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折 巡影师
除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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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惊西关
第二折 悉如琉璃
第三折 鬼城风雷起
第三折 鬼城风雷起
第四折 史前一亿年
第四折 史前一亿年
第五折 钩爪龙之劫
第五折 钩爪龙之劫
第六折 玲珑一城
第六折 玲珑一城
第七折 风满龙望殿
第八折 巡影师
除瘟神
第九折 初见
第九折 初见
第十折 葛逻禄人
第十折 葛逻禄人
第十一折 玄铁坠
第十一折 玄铁坠
第十二折 苍生为念
第十二折 苍生为念
第十三折 血色安北
第十三折 血色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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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鸿胪寺露水正盛。众宾仆正忙着洒扫庭除、洗衣布食。
“尔等贼奴!本将军也早就想杀了那狗红毛,无奈他尚未交代!本大将军答应你们,明日便开审那狗红毛,而后割舌杖杀!”李俊龙大喝道,神色坚定威严,丝毫不容轻慢。
“闭嘴!”
双方离得甚近,土石轻易击中了众人,北山龙受惊,不住地跺脚,在原地进进退退地打起转儿来,原本方正的队形开始乱起来。大鹏被甩了一身臭泥,怒火难遏,回首接连下令:“前排拔刀!后排解弓扣弦!”自己则“咣啷”一声拔出佩刀,径直指向前排作势要扔尖石的农人!
“嘴巴被粪尿糊了吧!”
掌固没想到来使还有这种看热闹的兴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左思右想,亦想不出如何婉拒,只好硬着头皮道:“天牢那种肮脏之地,怕脏了来使的眼,如来使非去不可,本掌固须去禀告大人。”
“狗军奴!”
“你们谁是领头的!请他出来说话!”独光庭大喝一声,声声震耳。
独光庭见镇住场面,遂一提缰绳,胯下北山龙儿轻巧地越过藤木,走到最前去。
“大将军这个局,做得也太粗糙了一些。”
藏书网年闻言,犹豫片刻,哈哈一笑,厉声道:“狗官!我等自第一次事发,就报了武侯铺的狗奴,可数日都没回应,昨日我屯几个妇人又去报,拒而不理也就罢了,还动手调戏她们!昨夜一妇人不堪侮辱上吊自杀!如今若非大伙儿聚集起来,壮大了声势,你们当差的能这般好说话?”他身旁的农人们不由得大声附和,群情沸腾。
青年面露冷笑,扬声道:“你莫要只看现场,不问来由!你且看看这些犁田的龙,都是怎么死的。”说罢他把手一挥,几名身强力壮的农人推来一辆板车,车上的龙尸瞠目吐舌、死状凄惨,面门扭曲苍白,身上却无任何刀枪之伤,着实诡异。
“田舍奴!你煽动百姓,围困官兵,又要劫囚,依大唐律令条条死罪!你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要造反吗?”
大鹏听了,满肚子的火,忍不住叫道:“哥!这厮瞎扯,一事归一事,这些人分明就是寻机造反,杀几个就消停了!”
话未说完,人群中忽闻一声喊:“官兵要杀人啦!”沸腾的敌意与愤怒瞬间漫过了临界点,前排农人不由分说便冲了过来,武侯挥刀便挡,场面登时九-九-藏-书-网失控!
“你才是王八生的蛋!”
事已至万分危急之时,独光庭双目圆瞪,怒吼道:“贼田舍奴!莫要再煽动无知百姓!本校尉告诉你,方才所言,是尔等唯一正道,如再不从命,休怪——”
骑兵、武侯们都松了口气,这场闹剧终于落幕了。
嘲风挤进乱糟糟的队伍里,得知众人要去树牢烧死红毛人,暗道大事不妙,遂随着人群前进。人群最终在树牢前停了下来,现场黑压压一片,有五六百人,半数是青年少壮,晶亮的眸光宛若猛龙,看起来十分不善。十余名武侯列成一排,横刀出鞘,明晃晃的刀刃一致朝外,阻止农人接近。但这人数与暴民相比,就像汪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覆灭。其中两名武侯的脸上有几处斑斑血迹和乌青,怕是已经挨了农人的拳脚。
武侯们闻言也火冒三丈,双方隔着轻骑兵叫骂起来。
众人一听,满心激动,纷纷喊着:
“就是他们这些鸟奴把这个瘟神带回来的!”农人中不知道是谁领头喊了这么一句,气氛顿时如火星落入滚油中,一点即炸。农人们纷纷拾起石块泥巴朝骑兵们掷去!
