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卡特·格雷参与其中？得了吧，不管你怎么评论格雷，我认为你没有理由怀疑他对这个国家的忠诚。”
“也许他这些年一直在逃亡呢。”
一阵长时间沉默后，弥尔顿首先发言：“你的意思是他可能用什么办法对数据进行了处理？”
“你相信那种东西？”阿莱克斯问。
“我是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鲁本，”斯通答道。
“你最不想干的就是把枪塞进你要杀死的对象手里。但是，如果先把他灌醉会怎么样？”
“不。我不希望让你有任何牵连。我脑子里闪过一些极其可怕的念头。我们暂时还得按兵不动。”
斯通把他们领进小屋，其他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死人不会偷听。”斯通边开门边简短回答。
“好比消毒武器。”鲁本突然插了一句。
“怎么会呢？”
“但枪上有他的指纹。”凯特反驳道。
“你说什么？”凯特惊讶地问。
“我做了一些研究，认为对于我们调查帕特里克·约翰逊谋杀案至关重要。为此，我召集本次骆驼俱乐部特别会议。我建议我们就近来恐怖分子自相残杀事件突然增多这一情况展开讨论。有人附议吗？”
阿莱克斯和凯特手持冰激凌，漫步来到乔治敦河滨乔治·梅森几百年前经营的一个渡口附近。凯特给阿莱克斯指出凯伊桥以北河中心隐约可见的三块大圆礁，对面就是乔治敦大学。
斯通看着凯莱布。
“我附议。”尽管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其他人，凯莱布仍机械地说。
“那么，你准备拿这些怎么办？”凯特问道。阿莱克斯直起身，考虑凯特提出的问题。
“把他在水里浸湿。”
“那为什么不把绝命书留在塑料袋里？为什么要把它取出来，装进湿漉漉的口袋里，那样墨水会渗开，上面的字迹也就看不清了。虽然约翰逊被发现时身上的衣服是湿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是一路泅水上岛的，我认为他理应更湿更脏。我的意思是这九_九_藏_书_网附近的波托马克河河水很脏。”
“没错。但他为什么偏要游上岛去呢？为什么不开车去或者走着去？有一座人行天桥横跨林荫道，一直通向岛上的停车场。另外还有一条自行车道。你完全可以把车停在停车场，翻过公园大门，步行上岛，过把毒瘾，然后再一枪把自己崩了，省得从波托马克河里游过去，既费力气又耗时间。他们在上游很远的地方发现了他的车，这说明他穿着衣服、鞋子，口袋里揣着一把塑料袋裹着的手枪，在河里游了很长时间。他又不是马克·施皮茨或克尔·菲尔普斯那样的游泳健将。”
“奥利弗·斯通？开什么玩笑。”
“别再进公墓了。”
四人一行乘地铁到史密苏尼车站，又乘自动扶梯上达华盛顿纪念碑广场。
他说：“好吧，跟你说说让我头痛的事。那家伙泅水上岛，饮弹自杀。这可能吗？”
“但是，请等一等，奥利弗，”鲁本说。
“但这并非现已无人在河里游泳的原因。而是因为每逢下雨，下水道里的污水常常外溢流入河里。”
她说：“那儿是三姐妹岛。传说三个修女因翻船在那儿溺水身亡。后来，突然三块象征她们死亡的大圆礁从水中冒出，警示他人。”
“我常说，特情局从不放过细节。”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斯通提醒大家。
“至于那两个追踪我们的家伙，我建议我们给他们来个反追踪。”
斯通环顾四周，不满地摇了摇头，随即带领大家返回地铁站，乘地铁前往雾谷。他们从地铁站出来，开始步行。到达西北区第27街和Q街交会处时，斯通止步。对面是锡安山公墓入口，斯通就在那里当守墓人。
