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用脚侦讯
第二节
目录
第一章 大凶之日
第二章 秘书
第二章 秘书
第三章 滚落在铁路上
第四章 可疑的外出
第四章 可疑的外出
第五章 用脚侦讯
第五章 用脚侦讯
第二节
第六章 出租金库
第七章 死在旅途中
第八章 北都
第八章 北都
第九章 配音员到底知道了什么
第十章 仙人掌租车公司
第十一章 寻找头部
第十一章 寻找头部
第十二章 两个不在场证明
第十二章 两个不在场证明
第十三章 竹叶糖
第十三章 竹叶糖
第十四章 意外的事实
第十四章 意外的事实
第十五章 屋顶上的对话
第十五章 屋顶上的对话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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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的团体协商中,我们收到了社长给我们的最后通牒。”
“可是那么重要的场合,正副委员长一起出席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如果罢工行动得胜的话,委员长自然会自己一个人抬头挺胸出门,但这次他俩可是要去为自己能力不足道歉哪。”
“这是为了压制抱怨薪水太低的声音。”这次又换鸣海回答。
“这个我知道。”鸣海在一旁插话。
须藤像是要看透黄昏的街道般,张大眼睛寻找着电话亭。
“好像是上铺与中铺的吧?”
这次由恋之洼接手回答,他张开大嘴笑着说道。他们两人就像网球的双打选手一样,依照自己负责的区域,决定哪个人反击敌方打来的球。
“对了,私信检阅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他们看其他人的信有什么用?”
部长刑警像是要打断对方的话般坚决地说道。被外人对搜查方向说三道四,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我们工会对他的评价也很差,就跟公司很讨厌我一样,我跟他算是半斤八两吧。”
“我连作梦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没有记他的名字。鸣海,你记得吗?”
“坐北陆本线的话,往大阪的快车只有‘日本海’这一辆了。请工会方面帮我们买车票后,我们就坐了那辆车。从长冈发车的时间是……”
部长刑警面无表情地点头,关刑警以机警的眼神等着对方继续说。
他的外表纤细,却似乎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理论家与雄辩家。不过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选为工会的代表吧。
“你也不用这么凶嘛,我们警方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啊。”部长刑警态度不变,笑咪咪地说道。
“有人可以证明你们在案件发生的时间正在那班列车上吗?”
恋之洼用铅笔尖指着鸣海翻开的那一页上,写着“日本海”的那个栏位。(请参考列车时刻表⑵)
“他只考虑到资方的利益。我们工会要求加薪,跟其他的大工会那种,把罢工当成定期节庆活动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我们要是不这么做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没有多余的薪水可以储蓄,到了退休年龄被迫离职后,明天的吃穿就没有着落了。我们卑微的心愿,只是希望至少能免于不安,过着像人的生活而已,这绝不是错误、无理的要求。公司的钱多得像山一样,我们要求的薪水公司是有办法负担的,但是社长却无法理解我们的心声。既然他小时候也曾尝过困苦的滋味,希望他稍微听听我们的理由,这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不过这样一来就需要他们的照片了。他们有清晰的相片就向他们借,没有的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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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拍他们了。”
刑警们看了看时刻表。的确,“日本海”离开富山站的时间是二十点五十八分,所以车长来带他们去卧铺的时间,应该是二十一点左右。不用说也知道,二十一点还在富山站的人,是不可能在仅仅二小时四十分后出现在东京来杀人的。
“你说社长是利己主义者,可以请你说得具体一点吗?”
“所谓真相是?”
“他可是个酒色财气样样来的糟糕老头啊。我们有专门收集公司情报的秘密机关,所以知道得一清二楚,打字员办公室里,所有打扮得稍微漂亮一点的女人几乎都会被社长宠幸过。我想你们应该已经见过灰原秘书了?性好渔色的社长居然会选择男人当秘书,这你们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不这么做,他也当不上资本家吧。”
“其实是因为选区的情况改变了。这一年之中有两个大人物过世,只剩下一堆小角色。不只如此,他还代替死去的议员正式得到了党的支持,这样一来他已经是无所畏惧了。既然已经确定会当选,就不再需要萨满教的后援了。向一个来路不明的诈欺宗教的教祖低头,社长应该会觉得很不愉快,而且他也舍不得那些每年缴给萨满教的巨额捐款。”
“那个教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麻烦。首先,我们被迫早晚都要做礼拜。所谓的礼拜可不是鞠个躬就好了,天气好的日子我们会被赶到广场上,花很长的时间诵唱一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经文。诵完经后,我们还要敲着破鼓、围成圈圈,跳着不合季节的像盂兰盆舞般的舞蹈,光诵经跟跳舞就要花三十分钟,而且不只早上,连傍晚下班筋疲力尽的时候,也被强迫跳舞,感觉根本像是被关在极权主义国家的强制收容所里一样。”
“这我也不记得了,我从没留意过这种事。大家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很少人会把自己搭过的每辆列车的车厢号码,给笔记起来吧。”
“你说的‘当时’是指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
“他是怎么个狡猾法?”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会知道社长是什么时候被杀?”鸣海的口气很冲,充满质问的意味99lib•net
“没错,这件事得要查清楚才行。”
铺着木板的事务所中响起了一阵工会成员离去的脚步声,所内很快便安静下来。四个男人围着长方形的桌子面对面坐着,鸣海把桌上散乱的茶杯放到一旁,然后用手帕把溅出的茶水擦干净。
这个可说是恋之洼最佳拍档的男人,把发言权完全交给恋之洼,从头到尾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直观察着两名刑警。
“这我知道。”
“有,车长可以帮我们证明。”委员长立刻回答,快得就像是已经准备很久了一样。
问完话,关拿着铅笔的手被汗水弄得湿透了。
“不知道,不过,他们两个看起来倒是很有自信。”
如果拿着看起来不像本人的照片去的话,反而会引起纠纷。关年轻时会有过一次惨痛的经验,之后还被主任骂到臭头。
“好色又是怎么回事?”
