所有杰克上尉的人都死了，许多游击队员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这时，他想用麦克风，却发现它已经坏了。他这才明白，打在他胳膊上的子弹同时也打坏了他的对讲机。他在昏厥之前记得的唯一的事情是看着救护车开走了。

那样，总统车队——起码剩下的车队便可以鱼贯而出。布伦南夫人和白宫办公厅主任被推上了第二辆“野兽”，车子很快驶离现场。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宾夕法尼亚州长也已找到，乘一辆面包车离去。

“鲁本，你抓住了一个枪手的武器。你当时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阿莱克斯站起身来，找到扶手，开始拾级而下，脚下一路打滑。突然，他一脚踩空，摔了下去，跌至第一段楼梯底部。

阿德南将手伸进夹克衫的里面，掏出一个毒气防护面罩戴上，开始迎着这群人走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像手榴弹一样的东西，举了起来。

谢天谢地，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他来到另一个大厅走廊上，转弯，沿走廊继续匍匐前进。他听到开门声，接着是关门声。他加快速度，身体贴着右边，摸着墙壁。当他的手触摸到金属时，他伸手抓住了门把手。然藏书网而，门却无法打开。他掏出枪，对准门上齐腰高的位置开始射击。子弹击中了其中一个门把手，把手掉了下来，阿德南别在门把上的金属棒也随之脱落。他用力推开门冲了过去。这儿的烟不是很浓，但是电力系统显然遭到了破坏，因为没有灯光。

远处传来警笛声。几分钟后，一辆消防车开进现场，后面还跟了几辆。几条喷水管一起对准燃烧着的汽车，顿时，黑烟四起，冲向天空。斯通继续注视着那辆警车的残骸被清理掉。

那个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打开盖子，在总统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针。布伦南顿时失去了知觉。然后，那医生将一张床单盖在总统身上，并将他捆绑在轮床上，推着朝侧面的门厅走廊走去。到了那儿，他乘电梯，下了一层，来到地下室。

阿莱克斯尽快地往前爬，脚步声突然变轻了，他加倍努力，拼命扭动着身体，如同蛇吞下猎物。

总统也被带走了。在他的保护下。

“快报警！”另一个医生喊着跑开了。

但他爬了起来，把住扶手继续走完剩下的楼梯。阿莱克斯的恐惧感愈来愈强烈，他开始一步跨两级楼梯，冲到楼下，飞速来到大厅。阿莱克斯冲出大门，这时，阿德南正准备上那辆停在门前的救护车。阿莱克斯怀疑总统就在救护车的后车厢里。

对此，阿德南没有作出回应。但是，当一个人在他身边出现时他朝他点点头。他是医院的新职工，此人曾提出应当加强仁爱医院的保安力量。

这下子，所有人都开始朝他走来。

斯通没有回答，又朝那些死了的阿拉伯人看了一眼。

在阿德南进入医院几秒钟后，他把还在不停呻吟的布伦南放在了一张轮床上，他早就把这张床放在了前门内。外面的枪战已使医院里所有人离开了前门。阿德南注意到有一群护士、医生和急救人员远远站在大厅的内侧，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嗨！”另一个医生冲着阿德南喊道，“病床上是谁？”

“太可怕了，”阿戴尔菲亚咕哝道，“真像波兰和苏联。”

黑暗中，他只靠反复练习过的记忆导航。快要到前门时，阿德南觉得自己的腿被一团东西撞了一下，但他并未驻足，而是继续前进。

看到这一切都已经完成之后，阿德南掉头朝人群走去。

就在烟幕弹爆炸前的刹那间，阿德南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但他不知道声音来自何方。他当然不知道这是阿莱克斯撞碎了玻璃，摔在了地板上，但他知道他必须加快速度。他转身向医院的前门走去。他数着脚步。

谁能在这种鬼地方如此冷静？这时他翻然醒悟：那人戴着面罩。还有那稳健的步伐呢？那人在烟雾中数着步子前行。阿莱克斯曾在特情局的贝兹维尔训练营接受过相同的技能训练。

“我的天啊！”脸色苍白的凯特四处张望，拼命地寻找阿莱克斯·福特。

“离前门远点，”阿德南警告道，“有人在开枪。”

“小心！”一个护士尖叫道，人群掉转头，往相反方向跑去。

阿莱克斯没来得及发出警告便直接开火，子弹击中了阿德南的胳膊。阿德南开枪还击，阿莱克斯侧身闪向一边，不料却脚下一滑，绊倒在水泥台阶上。他爬起来，又开了一枪。却换来对方射来的一梭子弹，正中肋骨。这一排子弹是从阿默德的枪里射出来的，他是从驾驶座上伸出头来射击的。所幸，阿默德的小口径子弹无法穿过新一代凯夫拉尔防弹衣，所有总统卫队特工都穿着它。尽管如此，阿莱克斯还是觉得像是挨了拳王默罕默九*九*藏*书*网德·阿里最有力的一击似的，痛得瘫倒下去。

斯通在检查典礼场上那些倒下的尸体。绿色的草地被枪手的鲜血染红，政府的狙击手们已经控制了局面，并对该地区实施了戒严。他们一一检查每一具尸体，看看是否所有阿拉伯恐怖分子都已经死亡。其实，即使是从外围看过去，斯通就能断定地上的那些血肉之躯了无生气。

鲁本想了一会儿。

“发生什么事了？”当他推着轮床慢慢前行时，一个医生大声问道。

不一会儿，他安放在医院配电房里的爆炸装置爆炸了，医院的所有供电中断，到处漆黑一片。

他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是一个伤员，”那个医生大声说，“我来照顾他。”

斯通感觉有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转过头发现鲁本正盯着他。

“我们最好还是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他说，“那些可恶的警察可能要开始向闲杂人员开枪，然后才会问问题。”

就在这时，阿德南开枪击中了他的右臂。

斯通看上去很迷茫。

就在爆炸发生和浓烟弥漫整个大厅的时候，阿莱克斯卧倒在地板上，匍匐前进。他好像置身于很深的水下，而浓烟又弄得他口鼻难张。这时，他碰到了什www.99lib.net么东西，那东西好像是个血肉之躯。他想抓住它，但它很快消失了。他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循着脚步声爬去。那脚步均匀、稳健。

他看着斯通问，“为什么你会那样问？”

鲁本将凯特和阿戴尔菲亚托过护栏，和其他骆驼俱乐部成员会合。恐惧的人群从身边喧嚣而过时，他们停下来喘口气，同时也商量一下下一个的步骤。

“嗯，我不愿意再多想这件事了，否则我的头也会炸掉的。但你既然提到这事，是有点奇怪。他的枪比我想象的要轻。”

阿德南转身，沿走廊前行。他在防火梯门口停下，打开门穿了过去。他抓起早先藏在蒸汽管后面的一根铁棒，横插在关着的两扇门的把手上。然后他开始奔跑。

救护车飞驰而去，在警笛呼啸声中，阿莱克斯踉踉跄跄地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跟在后面。他的胸口疼痛难忍，他的胳膊在大量出血，他的肺里全是烟雾。终于，他跪在了地上，对着救护车开枪射击，他打光了子弹也没能让它停下来。

不一会儿，阿德南来到离大厅中央护士站有四块瓷砖距离的地方，将手中的汽瓶往墙上摔去。汽瓶爆炸了，大厅顿时浓烟滚滚，黑烟沿着医院的空调系统四处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