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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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来自一个在线社区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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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20世纪60年代以前,有一个计算机应用程序被人们想象到了,而且仍然在未来等待着我们:机器智能,尤其是超越人类的机器智能。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从20世纪60代初开始,计算机技术与太空旅行一起成了我主要的思考领域。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非常关心读者对于《真名实姓》的反应。我有一个知识渊博的朋友,她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读者,当时是1980年,她很喜欢它,但认为这个故事有点“荒诞”。几年后,她重读了这个故事,仍然很喜欢,不过那时,故事本身似乎没那么激进了。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这个故事的思想在许多地方都(独立)出现了。到了20世纪80年代晚期,已经出现了关于这些思想的电视节目。而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我注意到了另一种兴趣,他们并非被这个故事中的互联网情节所启迪,而是被栖息在另一层面上的自治精灵和守护者所启迪。这主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实际上正在发生。(这比任何小说都令人印象深刻!)帕蒂·梅斯和莱尼·方纳(帕蒂的博士生,现在已毕业)二人都从事这项研究,他们的文章都收录在了本书中。
因此,魔法术语适合编程中出现的一些事情。当然,魔法意象是我作为一名作者用来描述另一层面的现成工具。魔法中诞生了很多有讽刺意味的事情,以及它们在现实世界中所代表的事物。事实上,这些具有讽刺意味的事物可能是让故事容易展开来写的最重要的原因。魔法的隐喻对于术语的选择是强有力的指导(如“真名实姓”)。但即使是好的比喻也会让你偏离其他洞见,我最后给出了马克·吐温一个很好的例子:“正确的词语和几乎正确的词语之间的差别等同于闪电和萤火虫之间的差别。”《真名实姓》的核心特征之一就是:世界范围内的计算机网络将成为计算机用户的一种活动场所。我需要一个词语来表示这个场所,我想到的最好的词语是“另一层面”(The Other Plane)。唉!这个词相比于“网络空间”(cyberspace)而言,如同用萤火虫较之于闪电(然而,“另一层面”这个词还有希望……《真名实姓》电影中选择的词语是“在TOP上”,即在The Other Plane上)。从长远来看,我认为网络空间里的居民(用户)将会用不同的隐喻来处理他们在那里找到的东西,以及他们获得这些东西的方式:在《真名实姓》的幕后,我们看到的是机器人和其他幻象的群体。马文·明斯基和马克·佩斯在这些想法上有比我更深刻的见解。奇普·莫宁斯达和兰迪·法默在文章中用实际行动说明了其中的一些问题。
99lib•net
《真名实姓》是我写过的最简单的小说之一。我认为有几个原因。我上大学之前,计算机尚未出现。虽然并非完全如此,但我的大学时代是科技呈指数级发展的时代,似乎是这样。20世纪60年代初,计算机问世了,但据我所知,当时大学里没有计算机科学系。目前我们每天使用的很多计算机服务在当时都是无法想象的。对于一名科幻作家而言,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真名实姓》的诸多精华几乎是在我创作它的时候下意识地成长起来的,另一些则来自情节对我的限制。(所以下面讲到的在我当时的记忆中是无从考证的!)网络方面的灵感源于我和SDSU的拨号计算机进行的交互。将其放大并想象结果很容易,同时还指出了许多重要的事情。我在写《真名实姓》时意识到了某种形式的摩尔定律。我认为自己很好地瞄准了原始硬件能力。故事发生在网络媒介技术奇点附近,但是超越人类的自动化大部分还在幕后(关于未来的事情,小说未涉及的或者尚未发生的还有很多。本书中的《真名实姓》进行了一些小修订,但据我所知,都是拼写、标点符号和排版方面的修订。对于这个故事,我觉得再大的“修订”也不如见证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有趣)。
