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自抛尸现场的脚印
工地上的脚印
目录
第一章 污水井里的女尸
第二章 颅骨复原技术
第三章 失踪半年的妙龄女
第三章 失踪半年的妙龄女
第四章 侯大利成了嫌疑犯
第五章 杨帆案的新线索
第六章 十二起麻醉抢劫案
第七章 来自抛尸现场的脚印
工地上的脚印
第八章 DNA鉴定的生物检材
第八章 DNA鉴定的生物检材
第九章 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女人
第十章 重返杨帆被杀现场
第九章 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女人
第十章 重返杨帆被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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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拿了一个桃子,递到侯大利手边,道:“现在社会竞争太激烈,不管哪一行都很难。”
葛向东当即反驳道:“樊傻儿,你错了,章红案和系列麻醉抢劫案完全不一样,肯定不是一个案子。”
投影仪上显示出章红卷宗资料、生活照和说明:“章红,20岁,江州师范学院中文系学生,被扼颈窒息死亡。经尸检,死者体内有大剂量安眠药。”
杨帆日记中曾经多次出现杨红,爱屋及乌,侯大利对杨红总体来说很友好,听到她提出这个要求,内心稍有犹豫,还是答应了。
葛向东道:“没有证据,你就不能臆断。”
“我得说实话,杨帆案更接近激情杀人,而杜文丽案则是变态的预谋杀人。”
此高清录像机不是警用装备,是宁凌代表国龙集团赞助的设备。侯大利在勘查现场时用上此高清录像机,可以提供另一个角度的视频资料,专门用来研究现场。
在杨红带领下,王胖子和张晓也过来钓鱼。不一会儿,王胖子钓起一斤左右的白鲢鱼,引来一阵大呼小叫。很快,张晓也钓起一条小鱼,巴掌那么长。金传统和陈芬也被吸引到了河边,纷纷架起渔竿,加入垂钓者行列,只剩下侯大利和李武林在院中喝茶。
事不宜迟,侯大利和田甜一路疾走,来到楼下,启动越野车。这辆E级越野车是侯大利的代步车,外形方方正正,底盘高,车身巨大,车头大灯气势十足,加速到100公里6.1秒。越野车带起一路灰尘,直奔师范工地。
坐了一会儿,不断有小车开到金家门口,杨红、李武林、陈芬、王胖子陆续从车上出来。同学们到齐,围坐在一圈,互相开起玩笑,气氛便热闹起来。金传统从躺椅中起来,抽个机会在陈芬屁股上拍了一掌,陈芬不依,为求公平,坚持要打金传统屁股。两人在院子里打闹一会儿,金传统苍白的脸上这才有了血色。
侯大利道:“已经跟我妈说了,她等你过来开饭。你也别怕我妈,多接触几次,我妈什么副总裁等职务都是外加的,她本人就是世安厂女工的底色,喜好和以前工厂同事没有区别,只不过钱多一些,选择面要大一些。”
拍照完毕,小林在足迹旁做了小土墙,将调好的石膏液灌入小土墙,石膏液厚度在足迹约一点五厘米时放入骨架,以相同方法灌注第二层石膏以后,就等待石膏凝固。
樊勇道:“不是臆断,这是案情分析。朱支说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金传统道:“明明家里有一座金山,你偏偏在这里当神探,兄弟表示佩服。”
小车出城,行了半个多小时,来到巴岳山的一处支脉。此处风景甚佳,山边有一条小河,河边全是竹林,河水清澈,水中鱼虾穿行嬉戏。与小河平行的是铁轨,偶尔有绿皮火车在青山绿水中呼啸而过。最初火车出现与乡间景色并不相符,如今几十年过去,绿皮火车已经融入这片土地,成为乡间一景。
金传统道:“李武林有一个农庄,一直叫我们过去玩。今天我们换个口味,到乡下玩。”
离开之后,侯大利开车提前离去。杨红心情很不错,在山顶巨石上休息了一会儿,哼唱老歌《网中人》:“回望我一生,历遍几番责备和恨怨,无惧世间万重浪,独怕今生陷网中,谁料到今朝,为了知心我自投入网……”
扫开了水泥地上的灰尘,留在水泥地上的四个脚印清晰显现出来,两个左脚印,两个右脚印。从这四个脚印来看,有几个明显特点:左步长较右步长要长;左步角外展大,右步角变小,略微内收;两足压力明显朝左侧偏移,右足内侧重,水泥略微拱起;左足压力偏外侧,有拧痕出现。
杨红松开手。当侯大利转过身来之时,她踮起脚,迅速亲吻了侯大利脸颊,道:“我会永远爱你的。”
杨涛道:“大约是去年国庆后吧,准确日期要看施工记录。我们企业管理很正规的,施工记录表一直留存备查。”
“我是凭直觉,而且这种直觉非常强烈。杜文丽父母收到明信片时,杜文丽已经死亡,也就是说凶手是在杜文丽死亡之后才寄去明信片。李晓英家里没有收到明信片,说明李晓英还活着。”
