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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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个女人引发的群殴
第一章 一个女人引发的群殴
第二章 冉冉升起的忧郁王子
第二章 冉冉升起的忧郁王子
第三章 袁世凯,说出你的故事
第三章 袁世凯,说出你的故事
第四章 这些杀手不太冷
第四章 这些杀手不太冷
第五章 疯狂的开局之年
第五章 疯狂的开局之年
第六章 春天里
第六章 春天里
第七章 湖北的三驾马车
第七章 湖北的三驾马车
第八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当文艺青年拿起枪杆
第八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第九章 谁的眼泪在飞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第十章 武昌,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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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男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孙武会羡慕地说:“你从来都不用为钱发愁。”
蒋社长会感慨地说:“贫富论对你只是个传说。”
刘公则满脸兴奋:“哥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当文艺青年拿起枪杆

蒋翊武继续高姿态地踏上了日本之旅。先到上海,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多喝了几两酒。来到海边,遥望看不见的日本,心潮澎湃,人生新的一页即将掀开。他敞开衣襟,对着大海怒吼:
话说得够气魄,不过蜡烛从此借不到了,严重干扰别人休息。杨卓林也不在乎,反正兵书看得差不多,该是实践的时候了。他投笔从戎,驻守在京津一带,庚子年曾抵御八国联军,手刃数人,自己也身负重伤。
谁都能猜出来。命中注定富贵,须有小磨难;晚年荣华富贵,光宗耀祖。都是些老话、套话,老百姓却百听不厌。
辛亥年大年初一,黄鹤楼上正举行小型春节团拜会。几位青年,几碟小菜,一壶白酒。酒酣耳热,正为一个文学团体的名称争得面红耳赤。
答案很简单,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过去废了他。
枪杆子里出政权,笔杆子里出人心。
是啊,算了一辈子的命,总是说着言不由衷的假话,总是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总是不能上升到理论高度。为什么有人富,有人穷?为什么自己一直没富?贫富差距的根源到底在哪儿?我为什么一直算不准自己的命?惭愧啊惭愧。
自从遇见蒋翊武,两个失意的青年一见如故,他们煮酒畅谈快意的人生,革命的伟业,共同创办了一份报纸《竞业旬报》,把自己的快意统统写在报纸上,给千百万的人看。
大家一致推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任首任社长——其实这位社长很年轻,才二十六岁。他不是体制内的专业作家,正式职业是士兵,他叫蒋翊武。
我又想到了一个附加题:假如时空可以轮换,当蒋翊武看见秦始皇时,他会说些什么?
悲愤的蒋翊武又回到了家乡,他变了。时而整天待在家里,时而喝老酒看兵书,时而仗剑高吟,旁若无人。四周邻
九九藏书
里议论纷纷,这伢子,怎么跑了一趟繁华的大上海失落成这样?
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只是眼神的碰撞,就足以胜过千万次的问。
说了什么?
这一去,丁公桥寂寞千年。
这年头,还玩纯文学?都说文艺青年很傻很天真。
蒋翊武进入县城最好的“澧兰书屋”读书。他是最穷的学生,却是最好的学生。老师称赞他“资性敏捷,读书过目不忘”。他开始成长为不傻不天真的文艺青年,乡贤屈原是他的最爱。
千年之后的1885年农历五月初六,一个小男孩在这呱呱坠地。从此,寂寞不再。
为什么现在要当兵?
也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两个男人匆匆地擦肩而过,又同时蓦然回首: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他和同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睥睨一切。当县官的八抬大轿前呼后拥的过来,蒋翊武面带冷笑,轻蔑的眼神投之以轻轻的一瞥。
这次是算命先生的真心话,和八字无关。就是因为这句真心话,算命先生吃了顿免费的午餐。
噢,你也在这里?你的传奇太曲折,你的曲折太揪心。
当然,最后周老头没杀成,天天说谁不知道?杨卓林逃到了日本,潜心学习制炸弹,准备干一桩惊天之举。
丁公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丁公桥。
当刘邦看见秦始皇时,要想成为这样的大丈夫。
这位知己是他的老乡,叫杨卓林,一位愤世嫉俗的热血青年。他们有着相似的家境、相似的童年、相似的志趣;唯一不相似的是姓名,唯一可以忽略不计的也是姓名,那只是个符号而已。
终于,蒋社长做出了决定,当兵去,到革命最需要的地方当兵。
一天,满腔豪情却又无比苦闷的蒋翊武再次彷徨在海边。依然敞开衣襟,迎接海风99lib.net海浪,遥望大海,慨叹着:“难道海那边的精彩注定与我无缘?”