到了1979年,我对现代计算机有了一些了解。我在圣地亚哥州立大学教计算机科学课程已经好几年了,做了很多现在称为远程办公的工作。一天晚上,我在家工作,登录了圣地亚哥州立大学(SUDU)的主计算机〔一台运行着RSTS(资源分时系统)的PDP-11/45,它的计算能力相当于我办公桌上的数码相机〕。像往常一样,我用匿名账号潜行在网络中,因为没有必要让全世界看到我在上网。有时,我会看看其他用户或我的官方账号。突然,我被另一个用户通过TALK程序(不知怎的就启用了)搭讪了。这个人说了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名字,我善意地回应了他。我们聊了一会儿,都试图知道对方的真名实姓。最后,我放弃了,告诉对方自己必须下线了——我实际上是一个人格模拟器,如果我继续聊下去的话,我的人为特性就会变得很明显。
我注意到,本书中有四篇文章都很关注政治和加密问题。在《真名实姓》中确实涉及很多政治态度。这个时代的政治形势是一种无处不在的背景噪声:人们都生活在这种背景下。许多问题都被构想出来,其中有很多都被证明是非常真实的,但我提供的解决办法很少。一个有趣的错误预测(至少我希望是一个错误预测)是接入网络要经过许可:废除你的“操作许可证”是终结你职业生涯的有效手段,就像20世纪时失去汽车驾驶证一样。这是没有完全考虑到所有后果的作家的典型看法。现在,网络接入无处不在,因此要想使得许可变得实际可操作,就需要采取一些怪诞复古、出人意料的动作。貌似这样的法律比禁毒法更难执行。九_九_藏_书_网
丹尼·希利斯的文章拉开了本书的序幕。他不是讨论政策问题或做噩梦。他关注的是趋势曲线和身边的真实世界。这篇谨慎而抱有希望的文章既可以作为本书的序言,亦可以作为后记。我们每个人都身处于这个世界之中。我们未必知道自己能飞多高(也有可能坠落消亡)。但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后代可能会在我们想象不到的地方展翅翱翔……
理查德·斯托曼的《阅读的权利》是本书除了《真名实姓》外唯一的小说。它拥有科幻小说最优秀的特点之一:乍一看似乎是夸张的模仿……然后,你会在当下生活中看到故事中撒下的种子,随之感到一种寒意。知识产权正处于十字路口。也许信息时代会迫使这些权利终结。也许技术会被利用,以一种可怕的方式来实施,就像理查德·斯托曼在《阅读的权利》中描述的那样。总之,未来十年将会见证这个领域令人难以置信的动荡,因为知识产权管理的新模式已经设计完成并在试验之中。然而事实证明,理查德·斯托曼在自由软件运动和GNU“公共版权”协议方面的工作是20世纪末最喜人的发展之一。
在本书中,蒂姆·梅、艾伦·维塞尔布拉特、莱尼·方纳、理查德·斯托曼的文章在描述问题和倡导政策方面比《真名实姓》更为实际。在预言个人权力时,蒂姆·梅的作品无疑最为坦率。在1996年第六届计算机、自由与隐私会议(CFP'96)上,当我在墙上描绘出一系列意见时,我大笑不已:图表描绘的是“不同人看到的计算机对自由的影响”。在谱线的一端是乔治·奥威尔,另一端是……蒂姆·梅。我认为我的CFP'96听众一定认可,蒂姆的思想堪当奥威尔的观点的第一对立面。在个人计算机出现之前,奥威尔“技术是暴政的推动者”的观点一直占据主流地位。但到了20世纪80年代(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始于1984年),个人计算机用户才开始意识到,计算机可能会终结暴政,终结国家政府机构……到了20世纪90年代,出现了各种方案来控制加密,甚至使用分布式自动化来实现前所未有的严密控制。在我看来,计算机和网络是会推动人类自由,还是会损害人类自由,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但在这一领域,最极端的场景也是最合理的。我认为我们可以轻易地走上蒂姆·梅指引的方向,或许最终会走向像尼尔·斯蒂芬森的《钻石时代》中所描述的世界。另外,“四骑士”,即前文所述的蒂姆、艾伦、莱尼、理查德。这四位骑士都是加强监管和执法的好借口(这些人对于说服选民而言比其他人要高效得多)。但我认为,“恐怖骑士”可以让我们的整个社会走向严格控制。仅仅几起可怕的恐怖主义事件就足以使公众舆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国家会像20世纪末期的机场那样运行。但还有更糟糕的噩梦:一个政府强制控制着每一个通信芯片的某个部分。在这种情况下,互联网的计算能力可能被用于严格的管控,程度甚于乔治·奥威尔笔下的控制。九九藏书
随后,我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一个科幻故事,至少根据我童年时的标准是这样。几年以来(自从阅读厄休拉·勒古恩的《地海传奇》之后),我有了一种想法,想象中的《真名实姓》就像大型数据库中的对象ID编号一样。现在我明白了如何把它变成一个故事。
弗诺·文奇
