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后的佛
第三节
目录
第一章 笑佛
第一章 笑佛
第二章 流血的佛
第三章 杀佛
第三章 杀佛
第四章 消失的佛
第四章 消失的佛
第五章 活佛
第五章 活佛
第六章 宿佛
第六章 宿佛
第七章 最后的佛
第三节
第七章 最后的佛
终章 佛会杀人吗?
终章 佛会杀人吗?
终章 佛会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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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备转身面对松月。
所以,凶手试图把刺穿冈嶋先生的尸体的长戟,从千手观音的手上拔出来吗——如此庞大的身体——?
我当时以为是慈庵住持在为小佛牌开光时点的蜡烛所留下的味道。
“所以,道尾,那天后门没锁,显然是有人在工房内。”
真备看着所有人继续说道:
“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凶手认为把千手观音转个方向,别人比较不容易察觉左手不见了。即使有人突然出现,刚好看到千手观音,只要没有发现左手不见了就没问题了。或许会讶异千手观音的方向改变了,但那里平时就是作为仓库使用,里面的佛像随时都在更换,也会移动位置,即使其中有一个佛像转身应该也不值得大惊小怪——道尾,你看到的千手观音是怎样的表情?”
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松月抱起双手,站直了身体。
“那都是胡须所发挥的作用,在制作佛像时,佛像师会在脸上动一些手脚,导致人在不同的心境时,时而觉得佛像的表情很亲切,时而觉得很严肃——那天晚上,你突然看到千手观音大笑的脸,所以感到恐惧万分,心里很不平静。又在不停抖动的手电筒灯光下,看到佛像的脸表情不断变化,就以为那张脸真的在抖动。”
“你看到的是千手观音的背面。”
“总之,对凶手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把千手观音的左手装回去。如果不赶快修复,万一有人走进工房,可能就会发现千手观音少了左手。虽然把千手观音转了一个方向,让外人不易察觉,但只要探头一看,就会发现少了一只左手。所以,凶手必须优先处理把千手观音的左手接回去这件事。”
松月嘀咕道。
“冈嶋先生的身体刺进了千手观音的长戟。我不知道他是当场死亡,还是慢慢死去。总之,他的身体被刺进长戟后就死了。凶手应该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害怕,然而,很快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那正是我那天晚上在黑暗中听到的声音,在鬼针草丛后方一次又一次听到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走进工房时,凶手应该也在现场。因为凶手正利用蜡烛的火光寻找合适的左手。这时,你闯了进去。你在工房的前门用力推门时,凶手赶紧吹熄了蜡烛,躲进暗处。当你绕到后门,从那里走进放置所时,凶手正屏住呼吸,窥视你的行动。”
“鸟居先生,你在停车场看到鎌刀图案时,以为一切是茉莉小姐干的,以为是茉莉小姐知道你们杀害了她心爱的韮泽先生,所以向你们复仇——没想到昨天你从松月房主口中得知了茉莉小姐打电话给他的事,这才发现原本让你心生恐惧的茉莉小姐,其实根本不知道你们杀了韮泽先生这件事,甚至以为韮泽先生是自杀身亡。”
——手腕的地方断了。刚好是拿着斧头的左手,地板的损伤也很严重——
“你听到的不是幽灵的声音,而是人发出的声音,是活生生的人对乌枢沙摩明王唱诵真言的声音。当时,你因为对黑暗产生恐惧,以及在放www.99lib.net置所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现象而失去了思考能力,所以把听到的唱诵真言的声音,认为是某种超自然的声音。事情就这么简单。”
“真备,唱诵这种真言的到底是……”
“不,我有听,但是——”
“为什么无法移开?——因为即使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把尸体拔离长戟时,仍然会流很多血。一旦从长戟上移除尸体时,鲜血会从头顶上洒下来,但也不可能把穿过冈嶋先生身体的长戟从千手观音的左手上拿走。因为长戟下端到千手观音左手的距离,比长戟的前端到天花板的距离更长,想要把长戟从千手观音的手上拔除,冈嶋先生的尸体一定会撞到天花板。凶手一定也发现了这一点。天花板上沾到的血迹,应该就是那时候弄上去的。”
“——那是暴恶笑面。”
这么说来,我曾经和凶手同处一室囉?不,不仅是同处一室,我甚至浑然不觉地走进对方可以轻而易举攻击我的地方。
他以前也曾经是佛像师。
“——松月房主,自从佛像失窃事件后,这个造佛工房的建筑物都彻底上锁了吧?”