技术室完成脚印提取工作以后,诸人来到刑警支队小会议室。进入会议室以后,刘战刚、宫建民诸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侯大利身上。田甜表面上神情冰冷,暗自为男友感到骄傲。
田甜道:“葛朗台这次是真的用尽全力,找来技侦专家弄图像,也没成功。有两个原因,一是探头隔得远,清晰度不够;二是犯罪嫌疑人戴着帽子,路灯光线被遮住形成阴影。”
两圈之后,李永梅发话了,道:“大利下来,让田甜来打。你这人也没眼力,和一群女人打牌,也不让着点。”
杨红点头道:“小时候经常来。”
打开投影仪不久,葛向东和樊勇一起上楼,来到资料室。
李武林道:“我晚上还是经常回这里,图清静,早上起来在河边散步是最舒服的事情,开车回城也近。我主要想住在山下河边,果园是附带着搞的,平时有几家人帮我管理。”
侯大利用放大镜对准最清晰的脚印,道:“这是左脚留下的印子,左脚鞋印步角向外,幅度还不小,而且侧外压要明显一些。”
田甜点头道:“从犯罪心理学上讲,这就是合意性,被害人符合作案人的某项偏好。刚才你说的特征太笼统,我个人觉得这两个受害人除了漂亮和身材好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杜文丽和章红都在舞台上表演,章红是话剧团演员,杜文丽是兼职模特,凶手应该喜欢看现场演出,然后盯上受害者。”
他翻身坐起,道:“失踪女子没有死亡,被囚禁在曾经囚禁杜文丽的地方。”
侯大利道:“你们忙得团团转,我在省厅跟闲人一样,真不是滋味。我知道你下一句话是什么,地球离开了谁一样转,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觉得有劲使不上,憋得慌。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妈等着和你一起吃饭。我要参加结业晚餐,不能请假。”
吃过晚饭,抽空看了一场电影,两人回到高森别墅。
侯大利道:“今天到哪里去?”
侯大利先给技术室小林打了电话,让其准备收取样本足迹,随即又给朱林打去电话,汇报了在师范后街的发现。由于师范后街围墙已经封闭,几人在水泥路面观察脚印没有引起工地外任何人注意,工地内也只有杨涛和几个施工员知道此事。
李武林道:“合同签下了,我和公司的工程师http://www.99lib•net一直在跟踪工程进度,这样可以优化施工方案。”
田甜长舒了一口气,借口上厕所,将麻将交给了侯大利。
施工员翻了翻表格,道:“10月29日平场,11月14日上午用水泥铺路面。”
侦破工作是在黑暗中利用现有条件摸索前进,现有条件越是充足,越能够尽快走出黑暗。有时光明就在前方,只是被幕帘挡住,前行者无法见到光明。今天专案组较为轻松的讨论,无意中拉开了幕帘一角,透出些许光亮。这些许光亮就是杨帆、章红、杜文丽和新失踪的李晓英都有舞台表演经历,如果这几个案子真是一个凶手所为,那么凶手很大程度上就是当年江州一中的学生。
侯大利折了一根棍子,在前面带路。杨红嗔道:“别走这么快,要有绅士风度,拉我一把,这儿有点陡。”过了草丛,侯大利赶紧松开杨红的手,拿出矿泉水喝起来。
施工员蹲下来看了看脚印深度,道:“应该是在14日晚上。我们用的是普通水泥,那天温度不高,初凝需要七八个小时。”
侯大利的手已经放在杨红的手背上,正想将其移开,闻言暂时停止动作。
侯大利咬了一口桃子,桃汁四溢,桃香扑鼻。

侯大利与李武林交谈时获得一个突破性进展,还真没有心思把整个白天耗在此处,留几个同学在巨石上迎风打麻将,独自下山。侯大利下山走了一百来米,杨红从后面追了过来,道:“别走这么快,这山上还有一个特殊地方,你陪我去看一看。”
对于李武林来说,如果能接下夏晓宇新建大楼的消防工程,那绝对能大赚一笔。因为有大利益,他便开始患得患失,不敢轻易向侯大利开口。侯大利自从大学毕业以后,眼神深处总是冷冰冰的,似乎能把人穿透,这让李武林悄悄拉开了与侯大利的距离。
杨涛拿起手机,又催促施工员。隔了几分钟,施工员拿着灰扑扑的表册快步过来。杨涛道:“你缠了小脚吗?磨磨蹭蹭。”施工员道:“存档的记录表是测量控制表之类,这本记录不需要存档,我是在办公室翻到的。”
工地是特殊之地,半年时间已经是沧海桑田的变化。侯大利和田甜亮出身份,进入工地,面对一幢幢渐渐拔地而起的高楼,对视一眼,相顾摇头。侯大利不甘心,沿着工地朝师范围墙走去。在行走过程中,他打开了佩戴在头部的高清录像机。
朱林正式又郑重的评价反而让樊勇很不好意思,他刚才确实是在抬杠,有意挑葛向东破绽。
今天的发现对于案侦工作有很大的促进作用,或者说狠狠地推进了一步。脚印主人具有重大嫌疑,案侦工作将围绕脚印主人展开。但是,发现脚印只能证明有人负重经过,无法证明此人扛的是尸体。

侯大利道:“正在现场施工的房子,你们可以提前进去?”
