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女人引发的群殴
你的眼神,柔弱中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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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个女人引发的群殴
你的眼神,柔弱中带伤
第一章 一个女人引发的群殴
第二章 冉冉升起的忧郁王子
第二章 冉冉升起的忧郁王子
第三章 袁世凯,说出你的故事
第三章 袁世凯,说出你的故事
第四章 这些杀手不太冷
第四章 这些杀手不太冷
第五章 疯狂的开局之年
第五章 疯狂的开局之年
第六章 春天里
第六章 春天里
第七章 湖北的三驾马车
第七章 湖北的三驾马车
第八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第八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第九章 谁的眼泪在飞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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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题目很潮流,谈谈你对新政的看法,可自由发挥,无标准答案,文体不限(诗歌除外),字数不限(最好控制在一万字以内)。
一个领头的:掌舵,叫军机塔拉密(满语军机领班)。召见时领班可以侃侃而谈,发表自己的见解,俗称扬眉吐气。
这孩子,说得好啊,太好了,越来越善解人意了。慈禧一边读奏折,一边感慨,说出了多少人憋在心里而不敢说的话。母子情深,心有灵犀。
门帘一起一落,新人、旧人一进一出。两年后,来了新人,瞿鸿禨不用为大家服务了,可是他还想再升一步。
官制改革,瞿鸿禨占得先机,袁世凯输得窝囊。现在他终于借杨翠喜扳回了局,还将瞿鸿禨的得力干将赵启霖整垮了。
看着儿子深深地埋首于发黄的书中,父亲总是激动得热泪盈眶,朦胧中,他仿佛看见了儿子高头大马,身披彩带来报喜。
所以刚入军机的新手,第一件事情就是练习掀门帘、放门帘。好在门帘家家都有,多练习练习手熟了就好。练习久了还能增进夫妻感情,天天为夫人掀帘开道,能不感动吗?
当达到沸点时,预示一切就要开始降温了。让袁世凯降温的还是那个女人:慈禧。
一步一步,先从改革官制做起。
户部变成度支部(财政部);
两人身份、地位相同,门当户对,结拜都不掉谁的价。
谁说这个冷漠的铁娘子没有女人味,没有爱心?她哭起来一点都不含糊,货真价实咸咸的泪水,一会儿就聚成弯弯的小河流。
新政,多么迷人的糖衣炮弹;瞿鸿禨,多么迷人的制糖高手。
进了梦寐以求的军机处,可是瞿鸿禨还得熬,从排队开始熬起。军机处最讲究论资排辈,一般是四大常委,按先后顺序站队。
庚子年后,军机处重新洗牌。慈禧有意选年纪轻一点的优化人员结构,充实领导班子,选来选去,选中瞿鸿禨和张百熙这哥俩儿。他们约定,无论谁入军机处,都要保举另外一人任两江总督。
都说慈禧和同治感情不和,可是内宫的家务事,外人谁能说得清呢?哪家父母不曾打骂过自己的孩子,能说完全没有父子情、母子情吗?
干什么,想抢班夺权?怎么敢呢,是为大家服务。
瞿鸿禨可不会这么容易给整垮,赵启霖走了,总裁江春霖在瞿鸿禨的指示下,又发了一炮重磅炸弹。
“近来有许多弹劾你的折子,我都留在宫里未给大家看。”慈禧淡淡地说。
朝廷任命了十四位编撰官负责其事,由奕劻、瞿鸿禨和领班大学士孙家鼐主持,十一位协助的编撰官都是皇族、大学士、军机大臣、各部院尚书,唯一的一位地方督抚就是直隶总督袁世凯,连张之洞这样的老臣都没沾上边,可见上面对袁世凯的信任器重。
别急,瞿鸿禨来了,准确地说,是他的信来了。
杨翠喜是天津名妓,王益孙是天津富商,大家都近在咫尺,天津当地的报纸会误登?难道真验证了那句名言,最近的距离就是最远的误会?