“听说你从后门走进放置所时,我觉得很讶异。因为工房内放置了那么多作品,晚上怎么会没有上锁呢?日后我听松月房主提到,几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佛像失窃事件时,就觉得更奇怪了。”
“你说什么?”
真备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备先生,麻烦你解释一下。”
鸟居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真备。
——已经不在人世了——
该不会是——
“这个方法就是割断握着长戟的千手观音的左手。然而,假设采取这个方法,最晚必须在早晨之前——在佛像师来工房之前修复被斩断的部分。凶手一定陷入了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这么做。于是,就用锯子锯下千手观音的手,再把长戟卸了下来。”
真备用力点点头。
——因为是隆三的关系吧——
“然后,发生了更糟糕的情况。冈嶋先生的血顺着长戟的柄流了下来。血一路往下流,在渗入莲花座之前,凶手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随手拿起一旁的布想要堵住长戟上流下的血——所以,莲花座上没有渗到血迹,只有一个地方有隐约的血迹,然而,千手观音那握着长戟的左手已经满是血迹了,我想,那是即使擦了也会留下明显痕迹的血迹,于是,凶手想到了一个方法。有一个方法可以同时解决沾到血迹的千手观音的左手,和刺在长戟前端的冈嶋先生的尸体。”
“已经完成的佛像……”
“而且,这些未完成的佛像和千手观音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雕刻的手法也相同,最适合用来接在千手观音的手臂上。凶手想到这一点后,就悄悄潜入房间,确认你已经入睡后,就弯着身体在房间内摸索,希望找到‘握着什么东西的左手’。当然,凶手应该也做好准备,只要你醒来,就会趁黑逃走。”
“那天你和我们一起走进放置所,了解小佛牌的制作情况时,你已经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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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天花板上沾到的些微血迹。之后,你又听道尾谈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当时,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到冈嶋先生是因为千手观音的长戟送了命?”
说着,真备再度转头看着所有人。
“对,的确是。还有五、六只手放在那里,好像在猜拳……”
在无数手臂拿的各种木制持物中,只有锡杖和长戟是金属制的。正面看时,左侧的锡杖和右侧的长戟分别直直地指向天空。
“十一月二十二日,冈嶋先生突然失踪了。之后,有人在停车场内画了一个鲜红的鎌刀图案。放置所的千手观音莲花座,以及上方的天花板都发现了和冈嶋先生相同的B型血迹。然后,魏泽先生在昨天离奇失踪。”
松月语带沙哑地问道。
——这样的话,聪一恐怕——
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看向相同的方向。紧闭双唇,一脸毅然地迎接众人视线的,正是慈庵住持。
“呃,把巨大的千手观音转身——到底有什么目的?”
该不会是——
“对,不,其实不是锯下来,那是一尊寄木造的佛像,只要施加外力,就可以把手卸下来。然后,把斧头拿掉,握上长戟,接在千手观音的手臂上,再用凿子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使接合的部分更自然。”
“因为无法移动尸体。冈嶋先生的尸体位在距离地面很高的地方,无法从长戟上移开。”
“呃,老房主,”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天你不是在工房旁说,‘因为是隆三的关系吧’……”
“老房主,允许我向你确认一件事——我说的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等一下……”
“首先是冈嶋先生。我认为他在十一月二十二日晚上遭到了杀害,地点就在工房的放置所。凶手应该是临时起意的,因为事后的处理很复杂,所以很难认为是预谋杀人。”
“所以——”
“我应该更早想到的。在我第一次看到那尊佛像之前,就拿到了十一面观音的小佛牌,也在放置所看到很多十一面观音像,所以完全忘了暴恶笑面的存在。在今天之前,居然完全没有想到。”
“就是准胝观音。尺寸刚好和千手观音相似,之前我也曾经解释过,准胝观音的外形很奇特,虽然有十八只手,却完全没有合掌的手。既然没有合掌的手,就代表所有的左手都是独立的。怎么样?这就代表足足有九个配件可以来代替千手观音的左手。而且,准胝观音第二天就要出货,当时已经装在商旅车上——我记得你当时是这么告诉我的。”
多么愚蠢的误会——
“就去了你睡的那个房间。”
“那就是佛像大笑的脸,意思是笑看尘世间所有的恶事。千手观音和十一面观音通常只有十一张脸,但也有的佛像在主要的本脸正后方,还有第十二张脸,也就是暴恶笑面——我刚才去放置所确认后,发现那尊千手观音果然有第十二张脸,而且比普通的暴恶笑面更大。由于佛像都放在房间靠墙的位置,必须把脸贴在墙上才能看到。”
“只有密宗的九九藏书僧侣会唱诵这种真言。”
“乌枢沙摩明王是消除污秽的神明,据说可以烧尽世上所有的污秽。相信这种神力的人想要消除某些污秽时,就会在乌枢沙摩明王面前唱诵这个真言。这个世上有各种污秽,有实际的污秽,也有心理的污秽。比方说——”
呼唤茉莉名字的那个声音——
“喔,原来——你们把那句话听成那个意思……”
“嗡、咻哩、摩哩、摩摩哩、摩哩、咻哩、嗦瓦咔……嗡、咻哩、摩哩、摩摩哩、摩哩、咻哩、嗦瓦咔……”
“那是……真言……”
“就是这次我们三个人同住的房间。那里有无数制作到一半的佛像,也有好几只手丢在那里。”
真备缓缓点头。
松月没有把话说完就紧闭双唇。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了敬佩感。对他来说,冈嶋和魏泽,还有眼前的鸟居是杀害了自己最疼爱的徒弟,也因此间接造成自己亲妹妹不幸的仇敌。
“所以,凶手就在商旅车上把拿了斧头的准胝观音的手锯下来了吗?”