在视频里,李武林走路略微摇晃,似乎喝了点酒;出现在镜头前时是从师范美食街朝中山大道方向行走,也可以认为是从围墙缺口出来,然后再朝中山大道走。
侯大利无法否认田甜的看法,颓然关掉投影仪。
杜文丽案已经交由重案大队侦办,105专案组来配侦。从现在看来,最先找到关键突破口的是105专案组,具体来说是侯大利。如果说侦破代小峰案和石秋阳案都有运气在里面,此次若是再找到杜文丽案的突破口,那确实不仅是运气。
“章红和杜文丽都很漂亮,身材好,个子高挑。”樊勇拿起桌上资料,翻了翻,又道,“章红是师范学院艺术团的,能歌善舞,看来凶手就是专门找漂亮女人下手,目标明确呀。章红体内检测出安眠药成分,现在江州出现了系列麻醉抢劫案,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
杨红站在巨石上,远望公路,只见越野车正在公路上行驶,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李晓英、杜文丽都有在夜店工作的经历。凶手就是针对类似群体,而且是直接将人带离现场。这两个案子和麻醉抢劫案有根本不同,凶手气质不同:杜文丽案凶手变态,还很凶残;麻醉抢劫案的犯罪嫌疑人贪婪,很猥琐。”田甜本是法医,到一线工作以后,很喜欢进行心理分析。
“这个凶手是变态,杜文丽失踪是10月,抛尸时间大约在11月中旬,这一个多月时间她到哪里去了?李晓英失踪了一个月,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杨红从房间出来,道:“走吧,早点去爬山,晚了天气就热了。”
此时,宫建民和陈阳也来到了现场,和朱林站在远处小树林前小声议论。
田甜道:“好嘛,我先去,你得赶紧来呀。我不是怕,是觉得没话说,有点尴尬。”
打完麻将已经是凌晨一点,侯大利和田甜回到常住的客房。田甜道:“我发现一个问题,宁凌和杨帆长得很像,五官有点像,穿着打扮的风格也接近。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莫非是你特意找来的。”
朱林站在屋外听了几分钟,这时接话道:“面上无光就得想办法把脸面争回来,我刚才被关局叫到办公室,关局又在询问丁丽案。我们破了石秋阳系列杀人案,丁晨光心里更着急。他只要遇到市委赵书记,就要谈女儿的事,关局压力大得很。葛朗台和樊傻儿继续深挖丁丽案,侯大利和田甜盯紧章红案,两个小组每周通报一次进展,让大家心里有数。”
杨涛三十刚出头,模样周正,脸色微黑,很有工地人气质。他的眼光从警官证上一扫而过,热情地握着侯大利的手,道:“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是国龙老总,白手起家,二十年时间做到全省第一,人杰呀。国龙集团有自己的品牌,国龙摩托在东南亚鼎鼎大名,听说国龙老总还准备造车,这给我们江州企业家增光添彩。今年山南省十大经济人物,应该颁给国龙老总,国龙老总前两届一直在推托,弄得很多企业界的候选人都不好意思登榜。”
11月14日晚上八点到九点,师范后街围墙处监控视频先后发现了李武林身影,若是在当天师范工地水泥地上出现了李武林脚印,那么他的抛尸嫌疑就急剧增大。
石秋阳案件侦破以后,看到了侦破杨帆案件的曙光,谁知仅仅是曙光而己,侯大利一直没有能够进一步深入,不免有些丧气。田甜知道侯大利的心思,鼓励道:“杨帆已经走了近八年,大家还在追凶,说明没有忘记她。你也不要灰心,说不定某一藏书网天突然就有了突破性进展,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在四个案子是一个凶手所为的前提下,可以做以下推论——
李武林的院子虽然在果园里,但是院子和果园实质上是分隔开的,小车可以直接开进院子,不必经过果园。村民到果园劳动,也不用经过院子。这个院子便成为李武林的世外桃源。
回到刑警老楼,侯大利调出上一次在师范后围墙附近无意中得到的视频资料。
刘战刚将目光转向坐在侯大利身边的田甜,道:“田甜,你有什么看法?”
侯大利确实没有想到杨红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这番话又将其带入当年在波浪中前行的苦难日子里。他没有转过身,也没有急着脱离杨红的拥抱,道:“谢谢你还记得那一天。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葛向东说完,樊勇立刻反驳,道:“杜文丽失踪时也有可能是被人麻醉,或是吃安眠药。如今没有证据,谁说得清楚?”
污水井女尸案在江州市公安局是大案要案,可是这种事情对于江州普通市民来说不过是一阵风,吹过了就散了。侯大利听闻李武林在做师范后街消防项目便留了心眼,问道:“师范后街项目还没有完工,你们提前介入了吗?”
