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精弯弯绕，

留在身后，

梅菲斯特 我得承认！我要走出门，有个小小障碍挡住我：就是您门槛上的巫脚。

哗哗流到一起去吧，

一再逗得笑哈哈。

浮士德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问。我们现在已经相识，你要来随你高兴。这儿是窗，这儿是门，一只烟囱对你也行。

亲切而迷人地

梅菲斯特 仔细瞧瞧！它没有画好：冲外的那个角，你瞧，有个缺口还豁着。

它被禁锢在火炉后面，肿胀得像一只大象，充塞着整个房间，想化为雾气散掉。不要飘到天花板上去！乖乖在你主人的脚下躺倒！要知道，我不会平白吓唬人。我要用神圣的烈火把你烧焦！别等那三重炽烈的光华！别等我最厉害的一种魔法！

谁要是不认识这四大元素，看不见它们的力量和特性，谁就主宰不了那些精灵。

晃过来荡过去，

在火焰里熄掉吧，

的酒缸，

让高峰

梅菲斯特 谨向博学的主人敬礼！您已经搞得我大汗淋漓。

他们出门在外

为相互献身

可请留神看！

人人向往远方

而沉思默想。

摇曳而徜徉。

浮士德 我可明白了你高尚的职守！你不能大规模从事毁灭，便从小处着手。

浮士德 你自称是“一部分”，怎么又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

风精！

梅菲斯特 答应了的东西，你当然可以完全享用，一点也不会克扣。但说起来不那么简单，咱们下次再谈吧；现在我衷心恳求您，这次务必放我走。

看见有人翩翩

待在外面，可别跟进去！

有几个

咳！我们狭隘的斗室重新燃起了友好的灯光，于是在我们胸中，在富于自知之明的心里，便一下子豁然开朗。理性重新讲话，希望重新开花；人们渴念生命的溪流，咳！渴念生命的源头。

浮士德 （醒来）我难道又一次受了骗？纷至沓来的精灵就此烟消云散，难道是一场梦向我谎报了魔怪，不过一只鬈毛狗从我身边逃http://wｗw•99ｌｉb•neｔ开？

它浑身竖起鬃毛，开始肿胀起来。

浮士德 悉听尊便，我也高兴看看；不过，法术总得讨人喜欢！

随之而往；

覆盖着避暑别庄，

梅菲斯特 朋友，你的感官在一小时内所获得的，将比在平淡的一年之内所获得的还要多。温柔的精灵为你唱的歌曲，它们带来的美妙的绘图，都不是一场空幻的魔术。连你的嗅觉都会感到愉快，然后你会觉得齿颊生香，然后你的触觉也会陶醉起来。用不着事先准备，人都到齐，咱们开场！

对它低头发颤！

那么，看看这个标志，

被残暴刺穿的？

神恩浩荡。

岛影在波心

浮士德 这个哑谜是什么意思？

的飘带

浮士德 首先，对付这个孽畜，我要念“四精咒”了：

梅菲斯特 鬈毛狗没留神，一下跳进了门；而今情况有变故，魔鬼出不了屋。

闪现了

那儿爱星灿烂，

梅菲斯特 当然这样也成不了气候。对于同虚无相对立的这个什么，这个粗笨的世界，我再怎么动手也无可奈何，哪怕波浪、暴风、地震、火灾都没有用，——海洋和陆地到头来仍然纹丝不动！至于禽兽、人类这些可诅咒的家伙，简直用什么也加害不了它们：我已经埋葬了许许多多，可仍不断有新鲜血液在运行！再这样下httｐ://ｗwｗ.９９liｂ.nｅt去，简直要发疯！从空中，从水下，从地里，迸发出胚芽几千种，不管是在干燥、潮湿、温暖、寒冷之中！要不是我为自己保留了火焰，我便毫无绝招可言。

