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冉冉升起的忧郁王子
深宫里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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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个女人引发的群殴
第一章 一个女人引发的群殴
第二章 冉冉升起的忧郁王子
深宫里的叹息
第二章 冉冉升起的忧郁王子
第三章 袁世凯,说出你的故事
第三章 袁世凯,说出你的故事
第四章 这些杀手不太冷
第四章 这些杀手不太冷
第五章 疯狂的开局之年
第五章 疯狂的开局之年
第六章 春天里
第六章 春天里
第七章 湖北的三驾马车
第七章 湖北的三驾马车
第八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第八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第九章 谁的眼泪在飞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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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越来越烦躁。一位老宫女回忆:“他性情急躁,喜怒无常,他手下的太监都不敢亲近他。他常常夜间不睡,半夜三更起来批阅奏折,遇到不顺心的事就自己拍桌子,骂混账。”
他把这一生都给了深宫,深宫还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寂寞中来,在寂寞中走,在另一个世界,愿这个可怜的男人不再寂寞。
第二天,可怜的大哥走了,永远离开深宫。
女人在深宫里憋久了,要么是悍妇,要么是怨妇;男人在深宫里憋久了,要么是野兽,要么是病猫。光绪当然不可能成为野兽,他是只病猫,货真价实的胆小的病猫,一听到打雷声就害怕得躲到太监的怀里。
年纪大了,总喜欢回忆,总喜欢留恋,慈禧常常回忆这一辈子的传奇。
奕譞时时小心,处处谨慎。他总是把赏赐、把晋爵的机会让给别人,是真正的让,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让不掉就哭,先是假哭,后是真哭,越哭越伤心。哭儿子、哭自己。在哭声中,有惊无险地过了一生。
现在你该明白了,为什么要退,为什么要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思。
奕譞将所有的忧郁、谨慎、怕事都毫不吝啬地遗传给了载沣。虽然事前未经载沣的同意,但也没办法,作99lib.net为儿子只能全部接受保留。
半个世纪,她是中兴的导演者,也是掘墓人;她是铁血的见证者,也是受害者。
时光它匆匆如流水,一不小心流到了农历戊申年,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她什么都不缺,却又什么都缺。爱情?丈夫早早去世;亲情?儿子过早离开。一个女人,过早地失去了爱情、亲情,她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强者吗?
当确定自己的儿子为皇帝时,奕譞磕头痛哭,当场昏厥在地,不省人事。一半是表演,一半是恐惧。
终于,他病了,病得很厉害,请了许多名医,他不回答任何问题。江南来了个名医,写了医方,他却在旁边批道:“名医伎俩,不过如此,可恨可恨!”也许,他早已失去了生的兴趣;也许,他一直盼着解脱的这一天。
我也叹息一声,可怜的男人,你根本就不该做皇帝。
历史的重担也压着这位女人,两次仓皇离开国都。一次是和丈夫,一次是和侄儿。尤其是六十五岁那年,已近古稀之年,还要在凄风苦雨中忍饥挨饿。没办法,国运决定命运。
她这一生最在意的就是垂帘听政。一场垂帘一出戏,隔着帘子,她看谁都模糊,对谁都提防九*九*藏*书*网。一场垂帘一场梦,隔着帘子,她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梦醒,什么时候梦灭。所以她一生都在演戏、都在做梦。
她觉得自己做得够多,觉得自己够操心。一个人毕竟撑不起这个天,即使撑起了也撑不了多久,该享乐的时候就享乐吧。她都不想做实事了,底下人还会做吗?