田甜伸手拍了拍侯大利的背,道:“你没有任何证据。”
葛向东和樊勇一直是搭档,经常在一起争论,谁都不服谁,都认为对方是杠精。
李武林的乡下农庄位于山脚之下,背靠巴岳山支脉不算太高的山峰,面前有流水绕过,景色优美。商务车进入院子,有工人搬了桌椅在院内,桌上摆了两个大盘,装着桃子和李子。桃子有脆桃和蜜桃两个品种;李子则是大红李子,远看如苹果一般大小。一般情况下,这种大红李子口味不如本地江安李。在李武林推荐下,侯大利吃了一颗大李子,甜中略带酸,果味十足,和本地江安李各有特色。
“这个山是石头山,山中间有土匪洞,很有特色。”杨红一路小跑跟了下来,肌肤白里透红,道,“我一直想来看土匪洞,一个人又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去?从这条小道上去就有土匪洞,我知道怎么走,就是没走过。”
侯大利平躺在床上,目光却穿透了酒店的窗,向夜空飘去,巡视黑暗之城。在他脑中形成了一幅影像:在一个封闭空间里,一个漂亮女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条黑影出现在女子面前,如野兽一样走了过去。
侯大利闻言站起身,扶着田甜肩膀,让其坐下来。他站在田甜身后,正好面对宁凌。宁凌打牌时偶尔抬头笑一笑,眉眼灵动,颇有韵味。侯大利与宁凌对了两次眼以后,便转身离开了田甜,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们去丁晨光公司了。”
散会以后,宫建民坐上陈阳开的警车,很感慨地道:“有105这种配侦单位,是好事,也是坏事。重案大队很有压力呀。”
第三步:原本具有很大嫌疑的陈雷由于被烧伤,基本上排除杜文丽案和李晓英案的嫌疑。
葛向东摇头道:“我没有看出相似点在哪里,难道相似点是青春漂亮?杜文丽案和章红案肯定不同,杜文丽是先失踪,一个月之后才被抛尸到污水井;章红案是先被人下安眠药,性侵后再被扼死。从作案手法上来说,没有相同点。”
葛向东和樊勇以前曾经调查过章红案,对章红案并不陌生,看到幕布上的相片便随口议论起来。
“我爱你很久了。我没有说假话,当时我和杨帆关系最好,知道她和你的秘密。杨帆落水后,我们班上很多同学都在沿岸寻找,你那时弄了一条船,沿河寻找。你当时站在船头,在汹涌的河水中前行。当时我就哭了,如果有一个男人能为了我这样做,就算死了也甘心。后来,你考上山南政法,再后来,你当了刑警,我之所以没有谈恋爱,主要原因就是心里有一个站在船头的男人。”
在院子外面则是果园,有桃树、李树和梨树。杨红问道:“这房子应该是修的管理房,平时你住在城里,谁来管理这些果树?”
侯大利道:“小时候来过?”
金传统脸色苍白,身体似乎比读高中时还要消瘦,坐在摇椅上,抬头看天。阳光从树叶缝隙落下,有几块斑点恰好落在他的脸上。他看见侯大利进来,拍了拍张晓的屁股,示意侯大利坐过来。
田甜放下卷宗,道:“这个脚印能证明什么?”
侯国龙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服务人员挺有眼色,赶紧打开电视,《新闻联播》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在侯大利心目中,父亲侯国龙是成功企业家,但是在他心目中与“人杰”挂不上钩。他与杨涛略作寒暄,带着田甜直奔那条水泥小道。
杨红对山庄很好奇,看到院外就是河水,指着渔竿道:“这里能钓鱼?”
宫建民道:“知耻而后勇。105专案组就是一条鲇鱼,有了这条鲇鱼,大家才不会懈怠。从这一点来说,我希望105专案组更厉害,逼得整个刑警支队都保持紧张感。老陈,你的压力很大,不仅是杜文丽案,还有李晓英失踪案,105专案组也是配侦单位,若是再让他们抢了先,我在关局和刘局面前只能找块豆腐撞死。”
“我是法医,当年选修了犯罪心理学,有点理论知识,在实践上基本没用。其实我们都是纯粹猜测,完全没有得到证据支撑。”
“太夸张了。明天我要回江州,李武林组织了一个活动,到他的农业园吃饭。”
田甜冲着侯大利竖了竖大拇指。
朱林刚从丁晨光办公室出来不久,就接到侯大利的电话,当即带着葛向东和樊勇来到师范工地。三人刚到不久,技术室老谭和小林也到达现场。
在灰尘下,确实有四个脚印,脚尖是从师范工地朝向围墙,只有一个看得见前半脚掌,后面几个脚印都只能看到大体轮廓。水泥地没有完全凝结,有人经过,所以留下了脚印。这是常见现象,并非个例。
侯大利开车回到师范后街,田甜已经在街边咖啡馆喝了半杯咖啡。
有了戒备之心,在国龙宾馆的时间便不好打发。面对侯大利的父母,田甜又不能以冷面相对,在吃饭之时一直盼望着侯大利推门而入,解除尴尬。越是盼望侯大利早日到来,侯大利越不出现。饭后,侯国龙离开,在李永梅强烈要求下,四个女人打起麻将。终于,到了晚上十点,侯大利才出现在酒店。
宁凌读小学的时候,恰好就是国龙集团初创时期,侯国龙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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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梅夫妻刚刚离开世安厂,对宁凌生活的国营工厂环境熟悉到骨子里,所以听其聊一群小孩的事情有特别感触。侯国龙看着宁凌总觉得有些恍惚,仿佛是邻家小女杨帆长大的模样。他暗自将田甜和宁凌做对比:宁凌出身名校,父亲病逝,母亲出自国营企业,目前经营一家餐馆,家境小康;田甜父亲是江州名人,背景复杂,在监狱服刑,且田甜本人是法医,这是一个令人无法产生美好联想的职业。对比起来看,宁凌更适合做侯家的媳妇。
杨帆案几乎没有任何线索,105专案组很有默契没有将杨帆案纳入侦办重点。侯大利对此也无异议,因为从普通侦查员角度来看,此案事隔八年,毫无线索,没法儿办。
田甜道:“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到国龙宾馆很尴尬。”
侯大利站在洞口,视线没有遮挡,看得很远。他正准备离开,感到一具柔软的身体抱住了自己。
金传统插话道:“大利,你就给个痛快话,到底能不能成?你又不是二道贩子,打一个电话搞定的事,用得着介绍李武林给夏晓宇认识吗?”