沉默片刻后,青年抬头大声道九*九*藏*书*网:“这是第一条,打从你个狗军奴带回那个红毛人起,也不知道咋的,我们屯里一天要死上好几只耕作的龙,天天如此!这耕龙就是我们农家半条命!你凭着良心说说,这只红毛留得留不得?!”
吼声如怒龙出海,分上下两道,往上贯彻树梢,往下直抵地面。话音未落,一把加厚的精绝陌刀从天而降,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挟着血腥气,“笃”的一声直挺挺地钉入地面。震得众农人血气翻涌,止住了脚步。
嘲风是爱瞧热闹之人,转身就跑下木梯,恰好碰见阿拔在晒行囊,拽着他就往外凑。掌固拦也拦不住,苦恼不已。
嘲风一早便候在房门口,瞥到掌固到来,忙道:“掌固,那日见到的红毛人,煞是好玩!如能近观之,也就如愿以偿了。”
农人见了军队,气焰略微收敛,前列众人小退了丈余便不再移动,一张张漆黑肮脏的面孔上钉着一双愤怒的眼瞳,直视来人,气氛无比凝重。
独光庭心里暗暗叫怪,这种场面,此前可从未见过,哪儿冒出来这么多精壮的庄稼汉?他率部行进到武侯一线的前面,举手对队伍喝道:“止!”北山龙队闻声收拢,从奔腾状九九藏书网瞬间石化,两百骑兵抚刀骤停,龙爪再无乱踏一下,令人望之生畏。
离得近的农人闻言,纷纷鼓噪:
独光庭扯紧缰绳,口中“嘘嘘”两声安抚住坐骑,见下属都横刀出鞘,解弓搭箭,唯恐闹出人命来,急急阻拦:“全都放下!不许伤害百姓!”紧接着顺手一刀,斩断了头顶一根人脑粗的老藤,“哗啦”一声巨响,老藤连叶带灰地砸下来,底下的农人靠得最近,忙不迭地抱头躲闪,踉跄着倒退,有的人甚至一跤坐倒,面露惊恐之色。
不多时,一名戴着青斗笠的青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没等他开口,独光庭厉声道:
忽听殿上一声虎吼:“胡闹!”
见轻骑兵及时赶到,避免了冲突,武侯们大喜过望,心顿时踏实了下来,七嘴八舌地大声应答:“皮肉外伤,不碍事。”“校尉,这帮王八蛋田舍奴要造反啦!”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英明神武了得!”“拜谢大将军为民做主啊!”
“是大将军!”后排的农人们惊呼道。胆小的几个,脚一软差点就要跪下。
蠢蠢欲动的农人欲冲击武侯的防线之时,一阵龙的嘶叫声从北边传来,两百名全副披挂的北山龙轻骑兵列队而来,刀九*九*藏*书*网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的寒光,这是独光庭的部下。他正在操练阵法,突然接到武侯铺的求援,道是田舍郎暴动,要到树牢杀囚,于是赶紧点了两百精锐,飞奔而来。
说来也巧,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叫骂声,听上去群情汹涌,透过窗牖,嘲风清楚地看到一群农人模样的人拖着几只硕大的龙尸,还有一具白布包裹的人的尸体,正往龙望殿的方向走去,周遭一群武侯在干着急,拽着受惊的坐骑,不断地打转。
其中跑出一人,是亲兵大鹏。风吹袍衫,露出了他双臂的刺青,左膊曰“生不怕京兆尹”,右膊曰“死不畏阎罗王”。大鹏握着缰绳,口中嗬嗬有声,策龙上前,一双刚毅明眸环顾四周,扬声道:“武侯,可有弟兄受伤?”
“光庭哥!那帮臭不要脸的要乱啦!”
人群中,只有嘲风神色森冷,暗道:
独光庭被他一说,反倒冷静下来,也深知此时不宜激起民愤,转头对青年道:“田舍郎!这红毛是崔特进、达奚仆射的要犯,身上绑着好几个事儿!我部驻扎城外,不清楚这耕龙的死因,能不能请诸位先退回城外去,尔等几人留在邸店,待我面禀崔特进与大将军后,再请大人为诸位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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