他一辈子都在思念一个人,亲生儿子载湉——光绪皇帝。
许多人不喜欢她、讨厌她甚至诅咒她,但没有一个人不害怕她;许多人都盼着她早死早下地狱,但没有考虑到她没了,大清怎么办。
叹息声中,一个皇帝走了,又一个皇帝来了。
载沣在军机处干了大半年,勤勤勉勉;朝廷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七十三岁的慈禧闲着没事,想出去走走,踏踏雪、赏赏梅。生活一直都在继续,无论大人物还是小人物,都要善于在生活中寻找美、发现美。
做个男人真难,做皇帝的爸爸更难。
醇王府客厅放着一个大铜碗,上面刻着奕譞写的座右铭: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当然是写给别人看的,虽然我是皇帝爸爸,可是我没有野心,真的没有。
回来后,她想重振祖宗的雄心,新政、立宪,一套一套,却始终未能理出个头绪。
他在墙上乱涂乱藏书网画,这个可杀、那个可杀。可是能杀得了谁呢?自己都保护不了。
厉害的太后不容许他做一丝一毫的主,不允许他多说话,不允许他多走动。他就是个木偶,养在深宫、长在深宫的木偶。
光绪从小体弱多病,且性格暴躁易怒,造成男性综合功能失调,盗汗、遗精、肾虚,再加上心情抑郁,生大病是迟早的事。
热闹的深宫,属于太后;寂寞的深宫,留给自己。
慈禧没事总喜欢到御花园走走,今年雪天的御花园特别美。慈禧晚年最喜欢照相,带上御用摄影师,摆几个pose(姿势),挥挥剪刀手,在镜头前总会显出少有的女人味,即使她已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女人爱美和年纪无关。
载沣来看大哥了,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椅上。没什么话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忽然,载沣看见大哥眼里有晶莹的点点亮光,那是泪水。这是第一次看到大哥的泪水,也许是最后一次了。载沣心里一酸,告辞出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快了!
那年她刚二十六岁,举手投足间就完成了许多人,应该是所有人都不可能完成的梦想,成为帝国的主宰。当然,除了本事,还有机遇,天大的机遇。她的男人是皇帝,她给皇帝生了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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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这样的机遇百年一遇。
而作为皇帝的父亲,太后会怎么看自己?尊敬,那是表面上的;猜忌,这才是根本。奕譞思念儿子,担忧儿子的处境,也担忧自己的处境。
当那场轰轰烈烈的变法烟消云散后,这个可怜的男人只能靠做些恶作剧聊度余生,打发孤寂的时光。经过那位丑陋的皇后房间,他会故意让小太监跺脚,让叭儿狗在门帘上撒尿。他很会折腾人,宫里刚安了电灯,一会儿叫开,一会儿叫关,其实他是在折腾自己。没有几个人理他,没有几个人关心、没有几个人在意他。太后不理他,皇后不理他,大臣不理他,只有几个小太监可怜他,和他说说话。
那不是深宫的叹息,早叹息过了;那也不是我的叹息,刚刚叹息过了;那是载沣的叹息,苦命的大哥刚走,苦命的儿子又来了。
不过慈禧倒很高兴,载沣这孩子比他父亲还老实听话,这年头,有才的一大把,肯听话的却没几个啊。高兴之余是欣慰,欣慰之余是感慨。一个女人家撑着这江山快半个世纪了,太累了,也该歇歇了。
奕譞,是道光帝的第七个儿子,咸丰皇帝的弟弟。为了配合皇家神秘感,奕譞也很低调,自号退潜居士、退省斋主人、九思堂主人。九_九_藏_书_网又退又思,天天都在反省。不过也不需要九思,三思四思也就差不多了。
他没有思想,没有理想,更没有幸福。曾经有一段时间,有那么一点点的理想,点燃那么一点点的激情,却转瞬即灭。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和心爱的女人海誓山盟,却最终被无情的井水扼断。在这个世上,他没有亲情。亲生的父母一年见不了几次面,一见面就磕头,兄弟们对他也敬而远之。
望子成龙,儿子做皇帝还不高兴?当然不高兴,因为儿子的上面还有个太后。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人,一个冷血的女人,一个可以随时将儿子推入万丈深渊的女人。
不相信?凑近了看看,铜碗里有水,半碗水。
大臣晋见时,总要先和太后说话。完了,太后转过头问:“皇上还有什么话?”他总是摇摇头。其实根本都不再听,听了也没用。他已经习惯于点头或摇头。
老年人痴迷留恋过去,年轻人喜欢展望未来。不过深宫里那位年轻男主人——光绪皇帝从来都不会展望未来,更不会拟定什么社会发展长远规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不是像许多人期待的那样是个英明的皇帝,他只是个胆小、略带孩子气、脾气有点急躁的普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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