令杨红最苦恼的事是侯大利对自己的热情没有任何回应。她准备继续努力,建立与侯大利的亲密关系,即使没有能够成为恋人,退而求其次,男人一般对女性追求者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将对自己的商业发展大有促进。
朱林对章红案的看法居然与樊勇出奇一致,道:“樊傻儿是在和葛朗台抬杠,估计抬杠时也没有太过脑子,纯粹是直觉。其实直觉很重要,我们在侦办看上去没什么因果关系的疑难案子时,往往要用到直觉。人类原始社会时期,还没有推理和归纳能力,只能依靠感官和非语言的直觉分辨危险。这个本能是和意识推理并行的一种能力,通俗地讲,侦查员要把敏锐直觉和缜密逻辑结合起来,才能破大案。丁丽案线索不多,樊傻儿要好好发挥你的直觉。”
看到脚印,侯大利强压内心激动,问:“施工员还没有到?”
宫建民道:“首先要表扬专案组,作为配侦单位,连续挖到重要线索。其次,虽然这几个发现还不能形成证据链,但是具有重要价值,当前就以鞋找人,通过鞋印可以分析出此人的身高、年龄等基本信息。若是其信息与视频上的人是一致的,那么此人作案可能性就很高。”
侯大利平躺在床上,在脑中将工地的影像片段回放一遍,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培训班结业典礼时,侯大利接到田甜电话。
虽然大家表面上还是维持同学关系,似乎还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同学关系,金传统当面把话挑破,倒让李武林有些许尴尬。他对侯大利道:“夏总平时不苟言笑,我还没有接触过。”
四步推论摆出来,田甜也和侯大利一样陷入沉默。她想了一会儿,提出另一个问题:“三张明信片寄到杜文丽家,通过邮戳反查,李武林当天都在江州有通话记录。”
朱林随后表示没有补充。
田甜坚持其观点,道:“如果凶手开汽车进师范工地,更有可能是开汽车离开,而不是从围墙缺口走出来。而且,当时能进入工地的人远远不止李武林,所以李武林能够进入工地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杨红说的是真心话。当初看到大风大雨中站在船头的侯大利时,纨绔子弟的形象顿时烟消云散,变成了一个盖世英雄。这个英雄形象如此鲜明,至今仍然在头脑中没有失色。从另一个角度,杨红是初进商场的生意人,侯大利是国龙集团太子,这个身份再加上英雄光环,让杨红决定大胆表白,就算被拒绝,有了这层特殊关系也很划算。
金传统丢了一支烟给李武林,道:“武林,你想做夏晓宇工程的消防器材,别让我传话,自己跟大利说。大家都是同学,别不好意思。”
看了接近两分钟,刘战刚开口道:“大利,这一系列线索都是你发现的,你先谈。”
侯大利道:“我还真不知道夏哥目前手里有什么项目,这一块的事情我向来不管。”
中午,李武林带着同学们沿着小道上了山。山上有许多巨石,巨石奇形怪状,有的两块巨石重叠在一起,有的巨石位于悬崖边上,有的巨石形成磨盘。李武林带着同学们爬上一块巨石,巨石表面平坦,可以安桌椅。工人将桌椅和大盆鲜鱼搬到巨石上,让众同学在山顶吃饭。
杨红又拿了一个桃子,自己慢慢吃。她曾经是杨帆在高中阶段的朋友,相貌也很出色,在年级里只是逊于杨帆而己。正因为对自己相貌有信心,她对自己另一半要求很高,挑来挑去,皆没有满意的对象。侯大利大学毕业到刑警支队工作,她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住,除了侯大利的痴情以外,还有他的富裕家庭和英俊外貌。
第二步:蒋小勇大学毕业以后就在外地工作,王忠诚近一年不在江州,他们两人与杜文丽和李晓英应该没有关系,基本上可以排除。
田甜道:“这三个发现还不能形成证据链。有两个重大缺陷,脚印显示负重,并不意味着扛着尸体,这是其一;11月14日经过师范围墙缺口右侧和水泥上的脚印有可能有联系,也有可能没有,这是其二。”
房门打开,李丹带着田甜进了门。田甜进门以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宁凌身上,她总有种怪异感觉。因为案侦工作需要,田甜看过杨帆各个时期的相片,对杨帆印象颇深。宁凌穿着打扮都与杨帆有几分神似,与李永梅关系还很亲密,至少比起田甜要亲密得多。田甜尽管外表保持一贯的冷静,可是女人都有领地意识,宁凌出现在此明显侵犯了其领地,不由得生出了戒备之心。
侯大利问道:“这块水泥地是什么时间修的?”