袁世凯此时正站在舞台之巅被无数耀眼的聚光灯照着、烘着、烤着。
和权力无关的改革:全听。
放心,袁世凯先天没有抑郁症的基因,现在好好地在楼上冬眠、蛰伏、反省、养精蓄锐。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天才,永远都不缺机会,缺的只是等待。
军机处毕竟是国家中枢机构,逢进必考,这样显得公平、公正、合理,透明。
其次,就是进入最高决策圈。根据袁世凯的估计,责任内阁成立后,凭自己的实力,副总理大臣那是唾手可得;和奕劻一正一副,朝廷大半个天都能遮下来。
朝廷立宪政改喊了好几年了,却一直未见动真格的,上下都在嚷嚷,慈禧想想也要有所交代了。毕竟世界潮流在那儿,无论是作秀还是十字绣,都要秀一回。
“哦,你耳朵聋得这么严重吗?”慈禧关切地问王文韶。
张百熙也没泄气,他还在等待一个结果,九-九-藏-书-网一个诺言。
刑部变成司法部;
既然走不到一块儿,那就让对手老无所依,埋葬在寂寥的春天里,这是官场上的老规矩。袁世凯和瞿鸿禨的第一次碰撞来了,这是心与心的碰撞,却不是爱与爱的呼唤。
无官一身轻,可袁世凯是无官一身重,这打击也太大了,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上楼做宅男,只吃饭发呆,不见客聊天,一个冬天都没下楼。
其次,他是个不爱钱、不好色的人,袁世凯再多的钱在他那儿也只是浮云,再动人的绝色佳人在他那儿也比不过自家黄脸婆。
天津买一个使女通常几十两,最多不超过百两,哪有身价超过平常几十倍的使女?王益孙就算是挥金如土,也不会这么傻。
你可以想象,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幼小孤单的身影,在发黄的古书里寻找未来。不,是寻找怎样安慰一颗失落的心。
张百熙开始了,他饱含无限对国家、对民族的深情,任思绪遨游。鸦片战争一声炮响,英国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灾难深重的近代中国开始落伍了,为什么会落伍,背景是什么、意义有几点,慢慢道来。他越写越多,越写越激动,感叹号越来越多,泪水涌上了张百熙的眼睛。
做军机领班?甭想了,那是贵二代的专利。瞿鸿禨只想做个汉族大臣领班。这时汉族军机领班是王文韶,他是瞿鸿禨的老师,其实压根没辅导过什么,只是考试时的主考官而已。
瞿鸿禨对这位年迈的老师非常尊重,整天搀扶着王老师。尤其是见慈禧时,更是鞍前马后不离王老师左右。将老师搀扶到慈禧面前,跪下;要起身时,赶忙扶起来,搀下去。
怎么看不见了?
瞿鸿禨的卷子简明扼要,只谈了四点:整饬吏治、造就人才、变通军制、开浚财源。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全包括到位。结尾还语重心长地说,新政是一项大政策,不要急,慢慢来。这正合慈禧的心事,她就是想慢慢拖。
最后谁进了军机处?当然是帅哥。
有了这话,袁世凯就放心了,他在京广通声气,拜帖子、办party,摆酒席,会见新闻记者,俨然是京城中最活跃最闪亮的一颗星、晚清政改的总设计师。
父亲眼神不大好,深更半夜,天上高挂半轮残月,朦胧中以为黎明到了,立马将瞿鸿禨从床上拉起来。可怜的帅哥一声不吭,继续背书。其实他心里明白,可是不忍心说破。老爸,我知道你的苦,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糖衣炮弹对准的往往都是最厉害的角色,袁世凯,就是你了。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用在情场上,扯谎;用在官场上,扯淡。
增设了邮传部,主管电信邮政、铁路运输。
今夜的泪水让你如此美丽,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流泪的时候最动人。
慈禧将对儿子的思念和谦疚之情用眼泪来倾诉,倾诉到瞿鸿禨身上。但一看见就哭也不是个办法,调到外面吧。可走了,更想了,眼泪pia pia地往下流。
在昏黄的油灯下,哥俩儿庄严地宣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谁会首先被糖衣炮弹倒呢?