不,不光是四个人,松月老房主也包含在内。虽然他已经退休,但他曾经是掌管这个造佛工房的佛像师。所以,总共有五个人,这五个人中,有足够的力气把冈嶋刺在长戟上的庞大身躯抬起来,还可以把那尊巨大的千手观音转方向的人——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字眼。
的确不会有人在晚上去察看停车场内的车子。相较之下,反而很有可能因为什么事走去工房。事实上,我就去了工房。
对了,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当时,松月老房主低声说了这句话,好像在说那尊由韮泽隆三雕刻的千手观音和冈嶋的死有关系。
“对,那是我之前一个人来这里的时候,听唐间木先生说的。”
被这么一问,我才回想起小时候曾经对这件事感到很疑惑。
松月老房主直视着真备的脸,微微点头。
“千手观音的长戟。”
“我按时间顺序解释。那天晚上,冈嶋先生和某个人单独留在放置所内——当时,冈嶋先生站在梯子上,忙着处理千手观音右侧的木架。至于他是在整理架板上的佛像,还是在清扫,那就不得而知了。和冈嶋先生在一起的那个人基于某种理由,对冈嶋先生怀着强烈的杀意。那个人看到冈嶋先生站在梯子上,觉得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或是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总之,那个人所做的事极其简单,只是用力推倒冈嶋先生站的梯子。冈嶋先生身体重心不稳,掉了下来,然后撞到了——”
松月老房主在轮椅上转头看着真备。
我一转头,那个人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也默默无言地凝视着那双眼睛。没错,我还记得。
真备顿了一下说道:
当时,我在半梦半醒之中感觉到四周有动静,我以为那是房间内的佛像在榻榻米上爬行的动静。
“道尾拿了忘记带走的照相机离开工房后,凶手再度点燃了蜡烛,以便在工房内寻找适合充当千手观音左手的配件,结果还是没有找到。在工房内虽然有许多藏书网制作到一半的佛像配件,却没有适合那尊观音像手臂的左手——于是,凶手怎么办呢?”
“刚才我从向你借的照片中确认了准胝观音的外形,那尊佛像的左手果然很适合用来代替千手观音的左手。尤其是拿着斧头的左手,手腕的角度刚刚好。”
真备点点头。
“于是,冈嶋先生的尸体就被藏在某个地方。之后到第二天早上的这段时间,凶手都用来制作准胝观音的左手。这次不是用别的代替,而是用木材重新雕刻,所以应该是相当耗时的工作,凶手在蜡烛的微弱灯光下终于完成了,但因为左手和佛像本体接合后不久就送到寺院去了,这期间的时间不够充裕,才会导致接合的左手掉落的情况。我想应该是黏合剂没有充分干的关系。”
“嗯?我的确这么说过——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松月老房主皱着眉头看着我,“刚才真备先生不是解释了吗?难道你没在听?”
