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四 白鹭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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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一 诡异人脚骨(上)
实录二 活死人
实录二 活死人
实录三 痴人梦话
实录三 痴人梦话
实录四 白鹭为霜
一、飞来的垃圾
实录四 白鹭为霜
实录五 胃自溶
实录六 苦笑的脸
实录七 编织针杀人案
实录七 编织针杀人案
实录八 7664工厂
实录八 7664工厂
实录九 恐怖的鱼缸
实录九 恐怖的鱼缸
实录十 诡异人脚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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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尸杀人后,被丢弃到荒郊野外的尸体碎块却自行回到人类社区,是人为报复?是灵作祟?
关键词:家园 白鹭复仇

一、飞来的垃圾

徐伊莲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抬高嗓门说:“王大恒,这事不会是保安干的吧?你们保安的素质是不是也应该提高一下?别净聘用农民工,这些泥腿子有仇富心理,非常不健康。你看看市中心商务区那个专门给洋人居住的加州阳光花园小区,聘的保安全都是正规本科大学毕业生,连非统招的都不要,那才够气派。”
好说歹说,把徐伊莲劝进房间,李可白又把垃圾收拾干净,连那块腐烂得像是肝一样的东西都丢进垃圾箱里,心情郁闷地回房里躺下。
“哦,我还以为这个白露说的就是未央湖边的白鹭呢,那些白鹭也雪白得像是霜一样。”
李可白一时没明白,重复一句:“脏东西?”
徐伊莲有些害怕地说:“那个牛福德家住在八楼顶楼,谁能把垃圾扔到那上面?再说了,咱们小区的保安工作这么严密,要是有外人进来,还不早就摄进监控录像了?但上次可没听说监控录像拍到什么。”
像徐伊莲这种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受到命运呵护的女人,永远都不满足,永远都在抱怨,即使像李可白这种工作,无本万利,有里子有面子,她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也能住豪宅开名车,却仍觉得世界亏待了她。
李可白在官场混迹多年,倒不骄横跋扈,懂得息事宁人的道理,自己提着笤帚和畚箕去把垃圾扫了,收到垃圾箱里。
徐伊莲试探着问:“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怎么会坐到地上?”鼻孔中似乎嗅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她内心深处渴望着李可白帮助她解开谜团,却又害怕听到什么难以接受的实情。
李可白打断她说:“行了,这些捕风捉影的话不要乱说。”
王大恒连声答应:“我们也藏书网有这方面的考虑,目前本小区的保安队伍已经有两成是大学毕业生,还会继续充实。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丢垃圾的事绝对不是保安干的。一是他们不敢,二来也没机会,除了当值的,其他保安下班后就不能进入小区,当值的保安在小区里巡逻,也必须两人一组,单独行动的,一旦被发现立即开除。再说,牛秘书家住在八楼顶层,保安们未经允许或没有险情时也上不去。”
现在是周日上午十点,一家三口起床不久,洗漱已毕,父女二人在自家宽敞奢华的别墅里倚窗读书,女主人徐伊莲在厨房中洗手做羹汤,好一幅家庭和美其乐融融的场景。
李可白摇摇头,示意她别掺和这件事。
两天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径直闯到物业去,要求查看当天的监控录像。物业公司的保安队长王大恒知道这女人是个惹不起的角色,忙按她的要求调出了录像。
李可白向外看去,借着朦胧的路灯光亮,可以看见自家院子里散落着一堆垃圾,数量不多,但是铺散的圈子不小,有两三米方圆,东一块西一件的,似乎是有人扬手把垃圾抛进院子里,造成这种恼人效果的。
徐伊莲几乎连胆汁也吐了出来,仍在干呕不已,她哭泣着说:“这太过分了,报警吧,我无法忍受了。”
徐伊莲把卧室的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望出去,回过头有些兴奋地说:“好像是牛福德家,阳台上有很多人。”
徐伊莲原本就怕得厉害,这时受到李可白的情绪感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颤声说:“咱们报警吧。”
只见李可白用笤帚拨弄着一块垃圾,忽然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跌坐在地上。徐伊莲见此情景,不知九九藏书网李可白见到了什么可惊可怖的东西,受他感染,只感觉双腿颤抖得厉害,似乎已经不听使唤,她勉强手扶墙壁走到外面,见李可白已经从地上挣扎着站起,又在勉力收拾剩余的垃圾。
她抬腿下床,又下意识地走到厨房窗口,透过玻璃向外张望,想象着如果有人这时往她家院子里扔垃圾,可以抓个现行。但心里又惴惴不安,担心万一真的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什么东西,怕要吓得她心脏病发作而死。
“这是说,那生长在河畔的芦苇,颜色苍青,那晶莹的露水珠已凝结成霜,而诗人思慕的一个友人,却在茫茫河水的另一方。”
这么低声谈论着,忽然听到外面警车声大作。两人这时都异常敏感,同时从床上坐起来,对视一眼说:“是到咱家来的?”又同时说,“我没报警啊。”
徐伊莲忽然冷眼瞧见什么东西,心里一惊,额头咚的一声撞到玻璃上。她揉揉眼睛,又扫了一眼,猛地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划破夜空的惨叫:“李可白,你过来,那东西又回来了。”
徐伊莲不耐烦地说:“哎呀,就是那个,那个呀。”
徐伊莲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说:“不可能是小区里的人干的。据我所知,除了我家、规划局秘书牛福德家,还有公安局副局长张庆卫家、工商局长马连良的小老婆家,这几天都被人丢了垃圾。这些人互相之间没什么联系,家里的保安措施也都挺严密,谁会那么无聊,花费很多心思和很大力气去往别人家院子里丢垃圾呢?”
