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折 鬼城风雷起
黑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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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惊西关
第二折 悉如琉璃
第三折 鬼城风雷起
黑油山
第三折 鬼城风雷起
第四折 史前一亿年
第四折 史前一亿年
第五折 钩爪龙之劫
第五折 钩爪龙之劫
第六折 玲珑一城
第六折 玲珑一城
第七折 风满龙望殿
第八折 巡影师
第九折 初见
第九折 初见
第十折 葛逻禄人
第十折 葛逻禄人
第十一折 玄铁坠
第十一折 玄铁坠
第十二折 苍生为念
第十二折 苍生为念
第十三折 血色安北
第十三折 血色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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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黑油山,众人又马不停蹄地往东北方向奔驰而去,换了两次快马,在次日下午到了两百里开外的苏鲁木哈克沥青矿。
经阿四那么一叫唤,大家仔细一听,果然不远处有“嗒、嗒、嗒”的声音。
矿前朝阳的坡地上散落着几间低矮的、用石片临时搭起来的小屋,几名脸上似涂了黑油彩的矿工懒散地走动着。一只小土狗傻乎乎地看着来人,应酬般地吠了一声“嗷”,便继续收集着今日最后的暖阳,然后努力把自己蜷成一个标准的圆形,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寒冷夜晚。
嘲风听得兴致勃勃,这倒是一个前所未闻的有趣事物。等到了油泉边上,大伙才对黑油山有了真正的了解,只见那些从地下溢出的原油被石块圈成油池,油质黏稠,色泽黝黑,有的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油泡。一些当地人来来往往,用各种简陋的器材收集着原油。
矿工都是边区的牧民和一些流放之人,采集天然沥青,卖给贫苦人家做燃灯和取暖用。大伙下了马,走近矿脉,仔细察看。经过白天的烈日暴晒,沥青地面就像凹凸不平的黑海绵,踩上去软绵绵的九九藏书

“没出息,这儿当然没有鬼,只是地处风口,风沙大,常常发出尖厉的呼叫罢了。”嘲风别过头去。果不其然,说话间,大漠风起尘飞扬,瞬间便烟沙弥漫,怪异凄厉的风声呼啸而出,令人毛骨悚然,不由想起那可怕狰狞的魔鬼。
“您知道家父!他就在此地?”猫瓦又惊又喜!
“少爷,那远处似有声响。”阿四耳尖,此时他心里沉甸甸的,想着早点祭拜小姐的父亲为好。
“老人家,何琨葬在何处?”千总心里好生沮丧,千里迢迢赶来,就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这沥青矿地界都是些小山,看上去像一座座城堡。采油人说此地便是矿场了,旁边湛蓝如洗的便是艾里克湖。
“大人啊……”老汉的眼角湿润了,喉咙里发出呜咽声。他背过身去,拧了一把鼻涕,稳定了一下情绪,嘶哑地说:“武彻大人没在矿里了呢!”