在江州忙了好几天,侯大利这才回到省厅培训班继续学习。4月25日,培训班结业。若不是老朴出面协调,培训班领导肯定不会让侯大利结业。侯大利科班出身,水平在培训学员中算得上顶尖,就是旷课太多。培训班老师原本想将代小峰案例放在教学中,考虑到侯大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于是在本期培训班将案例取消,准备在下一期培训班时,由侯大利亲自来谈代小峰案的勘查经验。
上一次玩过“真心话大冒险”以后,侯大利才和同学们慢慢拉近了关系,道:“你做消防器材,质量怎么样?”
侯大利过来抱住田甜,道:“做刑警一年,我就看到了别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惨事。你参加工作时间更长,看到的阴暗面更多。我们两99lib•net人是特殊岗位,心理比一般人要紧张,都应该放松一些,让自己融入日常生活中。”
丁丽案的侦查方向仍然集中于上世纪90年代企业恶性竞争,前期摸到一些线索,但是没有关键突破。
侯大利拿起放大镜在幕布前观察了一会儿,道:“你来看,这儿是不是有脚印?”
侯国龙经过二十多年风风雨雨,将人心看得很透。宁凌这个女孩花尽心思讨好李永梅,就是想从国龙集团中获得利益。他不反感这种行为,在他的思维中,生意都是需要交换的,宁凌想要利益,那就是一个正常人。
“我怎么有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觉。”
陈阳对此深有感触,道:“为了侦办杜文丽案,重案大队专门抽调了十二个侦查员,还是由我来牵头,这是相当重视了。等会儿我要召集大家开会,让大家一起体会我在会上的感受。尽管刘局没批评,可是脸上火辣辣呀。”
“这个连环杀手与杨帆案有没有关联?”
案侦工作中,刑警直觉非常重要。直觉是在无意识状态中,以过去经验和知识为基础,不经过推理和分析,直接出现在脑中的灵感和顿悟。直觉不能作为证据,却可以帮助刑警从一团乱麻中找到逼近真相的方向。侯大利虽然不是老刑警,可是长期沉浸在案件中,经历了代小峰案和石秋阳案的磨砺,已经具备了老刑警才有的犀利目光和灵光闪现的直觉。
李武林道:“我毕业以后就在做消防器材,资质、技术在江州至少合格。”
杨红放下渔竿,坐在侯大利身边,道:“怎么不去钓鱼?”
“杨帆跳舞,上舞台;失踪的李晓英是驻唱歌手,也上舞台。这就是相似点。”侯大利握紧拳头,敲了一下桌面。
侯家是山南顶级富豪,被人算计是很正常之事。侯大利习惯了富二代身份,比起田甜更从容,道:“冲着我来的人不少,关键是我的选择,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有个思维误区,总以为凶手是从围墙缺口进出,还有一种可能,抛尸人开车进入工地,然后抛尸于污水井。”等到坐定,侯大利开始讨论案情。
田甜在下午六点四十分开车到了阳州国龙宾馆,总经理李丹知道田甜要过来,特意在大堂等候。当田甜出现在大门口之时,李丹便陪着田甜来到属于侯家私人的楼层。侯国龙平时很少在此楼层出现,今天也在,心情还不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李永梅和宁凌聊天。宁凌有在国营工厂生活的经历,说起小时候趣事引得李永梅深有同感,连侯国龙都将注意力从报纸上转移,时不时插一句。
两人说了一些闲话,洗漱之后,进了卧室。虽然只是隔了几天,两人思念得紧,如藤缠树一般,一夜缠绵。高潮之后,两人平静下来,躺在床上继续说些闲话,闲话说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谈到了案子。
杨红抬头看山坡,道:“也不一定是野生鱼,每年涨大水,会从水库和稻田里跑不少鱼到河里。原本是喂的饲料鱼或稻田鱼,只不过进入河里,变成了野生鱼。”
吃过饭,诸人在巨石上打麻将。金传统喝了半杯酱香酒,脸上略有血色,道:“打麻将就不用侯大利来陪同了,你算得太精,谁都打不过你。”
陈阳回到重案大队,召集重案大队全体参加侦查员开会。得知105专案组挖出这条重要线索,又听到陈阳提起“找块豆腐撞死”的自嘲之语,侦查员们都憋了一口气。
侯大利道:“这也是我没有想通的问题。”
