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苏曼殊
怪诞
目录
一、辜鸿铭
一、辜鸿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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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陈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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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陈独秀
二、陈独秀
三、苏曼殊
三、苏曼殊
怪诞
三、苏曼殊
三、苏曼殊
四、蒋梦麟
四、蒋梦麟
四、蒋梦麟
四、蒋梦麟
五、闻一多
五、闻一多
五、闻一多
五、闻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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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殊说:“我生性不能安分,久处一地,甚是沉闷。”他一生飘零,居无定所,在一处居住,必不超过一年半载。有人说曼殊之“状貌踪迹,令人叵测”。1911年夏,苏曼殊从爪哇返回国内,到达广州后拜访蔡哲夫,因航程中未曾整理妆容,须长盈尺,蔡一时竟未能认出,直到听其声音,方知为曼殊。不久,曼殊便北上,随即寄来一张与马小进同摄的照片,俨然又是一翩翩少年了。
苏曼殊翻译雨果的《悲惨世界》,陈独秀为之润饰。陈说,曼殊所译对原作很不忠实,乱添乱造,根本谈不上“信”。从第七回的后半回到第十三回的前半回,索性另起炉灶,自己塑造了一个革命侠士明男德,大骂皇帝是“独夫民贼”,“孔学是狗屁不如的奴隶教训”,公然藐视“上帝”、“神佛”、“道德”、“礼仪”、“天地”、“圣人”。
1912年8月,在日本的苏曼殊寄给柳亚子一封信。柳拆信后,见抬头称谓为某君,信中内容不知所云,便转寄给胡寄尘,发表在《太平洋报》上,即为《复某君书》。此某君不知为何人,信中所提及的丹凤山、珠帘瀑、玉娘湖、沙陀江、樟溪、枫峡99lib.net等地,柳亚子问过在日本居住近十年的老留学生,均说不知道。此信中所言,颇有小说风味,与曼殊小说《天涯红泪记》相似,柳亦无从判断真假。
苏曼殊经常招校书而来,却又瞪目凝视,久无一言,随即遣之而去。为此不少校书在私下议论曼殊:“和尚真是个疯子。”
在日本,苏曼殊住在刘师培家中。一天晚上,曼殊忽一丝不挂,赤身闯入刘的卧室,手指洋油灯大骂,刘氏夫妇莫名其妙(但有人认为曼殊此举是骂刘氏夫妇,当时刘氏夫妇正准备投靠端方,叛变革命)。
有夏某在上海与苏曼殊有过交游,据他对何世玲说,曼殊终日独卧,将帐子深深地垂着,他在帐子里,只是不断地吸着烟卷。枕边摆了几本破旧的洋文小说,此外帐内帐外再找不出一本书了。
刘师培一次在西湖畔的韬光寺惊见刚别三日的苏曼殊:“尝游西湖韬光寺,见寺后丛树错楚,数椽破屋中,一僧面壁趺坐,破衲尘埋,藉茅为榻,累砖代枕,若经年不出者。怪而入视,乃三日前住上海洋楼,衣服丽都,以鹤毳为枕,鹅绒作被之曼殊也。”
苏曼殊认为,吃什么类什么,吃牛肉喝牛奶会性情类牛。他曾写信劝说在美国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留学的朋友邓孟硕http://www.99lib.net不要吃牛肉、喝牛奶,改用腐乳配面包:“唯牛肉、牛乳劝君不宜多食。不观近日少年之人,多喜牛肉、牛乳,故其性情类牛,不可不慎也。如君谓不食肉、牛乳,则面包不肯下咽,可赴中土人所开之杂货店购顶上腐乳,红色者购十元,白色者购十元,涂面包之上,徐徐嚼之,必得佳品。如君之逆旅主人,询君是何物。君则曰红者是赤玫瑰(cheese);彼复询白者,则君曰白玫瑰(cheese)。此时逆旅主人,岂不摇头不置,叹为绝品耶?”