在晨曦的淡白光线中,李可白弯下腰,清扫垃圾。扫到一半时,他忽地停了下来,看着地上的垃圾发愣。徐伊莲在室内盯着李可白的一举一九九藏书网动,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汗水。
李可白还是不愿报警,这时他已经镇静一些,见徐伊莲仅穿着半透明的内衣裤站在外面,裸露着白生生的胳膊和大腿,就斥责说:“看你这副模样,赶快回房里去。”
李可白没说话,也感觉这事有些蹊跷。
说话的是父女二人。父亲李可白四十岁出头,身材挺拔,英俊清瘦,一派皎然出尘的书生气质,却是曲州市规划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春风得意,重权在握。女儿李尤才满十岁,不仅秉承了父母的好容貌,且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小小年纪已崭露头角。
居民家出了这种事,保安队长王大恒感觉脸上无光,心里也纳闷:究竟是谁干的?难道就是住在这小区里的人?按说小区里的住户都是公务员和公务员家属,平日里衣着光鲜、人模人样的,怎么私下里做出这样阴损龌龊的事?话又说回来,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人怎么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次日凌晨五点多钟,天色已蒙蒙亮,光线从窗帘的缝隙处漏进屋子里来。徐伊莲从睡梦中惊醒,翻身坐起,心里暗暗地骂:去他妈的损贼,搞这种下三滥手段,让人连觉都睡不好。
徐伊莲神秘兮兮地说:“怎么没见过,上次招商局梁局长的小老婆赵小兰不是……”
李可白感觉头昏沉沉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没好气地下了床,埋怨徐伊莲说:“一大清早你在这里鬼叫什么?”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再也无法入睡,分析来分析去,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从小区里许多家都被丢了垃圾的情形来看,又不像是针对他家来的。九_九_藏_书_网
徐伊莲听他这样解释更加感觉事情蹊跷,找不出答案就回家了。
李可白这时又倦又冷又恼又气,情绪容易激动,浑身哆嗦着,骂道:“谁他妈的活腻了,专门和老子过不去?”
李可白身居高位广开财路,平日思虑较多,睡眠一向不太好,今天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这时被徐伊莲扯开嗓子一喊,惊得一激灵,从床上翻身坐起来,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弄清楚状况。
不过很快就判断出警车离他家还有些距离,像是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听起来乱糟糟的,人声嘈杂。
李可白半天才反应过来,顶撞她说:“你就会满嘴跑火车,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亲眼见过吗?”
李可白顺着她的手指向窗外看去,见别墅院子里的地面上堆着一小撮垃圾,可以辨别出烟头、果核、鸡腿骨、撕碎的报纸、捏扁的易拉罐等脏东西。李可白见状也有些气愤:“这是谁干的?已经是第二次了。”
徐伊莲伸长脖子,向李可白手中的簸箕里看去,一件散发着恶臭的黑糊糊的东西映入眼帘,“是腐烂的肝脏。”徐伊莲的胸腹之间泛起一阵酸水,不可遏制的恶心冲击着喉头,她弯下腰大声呕吐起来。
李可白不满地说:“别胡说,又不是针对我的,小区里不是有好几家都被丢了垃圾吗?我们局的秘书牛福德住在那边公寓的顶层,前两天也在阳台上发现了别人丢的垃圾。”
“爸爸,‘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一句怎么解释?”
徐伊莲手指窗外,说:“你看,又是一堆垃圾。”
九-九-藏-书-网伊莲担心地说:“你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你做这种工作,交一个朋友就会惹下一个仇家,吃力不讨好的。”
李可白披一件睡袍,提着清扫用具,骂骂咧咧地出了门。徐伊莲透过厨房窗户看着他,身上一阵阵地发冷。
“嗨,此白露和彼白鹭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这件事却在徐伊莲心里留下了阴影。她出身官宦世家,自幼养尊处优,加上头脑简单不学无术,骨子里是一名愚妇,平日里傲慢自大,对无权无钱的平民百姓固然不瞧在眼里,呼来骂去毫不在意,但对这种看不见的潜在威胁却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使她耿耿于怀,寝食难安。
几个人围坐在监控录像前,反复观看了几遍,当天出入小区大门的基本都是小区居民的自驾车,也有几辆外来的豪华车,徐伊莲想也不想就将其排除在怀疑范围之外,在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中,坐豪华车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小案子的。那些乘出租车的、骑自行车的和走路的才是重点盯防的对象。
徐伊莲的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手指窗外,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东西,又来了。”
李可白没理她。像他这样把公权和私利混淆起来的官员,从里到外都不干净,和执法人员结交固然可以,却绝不会有事没事地把他们引到家里来。
徐伊莲越想越怕,说:“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和咱们捣乱吧?”
忽然,徐伊莲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老公,你快过来。”
李可白听到徐伊莲的叫声都有些变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进厨房,见徐伊莲手持锅铲站在窗口,眼望外面,脸色苍白,而灶台上的锅已经烧得冒了烟。李可白急忙把炉火关上,说:“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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