1906年,杨卓林潜回上海,等待从日本运来的军火。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满腔的豪情化为满腔的愤懑。
一个士兵爱好文学,左手笔杆子,右手枪杆子?
别急,那是将来的事。
虽然不多,蒋定照却很高兴。他将棚屋稍加修葺,取名为“蒋兴发豆笋店”,好歹有了自己的店铺和事业,他希望新开张的店铺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和快乐。
蒋翊武还在等着,可是杨卓林再也不会回来了,知己转眼黄泉两隔。
伤养好了之后,杨卓林遍游大江南北,结交各路豪杰,豪气更为高涨。转了大半个中国后,来到南京,考入了将备学堂。当时盛传两江总督周馥要将金陵狮子山租借给德国,杨卓林听了义愤填膺,老是嚷嚷要杀了卖国贼周老头。
这时,一个男人,同样满腔豪情地郁闷着彷徨在海边。他们彷徨地迎面走来。
杨卓林家贫,经常借邻居家的蜡烛看兵书、演义。夜深人静,读到兴奋处,辄拍案狂叫:“大丈夫生不封万户侯,即赴锋镝死耳,安能郁郁与乡里小儿作生活哉!”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因为文艺青年救不了国,好不容易的一次凭海临风,却转眼受凉,太娇弱了。军队,只有军队才是个大熔炉,考验毅力,强健体魄。
现在一切都听社长的,鉴于一些新入社的文艺青年对他还不熟悉,有必要介绍一下蒋社长的个人履历。
海风你吹得再猛烈一些吧,海浪你摇得再澎湃一点吧。
为了配合这意义非凡的改名,蒋翊武常常到澧水www.99lib•net去中流击水,白天骑马、射箭、技击,晚上熟读三韬六略。
在浩瀚的洞庭湖畔,群山环绕间,隐藏着一个无比美丽的小城:澧县。它到底有多美?“自汉而南,州之美者十七八,莫若澧”,柳宗元这样称赞。在小城里,有条神秘的大街,传说仙人丁令威在此隐居,可终于耐不住世俗的喧嚣,最终飘然而去,从此这里就叫丁公桥。
豪言壮语刚刚说完,回到旅馆就病倒,看来是海风海浪确实太大了,吹着凉了。这一病就是几个月,没办法,暂时留在上海。
权威专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以预测吉凶,点化人生。它有个专门术语: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拿了蒋社长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
玩纯文学有什么不好?独守着一份宁静和寂寞,只想低调,不愿炒作,至少证明我们还有梦可做。文艺青年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去玩纯文学吧,因为你们的春天即将到来。
一个小男孩的人生思索彻底唤醒了算命先生久已麻木的心灵,他向蒋翊武父母拱拱手:“令郎天资卓绝,以后必定成大器。但要想成大器,必须要读书。”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的生命从此就给了你。
文艺青年们经过一天激烈的讨论,终于给这个文学团体起了个很给力的名字——文学社。
可怜的算命先生当场怔住了,小小年纪,竟提出了有着如此深刻内涵的宇宙哲学命题。
终于,杨卓林带着炸弹上路了。路上,他遇见两位老乡,大家热情地攀谈,几句话下来,原来同是革命中人。杨卓林暗自庆幸,我的运气就是好,在海边、大马路上到处遇见革命的知己。
当项羽看见秦始皇时,要取而代之。
蒋定照的生活发生了一些改变,但不是质的改变。
没人交流就自己想,越想问题越多,思想也越九-九-藏-书-网成熟,蒋翊武显示出了和年纪不般配的早熟。
当文艺青年不再向天痛哭流涕,不在沙滩边凭海临风时,当文艺青年不傻不天真时,世道真的要变了。
不久,豆笋店的少东家蒋翊武诞生了。
可惜这次看走眼了,革命者是假冒伪劣,周老头一帮的密探。
从此,蒋翊武就背起书包,踩着兄弟们的肩膀快快乐乐地上了学堂。家里太穷,只能供养一个读书,兄弟们只能继续在油榨坊、百货店当学徒。
杨卓林始终有一个梦想,炸掉周老头一帮,整天嚷嚷:“死得其所!”