慈禧一看见瞿鸿禨就想哭,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因为瞿鸿禨长得太像一个人啦,同治皇帝,慈禧这一生唯一的孩子。
我已开始练习,开始慢慢着急,着急什么时候来新人。熬一熬吧,什么时候再进一个新军机,就不用自己掀帘、放帘了。
工部变成农工商部;
于是军机大臣徐世昌、荣庆退出了军机处,专心他们本部的工作,他俩都是袁世凯的铁哥们儿。
不是有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
一个有经验的:顾问。只有太后、皇上问了99lib.net才能开口,俗称不敢放屁。
官制改革终于出来了,考虑到军机处是重要行政中枢,依然保留不变,至于责任内阁,慢慢来。
瞿鸿禨和袁世凯根本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只是因为群殴才让他们走到了一起。鉴于瞿鸿禨在晚清政坛的特殊重要性,有必要细细说来。
既然有这个想法,中间人就开始撮合了。先跑到瞿鸿禨那儿,说大人的道德文章,袁宫保仰慕得很,想和您换个兰谱,结拜为异姓兄弟。
不过这次也许给聚光灯照恍惚了,袁世凯竟未听出真意,不假思索地冒出一句“此等闲话,皆不可听”。
记住了,本事用在刀刃上,但绝对不要用在领导身上。
但这样的人充其量只是个自命不凡的书呆子,不足以让袁世凯惦记。
瞿鸿禨赶忙出口:“王大人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也许没听到,请皇太后体谅。”
用眼神就可以杀人于无形,这种人当然不是书呆子。而且太后又是那么地喜欢瞿鸿禨,那么地照顾他,为他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所以袁世凯很想和瞿鸿禨搞好关系,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大家共同进步,互利共赢。
按惯例,太后说这话,袁世凯应当磕头,不说话只磕头,诚惶诚恐地磕头不止。
信很简洁,只有一句话:“请中堂大人的安,问中堂大人的好!”
边烧边哭,边哭边磕头,边哭边感谢。感谢父亲,感谢您优良的遗传基因赐予我皇帝一样的面容,我是几千万分之一中的幸运者;感谢万能的皇太后,您比我的亲娘还亲,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一切。
首先,他拥有高贵的身份,是科举道路上的宠儿,进士、翰林、天子门生。不要小看了学历,中国人最看重这个。他鄙视连举人都不是的袁世凯,从心底真正地鄙视;随之而来的就是优越感,从心底而生的优越感,不愿和袁世凯为伍。他会鄙夷地瞅着袁世凯:一暴发户而已。
不会想不开吧?要患了抑郁症,不慎坠楼那麻烦就大了。
对袁世凯的突然登门拜访,瞿鸿禨显得非常惊讶,惊讶过后是热情,特意和袁世凯长谈,两人越聊越投机,推心置腹,瞿鸿禨最后终于吐露了心里话。太后一直都想变法自强,以前让康梁倒腾黄了,现在决心很大。为了永保大清基业,只能改革,没有回头路可走,而这所有的一切还要仰仗宫保大人。
除了母爱,瞿鸿禨还有朋友之爱。他有个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叫张百熙。他们一起成长、一起读书、一起考取功名,一路风雨互相扶持,也一起在等待机遇,等待男人的雄起。
瞿鸿禨为难地说,我刚到军机,人微言轻,不要急,慢慢来。
老太太,您就尽情地流泪吧,我知道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眼泪过后,将是无尽的爱和关照,仕途的关照。
在官制改革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慈禧特意单独召见袁世凯,几句鼓励的话后,直接切入正题。
江春霖吸取了赵启霖的教训,首先是摆事实讲道理,不是说查无实据吗,那我就一条一条找证据。此时王益孙改口说杨翠喜是自己买来的使女,江春霖抓住这一点,犀利反击。
几天后,谕旨下来了,王文韶年纪大了,朝廷体恤老臣,退出军机处回家休养去吧。从此,瞿鸿禨接过了王老师的枪,成了汉族军机大臣的领班,汉族大臣的NO.1(老大)。
袁世凯踌躇满志,准备轰轰烈烈大干一场。他有一揽子规划:裁撤军机处,设立责任内阁;接着召开国会,正式确立君主立宪制。
苦了中间人,瞎掺和,两边不落好,只能免官走人。
你的眼神,柔弱中带伤。犀利的眼神可以杀死人,柔弱的眼神照样可以杀人于无形。
这次碰撞虽不是火星撞地球,可也算得是天地大碰撞,因为它关系到国运。
从此,瞿鸿禨的春天来了。军机处,他说了算;慈禧那儿,他更是说了算。只可惜,父亲早已去世,看九九藏书网不到这一切了。瞿鸿禨只能在坟头大把大把地烧钱。你再也不用三更半夜地叫我起床了,现在是别人三更半夜起来为我服务。
杨翠喜是天津一等一的歌妓,会自降身价做丫鬟?白居易《琵琶行》说“一曲红绡不知数”者,无数男人为她砸钱。只有老大才会嫁作商人妇,圈两个养老钱,杨翠喜正是出来混的年纪,怎么会自甘做使女?