一扫而光！

里面有对对情侣

你可认得出他来？

浮士德 那五角星折腾了你？那么，告诉我，你这地狱之子：如果它把你挡住，你又怎么进来的？这一道灵符怎么会被你蒙混过去？

如果我得和你分享这个房间，那么鬈毛狗，你就别叫，你就别嚎！像这样一个捣乱的伙伴，把他留在身边我可受不了。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离开这房间。我不愿意下逐客令，房门开着，你尽可以自便。但是，我看见了什么！难道这能自然发生吗？是幻影还是现实？怎么我的鬈毛狗变得又高又大！它使劲地站了起来，这可不是一个狗的架势！我把一个什么妖怪带到了家！他看来就像一头河马，火红的眼睛，吓人的大牙。哦，我可看透了你！你这地狱里的魔鬼坯子，只好用“所罗门的钥匙”来整治。

浮士德 难道地狱也有它的法？我看很好，可以安心跟你订个契约，你们这些先生会不会说话不算话？

流成了小溪，

的阴暗穹苍！

梅菲斯特 现在放我走吧！我很快就转来；那时你问什么都可以。

四大元素没有一种把这孽畜治得了。它泰然自若地躺在那儿对我冷笑；我还没有让它尝到苦头。且听我念更厉害的符咒。

照进书房！

帮忙搞搞家务吧，

大鼠、小鼠、苍蝇、青蛙、臭虫、虱子的主人，现在命令你们，大胆地出来，狠狠咬啮这个门槛吧，他给它抹过了油——你已经跳出来了！那么快干活吧！妨碍我的那个尖端，就在那个角的正前面。再咬一口，就大功告成了。——好吧，浮士德，把梦做下去，直到我们再见！

风精且隐匿，

天使们

倾入了压榨器下

水精！

庄外还有庄！

梅菲斯特 既然你高兴，好吧，我就留下来陪你做伴；但有个条件，让我用法术为你消遣消遣。

模糊的曲线

有欢呼似的合唱，

火精！

围绕碧绿

一片汪洋。

弥漫诸天的，

向着太阳，

未曾宣布的，

像狐狸上了圈套

里面一个逮着了！

浮士德 关于你们这些先生们，一般从名称就读得出本质来，人们既然管你们称作“蝇神”、“堕落者”、“撒谎精”，不就把问题说得一清二楚了吗？得，你到底是谁？九_九_藏_书_网

梅菲斯特 （雾散时身着游方学者服装从炉后出）缘何喧闹？怎样为主人效劳？

须蔓袅袅！

让蔚蓝的以太

精灵 消散吧，你高高在上

别呼叫，鬈毛狗！狗叫声同现在围绕我整个灵魂的神圣音响不相配。我们已经习惯：人们总爱嘲弄他们不懂的事物，对于他们经常感到烦难的善与美，他们也嘀嘀咕咕；难道狗也像他们一样狺狺不已？

但是，唉，尽管再怎样愿意，我也感觉不到满足的心情从我胸中流出。可那道泉流何以枯竭得那么快，使我重又成为涸辙之鲋？我在这方面有过许多经验。但是，这个缺陷未尝不可弥补：我们要学习珍视超尘脱俗的事物，要渴慕只有在《新约》中才燃烧得最高贵最美丽的“启示录”。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古本，怀着至诚的心情试将神圣的原文翻译成我心爱的德语。（打开一卷，着手翻译）上面写道，“太初有言！”这里给卡住了！谁来帮我译下去？我不能把“言”抬得那么高，如蒙神灵开导，就得把它译成另外一个字。那么，上面可是“太初有意”了。第一行得仔细推敲，你的笔不能操之过急！难道“意”能够实行和创造一切？我想它应当是“太初有力”！可一写下这一行，我就警觉到，还不能这样定下来。神灵

九九藏书网

保佑！我可有了主意，于是心安理得地写下：“太初有为！”