是有一笔遗产,总计是一间矮小的屋棚、两口大锅、一口大缸、一副石磨、几十根竹竿。
蒋翊武好不容易找到个倾诉对象,抓住算命先生不放,将所有平时高难度的思考全部倒出来:“算什么命?假大空,每个人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接着蒋社长来了一段感人肺腑的内心独白:这个世界为什么有如许的不公平?为什么皇帝可以高高在上?为什么草民要匍匐在地?为什么有人穷,有人富?
长辈们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因为喜欢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孩子人生注定不平凡。可是大家说好还不算好,必须要请权威专家鉴定。
一些同学参加科举考试,他继续用轻蔑的眼神看这些人,慨然怒斥“奴隶功名,要它何用”。
先是在家里说,后来在外面说;开始是和几个人说,后来是和一大群人说。说说倒也罢了,杨卓林边说还边掏出手枪比划着。
你就是我的知己,我愿做你的知己,两个男人成了知己。
这些问题涉及社会、政治、人生,很玄很深奥。蒋翊武父母整天头脑里是豆皮、豆笋,根本没时间和他做纯学术的探讨交流。
不是有遗产吗?生活质量应该会有大幅度提高啊。
1900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后,蒋翊武在大庭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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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痛哭流涕,边哭边大声呐喊:“祖国啊母亲,我生病的母亲,快快好起来;清狗啊清狗,我要推翻你!”刚刚还围了许多人看这个大街上哭泣的男人,他们手里攥着零钱,准备来倾听流浪歌手那沧桑的歌喉,一听这话,顷刻散开,这个男人胆子忒大了。
蒋翊武只想和古人说话,铮铮铁骨的古人。岳飞、文天祥、史可法是他的行动偶像;黄宗羲、王夫之是他的精神导师。
除了读书,蒋翊武也爱读天下。闲暇时常携几个知己好友,游遍了澧县的山山水水。他常常登上后乐亭,遥想范文正的文治武功,慨叹“现今天演竞择,非武力莫能制胜”,从此改名翊武。
大上海的纸醉金迷当然腐蚀不了蒋翊武的心灵,他是在怀念故友,等待时机,期盼未来。
革命也要有路线,按当时的惯例,先去日本淘金,淘来革命的战友、计划、军火。
少东家果然与众不同,从小就喜欢问十万个为什么,而且别人都回答不了。他最喜欢问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有人富,有人穷?同样是人,差别咋就这么大?
小男孩就是蒋翊武,他从小就喜欢听传说,也渴望自己能成为传说。
蒋家世代佃农,到蒋翊武的父亲蒋定照这一代,依然家境贫寒,食不果腹。蒋定照不得不进城在一个小豆油皮店里做学徒。店主是一对老年夫妇,无儿无女,对他像亲生儿子一样。临终前,将所有家产留给了蒋定照。
泪流了,话说了,大家都看见了,蒋翊武高姿态地踏上了革命之旅。
蒋翊武来到了武汉,当了兵,做了个小小的班长。在这儿,他又遇见一个人,不仅在他生命中,在所有革命者的生命中都无比重要的一个人。
当纯文学不再是文艺青年的专利,当士兵们开始憧憬风花雪月,即将会发生什么呢?
当蒋社长看见不知名的县官,话都不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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