嘲风看他那拱肩缩背、步履蹒跚的样子,心有不忍:“老人家,向您打听个人,您可知道何琨将军?”嘲风作了一个揖,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颤动了一下藏书网。只见老汉的右眼已然是个空洞,脸颊下方连接着一道白色伤痕,映衬得他那张挂满皱纹的脸更加黝黑、沧桑。
“鬼山?”这个名字把阿四着实吓了一跳,他从小便怕这些神鬼之物。
拿人谭家的手短,高千总办事相当落力,张罗好购棉队的食宿,悉数歇在迪化汉城里干净些的客栈,嘲风等人则安顿在迪化南关外洋行街里的一棉行。
黑油山,在当地的维吾尔语和哈萨克语中,都被称为“克拉玛依”。到了近代,周围地带的一些少数民族来到了黑油山,发现了流之不尽的石油。于是他们在附近挖地窖、盖房子,采捞原油卖给来往乌苏、阿尔泰、托里的商人们,以作为马车的车轴润滑剂,有时候也用大葫芦装着原油到附近的农牧场换取食物和生活必需品。
老汉的嘴唇动了动,依然没有答话,抬起头来扫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猫瓦的身上。
一听这话,猫瓦张大嘴哭着喊道:“爹爹啊!女儿不孝,女儿来晚了!”随即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嘴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儿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九九藏书倒,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斥候飞马而来,奔腾的马蹄声打破了油池的平静:“大人,小的已经问过采油人,均无何琨的下落。”
“回去再查!”高千总下令,想着既然领了令,就不能让金主失望。于是他把将士们聚集过来,对空抱了一拳,“弟兄们,上头有令,就算把这片地界翻个底朝天,何琨此人也必须找到,活要见人,死……”
“那是挖矿的声音。”千总说道。
嘲风替猫瓦接过,轻轻抖开,暗色的花梨木刀鞘先露了出来,包着两道枣红色的铜箍,分外引人注目。刀鞘上端有个小孔,挂有别致的紫铜环子。小刀长一尺二寸,上部较直,下部微曲,刃部略窄。拔刀出鞘,刀锋闪闪发亮,铭文也寒光逼人,上血槽开至反刃处,下血槽直贯刀尖,刀刃上尚存有格斗的痕迹。
远远地,就闻到风里夹杂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这便是黑油山的标志。嘲风等人觉得难受,千总看着好笑,便说道:“诸位莫怪,这可是油香,过一会儿就习惯了。”接着,他便慢悠悠地介绍起这地界的历史。
“妹妹!”嘲风见状不妙,赶紧把猫瓦托了起来,往她的脉上摸了摸,拍了拍背,在人中处着力下。众人七手八脚地来帮忙,好大一会儿,猫瓦才恢复了知觉,又哭出声来。阿四拿了手绢杵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九九藏书网
次日一早,千总便带嘲风等人往黑油山奔去。众人帮猫瓦寻亲心切,日夜兼程,中间仅在驿站稍作休息。不消一周,队伍便进入黑油山一带。
小土狗身后的小山被十三道绵延两里多的黑色深沟劈开,这些黑色深沟宽的大约三尺,窄的还不到一尺,有些一直向下延伸,直到目光无法触及的地层深处。它们或间隔三六尺,或相隔三四十丈,随着山体的起伏,似黑绸带般指向远处的魔鬼城,一心想变成那听起来无比峥嵘的魔鬼城的胡须。
兵士将他推搡到马下,又给了他一脚:“这老骨头问啥也不答话。”

过了多时,几个兵士在近处一小石片屋外围住一老朽骂骂咧咧九*九*藏*书*网,其中一个端起奥制曼利夏步枪就要往下砸。“住手!”千总喝住了兵士,“带过来。”
“报——”
老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是三柱子为大人抹的眼,你们去沥青矿问问他吧。”老汉指着矿坑的方向。嘲风和阿四扶起猫瓦,就要往前走。
“小姐,等等!”老汉想起了一件要紧事,“武彻大人佩的小刀,您带回去吧!”说着,老汉一瘸一拐地走回小石片屋,不消一会儿就捧出一个包裹,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他默念着,像!真是像!“小姐是武彻大人之女吗?”老汉慢慢地睁大了双眼,就连细密的皱纹也往四周拉开了去。
这死字刚出口,千总便觉得太重,回头看了看猫瓦,见她丧着个脸,赶紧赔不是。手足们领命而去。
猫瓦一下子认出了这花梨木刀鞘,一把抓紧了。在她的印象中,这把小刀,父亲出门是从来不离身的。一舞动起来,钢锋狂扫千层寒彻,连缸中倒映的月影都要被切开似的。被这把刀勾起回忆,猫瓦的泪水似乎又止不住了。
“苏鲁木哈克其实是蒙古语,大概就是鬼山,意思是魔鬼出入的地方。”千总轻描淡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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