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路德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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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路德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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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雅洛斯拉夫
第四部 雅洛斯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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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路德维克
第六部 考茨卡
第六部 考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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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路德维克,埃莱娜,雅洛斯拉夫
第七部 路德维克,埃莱娜,雅洛斯拉夫
第七部 路德维克,埃莱娜,雅洛斯拉夫
第七部 路德维克,埃莱娜,雅洛斯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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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脱的时候别看。”
不仅是我的灵魂变成这第三者的通灵人,而且它指挥我的躯体替代那个人,然后,它就走开,以观察这夫妇两个的身躯如何紧搂,然后突然又命令我的肉体恢复自己本来的身份,插足于这对夫妇的结合之中,使这个结合解体。
埃莱娜全身痉挛,脖子上一根血管都变青了;她扭转头,用牙齿咬住一个垫子。
“这是真话吗?”我问。
“我就想看看您。”我说。
那么当我的肉体在和埃莱娜做爱的时候,我的灵魂又在干什么呢?
“这样才正好。”我对她说,同时把外衣搭在椅背上。
她轻轻呼着我的名字,眼神在恳求停息一会。
她从刚才的疲乏中有所恢复,速度之快令人吃惊。她顿时又变成一个顽皮姑娘,想高兴高兴,玩一番,来表示自己的幸福之情。很显然,她觉得自己裸着身子很轻快、很自然(通身只有一块手表,链上系着的那个小小的克里姆林宫窸窣作响)。她试着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以找出一个最舒服的样子来:先是两腿交叉着放在身子底下,像土耳其人那样坐着;后来又是把脚抽出来,她用胳膊肘撑着身子;然后又趴下,把脸埋在我的两腿中间。她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再三对我表示她的满足之情;同时一直在吻我,我不得不尽量克制自己来忍受她,尤其是她的嘴唇太湿,而且她嫌我的双肩、脸颊还不足,拼命要吻我的嘴。(我不喜欢湿漉漉的吻,除非是在求欢的忘情之中。)
我心里巴望她走得远远的;巴望她的身躯(实在的物体)能变得空灵一些,消融掉,像水一样淌走,或者化为一缕轻烟从窗口逸出——可是这个身躯还在这儿,我没有从任何人那儿把她偷到手,也没有在她身上战胜或摧毁任何人,这是一个别人弃而不顾的身躯,被丈夫遗弃的身躯,我本以为可以利用它,但反倒被它所利用,它现在因大获全胜而高兴、得意、雀跃。
大概是她觉得刚才既然已领略真情的享受,也就有义务要同样袒露真情。一连说了几声“是的”以后,她说如果因为有了刚才那一番奇感就否认从前那就太不好了。她又喝了一杯酒,话更多起来,大发感慨,说最强烈的感受都是无法相互比较的。对一个女人来说,二十岁时的爱和三十岁时的爱根本不同,又说我很明白她的话:指的既有心理又有肉体的方面。
这几句话使埃莱娜陷入郑重的思索(她坐在沙发床上,两肘撑在膝盖上,两脚着地,微微分开,右手里仍拿着空酒杯),她最后声音极低地说:“是的。”
她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我的狂人。”在我的脸上,身上她到处印满狂热的吻。“我爱得发疯了。”她说。见我始终不说话,又接着说:“你要笑话我了,但我无所谓,我爱疯了,疯了!”我还是什么也不说,她说:“我觉得非常幸福……”后来她向我指指小桌子和没喝完的伏特加酒瓶:“你给我倒点酒呀!”
