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佛会杀人吗?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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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笑佛
第一章 笑佛
第二章 流血的佛
第三章 杀佛
第三章 杀佛
第四章 消失的佛
第四章 消失的佛
第五章 活佛
第五章 活佛
第六章 宿佛
第六章 宿佛
第七章 最后的佛
第七章 最后的佛
终章 佛会杀人吗?
第三节
终章 佛会杀人吗?
终章 佛会杀人吗?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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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备先生,难道——”松月老房主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猜是因为下雨的关系。你不是说,那天晚上有下雨吗?叶螨对气候的反应很敏锐,一定是因为感受到雨的气息,所以又躲回裂缝中。”
听着真备的解释,我感受到韮泽隆三这名佛像师的怨念。死后成佛的他凭着怨念,让自己雕刻的佛像额头上流出鲜血,结果,杀死了夺走自己性命的三个人中的两个人,为自己报了仇。
原来是真备翻过我的包包。但是——
真备立刻同意这种想法,“喔,原来是这样。”他发出满意的声音。我发现我好像是第一次积极解决了真备的疑问。
“所以,这次是那尊佛像的额头第一次出现流血的现象。因为从额头产生龟裂之后,阶梯窑一直没有烧过。”
“我从你的包包里拿了暖暖包。”他说。
“不是,因为那尊佛像额头上的龟裂是在一年前才产生的。唐间木先生,是不是这样?”
“当阶梯窑点火后,积满的雨水因此被加热……?”
“隆三雕刻的火头神——为什么会流血?而且,你那时候对火头神做了什么?”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也许吧。蛇原本在冬眠,却发现地面变热了,就从泥土里爬了出来。”
“对,我记得刚好是去年的这个时候。而且,阶梯窑也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点火了——”
“没想到摩耶小姐为了杀鸟居先生,不惜挟持人质——虽然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想到,但我以为就算她会采取这种行动,也一定会挑选体力比她差的人。我这么说或许有点失礼,我真的完全没想到,她会把你当人质。”
“最好彻底洗干净……”我看着朋友的脸,在内心轻声说道。
“于是,我一边安慰对方一边旁敲侧击,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家业者在移建宿房时,没有移除地下旧有的下水道管线。”
“老师,那尊乌枢沙摩明王像在宿房移建后的二十年期间,只要每烧一次阶梯窑,额头就会流血吗?”
听到凛的问题,真备摇摇头。
“乌枢沙摩明王庙旁不是种了九九藏书一棵石榴树吗?石榴树叶掉落时,从裂缝掉进空洞里。树叶上的东西在空洞内生长,目前正在里面过冬。”
“那是因为移建宿房时偷工减料的工程造成的。只要去调查一下就知道,当宿房从原本位在中央的位置移到目前的地方时,负责排水设备工程的工务店并没有移动地底下的下水道管线。之前唐间木先生不是说,移建工程施工到一半时,竹吉工务店就倒闭了,因此,那些等于做白工的下游承包业者也就偷工减料——今天搭出租车时,我问了司机樱川先生,他告诉我这一带只有两家业者在做排水设备。我用查号台查了那两家公司的电话,试着打电话过去。我报出瑞祥房的名字,问:‘我发现贵公司二十年前承包的工程偷工减料’时,第二家竟然就露出了马脚。董事长从女职员手上抢过电话,大声咆哮说:‘隔了这么多年还在提这件事,你也不想想看,当年我们可是在做白工啊!’。”
“那——不是血。”
“我不知道,我完全没听到。”
真备一脸歉意地看着我:“真的很抱歉,那时候我没有在干漆房门口向你解释清楚。”
松月老房主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很沉闷,好像卡在喉咙里。
连蛇也上当了。
“你不是有很多暖暖包吗?我借用了一下。”
“烧窑的热能?但阶梯窑和庙不是隔了一条石子路吗?相隔这么远,热能怎么会传过来?”
“真备,我知道了,会不会是受到地震的影响?”
“我只是消灭了叶螨而已。”
“真备先生,你差不多该告诉我们那件事了吧。”
“你在唬人吧。如果你消灭了叶螨的话,那些虫子应该会掉下来。我以前在乡下时,也曾经看过消灭害虫的样子。”
“真备,我不是告诉你,拍摄乌枢沙摩明王照片的那天晚上,我在庭园内还看到了蛇。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瑞祥房所有人都点点头,我也曾经听他们这么说。
“是吗?原来是这样。”凛说道,然后突然拍了一下手。
“——那为什么阶梯窑九九藏书的热能会传到乌枢沙摩明王的庙?”