杭州西湖白云庵的意周和尚回忆苏曼殊:“苏曼殊真是个怪人,来去无踪,他来是突然来,去是悄然去。你们吃饭的时候,他坐下来,吃完了自顾自走开。他的手头似乎常常很窘,老是向庵里借钱,把钱汇到上海一个妓院中去。过不了多少天,便有人从上海带来许多外国糖果和纸烟,于是他就不想吃饭了,独个儿躲在楼上吃糖、抽烟。他在白云庵,白天睡觉,到晚来披着短褂子,赤着足,拖着木屐,到苏堤、白堤去散步,有时直到天亮才回来。他除了吟诗外,也喜欢画画。他画得很多,纸不论优劣,兴之所至,手边的报纸也会拿起笔来涂鸦。不过若有人诚心诚意地向他去求画,他又藏书网变得非常矜贵了。”
孙伯纯回忆,苏曼殊见某人不修边幅,和服反衽,笑其为名士派,而不自知己亦为名士派,行事不循常规。偶有所蓄,便谓若炸弹在囊,必速去之始快。但偶观其日记账中,则又记数明晰,不留锱铢,真谓贤者不可测也。
一次,苏曼殊生病住院,病愈后,因衣物已经典当罄尽,无法出院。友人某君前去探望,见他气色尚好,问为何不出院,曼殊据实以告:衣已典当,总不能赤条条步出医院。友人立即赠十元大洋,让他购置新衣。曼殊见报上刊登有新出的德国玩具的广告,便立即叫人去买,花尽友人所赠。买回后,曼殊坐在病榻上,拿在手中玩弄不置。此时又一友人前来看望,见后大赞:“这……真好!”曼殊说:“你说好,我便送了你吧。”友人惊讶道:“我说好,并不便是想据为己有。”曼殊说:“如你不受,便不是诚心赞赏;如是诚心赞赏,你便不能不收下。”友人只好收下离去。几日后,赠钱的某君又来看望,曼殊依旧赤条条躺在病榻上,一如未受赠之初。
某日,苏曼殊不知从何处得一女郎明信片,乃故意夸扬,写了一篇《碧迦女郎小传》,并乞友题诗张之,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一次,苏曼殊作《远山孤塔图》,画成后正要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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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事李文昭发现后奋力夺下。曼殊说这幅画是他为去世的女友所绘,一定要焚烧,允诺为李再绘一幅。李答:“等你画好后,立即奉还。”遂拿着画离开了。不久,曼殊离开,这幅画也就得以幸存于世。
贫困潦倒时,苏曼殊常靠典当度日,其杂记中曾有记录:“剩铜板七只,穷至无袴。”他甚至想到过乞食。1909年春,曼殊一度想移住海边,专习吹箫,以为将来乞食作准备。他在编译《汉英三昧集》时,又特别收录了陶潜的《乞食》一诗。
苏曼殊好赌,且赌法迥异他人。如他初入局时,押的是天门,则到最后还是押天门,且无论输赢,别人不散,他始终不肯离座一步。
马仲殊在《曼殊大师轶事》中记载:“曼殊善绘事,每于清风明月之夜,振衣而起,匆卒间作画。既成,即揭友人之帐而授之。人则仅受之可耳;若感其盛意,见于言词,语未出口,而曼殊已将画分为两半矣。”
苏曼殊叫局,笺上往往大书“和尚”二字。按照习俗,根据校书的雅俗,笺上有绘折枝者,或书“有约不来过夜半”或“人约黄昏后”之类,式制不一。客之题签,或以其姓,或举其名,但从未见有署“和尚”者。蜀人杨维将军征花之笺题一“兵”字,与曼殊并为双奇。
苏曼殊曾断炊数九九藏书日,在床上辗转呻吟。友人来访,见此情形,叹曰:“我迟来一步,不意君为饿殍!”为之具炊饭,并赠以百金。数日后,友人又来看望,见他卧榻呻吟如故,以为他绝食自弃。曼殊喃喃解释道:“我得你相助,腹饥既解,欣然行于市,见有自行车构制精美,十分喜欢,便买了一辆。又遇到一个乞丐,不食已三日,便倾囊相赠。”友人问道:“你不会骑自行车,为何要买?”他答道:“无他,从心所欲而已。”
苏曼殊在长沙实业学堂的同事杨性恂回忆:“香山曼殊居士,姓苏,名玄瑛,十年前与余同任湘中实业学堂讲席。除授课外,镇日闭户不出,无垢无净,与人无町蹊。娴文词,工绘事,然亦不常落笔,或绘竟,辄焚之。忽一日,手笻(音穷,竹名)杖,著僧服,云游衡山,则飘然去矣。”
胡朴安回忆:“子谷其行似狂,其志实狷。今之人洁白如子谷者,诚不多觏也。不甚解世事。一日,余赴友人酒食之约,路遇子谷。余问曰:‘君何往?’子谷曰:‘赴友饮。’问:‘何处?’曰:‘不知。’问:‘何人招?’亦曰:‘不知。’子谷复问余:‘何往?’余曰:‘亦赴友饮。’子谷曰:‘然则同行耳。’乃至啖,亦不问主人,实则余友并未招子谷,招子谷者另有人也。其行事往往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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