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个不在场证明
第二节
目录
第一章 大凶之日
第二章 秘书
第二章 秘书
第三章 滚落在铁路上
第四章 可疑的外出
第四章 可疑的外出
第五章 用脚侦讯
第五章 用脚侦讯
第六章 出租金库
第七章 死在旅途中
第八章 北都
第八章 北都
第九章 配音员到底知道了什么
第十章 仙人掌租车公司
第十一章 寻找头部
第十一章 寻找头部
第十二章 两个不在场证明
第十二章 两个不在场证明
第二节
第十三章 竹叶糖
第十三章 竹叶糖
第十四章 意外的事实
第十四章 意外的事实
第十五章 屋顶上的对话
第十五章 屋顶上的对话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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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野县吗?”
在老律师茶色的脸上,一双洋洋得意的眼眸正看着课长。
“请具体说明你遗失了什么东西?”他立刻追问。
问答告一段落之后,萱进到下一个问题。文江频频地用手帕擦着她的宽额头。但从情况看来,与其把这动作解释为心虚冒冷汗,不如解释为室内温度太高,使她流汗不止还比较符合现实。
“那你说的遗失物就是……”
“啊,我刚才搞错了。从五月底开始我给阿代休了一个礼拜的假,她回到故乡去了,所以那个时候我是一个人住的。”
“你不用说我们也会去问。但是就我们的立场来说,不管怎样,都希望能有佣人以外的证人。如果有另一个人,可以证明你搭了这辆311次列车的话,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菱沼夫人,知多被杀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十五分到两点半之间,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知道自己被视为杀死西之幡的嫌犯后,夫人愤然说道。虽然她的表情并没有特别的变化,说话的声调也很平稳,但可以从她冷漠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愤怒。依照程序,萱主任警部问起了她的不在场证明。
她流畅地回答道,萱把她说的每一句话全都记了下来。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下。”
萱性急地下了结论,但嫌犯却用同情似的目光看着他。
萱打个了招呼后起身离座,当然,他是为了立刻联络搜查本部,好调派刑警前往调查。他离开办公室后,天花板的电灯像是接到信号一般亮了起来,西方的天空仍然明亮。
“因此,派遣社长的替身前往中餐馆吃饭,也就是伪装社长在十一点四十分以前还活着,对夫人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再说一次,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位夫人十一点半以后的行踪。所以伪装社长是在十一点四十分被杀,不只没有用,反而还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处境。”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我请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女工读生帮我看家,那个人有送我们到车站,所以她应该可以帮我证明我们搭上了那辆车。还有,列车离开柏崎的时候九*九*藏*书*网,我曾经到车长室报遗失。”
“是的,她的名字叫大桑代,出身于岩手的山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乡下人呢。”
萱主任警部又问了许多问题,比如说当晚的天候状况、穿什么服装等,皆是与主题没有直接关联的话题。除了天候记得不是很清楚外,她几乎都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这样就赶不上饭店的餐会了。当天傍晚六点半就要全员到齐举行联谊餐会,搭313次列车的话会迟到的。”
“那么,案发的十四点十五分到十四点三十分这段时间……”
“大概吧?我看一下地图。”
“十一点四十分……”文江像在默背似地小声重复着,打开鳄鱼皮手提袋的开口。
课长从旁插嘴。被誉为警视厅中首屈一指的理论家的他,眼镜下锐利的眼神直指文江,像是在说她只要有一丁点欺骗,就别想逃过他的法眼一样。
“是集印册。我的兴趣就是收集车站的纪念章,这次的旅行会选择走信越线,也是因为我想盖轻井泽站之后的车站的纪念章。我已经来往轻井泽好几次,沿路车站的我都盖齐了。另外,我经常陪着外子一起到长冈工厂出差,所以上越沿线的纪念章我也收集完了。可是,我连一个长野县的纪念章都没有。”
“药局的名字是?”