温馨提醒:在官场上,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分清主次,分清大小,弄清楚自己是谁;和领导相处,金钱可以暧昧,主次、大小绝对不能暧昧,必须不能把自己当人看。
这样的人必须具备两个基本条件:
最后的一位就叫挑帘子军机。
而同治年纪轻轻的十九岁就走了,寂寞的慈禧常常想念自己的儿子,常常后悔在世时不应该对他太严了。
中间人又回话给袁世凯,袁若有所思,哦,我差点忘了,那年我弟弟在河南参加乡试,瞿大人是主考官,论理他也是我的老师,我怎么敢和他称兄道弟?他是做学问的人,我是为国家干实事的人。
和权力有点相关的改革:先不听,说了后再听,充分重视舆论。
所有的条件加在一起,又不买袁世凯的账,这个人的存在,当然是袁世凯的一块心病,大心病。
慈禧面露不快,挥挥手叫袁世凯退下。
既为歌妓,粉泽不去手,罗绮不去身,杨翠喜会做什么家务?她又能做什么家务?她现在又到底在做什么家务?
也有让袁世凯害怕的人?
几天后,瞿鸿禨负责起草上谕,系统精辟地阐述了改革的大政方针。
接着就要说问题了,最大的问题出在老百姓身上,“民智未开”,也就是老百姓的综合素质不高,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新政,什么是立宪。立宪不能急,不能轻许诺言,必须要务实,全面提高老百姓的综合素质才是关键。所以目前只能是“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舆论”。大权还是在上面,全盘掌舵操控。底下吗,可以让他们充分发挥想象力,把立宪想得像花儿一样。
许下一个诺言,见证一段真情。
那是照身份证大头照,灯光一亮,我就开始迷糊了,心潮澎湃,不知所以,这感觉,太奇妙了。先是紧张,后是兴奋,接着是浮想翩翩,把自己想象成对着下属讲话的领导,想象成接受万千歌迷膜拜的巨星,想象成一本正经的CCTV播音员。想法多了,这表情就不知道怎么摆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折腾了大半天,还是摄影师提醒,放松点,像平时一样。我这才恍然大悟,把自己想象成什么都不是,才最轻松,才能进入最佳状态。
对不起,瞿鸿禨义正词严:“我一直把你作为总督的候选人,巡抚暂时还没考虑。”
王老师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满腔的委屈,和一双要命的重听的耳朵,挥挥手,和军机说再见,和北京说再见。
一个能写的:吹捧。只负责写,很少有回答的机会,俗称昏天黑地。
折子递上去了,江春霖紧接着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到保定车站接一位贵客。他们对这位贵客充满无限期望,相信他必将玩转北京,让它一次底朝天。
这还不够,新成立的陆军部要统一全国练兵大权,原来统辖北洋六镇的练兵处也一并划归陆军部。袁世凯做了改革的表率,北洋六镇拿出四个镇交给了陆军部。
其实瞿鸿禨一点都不需要泪水的滋润,因为他从小就是在泪水里泡大的。
别急,有好学生瞿鸿禨呢,他出了个主意,老师,我的眼神就是你的耳朵。如果太后问话,你看我眼神,我向左看,你就不说话;我向右看,你就点头赞成。反正太后的话都是正确的,不需要多说。