1999年时的互联网用户环境并不像《真名实姓》(指向发生在2014年前后的事情)中的那样神奇。但我在写故事时,却发现到处都是魔法。“真名实姓”的概念盘踞在幻想中,似乎极为适合网络环境中的真名实姓的重要性。甚至在严肃的商业规划中,魔法的隐喻也非常普遍,部分原因是幽默,部分原因是他们提供有用的术语来进行推理。(有趣的是,甚至合理的迷信行为也再度出现。很少有人相信,如果你打翻了盐,只要往肩膀上撒一点就能避免霉运。但我敢打赌,几乎每个计算机用户都会注意那些几乎毫无根据的相关性,并依照其采取行动。例如,一个用户注意到:“我的某个复杂的应用程序经常在我打开日历窗口时死机。”因此在运行这个复杂的应用程序时要避免看日历。在计算机之前,事物进展得足够缓慢,这种相关性能够得以测试和验证,并产生富有逻辑的见解。在计算九*九*藏*书*网机程序中,事物非常复杂且相互关联,在许多情况下,我们没有时间超越迷信去分析这种巧合。)
《真名实姓》中的某些事情仅仅是非常快乐的意外。例如,破坏分子使用“五万波特”与他们的家用机链接。“波特”只是行话的误用,我应该说“比特每秒”。“每秒五万比特”是正确的,即便在1999年许多家庭用户有了更好的网络链接。《真名实姓》中的家庭链接要大得多,但在我看来,难以捉摸的隐蔽通道相比之下会小很多,因为所有人都隐藏了自己的踪迹(实际上,在隐蔽链接中,潜伏可能会更糟糕,但我并不懂这些)。正是这种低比特率让我把图片生成的责任交给了用户端,即“脑关”——通过用户的想象调节。有趣的是,在几年后的黑客大会上,我与奇普·莫宁斯达和兰德尔·法默谈论他们对于“栖息地”的建设工作。奇普和兰德尔做了真正的事情,他们使用每秒300比特的链接和一个协议来唤起存储在用户本地磁盘上的影像片段。
戴尔图书的版本出版多年以后,《真名实姓》再版并绝版:詹姆斯·弗伦克尔所在的蓝鸟图书出版的版本由鲍伯·沃尔特斯绘制了插图,还有马文·明斯基写的后记(重新选入本书当中);吉姆·班恩在我的短篇小说集《真名实姓与其他危险》中出版了这个故事。还有一次是被选入了托尔图书哈特韦尔和沃尔夫编辑的《幻想奇迹》才得以出版。这几次三番出版并绝版的过程令一些读者感到沮丧——而且对我来说真的沮丧!部分原因在于,《真名实姓》有三万词,单独成书篇幅太短,放到大多数小说集里体量又过于庞大。
然而,在大学里我从来没有修过任何计算机专业课程,有时候,我很好奇这种无知是不是一种优势,可以让我免于迷失在片刻的细枝末节中。毕竟,我认为自己知道事情最终会走向何方!(本书中,约翰·福特的文章是一个有趣的回顾。当未来的机器考古学家在他们的史前时期做调查研究,试图去理解像人类电影一样离奇的事物的意义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我也在寻找《真名实姓》的前身。有波尔·安德森的《死去的国王》(King Who Die,1962)和约翰·布伦纳的《震荡波骑士》(The Shockwave Rider, 1975)。到了20世纪70年代末,我相信会有用于计算机网络互动的角色扮演程序上市销售(我很感谢与之相关的可靠参考)。当然,还有万尼瓦尔·布什令人难以置信的文章《如我们所想》(As We May Think, 1945),以及泰德·尼尔森的“上都”系统。九九藏书
《真名实姓》的出现为我们揭示了硬科幻写作的一个新价值。《奥秘》杂志派了一些科幻作家参加1982年美国人工智能协会会议(根据当时的决定,与会作家有吉姆·霍根、弗雷德·波尔、鲍伯·希克利,还有我)。在会议上,我遇见了马文·明斯基和汉斯·莫拉维克。在后来的几年里,马文邀请我去麻省理工学院参加讲座和会议。在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思考机器、黑客以及以太连线之间,我有绝佳的机会和那些身处于美好事物前沿的人交流。向他们提问,倾听他们的意见,这一直启发着我。有时候,这种见证历史的感觉会变得非常非常强烈!

这篇文章写于1999年8月。彼时距我完成《真名实姓》的初稿已有整整二十年了。这个故事作为本书的一部分再度出版,也是首次同时收录多篇其他作者写的论文。他们都是非常有趣的人。因为《真名实姓》的缘故,除了一人以外,其他人我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见过。如果找不到其他写这篇文章的理由,这些友谊便已足够。我非常感激詹姆斯·弗伦克尔把这些文章结集成册。
那是1979年的夏天。《真名实姓》是我用文字处理软件写的第一个故事,那是一个运行在Heathkit LSI 11/03上的文本编辑和校正程序。对我来说,这种写作环境简直就是天堂(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从RT-11的8英寸软盘升级到IBM的5.25英寸软盘,再到我的第一个硬盘……原稿的机读版本丢失了,可惜)!我用硬拷贝的方式发送手稿,这毫无疑问。詹姆斯·弗伦克尔建议我把这个故事写长些,在与邮件人大战后补充一些情节,再给出一个圆满的结局。重写的故事是在1980年年初完成的,即你在此书中看到的故事。戴尔图书在1981年年初出版了《真名实姓》,作为双子星“双小说”中的一个故事(另一个是乔治·R.R.马丁的《夜行者》),杰克·高根为这两个故事绘制了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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