“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这次换律师发言了。
“我不知道。那是药局帮我调配的。”
菱沼家位在埼玉县大宫市,现在正在外国出差的专务,每天早上都是搭夫人开的车,去东京的总公司上班的。案发当晚十一点半,在大宫的药局买药的文江,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在仅仅十分钟后,出现在距离大宫二十五公里外的上野。
“是兼任药剂师的药局老板,那人的头发是褐色的。”
“并非如此,有人可以证明。”
课长也是个脑筋转得很快的人,还没听完律师的说明,他就已经明白他要说些什么了。听对方用胜利者的态度一直念着这件事,令课长觉得既难受又生气,他用苦涩的表情望向窗户。
“你为什么要搭这么早的车九_九_藏_书_网呢?比如说,一个小时后就有一班313次列车,搭这班车的话就不用这么早起了不是吗?”
“那么,没有人可以证明你那个时候在家对吧?”
“请说。”
“是的,当时阿代已经从家乡回来了,所以我带着她同行。”
萱警部是一个脸上没有任何特征的男人,不过没有特征这一点,在他身上反倒成了个特征。
菱沼文江穿着银灰色的两件式套装,忽谷律师随侍在侧。这个看起来脾气暴躁的老者,从头到尾都守护着夫人,假如警方胆敢问任何多余的问题,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但实际上文江一点都不需要老律师的帮助,因为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可以证实自己并非凶手。
菱沼文江立刻回答,翻开了笔记本的另一页。
众人陷入一片沉默。
“我在列车上。”
“请借我一下……就是这个,这班往新泻的列车。”
课长说明完后,律师大大地点了头,表示理解。
“夫人,请把这件事详细地告诉我。”
的确,律师说的那些非常合于逻辑。杀害社长的凶手,与操纵替身的是同一个人,这个想法放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谬误。但是,只有假定凶手是菱沼文江的情况下,这个假设才无法成立,他竟然粗心到没有发现这件事。正因为他是众人公认的优秀理论家,在律师指正之前都没有发现这个矛盾一事,令他感到非常懊恼。
菱沼文江遗憾地说道,萱的笔尖则不断在笔记本上飞驰。
“你搭的列车是?”
“是我在女子大学的学妹,就读英文科二年级的真野圣子。”
课长抬起头,望向文江:“有谁跟你在一起?”
他也同意须藤部长刑警的假设——杀死社长的凶手,与以楢山源吉做替身,把他送到“兰兰”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只要以逻辑方式推断,就可以证明那个人不是知多半平,也不是工会的正副委员长。凶手犯案时尸体刚好掉在列车上,造成犯案时间曝光这个最糟糕的结果,也使得替身的出现变得毫无意义。凶手害怕楢山无法保守秘密,要堵住他的嘴九_九_藏_书_网只有杀人灭口了。课长只用一瞬间,就在脑中复习了这段逻辑过程。
“药名是?”
“因为我胃痉挛发作,所以到附近的药局去买药了。”
萱指节嶙峋的手指指出了这两站的站名,他指尖上的指甲已被香烟的焦油给染黄,煞是难看。
她看着似乎作为怀中日记使用的线装小笔记本,大言不惭地说道。至少,在课长与萱主任警部的眼中,她看起来就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课长命令道,他的胸中感到些许不安,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文江拿出珐琅雪茄盒,亲切地请课长也抽一根,然后自己一边吸着烟,一边谈着住在她轻井泽别墅院子中的那只栗鼠有多可爱。
课长拿回了时刻表,主任也在一旁观望。文江所指的是五点五十分从上野发车,于二十点零四分到达终点站新泻的,信越本线311次列车。(请参考列车时刻表⑶)
“是的,很不巧在列车经过二本木与脇野田这段时间,可以证明我在车上的人,只有阿代一个而已。但我的的确确一直坐在这班列车上,这件事你们只要仔细问过阿代之后就会明白的。”
“就是那本集印册。我应该是在柏崎站的月台盖完纪念章,一边走一边想着要阿代去买煎饼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如果里面只有信越线的纪念章就算了,偏偏前几年去东北旅行的时候盖的章,有很多都在那本集印册里面,我觉得有点舍不得,就去跟车长报遗失了。结果还是白费了工夫……”
“所以夫人根本不需要安排替身,更没有理由杀死楢山源吉。”
“我明白。”他看着旁边回答。
“如果没有的话,请容我问一个问题。”
“是六月一日,地点是上野的两大师桥,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分。”
在鲜红的夕阳映照之下,他的银发染上了红色。萱大略说明知多似乎曾在,目击了社长被杀害的现场后,以此为材料藉机敲诈凶手的事。
忽谷律师的专业是在商业法上,但不管他的专业是什么,有个冠上律师之名的人像骑士一般在一旁照应,夫人的心里应该是很九九藏书网安心的吧。她看起来可以说相当冷静。
“谁卖药给你的?”