鸣海露出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
“你们还真清楚啊。”恋之洼揶揄般地说道。
“你是107,我是207。”
他又张开大嘴笑了出来。或许是对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有绝对的自信吧,他的笑容非常开朗。
“就算我们说谎,你也会马上看穿,最后我们还是非说实话不可。他是一个令人嗤之以鼻的人。不只我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
这件事他们已从灰原那里听过了,但须藤却装出第一次听到的表情,因为他打算看看他们要在什么地方撒什么谎。
“说不定得要请你实际去确认了。”走了一会儿,须藤忽然吐出了这句话。
鸣海对着恋之洼说道,然后他起身,把放在房间角落的小型行李箱提了过来,翻开塞在皮箱中的换洗内衣裤与装盥洗用具的袋子,拿出了一本时刻表。
“社长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十一点四十分。”
鸣海的说法与秘书灰原的说法可说是天差地远,不管是部长刑警还是关,都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了。
“十六点四十八分。在这里。”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阵子,心中都在仔细琢磨着刚才谈话的内容。从正对着道路的面店飘来了汤汁的香味,他们闻到这味道时突然感到一阵饥饿,两人看向对方。
“你们记得车长的名字吗?”
“这对工会而言是重大的打击,因为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拿到薪水了,尤其我们还是薪水少、没有什么积蓄的受聘员工。那些操持家计的员工妻子们已经叫苦连天,所以理所当然,工会成员中也越来越多人听老婆的话,向工会提出希望到此为止,要我们先向社长投降,等到下次有机会再继续的意见。总之,我们——我所谓的‘我们’是指我九*九*藏*书*网跟鸣海——得听听长冈工厂与大阪工厂的意见,来决定未来方针才行。所以在三十一号的早上,我们先从上野车站搭上越线到长冈,当晚与翌日一号的整个上午都在进行讨论。我想结论就不用在这里说了,应该说这是工会的机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接下来我们坐上当天下午的列车离开长冈,前往大阪。”(见附图二)
“您的意思是去见‘日本海’的车长吗?”
“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不在场证明,请快去跟那个车长确认。要是拖太久,他的记忆模糊掉的话,我们会很伤脑筋的。”
须藤迅速换了个问题。巧妙的切换方式与听起来好似有陷阱、又漫无目标抓不到重点的问题,让之前流畅回答的委员长,第一次出现了犹疑的神色。
“说得简单一点,只要看看萨满教的问题不就知道了。社长以给我们精神食粮为由,要我们劳工全体加入萨满教,但事实上真相并非如此。”
“社长他其实另有私心,他想在下一次的众议院议员总选举被保守党提名为候选人,但就连那个自恋狂都知道,凭他的一己之力是绝对无法当选,因为他的选区已经有某个大人物出马,社长的败选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事。那么,他该怎么办才好呢。社长脑中想出的好方法,就是让各工厂的员工一起加入萨满教当信徒。因为人数众多,萨满教当然会乐开怀了。但相对的,等到选举的时候,萨满教要帮他把选区中信徒的票全都吸收过来,这样一来他就能顺利当选了,这就是他的策略。对萨满教来说,这也是一场不错的交易。于是社长与教祖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当时你们两个在哪里?”
“对你们来说,萨满教有这么讨厌啊?”
“我们没有要杀他,是要把他赶下社长宝座。我们希望他从社长退位,去当个会长什么的都好,让更明白工会运动、更有经营手腕的人来接管公司,比如说,其实我们是希望现在人在国外的副社长能够升上社长的位置。”
“不记得没关系,那记得卧铺的号码吗?”
“社长那家伙不管做什么都是这副德性,所以我们才认为他是狡猾且卑鄙的男人。”
鸣海秀作又把另一张北陆本线的书页,翻给刑警来看。刑警接下书本,扫视着数字的部分。原来如此,“日本海”的确是在二十三点四十一分离开金津车站。如果真的如他们所主张的搭了这班列车,在本案发生时,他们应该在离东京千里之遥的福井县。须藤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按照程序讯问他们。
“他是个狡猾的利己主义者,一点都没有道德观念99lib.net,喜欢玩女人,而且猜疑心还比别人重一倍。这种人哪一点值得尊敬?”