许多人在一度和人肉体结合之后,便以为和对方的心灵也结合了,从这种错误的“以为”出发,自命有权顺理成章改换成亲昵99lib.net的称谓。而我从未接受过这种肉体和心灵会和谐一致的信念,所以对埃莱娜把我昵称为“你”很是不快,心生反感。我不想听她调遣,便朝着放置我衣服的椅子走去,想穿上衬衣。
我猛地被点醒,有点发慌,我突然发现,归根到底我不能不相信她的话。她觉察到我信她,便如释重负,一次又一次要我大声告诉她:她已经把我说服了。接着她又自己给自己倒些伏特加,而且要我跟她碰一杯(我拒绝了)。她拥抱我。尽管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却不能不去看她。那双傻蓝的眼睛和裸着的身子(活动着,跳来跳去的)吸引着我。
我把这一场面的每个细节都看在眼里;当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哪一个),我不是寻求匆匆一乐,而是要把这个陌生的亲密对象每一个细微处都彻底地占为己有,要在一个下午、一次做爱中把它们全部攫取过来。在做爱中,我不仅纵情欢乐,而且还要注意捕捉瞬息的变化,所以我必须保持完全的警觉。
我根本不想给埃莱娜或我自己倒酒;我怕的是再喝一通的结果会使这次幽会有拖长的危险(幽会虽美但须得结束,成为我的过去)。
因为,我心满意足;也许可以说幸福之极。我品味着自己的胜利,往后的分钟与小时,我觉得无用也无趣。
我的灵魂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它对这个身体十分冷漠。它知道,这个肉体之所以被它选中,是因为这个肉体已经习惯被一个眼下不在场的人观察下的做爱,所以它也竭力以这个不在场的第三者的目光去看待它,它尽量要成为这个第三者的通灵人;在这里,一个女性裸露的躯体展示在目光下,还有她那屈着的腿、肚子的褶皱、胸脯,但只有当我的眼睛成为那个不在场的第三者时,这一切才有意义,我的灵魂,终于进入了那个人的目光,和它完全统一;弯屈的腿、肚子上的褶皱、胸脯,我的灵魂全都占有了它们,就跟那个不在场的第三者一样。
埃莱娜的醉意越来越浓,同时也越来越兴奋。我相信了她爱我的话竟至于使她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幸福之情。忽然她要打开收音机(她背朝我,蹲在收音机前扭着旋钮)。传来一阵爵士乐。埃莱娜站起来,两眼闪闪发光,她笨手笨脚地做出几个摇摆舞的动作(我吓了一跳,看着她的两个乳房向两边甩动)。她噗地笑了:“跳得好吗?你知道,我从来也没跳过这种东西。”她大声笑了,过来搂住我。她要我带她跳。我不肯她就生气。她说这些舞她不会跳,说我应当把她教会,还说她指望我教给她很多东西,跟我在一起她愿意变得年轻活泼些。她又求我对她说她真的还是很年轻(我对她说了)。她想起来我已穿上衣服而她没穿,她笑了。这让她觉得太气人;她问这房间的主人难道就没有一面可让她照照我俩模样的大镜子。只有书柜上的玻璃可权充一下。她想看个清楚,但影像过于模糊。她走近书柜,对着一大排书脊上的书名又噗地笑了:《圣经》、加尔文的《基督教原理》,帕斯卡的《致外省人书》,胡斯的著作。她抽出《圣经》,摆出庄严的姿态,任意翻到一页,学着牧师的样子读起来。她非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牧师风度。我对她说,她这样读《圣经》的样子十分好看,不过最好还是穿上衣服,因为考茨卡快要回来了。“几点了?”她问。“六点半。”我回答。她抓住我的左手腕——我的手表戴在这儿,大叫道:“胡说!才六点差一刻!你想摆脱我!”九*九*藏*书*网
后来(不太合乎逻辑,前后不一致),她肯定地说,我在某个方面和她的丈夫十分相似!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相似法。当然我们的举止动作完全不一样,但她是不会弄错的,她的直觉,万无一失,能使她透过外表看到内里。
她说她很抱歉,可这是因为我自己刚才问了她很多,是我要跟她谈她的丈夫的,所以她才敢这么来提自己的丈夫。不过如果我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她可以也应该告诉我:在她一生中只有两次她被一种不可左右的强力所吸引:一次是被她的丈夫;一次就是我。按她的话说,使我和她丈夫可以相提并论的,原来是一种生命的冲动;一种在我们身上洋溢出来的欢乐;一种永恒的青春;力量。
“的的确确是真话。”她发誓说。
肉体之爱极少达到与灵魂之爱水乳交融的程度。那么当肉体在结合的时候(其动作自古存在,天下皆同,恒久不变),灵魂又在干什么呢?这时它所忙于创造的一切,便是要显示自己可以高高凌驾于单调的肉体动作之上!它对肉体(同样对他人的肉体)可以表示极大的轻蔑,因为它可以借助肉体进行想象的创造,其欲火比两个肉体的结合甚至更加强烈千百倍!或者反过来说:当它听任肉体进行小小的一来一往摆动的时候,它又是多么聪明地来鄙薄肉体。它可以随着各种思绪飞向远方(已经厌倦了肉体的反复无常),比如去记起某次棋局、某次午餐,或想到某本书的阅读。
