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二 活死人
四、每当患难时
目录
实录一 诡异人脚骨(上)
实录二 活死人
实录二 活死人
四、每当患难时
实录三 痴人梦话
实录三 痴人梦话
实录四 白鹭为霜
实录四 白鹭为霜
实录五 胃自溶
实录六 苦笑的脸
实录七 编织针杀人案
实录七 编织针杀人案
实录八 7664工厂
实录八 7664工厂
实录九 恐怖的鱼缸
实录九 恐怖的鱼缸
实录十 诡异人脚骨(下)
上一页下一页
李观澜轻蔑地笑笑说:“你会承认的。”说完,和苏采萱一起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白芷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那又怎么样,常爱党坠下山谷后受伤,我帮他治疗,有错吗?最多算我向你们撒了个谎,难道这也可以定罪?”
白芷柔没想到他们会这样轻易离开,呆呆地深陷在沙发里,不知李观澜和苏采萱究竟怀有什么用意,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党育红在尸体一侧长跪不起,表情平静如水,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好像游离的灵魂在俯视着自己的躯壳。
半年后,经包括欧阳夏辉在内的神经科学专家组的诊治和调理,党育红摆脱“行尸走肉症”的魔咒,逐渐开始恢复正常生活。
李观澜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非常确定他已经死了?”
李观澜说:“我们在第一次和你接触时,就已经产生怀疑。苍莽山谷底的野果有四种,包括曼陀罗、夹竹桃、常春藤和楝树的果实,这几种植物的果实都有毒。像曼陀罗,在古代是用来制造‘麻沸散’‘蒙汗药’的原材料。你不可能靠食用这几种野果生存下来。而你和常爱党坠落山谷时,身上并没有携带食物,在你获救前的半个月里,是靠吃什么才能活下来的呢?这是我们一直在求证的问题。”
李观澜说:“在你栖身的山洞外的一处低洼地里。”
状如行尸走肉的党育红,在常爱党和白芷柔坠落山谷的地方,被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接近着常爱党的埋尸地。
九九藏书网在回放这段场景的影像时,其中有百分之九十的内容都是白芷柔在忏悔:“你放过我吧,我不该害你,不该割下你腿上的肉,更不该吃你的肉来保全自己的命,我知道错了……”
白芷柔的眼睛向上翻着,转动着锃亮的大白眼球,说:“你在编故事吗?要不要我把肚子剖开给你看看?”
苏采萱说:“常爱党的身体上,面部和上身还有着较多的皮肉,而两条腿却只剩下森森白骨,在残留的皮肉上,有着水果刀切割过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是一条条的,是有人多次、少量地切割后留下来的痕迹。”
苏采萱说:“对于正常人来说,在听到与自己共同遭遇危险的恋人被找到后,第一个念头是去看看他,而你,根本就没有流露出这个愿望。”
苏采萱说:“不错,你获救以后,一直在告诉人们,你是靠采食野果活下来的。其实作为一名野外探险爱好者,你心里非常清楚,苍莽山谷里的野果都含有剧毒,是不能吃的。你在遇险半个月后才获救,这期间你的给养根本不是野果子,而是你未婚夫身上的肉!”
白芷柔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说:“找到了?太好了,在哪里找到的?”
因案情违背伦常,曲州市委担心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要求曲州市所有媒体噤声,此案未在社会上广泛流传。
苏采萱见白芷柔装腔作势的样子,忍不住说:“别再演戏了,难道常爱党不是被你残害的吗?”
尸体双腿上的肉腐烂得最彻底,两条腿骨上九九藏书网只挂着薄薄的几条深褐色的皮肉。
白芷柔叹气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我早不抱希望了。”
白芷柔惊讶地说:“原来他一直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真是意想不到。”
白芷柔哼了一声说:“红口白牙,随你怎么说。”
李观澜在座位上欠欠身,开门见山地说:“常爱党找到了。”
在听过这句话后,白芷柔手中的茶杯当的一声跌到地上,摔得粉碎,她的神经终于彻底崩溃。
白芷柔说:“你们煞费苦心地编造出这样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就可以给我定罪了吗?”
两个月后,这件“吃人”奇案在曲州市中级法院终审,白芷柔被判处死刑。
“常爱党”说话时,脸上的肌肉丝毫不动,与僵尸毫无区别:“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一具尸体。”
李观澜平静地说:“这次会让你失望,常爱党还活着。”
白芷柔瞪着圆鼓鼓的眼睛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苏采萱气愤地提高声音说:“我说你丧尽天良,禽兽不如,靠着吃你未婚夫身上的肉活下来,为了不让他的肉腐烂,你还想方设法地延长他的生命,不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去。”
尽管白芷柔足够凶悍和胆大,也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早已经死去多时的“常爱党”。
李观澜、苏采萱和欧阳夏辉三人在后面悄无声息地尾随。
苏采萱越说越愤怒:“你和常爱党已经订婚,也根本没有大的冲突和矛盾,本应该相亲相爱、患难与共。但在坠落山谷后,你藏书网却利用他的脊椎骨折不能移动的弱点,用刀子在他的双腿上切割血肉,作为你的食物,终于支撑到了救援人员到来的时候。而你为了保证他存有一丝气息,不至于身体腐烂,还帮助他处理骨折的脊椎,并且每次切割他腿上的肉后,还给他止血,以使他始终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直到救援人员来到时,你才把濒死的常爱党从你们栖身的山洞推到一片洼地里,你自己全身而归。”
白芷柔说:“现在离我们遇险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在没有出路的山谷里,又没有食物,他怎么可能活下来呢?”