整整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发现了它，是凯特先看见的，从污水沟里露出一点船艄。
“在每一次事件中，被害人的面孔要么被枪要么被炸弹完全损毁或部分损毁。他们的身份必须通过指纹、DNA或任何九_九_藏_书_网现有资料来鉴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弥尔顿问道。
“船可不好藏匿。”阿莱克斯慢慢地说。凯特上下打量着滨水区。
“从灌木丛中穿过的话，鞋底上应该粘有泥土，但他周围的地上没有一点儿泥。你会以为他尸体周围的石子路上本该有红泥印记。而且，他的衣服也过于干净。如果你在那座岛上徒步跋涉，衣服上必定会挂满小树枝和树叶。可他身上既没有一根树枝，也没有一片树叶。如果说他是游过河上岛的，他就得艰难地穿过那片荆棘丛才能走上主道。”
“我也看过那篇报道，”弥尔顿说。
“没什么。”阿莱克斯吃了一勺冰激凌，朝对岸的罗斯福岛望去。亚当斯的目光跟随过去。终于，她说：“你不介意说说那桩案子吧？酒吧招待是最忠实的听众。”
“看上去像是弹孔。”
斯通合上笔记本。
“嗯，那个岛的确是他及其未婚妻首次约会的地方。”
“听上去像幸运喜欢见的一类人。”
“眼力不错。”阿莱克斯赞扬道。
阿莱克斯和凯特相互对视，异口同声道：“船！”
“在过去十八个月里发生了无数起所谓恐怖分子相互残杀事件。我发现这个现象非常有意思，所以开始收集有关文章。最近的一次类似事件牵扯到一个名叫阿德南·阿尔利姆的人。”
正当他们散步时，忽见一艘警方的巡逻艇在河上缓缓驶过。
“难道她还把自己的内衣往危险男人身上扔吗？”
“我想查明血迹是帕特里克·约翰逊的还是另外一个人的。但是，如果局长发现我又关心起这个案子的话，就会把我发配到西伯利亚一个全新的外勤特工岗位上去。省得他亲手把我掐死。”
“得了吧，在这方面，我们好像并非生来就比联邦调查局强。他们应该也已看到了这一点。我想他们草草了结此案源于来自上方的重压。”
“如果说有人把他带上岛，以防被人看见所以不九九藏书用汽车，那他们会怎么办呢？”
“他们在修建66号州际公路时也曾打算修一条支线，包括在那个地方修一座桥。他们准备把桥命名为三姐妹桥，但是，因为接二连三发生了多起怪异的建筑事故，他们最终放弃了。有人说事故是那三个修女的鬼魂制造的。”
“另外，据鲁本了解，现在所有与恐怖分子有关的情报都由国家情报中心掌控。”斯通补充道，“帕特里克·约翰逊帮助监控的信息数据库也是用来证实这些已故恐怖分子身份的。”他停了一下。
“同意的人说‘是’。”
“注意，如果约翰逊先生在用某种方式操控数据库怎么办？”
“还有，他的鞋底也令我怀疑。”
“但你为什么说所谓？”
“除非他们在船上就把约翰逊杀了，然后把他拖上岛，否则说不过去。那天晚上有雾，所以我想不可能有目击者。”
“可他身上确实是湿的。”
斯通回答：“如果我们所见的那两个杀害帕特里克·约翰逊的人是国家情报中心的，那么依我看，靠政府那点微薄工资却生活奢侈的约翰逊可能碰到了两件事。首先，雇佣他篡改数据库文件的人担心他冒富会招致调查，所以就把他杀了，然后用毒品给他栽赃。另外，约翰逊有可能变得愈发贪婪，向他们索取更高报酬，却不料引来杀身之祸。”
“也许他把绝命书和枪一起放在塑料袋里了？”
“他的过去已被彻底抹去。他现在可以走南闯北，随心所欲。”
“国会图书馆珍本收藏部有一个类似程序。由于多种原因，购书者不得把书输入数据库，反之亦然。正是他们这种做法才让我想到这种可能性。但是，如果你手里掌控着双方的人：情报收集者和被指派将情报输入数据库的人？而且，如果其中一个是上级？或许是职位很高的上级。”鲁本终于发话。