“我惹你生气了,我的爱?”埃莱娜感到了我的不高兴,她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抚摸着我的脸,求我别跟她闹别扭。她不让我穿衣服(不知何种神秘的原因,使她把我的裤子和衬衣看作仇敌一般)。她开始来向我保证说她真心爱的是我,而且说她从来不乱用这个爱字;说她将来定有机会证明这一点;说当我一提几个关于她丈夫的问题,她就知道自己来议论他是冒傻气;她不会让另一个男人,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夹在我们的中间。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因为很久以来,她的丈夫对她说来就不足一提了。“因为说到底,我的小狂人,我跟他完结已经九九藏书网足足有三年啦。没离婚是因为小家伙。各人只管各人的。彼此真的就跟外人一样。他在我心里只是一段旧事,一段遥远的旧事罢了……”
我望望埃莱娜的脸,紫涨着,因扭曲而难看。我把手按上去,好像按着一件可以拨弄来拨弄去、可以揉搓的东西一样。我觉得这张脸很乐意接受这只手,它也像觉得自己是一件特别需要揉搓的东西。我就让这个头朝右转,接着又朝左转,这么着一连几次,随后,这个动作就变成一个耳光,又是一下,第三下。埃莱娜呜咽起来,发出叫声,但一点也不是痛苦的叫声,却是因为快活;我拍着她,用尽力气拍,而她把下巴抬起来凑近我,后来我看见她不仅把脸,就连她的上身也抬起来凑近我,于是我乘势(压在她身上)揍她的胳膊、两侧、乳房……
我只有一个心愿:不要这么待下去,如果实在不行,至少也让后来的这段时间在毫无意义中溜过去,轻得像一粒尘土。我不想再碰埃莱娜,一想到还要亲热就使我心悸,然而如果弄得剑拔弩张或大哭大闹一番就更叫我害怕。为此我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得放下衬衣,最后还是去坐在沙发床上,离埃莱娜不远的地方。这真叫人讨厌:她向我挪过身子来,把脸搁在我的腿上,她拼命地吻我,不一会儿我腿上就湿乎乎的;可她给我的不是吻,因为当她抬头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她抹着泪说:“别生气,我的爱,我哭了,你别生我的气。”她对我贴得更紧,把胳膊围在我的腰上,忍不住抽泣起来。
“脱呀,埃莱娜。”我又催她。她望着我的眼睛,然后脱去那条紧紧裹着她的黑色弹力内裤,把它扔到高筒袜和套头衫那里。这时她已全裸了。
她从沙发床上站起来,裙摆滑落到膝盖。她的双目看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也不把目光移开),慢慢地把裙子侧边的拉锁拉开。松脱的裙子沿双腿而下,她把左脚从中拔出,用手把着裙子,又把右脚从里面跨出来,把裙子放到椅子上。她身上还有一件套头衫和衬裙。她把脑袋从套头衫里钻出来,又把套头衫扔到裙子那里去。
我但求赶快结束这种奇特的折磨却不得。直到临近六点半她才终于穿起衣服。她指指胳膊上被我揍出来的红痕,抚摸着。她说从现在起直到下次相会,这就是我留给她的纪念品。接着她又马上想起说:在这个纪念品从她身上消失以前我俩该是早见面了呢!她挨着我站着(一只长统袜已穿好,另一只拿在手里),要我向她保证我俩一定能早早见面。我点了头,但她并不满足,非要我亲口说一说,到这个纪念品消失之前我俩还要约会许多许多次。
“您脱呀,埃莱娜。”我又说一遍,一面后退几步,脱去我白己的外衣。
“亲爱的,我求你啦!”她仍是指着小桌子,算是抱歉地说,“别怪我,我太幸福了。我愿意享受一会儿……”
“您把衣服脱掉,埃莱娜。”我轻声说。
我没办法,给她倒满杯子。“你呢?你不喝了?”她问。我摇头表示不喝。她一口气喝干,又说:“你放下让我自己来!”我九九藏书网放下酒瓶和小杯子,让她伸手就可以从沙发桌上拿到。
“你怎么啦?”我问她。
接着我又回去。
埃莱娜没有继续趴着,而是侧身斜躺,望着我。“宝贝,你到我这儿来。”她说。
她盯着我的那副神气,活像是个失恋的女人在苦苦哀求。一连好几次,埃莱娜对我重申她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撒谎,我没有任何理由妒忌她的丈夫;所谓丈夫,是过去;因此今天她也谈不上忠或不忠,因为没有可以忠于的人;我用不着担心:我们下午的爱情仅美好,而且纯洁
此刻,这个裸体在我眼里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裸得一无可取。原先具有的刺激能掩盖它年岁上的一切缺陷,因为正是其中浓缩了她和泽马内克夫妇生活的全部历史,所以我被俘虏了。然而此刻在我面前的她,丈夫没有了,夫妻关系没有了,只剩下她自己,她体形上的缺陷突然丧失了其险诈的魅力,还原为本身:纯粹的形体缺陷。
她动情地唤着我:“路德维克,路德维克,路德维克……”我她引向沙发床,让她躺倒。“来吧,来吧!”她说,“挨着我,紧紧地……”
一切都有完结的时候,这场劫掠也到了尽头。她背朝上横趴在沙发床上,精疲力竭。在她背上,能看到一粒美人痣;更低一些的,是屁股上被打出来的红道道。
两个相互陌生的肉体结合在一起,这不少见;甚至两个灵魂合二为一有时也能实现。但一个肉体和自己的心灵要相互统一,达成默契,以共享激情却要难上千倍万倍……
我走到她身边,从她胳膊下伸手把她搂住,我的手滑向了她的腰胯。丝质的衬裙下,略有些汗湿。她躯体的曲线,软软的,被我感受着。她把脸蛋凑向前,由于多年的接吻习惯(坏习惯),双唇半张着。可我不想吻她,倒是想要细细看看她,看得越久越好。
到此刻为止,我仅仅通过视觉占有了埃莱娜。我现在还与她有一定的距离。而她则不然,已经在巴望两个肌体温热的接触,希望她在目光寒气中的身躯赶快得到覆盖。我虽离她尚有几步远,但似乎已经尝到她润湿的双唇,体味到她那舌头对肉欲的渴求。又一秒钟,两秒钟过去了,我和她到了一起。在两张满堆着我们衣服的椅子之间,站在房间的中央,我们相拥着。
“你别穿……”埃莱娜请求我说,她把手向我伸过来,又说:“你来呀!”