刑警支队目前在侦办杜文丽案和系列麻醉抢劫案,105专案组虽然不是主力,却承担配侦之职,此刻侯大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到办公室研究案件。只是,李武林在杜文丽案中具有嫌疑,甚至有可能与杨帆案有牵连,有必要保持接触。
侯大利反复重播,一遍遍研究。
在车上,侯大利给金传统打去电话,让其给师范后街建筑承包商打电话,必须全力配合调查。金家是开发商,开发商和建筑商是合作关系,只是开发商处于上游位置,占有更多资源,往往能制约建筑商。金传统是金家太子,打电话很管用,等到侯大利和田甜来到师范后街工地办公室时,管施工的副总杨涛已经等在办公室。
第一步:李武林、陈雷、王永强、蒋小勇和王忠诚,曾经追求过杨帆,都有嫌疑。
田甜也坐在床上,与侯大利并排而坐。月光从窗口照了进来,将田甜的肌肤染成玉色。她拉起薄毛巾盖住身体,道:“囚禁再杀人,我同意凶手心理有问题的推断。如果杀害杜文丽和让李晓英失踪的犯罪嫌疑人是一个人,那么此人便是连环杀手,从犯罪心理学来看,很多连环杀手的动机是建立在诸如控制和支配之上,此人多半是通过对受害者生死的掌控来获得满足,可能有性的成分,也可能没有,但是主要动机就是对无助的受害者的极度权力和控制。从国内外的案例来看,有的连环杀手还主动与媒体或者警方联系,通过媒体关注来获得心理满足。”
侯大利道:“什么特殊之地?”
“河水清,不管是哪个地方来的鱼,在水里生活一段时间,肉质都会变好。”工人又道,“昨天李总带我提前到山庄,特意喂了窝子,今天肯定好钓。”
一个工人道:“中午吃的鱼就是从河里钓的,绝对是野生鱼。”
田甜习惯了男友的说话方式和内容,甚至觉得男友如果见面说点软绵绵的情话是很奇怪的事,道:“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但是就算是这样,对我们来说也没有用,工地录像也只保存三个月,半年前录像没有保存。”
章红卷宗重复播放两遍以后,侯大利随手播放勘查污水井现场的视频。这段视频播放过很多遍,侯大利对视频烂熟于胸,所以,他一边想心事,一边随意看着幕布。突然,他暂停投影仪,拿起放大镜,来到幕布前。投影仪显示出约两米宽的水泥路,水泥路上积满灰尘,几乎看不出水泥原来颜色。
葛向东道:“前阵子我和樊傻儿被抽到黄卫专案组。黄卫案破了,我们自然就要回归105专案组。以前是我和樊傻儿主要负责丁丽案、章红案和赵冰如案,大利和你主要负责蒋昌盛、王涛案。你们不仅把蒋案和王案一起破了,还顺带破了赵冰如案,我和樊傻儿面上无光。”
侯大利没有推托,道:“目前有三个重要发现,三个发现还不能确定具体犯罪嫌疑人,但是三个发现已经开始形成证据链条上的节点,对案侦工作有重要意义。第一,发现污水井尸体以后,通过法医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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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现场勘查确定了遇害和抛尸时间,大体在11月中旬,由于时间间隔有半年,以当前技术水平无法精确到具体日期;第二,这次发现的脚印恰好在11月14日,脚印显示经过的人负重,且在晚上八点左右踩在水泥地上;第三,专案组找到了11月中旬的监控视频,11月14日经过师范围墙缺口右侧的人都有嫌疑。”
打麻将对于侯大利来说确实是拿手得不能再拿手的游戏,桌面上打出来的牌如有生命一般,纷纷跳进了侯大利脑中,每个人打出什么牌,要什么牌,全部都清清楚楚浮现在脑中。田甜站在侯大利身后观战,很快就觉得宁凌所言不虚。
杨涛对金传统吩咐的事情很上心,更何况眼前警察是侯国龙的儿子,来到水泥小道后,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当年施工人员带上施工记录以最快速度来到现场。打完电话后,他见侯大利拿起小扫帚在清扫几个脚印,急道:“侯警官吩咐一声就行了,怎能让你亲自动手?”
金传统道:“师范后街项目,是我交给李武林的,做得不错。”
田甜终于不耐烦了,道:“你们别做杠精,杠来杠去,把我的脑袋都弄晕了。你们好久没有一起出现在专案组,今天怎么联袂出席?”
田甜道:“这能说明什么?”
