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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差得远了。”
“他有看医生吗?”波琳问。
“瓦镇差不多跟密苏里州的堪萨斯市一样大,所有行动都集中在东北方,林木生长线大概在城市界线以外一哩的地方,两条路可以进城,放射状,就像轮子上的轮辐。一条在北北东,一条在东北东,我们称之为一点钟方向的路,跟两点钟方向的路。就像手表的表面一样,如果十二点钟是正北,那么就是一点钟方向有条路,两点钟方向有条路。一点钟方向的路是主要威胁,因为叛军会走这条路,不过实际上是沿着道路两旁的丛林走,离路肩二十呎,让我们看不见。叛军只有步兵一个兵种,拿的武器都是轻型的,他们会在树林里前进,我们必须等到他们出了林木生长线,出现在空地上才看得到他们。”
“好得很。”
“奈特跟我一直都是死忠的哥儿们,也一起在海陆侦搜队服役,于是我们两个自愿去设立前进观测站,爬到大概三百码外,发现两个不错的洼地,旧弹坑。很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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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留下来的,因为那种地方总是一天到晚打个不停。奈特负责一点钟方向路,我负责两点钟方向路。依照计划,如果他们不打算包抄,我们就正面迎击,要是战况还不错,我们的主力部队就会出来加入我们。要是他们的火力强大,奈特跟我会撤退回到城市的界线内,创建第二道防线。要是我看到包抄行动开始进行,我们会马上撤退,重组成两个战线。”
“我爬到奈特的位置上,发现从他那个洞里可以把两点钟方向路看得更清楚,再加上我认为一旦开火,两个一组总是比较好。卡弹或是重新装填的时候,我们可以互相掩护。这是我的第一个错误,我让自己去跟奈特待在同一个散兵坑里面。”
“我相信爱德华·蓝恩的话。”
“他在哪里?”
波琳说:“我们需要谈谈。”
“还有奈特?”
“你去过布吉那法索吗?”
李奇问他:“哪两个错误?”
“你们两个都没有受伤?”
“我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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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过非洲。”
“谈什么?”侯巴特问。
“那第二个错误呢?”
侯巴特用力地咳嗽,带血的泡沫从下巴滴下来。他把断掉的手腕举得高高的,用剩下的手臂肌肉抹一下,然后睁开眼睛。
“他得了疟疾和肺结核。”他的姊姊说:“你们让他累坏了。”
“我们的预估也是这样。”他说:“我们认为他们会留下一半部队,沿着一点钟方向路的右侧路肩,另一半部队则沿着左侧路肩。到了两哩外,从我们的方向看过去,在右边路肩那一半会朝它的左手边转一百八十度,试图包抄。不过,这意味着可能有五千人会跨过两点钟方向路,轮子上的轮辐,记得吧?那么我们就会发现他们的行踪。两点钟方向路非常笔直,虽然不宽,却在树林间清楚地画出一条五十哩长的笔直线条。视线的范围可以直达地平线,等于是在时代广场看着行人穿越道。”
“林木线在一哩外?”李奇说。
“对。”
“不过双方有小规模www.99lib•net交火?”
“谈你。”
“还有爱德华·蓝恩。”波琳说:“我们需要谈谈爱德华·蓝恩。”
“那里发生内战。”他说:“这种事很常见。我们要防守一座城市,通常都是这样,这次防守的是首都。那时候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都市叫作瓦加杜古。在当时,我们叫它瓦镇。你当过宪兵,应该也很了解,海外部署的军队都会把名字换掉,我们自己觉得这种作法是为了方便称呼,不过实际上是在心理上把这个地方去人性化,把它当成自己的城市,这样在必须加以破坏时才不会下不了手。”
“出了什么事?”波琳问。
“出了什么事?”
“你上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他姊姊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把他的头托起来,慢慢地、小心地喂他喝汤。侯巴特在每一口之后都要舔一下嘴唇,偶尔还想举起没有手的手臂,把下巴的水滴擦掉。刚开始那一瞬间他看起来很困惑,然后变成愤恨,对于如今已经无法完成的简单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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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仿佛很讶异以往的记忆居然持久不散。每次这动作出现时,他姊姊会耐心等着他没有手的手腕放回大腿上,然后拿起布替他擦干。温柔地、疼惜地,仿佛在对待孩子,而不是弟弟。汤很浓,某种绿色蔬菜做的,或许是芹菜,或是芦笋。等整碗汤喂完时,那块布已经湿答答了。
“我会派出一半以上的人手,往我左手边靠,朝东边侧翼把你们包抄。借由树林的掩蔽往东移动,然后从四点钟方向出来偷袭你,协同攻击,两个方向,让你搞不清楚哪边是正面,哪边是侧翼。”
“对方很早就发动佯攻。”侯巴特说:“大约十个先头侦察兵从奈特前方的林木线冲出来,大概是敢死队那种,毫无瞄准乱冲乱开枪。奈特让他们跑了大概一百五十码,然后用步枪把他们全数击倒。我的位置看不到他,虽然他离我只有一百码距离,可是地面凹凸不平,于是我爬过去看一下他的情况。”
“五年前。”侯巴持说:“在非洲。”
“情况是?”
“怎么弄的?妳怎www.99lib.net么把他弄起来,爬下楼梯?”
“我揹他。”迪·玛丽说:“下楼去。”
“我被俘虏了,不够聪明。”
“如果你是他们,你会怎么做?”
“怎么发生的?”李奇问。
“那问题出在哪里?”
侯巴特点点头。“还有奈特。”
“后来呢?”波琳问。
“没错。”侯巴特说:“这不是问题,因为他们得跨越一哩长的开阔地,而我们有重型机关枪。”
李奇问:“那么到底哪里出了错?”
“继续。”
侯巴特暂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本来似乎不打算再讲了,不过后来又改变主意,决定说下去。
“我犯了两个错。”侯巴特说,这句话没几个字,不过要说出口却费了很大力气,让他突然筋疲力竭。他闭上眼,嘴巴紧闭,包着没有牙齿的牙龈,开始气喘吁吁。
“我没什么好谈的,妳看到的就是结论。”
侯巴特点点头,这个小小动作让他痛苦不堪,使他瘦削颈部的肌腱浮现出来。
“我们没有救济金,退伍军人协会有出一点,其他时候都是我带他去圣文森医院挂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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