“好,那我反问你一句,夫人在十一点半离开药局,回到家里后就直接入睡了。也就是说,没有人可以证明夫人在十一点半之后的行踪,这你也赞成吧。”
“她是你的佣人吗?佣人的话……”
“我现在手上没有时刻表,所以无法具体说出我当时到底在哪里,但我是六点半左右从大宫搭车的,到达长冈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左右了。所以您问的那段时间,我正在列车上。”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请问社长遇害的时间,是几号的几点呢?”
“那个佣人现在在家吗?”
“为什么连知多半平被杀这件事,都怀疑到夫人头上?”老律师问道。
“请等一下。萱警部,给我看一下时刻表好吗?”
“我忘了问一件事,这班311次列车是六点二十六分从大宫出发的对吧?”
菱沼文江应了声“好”后,扫视了一下笔记。
“现在我想请问六月十四号,也就是萨满教的知多半平被杀的那一天的事。”萱说道。
她从手提袋中拿出线装的小笔记本以及金色的小自动笔。文江读着笔记本上的文字,以确认自己的记忆正确,但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一声轻呼。
“……列车应该正开到二本木与脇野田之间。”
第二天傍晚,搜查本部要求菱沼夫人到案说明。警方已经从夫人常去的银座一间名叫红牡丹的店,确认她左耳有红色小点。但就算能百分之百确定凶手就是她,她怎么说也是知名人物的夫人,没办法像抓街头小混混一样,把她强拉到警局。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警方一定会受到社会舆论的批判。之所以请菱沼文江直接来到警视厅的课长室,除了想保护她不受到摄影记者的镜头骚扰之外,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样对警方比较有利。
“帆足药局,在隔壁的大门町,从我家大概只要走四到五分钟就能到了。”
萱把页数往前翻,翻到第一页的交通图。课长猜错了,二本木与脇野田的位置已经越过县境,属于新泻县。
听她这样一说,课长重新审视时刻表九-九-藏-书-网。的确,这班车离开上野的时间与311次列车只差了将近一个小时,但它行进途中耗费了比较多的时间,到长冈站时与311次列车的时间差距,变成两个小时,要到二十点零五分才到站,这样不可能赶得上六点半的餐会。
“哪一位?”
课长接下萱拿来的时刻表后转向文江。
“我当时看完电视在睡觉了吧,我的佣人阿代她应该知道。”
“我一号晚上十点过后就就寝了。阿代不在,外子也出差去了,除了睡觉之外,我没有其他杀时间的方法。但我才睡了一下,心窝附近突然一阵刺痛,痛得我张开了眼睛。打开桌灯看了看时钟,当时刚好十一点。我忍了一阵子,但最后真是痛得我快受不了了,就出门走去附近的药局。当时很不巧地阿代回乡了,所以我也只能自己去。平常药局都是开到十一点左右,我去的时候药局已经关上大门,连灯都关了。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还是敲门把他们叫起来,跟他们拿了药,我不知道药局老板还记不记得我,不过我记得那是十一点半的事。所以说,我是绝对不可能杀死社长的。”
“没有其他人了?”
“你知道那个看家工读生的名字吗?”
“给我看看……”
“你们认为是菱沼夫人杀死了社长与知多半平,这样就等于是在说,楢山源吉也是夫人杀的对吧?”律师的声音中有挑战的意味。
“我不否认这个说法。”课长回答。
夫人态度沉稳地坐到了椅子上,用严肃的眼神凝视着课长与萱主任警部的脸,那荡漾着的深黑色眼眸中,既没有罪恶感,也没有对惩罚的恐惧,十分清澈。
课长的言语中带着不满的意味。嫌犯佣人的证词是无法被采信的,因为佣人很可能会在主人收买下说谎。
课长点头表示了解。之前他很怀疑,为什么文江会选择比较花时间的那班,走信越线的各站停车列车。
“居然说我杀了社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菱沼文江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或许应该说,她做出了思考的姿态比较适当。至少课长与萱都觉得她只不过是在做做样子罢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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