李观澜讥讽她说:“想不到你也有法制和道德观念。在发现了上述这些疑点后,我们对你的怀疑加重,你为什么要隐瞒曾和常爱党在谷底共处的这一段往事呢?你们本是未婚夫妻,一起坠落谷底,共度过患难时光,这些事情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除非在这段时间里你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两分钟后,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个人形全身僵硬地走进办公室。
而“常爱党”翻来覆去地,只说着同一句话:“我是一具尸体,我的身体已经腐烂,蛆虫在我的身体里生长。”他说得这样自然流畅,没有一丝做作。
白芷柔说:“这是我推断的,在见到他的尸体之前,不敢说是否确定。”
苏采萱说:“谢谢你说实话,在苍莽山的山谷里,没有食物,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白芷柔冷笑说:“你们是公安,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如九*九*藏*书*网果你们拿不出证据,我可以起诉你们诽谤,用编造的故事来诋毁我的名誉。”
白芷柔在工作单位的食堂吃过饭返回办公室。这是她事发后第一天上班。她女承母业,也在税务局工作,而且因在冲锋陷阵时一马当先所向披靡,曾荣获全省税务系统征税标兵的荣誉称号。
苏采萱说:“我们在夹板和水果刀上,都检验到常爱党的血迹和你的指纹,这些就是你的罪证。”
白芷柔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一个茶杯做武器,稍稍定了定神,颤抖着挤出几个字:“你是人还是鬼?”
据欧阳夏辉事后分析,党育红虽然表面上是在寻找常爱党的尸体,事实上是在寻找他自己。常爱党尸体的每一点微妙变化,党育红都感同身受。死亡前经历的折磨与疼痛、尸身散发出的腐败气息、尸体内蛆虫的蠕动,都在引导着党育红去找到它。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意外地看见有两个人坐在座位上等她,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李观澜和苏采萱。
二十四小时后。
白芷柔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在山谷里的一块低洼地,一具掩盖在烂泥和枯叶下的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挖掘出来。尸体的面部已经腐烂,嘴唇脱落,露出森森白齿,眼睛处只剩两个黑洞,无从辨认本来面目。
苏采萱手持高像素的相机,对尸体的各部位拍照取证。在拍到腿部时,出于职业敏感,她把镜头拉近,仔细观察残留的皮肉痕迹。突然,一个荒唐却大胆的念头袭上心头,她感觉胃部一阵恶心,酸水涌到九-九-藏-书-网喉咙的位置,手扶树干俯下身子,呕吐起来。
李观澜说:“你为什么不问他是否还活着?”
白芷柔身上一震,掩饰地苦笑说:“怎么可能,你开玩笑吧?”
苏采萱说:“如果放在半个月前,我一定会把你的肚子剖开,从你的胃里取出还没消化干净的常爱党的血肉,顺便也看一看你的心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白芷柔不说话,只看着苏采萱冷笑。
苏采萱说:“我们发现常爱党的尸身时,他脊椎骨上的裂痕还在,根据检验结果,这道裂痕出现于一个月前,应是常爱党坠落到山谷底时造成的脊椎骨折。这道裂痕虽不致命,却也相当严重,使得常爱党全身瘫痪,无法移动一丝一毫。而令人奇怪的是,常爱党的骨折处被人处理过,处理他创伤的人受到过相关的训练,所以他的脊椎断裂处并没有长错位。在杳无人烟的苍莽山谷底,给他处理伤口的人只有一个人,就是你,白芷柔。”
白芷柔闻言冷笑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李观澜说:“我们既然向你摊牌,当然已经有了足够起诉你的证据。”说着,把一沓照片丢在白芷柔面前的桌子上。白芷柔斜眼一扫,脸色大变,那沓照片上的影像,正是她掩埋在苍莽山谷地下的旅行包,里面装有曾用来给常爱党固定脊椎的夹板、切割他腿部皮肉的水果刀等证物。
白芷柔全身发抖,隐约想起李观澜所说的“常爱党还活着”,原来并不是在骗她。她想开口说话,可是上下颚却全不听使唤,每一次张开嘴的努力都变成牙齿的叩击。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