“方糖……”
真备说着皱起了眉头。
——道尾,你陪摩耶小姐一起去……
难道是有人在黑暗中,在乌枢沙摩明王上贴了暖暖包吗?
他为什么要用我的暖暖包让佛像流血,还去买生物农药?
刚才乌枢沙摩明王的血和真备倒的红色物体一起消失了,好像被吸入了额头的龟裂处。
“对,我听唐间木老爹说,八年前发生地震时,那里的斜坡坍塌了,而阶梯窑的位置整个往下移。可能是那个时候缩短了窑炉和下水道管线之间的距离,所以,热能才会传入下水道管线。”
这个字眼和眼前的情景实在太格格不入了,大家都没有立刻作出反应。
“可是真备,第二天早晨,我和唐间木先生曾一起去看过那尊佛像,当时没有看到红色的螨,那时候阶梯窑还在烧。”
“就是这么一回事。”真备点头说,“加热后的水沿着地下的下水道管线传递,其中一条下水道管线通往以前厕所的位置。结果会怎么样?就是下水道管线的前端会产生水蒸气。”
“因为下雨躲回去……”
“又是螨虫吗?”
所以,是以螨攻螨吗?
“——话虽这么说,但关于阶梯窑和下水道管线的事件上,其实我自己也有一点疑问。”
“那应该和阶梯窑有关。烧窑时产生的热能传到了那座庙,让佛像的内部变温暖了,所以,叶螨就跑出来了。”
这的确是一大疑问。我也学真备的样子,抱着双臂思考起来,结果,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一定只能点到为止。真备提醒我要注意摩耶的行为。
“喔……”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我的确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老实说,我原本根本没打算请所有人在那里集合,只想请摩耶小姐和慈庵住持去那里就好。首先,要检查废弃业者的小货车车斗,确认我的想法正确——然后,再请摩耶小姐和慈庵住持去那里。我想当着摩耶小姐的面,用生物农药消除乌枢沙摩明王额头上的血。我希望可以藉www.99lib.net由这个过程,消除盘踞在她内心的‘父亲的怨恨’——道尾,你想想看,即使我知道了真相,也不可能突然拉着摩耶小姐,直接告诉她说:‘妳看到的血不是妳父亲的怨恨,其实只是叶螨,妳是因为误会而杀了人’,因为这么一来或许会使她崩溃。”
“——我的暖暖包?”
“当然,下水道管线也通往以前的厨房和浴室的位置,前端也会产生水蒸气,但水蒸气很快在空气中扩散后,就消失不见了,因为水蒸气的量很少。不过,只有一个地方——也就是以前厕所的位置,因为那里建造了乌枢沙摩明王的庙,所以那里会充满水蒸气。小庙内部的温度上升,惊动了在佛像中冬眠的叶螨。我想应该是从阶梯窑开始焚烧的傍晚,乌枢沙摩明王就开始流血了。”
那天看到的雾霭——乌枢沙摩明王周围的白色雾霭。
“倒在乌枢沙摩明王的头上前,我用双手为容器加热,是为了增加里面螨虫的活动性。当温度太低时,会降低智利捕植螨的活动性——道尾,我不是悄悄告诉你,‘等一下的是假的’这句话吗?”