99lib.net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忍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我知道聚光灯下的感觉,有过一次真实的经历,曾被一只聚光灯长时间地聚焦。
许下一个誓言,等待接受欺骗。
这最后一问更犀利,直指王益孙的sex(性)。
袁世凯一向是个稳扎稳打的人,现在为什么这么激进?难道他还没吸取康梁戊戌变法的教训吗?袁世凯当然知道,他很清楚现在“激进”的代价。
几代人的梦想,他只用了几年就实现了。当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瞿鸿禨身形瘦削,如风中之柳。没办法,读书时太受亏了,大了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首先必须要说立宪很好,好得很,符合世界潮流,这是大家的共识。
首先是自我炒作的需要。什么最能拿来炒作?当然是潮流。立宪是潮流,任何时候,挺立潮头当然名利双收。
瞿鸿禨的祖上最高学历是秀才,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好不容易中了个举人,举家若狂,可考进士却总是落榜。于是父亲将所有的希望、将祖宗八代未完成的心愿全寄托在幼小的帅哥身上。
天黑黑,当然看不见了,监考的都趴桌上睡着了,而那边瞿鸿禨已早早交卷。
一个体力好的:只负责跑腿,俗称趋炎附势。
可以离开父母一会儿,却不能离开课本半步;可以顶撞父母,却不能背错半个字;不仅背一本书,还要背家里所有的书。
他是政坛大佬,军机大臣。这会让袁世凯有点惦记,但也不会害怕,因为自己上面有奕劻撑着。
他是谁?
袁世凯一直都不大喜欢读书人,准确地说,是讨厌不知世事的书呆子。瞿鸿禨是个标准的读书人,但袁世凯刚开始并不讨厌他,因为他不是书呆子。
将最厉害的角色推到最闪亮的舞台,让他充分地表演,然后聚光灯全灭,最亮的星成为最暗的星,这就是慈禧老太太的“阳谋”。
瞿鸿禨,进士、翰林、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兼会办大臣。才华横溢、相貌清秀,是官场中不多见的美男,人称瞿帅哥。
“兰谱?我从不搞这些江湖习气的东西。”瞿鸿禨淡淡地说。回答得太妙了,朝廷命官袁世凯成了不入流的江湖大佬。
慈禧看着张百熙的卷子,越看越吃力,越看越迷惑,这爱国字眼满天飞,感叹号一波接一波,高潮迭起。
柳下惠怀中的是良家妇女,对男人的杀伤力远不如风情万种的妓女。
年纪大了,毛病就多了,王文韶的耳朵最近渐渐不听使唤了。最高指示听不到,这麻烦可大了。
“坐中有妓,心中无妓”,从古至今只有程明道先生一个人做到了,其余都是伪道学先生。而王益孙竟将娇艳欲滴、风情万种的歌妓买回家做保姆,人可欺,天可欺乎?
慈禧又流泪了,感动?老样子,她只要一看见瞿鸿禨就流泪,想儿子啊。我的娃当初要有他这么孝顺就好了。不过慈禧有点担忧,这位王大人年纪确实大了,身体衰弱成这样,能撑得住吗?
瞿鸿禨开口说的第一个字就是“中”;手里拿的第一件东西就是课本。白天、黑夜,路上、枕上、厕上,他和书本总有一个约会,推也推不掉的约会。
首先从改革官制开始,既然最高层明确表态了,这场改革一开始就大张旗鼓、轰轰烈烈。
张百熙终于等不起了,拍拍屁股走人,临走撂下一句伤心欲绝的话: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誓言,尤其不要相信帅哥的誓言!
几个月下来,张百熙等不及了,主动要求降一级,做个巡抚总可以吧?