田甜又道:“宁凌和李丹都跟阿姨很熟悉,她们三人有说有笑,我就是一个局外人,很尴尬。以后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尽量不来。”
樊勇道:“就算章红案和系列麻醉抢劫案不一样,那和杜文丽案总很相似吧。”
宁凌桌前堆了不少筹码,见到侯大利上桌,夸张地拍了下额头,道:“大利哥是打麻将一哥,我前半场是白忙了。”李丹道:“你至少还赢这么多,我可是雪上加霜。”
“我同意你的看法,分析得很好。”
侯大利听到这一席话,在头脑中上演章红案、杜文丽案的“影视片段”。他此时采用全能视角,俯视脑中人物。进入脑中情节之后,他脱离现实世界,直到田甜推了肩膀,才从自我世界中跳出来,道:“朱支、老葛、老樊走了?”
侯大利道:“她是夏哥的助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侯大利道:“这个脚印应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水泥地上留下的脚印非常明显,小林到达后,先对单个足迹拍照,然后拍摄成趟足迹。在拍摄成趟足迹时,小林在四个脚印两侧各放一条皮尺,两条皮尺相互平行;又在足迹上空设置了一条滑道,相机固定在滑道上,采取相同参数分段连续拍照。
山顶相对高度只有一百多米,却可以俯视下方。一列火车开过来,发出轰隆隆响声,扰乱远处炊烟。山风吹来,小河鲜鱼香味扑鼻,这令所有同学都觉得心旷神怡。侯大利表面上和大家一样谈笑风生,内心深处则一直在想着李武林能够进入师范工地之事,在脑中出现了一段旧电影般的影像:小车进入工地,黑暗中,李武林从车后厢搬出杜文丽的尸体,打开了污水井盖,将尸体放了下去;在关闭井盖时,秋风吹来,树叶落进井里,掉在杜文丽胸口;李武林做贼心虚,没有注意到此细节,匆匆离去。
“老樊说得很有道理。杜文丽、章红有很多共同点,漂亮,身材好,凶手就是盯着类似的人。”侯大利目光骤然收紧,刚才提到的“漂亮、身材好”的条件,杨帆完全符合这个条件,从漂亮程度上还超过了杜文丽和章红。
“章红案、杜文丽案凶手胸中有大恶,李晓英案也是如此。”侯大利忍着没有说出“杨帆”两个字。
张晓昨夜又拿来一服中药,帮助金传统外用和内服。折腾了一个晚上,金传统的身体仍然没有从当年绑架案的噩梦中醒来,软绵绵的,不能用力。她有点怜惜这个英俊又有钱还有格调的富二代,暗自叹息一声,端来咖啡,放在躺椅旁边。
刘战刚道:“宫支,你来讲。”
“抽时间我约夏哥,大家一起见面。”侯大利在问话时意识到自己在杜文丽案上出现了一个思维误区。围墙缺口太过明显,当时只是考虑到凶手是从围墙缺口处进入抛尸现场后再离开,实际上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凶手可以从工地进入师范后街围墙处,再乘车离开。
李武林道:“这个地方经常喂窝子,昨天就撒了料,下面有鱼。”
土匪洞是战乱年间老百姓避乱之地,在山峰的密林处,从巨石中凿出来的山洞。站在山洞处,可以俯视数十米高的陡崖,还能望见另一个山峰的巨石。杨红身上薄衫被汗水湿透,内衣痕迹无所遁形。她指着山下星星点点的农庄道:“我老家就在附近,所以从小就知道土匪洞。”
自从杨帆出事以后,侯大利对水面产生了恐惧感,特别是对于流动水面更有生理性反应,如果站在河边直面河水,很快就会头晕目眩甚至呕吐。他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不太喜欢钓鱼。”
杨红带路走了另一条小道,小道最初是石板道,后来就是土路,树林渐渐多了起来,走了一阵子,土路淹没在草丛里。侯大利有点疑惑,道:“你确定有土匪洞?”杨红擦着额头汗水,道:“应该没错。”侯大利道:“草深,有蛇。”杨红道:“我穿裙子都不怕蛇,你怕什么?”
第四步:嫌疑最大的就是王永强和李武林,而李武林恰恰在杜文丽遇害那几天都在师范围墙小道露过面。
侯大利挡住伸过来抢扫帚的手,道:“你印象中这条水泥路是什么时候修的?这种附属工程有施工记录表吗?”
杨红把脸贴在侯大利后背,喃喃道:“大利,你别动,听我说几句。”
4月27日,上班以后,侯大利和田甜照例先到资料室看章红资料,准备下午再到章红家去。章红家就在江州市区,距离江州师范学院只有两公里不到,前往调查很方便。
田甜靠在侯大利肩头,道:“你说得也对,也不对。直说吧,我感觉宁凌是想办法刻意来到你们家,就是冲着你来的。”
水泥小道距离临时停车场仅有十米,距离围墙缺口约五十米。水泥小道成了主工地与师范后山的分界线,过了小道便是至今仍然未开发的师范后山。
侯大利道:“我在省厅培训,刚刚学习了足迹特征,从这个脚印来看,大概率是右侧有负重。把其他几个脚印的灰尘扫开,应该就能看得清楚。”
侯大利想起杨帆案,心情又持续低落。4月26日,他回到江州,来到金传统别墅,与诸人聚在一起。
李武林道:“只要签了合同,我们就会全程跟进,自然是要进工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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