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以理解。毫无保留地回答记者的问题，竟然是为了阻止记者报导？
小笠原接过数位相机，按下放大键放大影像。
“不是不可能。”莉子认真地看着小笠原：“一旦伪钞大量流出，所有公司都无法估算自己的资产。钞票真假难辨，等于一文不值，存款也就毫无意义。有些公司或许会因此立刻破产呢。”
“有啊，这个可以吗？”小笠原从口袋里掏出爱用的数位相机。
“代表那是冲绳的纸啊。我在冲绳长大，所以清楚得很。当地人通常都用B或2B铅笔写字。因为用HB太难写，还会因为太用力而把纸写破。当我刚来东京要用2B铅笔作笔记的时候，还被那股浓黑给吓了一跳呢。因为纸张吸了水气会变得柔软，所以才有这种差别。”
“哼！”叶山说：“我也是啊！现在已经够不景气了，我还得担心公务员是不是又要减薪，以后该怎么养家啊？但我们警察最辛苦的地方，就是这种时候还得工作！好了，趁电车还没停驶，你们快回去吧。”
“我不是说这个。当市面上充满伪钞，大众运输系统也不保证能正常运作啊。先九*九*藏*书*网
告辞啦。”
小笠原说：“我们有新发现，无论如何都应该让各位……”
“没错，这是大金生产的耐盐害型室外机，就算被海风吹也不会生锈。而且网格是‘壁虎网’的一种，用来阻止壁虎钻入。如果壁虎接触电路板，室外机就会故障。这些在冲绳都是理所当然的规格。”
小笠原恍然大悟，看着莉子：“你是说，藤堂待过冲绳？搬家的时候，把老家的冷气机搬过来，所以室外机才会是冲绳规格罗？”
叶山连个招呼也没有，又回去鉴识人员之中了。
“……是这样吗？”
“……也是。”莉子不安地转身离开。
“或许你想挖什么违法行为、非法入侵之类的新闻，但他已经告诉过你，今天这情况是国家有难才不得不违法，不是吗？如果这件事情被报出来，公安部跟财务省肯定被骂到臭头。你用膝盖想也知道吧？所以他是在暗示你，体谅一下他们啊。”
小笠原感觉自己发出了假音：“回去吧。”
“还真的不一样呢。”小笠原说出自己的心得：“风扇前面好像有加装铁网。而且形状也不一样。比我平http://www.99lib.net常看到的室外机要高一点。”
黄色封锁线圈住了大楼前的路灯与电线杆，人行道不准通过。
蹲在店面前的鉴识人员抬起头，往回看。另外几个便衣警察也往这边看。其中一个瘦削男子踱了过来。
对话就仅止于此。小笠原的肩膀默默垮了下来。到这个节骨眼了，还是不肯公开私人资讯啊？我又不是以杂志记者身分问的说……
一阵风吹来，有股凉意。
接着她操作数位相机的按钮，在一寸的液晶萤幕上放出刚刚拍的影像。阳台在黑夜中几乎被路灯的光芒盖过，肉眼无法辨视，但红外线照得一清二楚。
恐吓信的发信地是冲绳。藤堂之前也住在冲绳。两个点，连成一条线。
“什么意思？”
莉子严肃地点点头：“详情还不清楚，但可能性很高。”
“谢谢。”莉子接过相机。“夜间摄影在……啊，这里是红外线模式吧？闪光灯，不开。”
小笠原兴致高昂地说：“好厉害！这可是大发现啊！”
肃杀的气氛吸引往来行人驻足，但大多担心赶不上末班电车，看没几眼也就离开。都市人对犯罪行为相九九藏书对漠不关心。要是没有特别大的动作，大家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太冷淡了吧？我想说的是……”
小笠原想笑，但连脸都冻僵了。事情严重到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只觉得有股强烈的惶恐袭上心头。
“对喔。”小笠原对着封锁线里的人们大喊：“对不起，打扰一下！”
叶山不耐烦地说：“小笠原，你真是搞不清楚啊。有点经验的记者都知道看情况的。他对记者清楚说明真相，等于是告诉你‘不准报’，懂吗？”
“啊！”莉子高声说：“果然没错……”
“果然什么没错？”
莉子对准大楼二楼，藤堂住的房间阳台按下快门。
“国立印刷局工艺官的个人资讯，一概不准外泄。”
小笠原深有所感，晚上十一点的神乐坂，与四年前大不相同。当时新进员工欢迎会就办在这里，餐厅直到末班电车发车为止都十分热闹。现在人潮则涌向外带中国菜餐厅，还有咖啡馆。
“为什么不准？公安部的绯崎先生不是都讲白了吗？”
“末班电车还早吧？”
“你看这照片，冷气机的室外机，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是不是该跟警察说呢……？”
小笠源觉得冷了，对莉子说：“电车会停驶？怎、怎么可能呢？你说是吧……”
莉子站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转头对着小笠原说：“天黑果然看不清楚。请问有数位相机吗？”
叶山的脸板了起来：“搜查就请交给我们吧。”
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听叶山的话，趁电车停驶之前早早回家。
叶山猛抓头：“总之，社会已经开始动乱啦！每个管区警局都有接不完的电话，民众忙着问怎么分辨有没有拿到伪钞，拿到伪钞该去哪里换。警方建议民众去问银行，反而被骂说谁能等到明天早上！有些夜间营业的银行，不仅留守人员被追问，连警卫都难以幸免呢！”
制造大量伪钞的集团成员，或许生活还挺节俭的。但如果节俭的生活是为了掩人耳目，倒也没那么奇怪。
当然这件事情不仅对东京都，对所有日本国民都会造成严重问题。但当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附近也没有媒体相关人员。没有人联想到电视上造成震撼的伪钞事件，跟神乐坂的大楼搜索动作有所牵连。
“可是这消息或许对各位有用喔。抱歉问一下，警方九九藏书网知道工艺官藤堂是哪里人吗？”
“嗯。没问题。谢谢你的关心。”
…：这跟阳台有啥关系？”
“哈哈……这怎么可能呢……”
路灯照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孔。牛込警察局的叶山冷冶地说了：“唉，又是你们两个啊。”
但是神乐坂九段的这栋大楼依然人进人出。除了大楼居民之外，只剩下警方搜查员奔波于一楼店面与二楼藤堂住所之间。鉴识课的人正在店面中与二楼阳台上徘徊。应该是忙着拍照片、采指纹什么的。想必是要彻底调查有无共犯吧。警方现在也只能做这些事情了。
叶山突然火气上升，打断了小笠原：“冷淡就冷淡！你们究竟回来做啥？今天晚上的案件不准采访！”
“这我懂……每个人都担心自己的荷包啊。”
小笠原跟上她的脚步问道：“你住哪？自己回去安全吗？”
IONA食品举办烹饪教室的大楼，旁边有家餐厅。餐厅早过了最后点餐时间，准备打烊。这一带已经杳无人烟，感觉不像东京夜，反而像乡村夜。
“刚才在编辑部看到的恐吓信，用HB铅笔描线，线条非常淡。而用2B铅笔也只能描出HB在一般纸张上的浓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