他同样有杀人于无形的眼神。这个吗,袁世凯会有点妒忌、不痛快,但不会放在心上。
鉴于外务部的特殊性,经常和洋人打交道、熟谙洋务的外务部尚书瞿鸿禨继续以军机大臣兼任此职。可瞿鸿禨打报告说自己忙不过来,顺便保举秘书林绍年进入了军机处。
这又是一篇洋洋洒洒的雄文。九-九-藏-书-网
什么都没变,那叫什么改革?别急,既然是改革,肯定是会有所改革的。
这个老爸有点冷,这个儿子太憋屈!
现在袁世凯得先去拜访一个人——瞿鸿禨,他负责全盘操作官制改革,有否决大权,必须去他那儿探探风声。
现在,瞿鸿禨从慈禧的泪水中找回了久违的母爱和温暖。有母爱也不错,而且是级别最高的母爱,别人求都求不来。所以当慈禧一哭时,瞿鸿禨就默默地跪在那儿,一直到眼泪流完。
王文韶看见瞿鸿禨向右看,赶忙回答:“是。”
当然有。这个人他始终吃不下,摆不平,搞不定。
瞿鸿禨之所以有今天,都要从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说起,这个女人就是慈禧。
瞿鸿禨哭得那叫一个惨,眼泪鼻涕一起下再加哀嚎。在太后那儿不敢哭,现在可以痛痛快快、真真实实地像男人那样哭一把了。
向皇上报告时,军机领班走在最前面,手捧装有奏折的折盒。新来的军机资格浅,在最后面,快到奏对的地方,最后的军机大臣突然快步跑到前面。
为了显示新政的公平、公正、合理,不让少数人垄断改革的成果,瞿鸿禨建议军机大臣不得兼任各部最高长官,很快得到慈禧的批准。
停,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动作敏捷地掀开门帘,让各位大臣依次过去,然后放帘。奏对完毕,掀帘、放帘,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瞿鸿禨也正在家练习,大臣们个头不一,掀得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必须要恰到好处,还真是个技术活。
“王大人,你同意吗?”她重复了一遍。
当然,老太太知道大清国最有才干的还是袁世凯,朝廷不能没有他,只不过挫挫你的锐气,让你长个记性,再厉害,也只是我手里随时可以轻轻捏死的一只小蚂蚁而已。
沸点终于降成了冰点,正好冬天也到了,袁世凯全身拔凉拔凉的,没有一处不凉,尤其是心,凉透了。
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王文韶听不清啊,他看瞿鸿禨向左看,就没作声。
不在憋屈中爆发,就在憋屈中更憋屈,瞿鸿禨终于爆发了。十七岁中秀才,二十一岁中举人,二十二岁中进士,入翰林。
当她第一眼看见瞿鸿禨时,就虔诚地认定,这位帅哥就是让自己还感情债的“儿子”。
这个人上面也有人,是中国最厉害的女人:慈禧。
我也经常在家练习掀门帘,却被老婆数落整天掀来掀去,进不了单位的决策圈,大把的蚊子倒进来了。
这一天来了,慈禧召开御前会议,讨论筹备北洋编练新军事宜,慈禧问王文韶是否可行。
所以瞿鸿禨从小就懂得一个真理,读书,就是为了老爸。因为只有读书时,老爸才会高兴,才会绽开笑容。多孝顺的娃。
可袁世凯不能把自己想象成什么都不是,虽然他一直不想过分显摆,但慈禧已经把他推向前台。无数聚光灯照着他,烤着他,让他从里到外都热起来,沸点沸起来了。
和权力极为密切的改革:听了,不表态,能拖则拖;拖不下去了,再听,再拖。
总之一句话,你说,我听;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新成立的邮传部又开始说话了,要收归全国的电信、铁路,于是袁世凯督办电信邮政、铁路的差事也顺理成章地交给了邮传部。
兵部变成陆军部;
慈禧有点不高兴了,都说你是老油条,但这么大的事,得表个态啊。
和权力重要相关的改革:听了,研究研究。
人可欺,天可欺乎?说得好啊,除非王益孙不是真男人,否则这情况太反常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慈禧现在很宠自己,可毕竟年纪大了,万一哪天走了,光绪重新掌权怎么办?现在有内阁掣肘,国会顶着,到时候光绪也会有所顾忌,君主立宪制度下,不敢随便拿自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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