“你们搭‘日本海’抵达大阪应该是今天早上的事吧。不过你们动作真快,这么早就回来东京了啊。”
或许是因为话题转到攻击社长上了吧,他的口气充满浓浓的火药味,眼神也跟着闪闪发光。
“我们两人出门也只能坐三等车厢,不过长冈工厂的人体谅我们坐夜行列车的辛劳,所以捐给我们车钱,让我们可以搭三等卧铺车厢去大阪。不过,理所当然,车站售票口那卧铺车厢的票已经卖完了。搭上列车后我们有拜托车长帮忙,本来已经百分之九十九放弃了,但后来车长跑来通知我们,预定要从富山搭车的三个客人没有上车,出现了三个空位,我们就移到卧铺列车上去了,那是在离开富山站十分钟后发生的事,所以应该是在二十一点前后吧。”
虽说如此,关还是无法轻易接受部长刑警这种单纯的想法,恋之洼与鸣海两人一起出差,以及他们两人不在东京时社长被杀,他总觉得两件事连在一起看,似乎凑巧得有点刻意。
“为什么?”
“社长被杀害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当时‘日本海’正停靠在金津。”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他的确是相当老奸巨猾。”
“没错。被人用怀疑的眼神看待,我也觉得很不舒服,就像委员长说的,希望你们能早点查个清楚。”
“正副委员长会一起出差实在不寻常,总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名堂。”
“你们之前经常口出狂言,说要给社长送葬,这里也有贴这种标语……”
“我来说吧。”恋之洼接口说道,眼光转向两位刑警。他那乐观的圆脸,在刑警们的眼中看来充满自信。关觉得他真是个惹人厌的男人。
“是啊。”
“你知道社长怕我们晚上去暗杀他,所以天天找不同旅馆住宿的事吗?我们又不是赤穗浪士,怎么可能会做出夜袭这种蠢事。我想社长自己应该也很清楚才对,为什么他还要一副自以为是吉良上野介的样子,四处躲来躲去呢?因为这样他就能以躲避工会激进分子袭击为由,在待合茶屋跟妓女相会了。而且这样一来,连他那位歇斯底里的夫人也无法过问他的行动。这是社长为了能安心地跟艺妓大玩特玩而打的如意算盘。”
“大家都说灰原是个很会算计又很冷漠的男人,证据就是他没有朋友。就算他九_九_藏_书_网跟别人交上朋友,当对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马上就会把他一脚踢开。他的个性既无情又冷酷。他是社长的跟屁虫,也是他忠实的代言人。我们怎么可能会欣赏他呢?”
“你们知道西之幡已经过世了吧?”须藤问道。正副委员长沉默地点头。
“先来填饱肚子吧。等等,在这之前先打个电话通知萨满教比较好。”
“会伤脑筋的可不止你们,我们也是。”部长刑警讽刺地回了对方一句。
“就是社长被杀害的时候。”部长刑警不疾不徐地重复说了一遍,手上啪啪地揭着扇子,口气像在聊天一般悠闲。
“我们到大阪的宿舍吃完早餐,正要准备开始开会的时候,就传来了社长过世、而且还是被杀害的消息。不只我们,连大阪方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社长死后情势完全改变,现在开会也没有什么用,于是我们就回来了。”
“这是误会。”副委员长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样子。
“说得也是。”
“完全不会耶,社长很好色的事我是第一次听到。”
离夏至有三个礼拜的这段时间,是白天最长的日子,但当两人出了工厂的大门,足立区特有的毫无秩序又杂乱的街道,已渐渐笼罩在昏暗之中。
“你们对死去的社长有什么想法?”
“如果我们说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你也不会相信吧?”鸣海微笑着替委员长回答。
但是,西之幡社长却在这次的罢工中答应信仰自由的项目,容许员工大量退出萨满教。他的态度为何突然改变了?刑警们对这件事实在无法理解。
“如果你不喜欢太清楚的话,用十一点四十分前后也可以。”
“我明白了。”部长刑警向正在做笔记的关看了一点,然后继续说,“那么,你们对那个叫灰原的秘书有什么想法?”
“那是为了让夫人安心的手段。找男秘书等于对夫人无言的宣示:‘其他社长都找妙龄美女当秘书,只有我是男秘书,你看我的修道之心有多么坚定啊!’对了……”
须藤不予置评地轻笑了一下。
“几号?”
“很多女员工出身外县市的农村,现在住在工厂宿舍。她们要是向父母透漏出对低薪的不满,或者父母寄信过来推荐她们去其他待遇更好的公司上班的话,被公司视为封建时代女奴的她们就会逃跑了。公司最害怕发生这种事,所以他们打开员工的私信检查内容,藉以不让外界知道员工的不平与不满,也避免员工逃跑。”
“十一点四十分……也就是二十三点四十分吧。”
恋之洼的圆脸像是看不起卑鄙的诈骗伎俩一样,露出无声的嗤笑。
“他们真的搭了北陆本线的列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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