“你是说那个叫阿德南·阿尔利姆的人其实没有死，但根据美国情报——”
“我就认识九九藏书这么一个人。他叫奥利弗·斯通。虽然有点反常，但这家伙聪明绝顶。”
鲁本脱口道：“但那只是正规程序，奥利弗。我在国防部情报局的时候，我们也那么做，尽管我们那会儿没有DNA测试。”
“他的确死了，”斯通打断他。
“啊呀，不，斯通，”鲁本连声抱怨。
几座主要纪念碑周围游客云集，照相机和摄像机对着所有的名胜拍个不停，他们混在游客中从纪念碑前漫步走过。骆驼俱乐部成员终于抵达富兰克林·罗斯福公园，公园里的罗斯福纪念碑是新
近增添的建筑。公园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有许多描绘美国这位唯一连任四届的总统的丰功伟绩的雕塑。斯通带领朋友们来到一处游人罕至的地方，这里被一组描绘大萧条时期等候领取救济食品队伍的铜雕像遮蔽。
“那里可能是血。”凯特指着船舷边上一小块深色印迹说。
“我首先要保命，”鲁本答道。
“我试试看你说得对不对。”
“怎么办？”凯莱布问道。
他们把冰激凌筒扔进垃圾箱，朝河边走去。
凯莱布大惊失色。
“但如果不是格雷，或许另有其人。”
“弥尔顿的身份和住址无疑已经暴露，”斯通说。
“国家情报中心戒备森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在国家情报局，如果没有个定的程序，文件是不得改动的。”
“奥利弗·斯通当然不是他的真名。我想他用这个名字的目的无非是跟那些将他视为江湖骗子的人开个小玩笑而已。他这个人最有意思的一点是他没有过去，至少我没查到。”阿莱克斯微笑道。
“因为，如果斯通说得没错，将会有一大帮有权有势的家伙想置我们于死地。”
“你想让我们直接进入那人的十字线？”鲁本叫了起来。
“不。九九藏书但我们没有理由不把他圈入我们的十字线。”
阿莱克斯指着自己的脚。
“我们有泰勒·莱茵克的住址。我建议我们从他家开始。”
“是的，但是，如果你想制造一个人一路泅水上岛的假象的话，你会怎么做？”凯特思忖片刻。
阿莱克斯示意她随他一起坐在滨水区附近的一条长椅上。
“强迫一个人握住枪，扣动扳机既不容易，也不明智，”阿莱克斯承认。
“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呢。我的意思是看看这个镇子上一些阴谋理论家。他们中多数人或许不可理喻，但有些人的理论却证明是正确的。”
“对了，你会把他浸湿。另外，还有动机。我谈过话的人里面无一人知道约翰逊贩毒之事。该死！他的未婚妻更是火冒三丈，威胁说要起诉我，哪怕我只是暗示其未婚夫有贩毒的可能。”
凯特脱去凉鞋，阿莱克斯脱掉鞋袜，卷起裤腿，匆匆朝那儿奔去，引来几个过路人好奇的目光。阿莱克斯仔细打量这条旧木船，他在一个地方停下来，把脸贴近船身。
动议在大家的一致同意下通过，接着，斯通翻开他从珍本书店带回来的那本大杂志。
“完全正确。”
“我可以帮你打探情况。”凯特主动提出。
“如果他把国家情报中心数据库里已证实死亡的人的指纹换成当局以为已被杀的恐怖分子的指纹怎么办？”
斯通和鲁本在联合车站B·多尔顿书店找到凯莱布和弥尔顿。凯莱布在埋头读狄更斯的一部名著，弥尔顿则在聚精会神地看一本电脑杂志。
“这的确不大合乎情理。”凯特承认道。“还有他口袋里那张寥寥数语的绝命书？几乎没有被水打湿，墨水也没有渗开。”
“我来说得更直截了当一些，”斯通回答。
“对了，其他人更有可能。”鲁本表示同意。
“波托马克河水流平缓，可表面现象具有欺骗性，”阿莱克斯补充道。
弥尔顿开口道：“嗯，如果上述一切属实，他们为什么要杀害约翰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