“别看。”她说。
“可我想喝,你肯让我喝吗?”
“这儿太亮了。”她说。
她穿衣服穿了很久。七点仅差几分才离开。
虽然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了却,可我应当凭良心说埃莱娜的话并不使我不快:它们证明我马到成功以及我的满足是有根据的http://www.99lib.net。因此,由于我实在想不出说什么来,又怕显得过于沉闷,我就对她说单凭一次经验未免过分;况且她本人还告诉过我:她和她的丈夫,不也曾经有过伟大的爱情吗?
“就是这样也不一定喝伏特加吧。”我说。
“我可不是说瞎话!不错,我们现在还是在一个屋顶下过日子,但并不是夫妻生活。这一点,我向你保证,已经有好几年谈不上是夫妻了!”
“有劳你给我说说,我究竟怎么像你的丈夫。”我说。
她对我又说过去的一切感受都没法和这一次比。我回答她说(要这么说)她就过分了。她开始发誓说她在欢爱上从来不撒谎,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不相信她。她又进一步表白,夸口说我们初次一见面她就料定我们会这样,说她的身体自有天生的本事,是不会弄错的,又说她早就为我的才智和朝气(是的,朝气!她从哪儿学来的?)所倾倒,而且,尽管她一直没敢说出来,但她反正早就知道,我们之间一下子就形成一种默契,一般说来身体与身体在一辈子里只能订下一次这样的默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这么甜蜜,你知道吗?”这时,她弯起身子去够那酒瓶子,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杯子一空,她笑了,说:“既然你不要了,你,我就只好一个人喝!”
可是我的灵魂却命令继续下去,要把她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要强迫她的肉体处于各种各样的姿势下,一定也要和那个看不见的第三者一样,悄悄地从各个角度去观察她;毫不放松,一定要重复而又重复这种痉挛,在这时候她是真实的,本来的面目,在这时候她不装假;正是通过这种痉挛,她深深地留在那个不在场的第三者的记忆里,就像一个钢印,一个印章,一个数码,一个纹徽。要偷走他的密码,他的宝玺!撬开巴维尔·泽马内克的密室;要把这些统统搜索遍,不放过一个角落,而且全部翻个底朝天!
“你别这么随口瞎说,这太不好了!”我说。
她在一心说明我和巴维尔·泽马内克如何相像的时候,使用的字眼都同样含糊不清,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看出了这种相似,感觉到这种相似,而且始终一口咬定如此。我现在无法说清这几句话究竟使我生气,还是刺痛我的心,说不清,我只是觉得震惊,这些话真愚不可及;我走近椅子,开始慢慢地穿衣服。
我站起来,歪歪扭扭穿过屋子;打开浴室门,扭开龙头,让大股大股的水冲我的脸、手和全身。我又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我的脸笑意盎然;而当我忽然看见这张笑脸时,觉得这笑容很滑稽,便放声大笑。一会儿,我擦干身子坐在浴缸边。我希望能一个人至少待上几秒钟,品尝突然与人隔绝的美好,陶醉于自己的欢乐。
她卸去连衣衬裙,把它扔到套头衫、裙子那里;把高筒袜一只又一只地褪下,抽走;她没有扔它们,而是自己走过去,小心地把它们放好。接着,她把双手反勾到背后,抬起胸,几秒钟以后她紧绷的肩膀才松开,于是乳罩从乳房上滑落下来。由于抱起了两只胳膊,双乳相互挨着,它们丰盈、饱满、苍白,而且明显地有些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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