对——言之有理。只有蜡烛味道,却没有留下香的味道太不合常理了。
“表情——”
真备再度看着我。
“你说他们已经不在人世,想必有相当的根据。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他们是我的徒弟,即使他们——”
唐间木老爹问道,他的喉咙似乎卡到了一口痰。
好几个人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用凿子处理,使接合的部分更自然——
真备缓缓吸了一口气,他的嘴唇之间再度发出刚才的声音。
“太可怕了……竟然把……佛像的手……”
“道尾,我解释给你听。”真备及时相助,“那时候,我们听到的‘ryu-u-zO’并不是指韮泽隆三,老房主的意思是‘立像’(ryu-u-zO)。也就是说,因为那尊千手观音不是座像,而是立像的关系,所以凶手无法把冈嶋先生的身体从长戟上拿下来。如果佛像是座像,握着长戟的手的位置也更低,要把尸体从长戟上拔下来并不困难。”
松月老房主张大嘴巴,仰头看着我们,可能太意外了。
“仔细思考一下,就可以发现这一点也很奇怪。因为慈庵住持为小佛牌开光时,不是还要焚香吗?照理说,线香的味道应该比蜡烛味道更浓才对。”
“完成这项作业后,凶手又做了什么?凶手还有两件必须处理的工作。首先,要重新雕刻外面一只左手,接到那尊准胝观音的手腕上。另一件事,就是要把冈嶋先生的尸体藏在绝对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凶手优先处理了后者。因为即使半夜有人出现,也不会察觉放在商旅车内的准胝观音少了一只左手。”
我从刚才开始就悄悄观察四周。
“在乌枢沙摩明王庙那里,你是不是听到这个声音?”
“其实并没有真的在动,只是会造成这样的错觉——观音像和如来像嘴唇两侧不都有胡须吗?有点像鲶鱼的胡须,其实,胡须代表一定的意义,在制作佛像时,常用来发挥特殊效果。你去其他寺院时没有这种经验吗?盯着佛像看的时候,会觉得佛像的脸在笑或是在生气——”
“你一定慌了手脚吧!虽然知道茉莉小姐并不会九_九_藏_书_网对你们心生怨恨——但又是谁杀了冈嶋先生和魏泽先生?到底是谁干的?还是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自行离开这里?如果是那样,那鎌刀的图案又代表什么意思?——对你来说,这是无法解释的巨大疑问。”
“道尾,你说那天晚上你走进工房时,闻到一股蜡烛的味道,你以为是慈庵住持使用的蜡烛所留下的味道。”
“传统工艺?什么传统工艺会让木雕的脸——”
“没错,我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冈嶋和魏泽为什么——”
“对,我的确这么说过。”
“那就容我来解释一下。”
“真备,那个后脑勺上的脸也和其他的脸一样,都是木雕的吧?为什么我看到的那张脸会动?”
“没错,手掌都是张开的。”
“这是佛像制作上的传统工艺。”
在讨论监视摄影机和建筑物上锁问题的那天晚上,真备的确曾经露出疑惑的表情。
“该怎么说,好像在大笑——张开嘴巴,感觉和佛像格格不入——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脸颊不停地抽动……”
“——我睡的房间?”
“更可怕的事——是什么?”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真备的脸。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原木雕刻出佛像的手,只有佛像师才能做到——我的脑海中想起瑞祥房众多佛像师的脸。当时,冈嶋已经死了,只剩下松月、鸟居、魏泽和摩耶四个人。
松月无言地点头。
真备用简单的一句话,回答了我的问题。
“实在太羞愧了。”
真备转头看着松月老房主。
那天,松月老房主在工房旁曾经这么说。这代表他那时候已经识破真备刚才解释的情况。
“那是乌枢沙摩明王的真言。”真备叹着气说道。
“结果,凶手在房间内并没有找到适当的配件,只好作罢,再度回到工房,采取了最后的手段——把已经完成的其他佛像的左手锯下来,接在千手观音的左手上。”
“道尾——你有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等一下,真备,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房间内的那些手都是——”
“于是,凶手就把冈嶋先生放在地上,把长戟从他身上拔了出来。凶手很担心有人会闯入,所以把冈嶋先生的遗体藏在某处,也可能只是用什么东西盖住了遗体——如果可以把锯下的左手再度黏在千手观音的手上,问题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但因为那只手上沾满了冈嶋先生的血,所以已经派不上用场。凶手必须找其他的替代品,必须找一个和锯下的千手观音的左手相同大小的左手黏上去。不过,这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而且,中途也可能有别人闯入。为了安全起见,凶手关掉了工房所有的电灯,只点了蜡烛。然后,帮千手观音转了一个身。”
真备突然发出这个声音。
——京都的寺院来电抱怨,说是之前送去的寄木造准胝观音的一只手掉了——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但亲耳听到时,还是感到不寒而栗。
“嗡、咻哩……”
我再度回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景象。
鸟居跪在地上,始终低着头,不敢看真备。
“曾经接触过尸体。”
真备转向鸟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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