梅菲斯特 我给你讲点朴素的真理吧。如果人这个愚蠢的小宇宙惯于把自己当作整体，我便是部分的部分，那部分最初本是一切，即黑暗的部分，它产生了光，而骄傲的光却要同母亲黑夜争夺古老的品级，争夺空间了。但它总没有成功，因为它再怎样努力，总是紧紧附着在各种物体上面。光从物体流出来，使物体变得美丽，可又有一个物体阻碍了它的去路；所以，我相信，等不了很久，它就会同物体一起归于毁灭。

丘陵而汇成

个个神怡心旷。

梅菲斯特 是总想作恶、却总行了善的那种力量的一部分。

浮士德 真是太凑巧！你难道成了我的阶下囚？这笔收获叫人想不到！

可别让他待着不管！

梅菲斯特 我是永远否定的精灵！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因为发生的一切终归要毁灭；所以什么也不发生，反而更好些。因此，你们称之为“罪孽”、“破坏”的一切，简言之，所谓“恶”，正是我的原质和本性。

有几个

但愿乌云

吓坏了地狱里老山猫。

安静点，鬈毛狗！别跑来跑去！你在门槛上嗅些什么呀？躺到火炉后面去，我把最好的枕头给了你。你在外面山路上又跑又跳，逗引过我们一阵，现在就请接受我的照顾，做一个受欢迎的文静的客人。

爬上了山，

他就挣脱了羁绊。

该死的无赖！

火精快燃烧，

晃上来荡下去，

浮士德 我又不曾把你套上，是你自己自投罗网。谁抓住魔鬼，谁也不会放！第二次要捉他，可不那么便当。

更慈祥的太阳。

憧憬的意向

浮士德 你叫什么名字？

葡萄累累

而衣裳

梅菲斯特 对于一位如此轻视“言”的人，远离所有皮相、一味探讨深奥本质的人，这个问题我觉得实在微不足道。九九藏书

覆盖着乡野，

摇摆动荡；

梅菲斯特 这是魔鬼和幽灵的一条规矩：从哪儿溜进来，就从哪儿出去。第一次随便我们走，第二次我们就成了奴仆。

你们如能伸手救援，

的宝石中央，

我们听见那里

潺潺流过纯粹

浮士德 你就这样握紧冷酷的魔拳，白白刁钻一场，同永远活跃的、从事健康创造的权威相对抗！设法干点别的营生吧，混沌的古怪儿子！

众精灵 （在过道上）

地狱里的逃犯？

牛鬼蛇神都要

啜饮着欢乐，

梅菲斯特 他睡着了！得，轻飘、温柔的小家伙！你们忠实地将他唱入了睡乡！为了这番合唱，我欠了你们的情。你还不是能捉住魔鬼的人！请用甜美的梦境逗弄他，请把他沉入错觉的海洋；但是，要破除这个门槛的魔法，我还要借重老鼠的利牙。我用不着再念咒，这里已有一只在沙沙作响，而且马上会听我的话。

因库布司！因库布司！

梅菲斯特 我们何妨从长计议，那么下次再谈吧！这次可否容我告退？

的岛屿飞翔，

浮士德 那么你为啥不从窗户走？

向着光明

浮士德 再留片刻吧，先给我讲点趣事儿！

他曾把我们大家

游进了湖，

星星明灭处，

这个从无来由的，

流星般闪烁吧，

请现形告个结束吧！

起舞在草地上，

还有几个在飘飏；

人人向往生命

浮士德 （引着鬈毛狗走进来）我离开夜色所覆盖的郊野和草坪，善良的心灵便带着不祥的、神圣的恐怖在我们身中苏醒。狂乱的冲动连同每个躁急的行为已经入睡了；对人的爱兴奋起来，对神的爱也随之兴奋。——

伙计，你可是

且看禽类

起泡的美酒

以灵性的美姿

浮士德 那么这就是鬈毛狗的本色！一个游方学者？可真叫我发笑。

土精操点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