“神泽叶螨——别名叫红蜘蛛,是寄生在树木上的一种鲜红的螨虫。今天,我一个人冲出宿房时,首先去看了那棵石榴树。果然不出所料,所剩不多的叶子上爬满了许多像蜘蛛网般的白丝,那是神泽叶螨大量寄生时的特征症状。神泽叶螨具有聚集在树叶背面过冬的习惯——我的确看到了很多,多得不计其数。”
“我想应该是。一年前刚好现在这个时期,阶梯窑的热能产生的水蒸气将庙内加温,急剧的温度变化导致佛像额头产生了龟裂。之前每到冬天,当阶梯窑焚烧时,佛像都是处于外冷内热的状态,去年木头终于无法承受,导致佛像裂开了——也许是因为使用了比较容易裂开的桂木的关系。”
“结果,发生了那种情况——你玩的把戏最终成功地阻止了摩耶小姐的自杀。”
或许是觉得有太多疑点了,松月老房主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以一脸疑惑的表情靠近九*九*藏*书*网真备。真备瞥了我一眼。
事后听谷尾刑警说,当时,她随时都在找机会用藏在身上的鎌刀杀害鸟居。
我还是没听懂。
“但是——那天的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独自住在这里的晚上,拍到的那张流血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最后没有做出那么愚蠢的举动,或许事情可以更顺利……”
“我没有唬人,我使用的驱虫剂是害虫的天敌,也就是生物农药的方法。就好像瓢虫可以用来消灭蚜虫一样,在消灭神泽叶螨时,经常使用这种生物农药。市面上有一种有现成的商品叫‘死败敌’,是装在瓶子里贩售的,里面装的是专门捕食神泽叶螨的智利捕植螨。”
“真备,你为什么这么做?虽然最后成功地阻止了摩耶小姐自杀,但你应该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吧?”
“这个问题解决了——真备,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了吧?”
“啊,对了,”真备突然抬起头,“我要把那个容器还给咖啡店。”
“你要暖暖包干什么?”
“老师,一年前佛像的额头裂开难道也和阶梯窑有关?”
——以血攻血。
“移建前,宿房建在阶梯窑所在的那个斜坡上,而且和目前的格局完全相同。当时的厕所就是目前乌枢沙摩明王庙的地方,所以,阶梯窑的位置应该刚好是走出玄关的地方——我没说错吧?”
“拿来贴在乌枢沙摩明王的背后和后脑勺,提升佛像内部的温度,可以让叶螨从冬眠中惊醒。神泽叶螨即使在冬眠时,也很容易惊醒,只要对叶子吹气,就会清醒过来。我只是利用了这种特性。虽然我不确定会不会成功,但幸好很顺利。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那看起来简直和真的血一模一样。”
“对——的确有可能。”
真备抱着双臂,眉头紧锁。
“螨虫?可是真备先生,从火头神额头的龟裂处流下来的——是一滴一滴地,像血一样的东西——而且,你用装在银壶里的红色物体洒在上面……”
“地震——你是说阪神淡路大地震吗?”
“虽然99lib•net看起来像在玩把戏,但我认为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有效的手段。因为,当初是那些血让她走上犯罪之路,所以,或许也可以利用这种方法平静她的心情——没想到当我从瑞祥寺回来时,听到唐间木先生说,他的鎌刀不见了。我立刻察觉到摩耶小姐已经加快脚步,她试图用杀害她父亲相同的凶器完成最后的犯罪。所以,为了避免发生无可挽回的结果,我请所有人都去那里集合,立刻向大家说明一切。”
过冬。几个人喃喃自语着:“没错,寄生在石榴上的叶螨正在佛像的内部过冬。”
真备说话时,似乎有点不敢正视我们的目光。
“我不是说‘圣亚努里亚乌斯的血’吗?”
真备的回答极其简单。
“通常下水道管线和地面至少有八十公分的距离,即使阶梯窑的温度再高,照理说热能应该很难传达到这么远的地方。”
对了,真备在干漆房看到摩耶时,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一定是因为确认了她还没有行凶吧。
我觉得被叶螨耍了。
傍晚的餐厅再度陷入沉默。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各种感情在空气中混合后,所产生的凝重的沉默。
在乌枢沙摩明王脸上倒了红色物体,那个魔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怪你,而且其实你已经有提醒我了。”
“通常连结建筑物内排水口的下水道管线会在玄关前聚集,就好像扇子的扇轴部分一样,然后经由很粗的下水道管线通往公共的人孔盖——我向业者确认后发现,他们只把那个部分封住而已。就算他们做了白工,但如果那个部分没有做好,之后可是会后患无穷,早晚也会被人发现。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就是瑞祥房的中央埋着独立的下水道管线,我相信里面应该已经积满了雨水。阶梯窑刚好位在扇轴的位置。”
“因为那毕竟是螨虫,所以,我冲出宿房时,搭了出租车去镇上的园艺店买了‘死败敌’回来。然后,向隔壁的咖啡店借了方糖罐,倒了进去。”
我无法消除内心的后悔。
大家都纷纷抬起头,好像都在等待这个问题。当然,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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