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摄政王爷
3.阿济格“睡筛子”
目录
代序
一、崇祯皇帝
二、白龙鱼服
三、大顺皇帝
三、大顺皇帝
四、摄政王爷
四、摄政王爷
四、摄政王爷
五、崇祯皇帝
六、大顺皇帝
七、雄关内外
七、雄关内外
七、雄关内外
八、大顺皇帝
九、摄政王爷
十、大顺皇帝
十、大顺皇帝
十一、摄政王爷
十一、摄政王爷
十二、大顺皇帝
十二、大顺皇帝
十三、豫亲王爷
十三、豫亲王爷
十四、摄政王爷
3.阿济格“睡筛子”
十四、摄政王爷
3.阿济格“睡筛子”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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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是赐宴午门内。由礼王代善、郑王济尔哈朗等王大臣作陪,宴席开始时,多尔衮也出来向阿济格敬了三杯酒,但就是敬酒,多尔衮的脸也始终扳着。他的脸色难看,阿济格的心,便一直悬着,多尔衮敬过从征诸王、贝勒、贝子后,立刻拱一拱手,自顾自地进宫了,众人待摄政王走后,才觉松了一口气,立刻纵情谈笑起来,阿济格心里虽有气,但在两位哥哥面前,也不好发作,故仍然谈笑风生。
说着说着,代善乘人不备,突然悄悄地拉了济尔哈朗一把,这时,众人还在一个劲地恭维阿济格,代善却又故作不解地说:
于是,本不想管事的代善开始留意了,此次阿济格南征,一开始就不争气,先是绕道鄂尔多斯、土默特索要马匹,接着又迁延不进,坐失戎机,虽取得一些胜利,这是赖多铎的成全与忍让,最后,不移师入川,却急着班师,这些情况,众人早有议论,代善不动声色,稳坐钓鱼台,只看多尔衮如何处分,他明白,铁腕冰容的摄政王,是不会放过这事的。眼下,皇帝赐宴午门内,亲王大臣作陪,代善虽也笑容可掬地劝酒,心思却早跑到了千里之外。
“不中用的东西,下人有过,乃官长统率无方,传孤谕旨:将英王府领班侍卫斩首,若还无效,斩王府长史。”
这时,济尔哈朗正殷勤劝酒。他知阿济格善饮,一边用大觥相劝,一边说:“十二弟,听说那个李闯王死于乱军之中,按说,他也是个将才了,你们两军相接,前后不过百十余里,他怎么就不防你偷袭他呢,这不是黑瞎子敲门——熊到家啦?”
护军统领一听,吓得赶紧抱头鼠窜。
阿济格说:“我的哥,你知道我们追得多猛啊,小弟我们从西安到襄阳,又从襄阳到武汉,两个多月马不停蹄,不让李自成有喘气的机会,小弟的双腿都肿了、皮肤溃烂了,跨不上马鞍子,可就一个劲穷追,所以,我累他也累,不但看谁腿快,还要看谁熬过谁。”
其实阿济九九藏书网格本有十分酒量,今天还才喝到八成,俗话说,酒从欢乐饮。只因代善、济尔哈朗劝的酒,本是看准时机,合着怨气灌下的,所以,“酒不醉人人自醉”,想起眼前的事,“饭不熟,气不匀,”于是,来在午门,一屁股坐倒,看你多尔衮奈何我。
“奶奶的,早知尿坑,爷何不睡筛子去?”
这时才八月初四,就是说,要待到六天之后才能见到皇上及摄政王。阿济格明白这是十四弟在有意冷落自己。他窝着一肚子火,一时无处发作,在随征各王的劝慰下,只好先遵旨回府。
不一会,护军统领果然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前来缴旨,多尔衮厉声问道:“英王可退下啦?”
“英王爷爷,您再不起来,连王府领班和长史也不保首领了。”
两个哥哥,言三话四,句句灌进阿济格的耳中,他脸上不由一阵红一阵白的,那喝进的烧刀子,化作一股股蓝色火焰,就在喉间一鼓一鼓的。
众人一听有旨,代善和济尔哈朗不由站了起来,其余由阿济格牵头,各蒙恩赐宴的将领一齐离席跪伏,听小苏拉宣旨。
眼看着护军统领将亲随小六子拎出砍了头,阿济格仍一动也不动,这时,统领又走过来了,一下在阿济格面前跪倒,说:
阿济格回京之日,江西巡抚李翔凤的奏报也到京了——李翔凤在这份奏疏中竟说,李自成不但未死,且仍带领一支兵,活动在赣西北一带,攻城掠地,很是猖狂。接着,湖广巡抚何鸣銮、郧阳巡抚潘士良也有奏报到京,谓大顺军一支若十余万人马,在高一功、郝摇旗等人率领下,兵分三路,自当阳直迫荆州城,填濠搭梯,百计攻打,疏文中并引担任荆州城防的副将郑四维的话说:“贼情万分孔急,孤城垒卵可虞”。
代善连连点头,慢吞吞地说:“这就难怪,这就难怪,既然国家大事挡在前头,兄弟之间,礼数稍有疏忽,也无可无不可。不过,话说回来,亲王远征,皇帝亲迎是规矩,这以前九_九_藏_书_网先帝、还有父皇都是这样,听说,上次十二弟从真定回来,也只派了个何洛会,这怎么行呢,自己没空,可传谕让我等代劳呀,你不传谕,谁也不明就里,又怎么出迎呢?”
既然能下令张盖坐于午门,显然就不是“醉倒”而是存心,按说,他应知错,出师之初,绕道蒙古,索要马匹,致缓师期,这是已传谕申饬过的;不等谕旨,擅自班师,这事必干军令,他也应心中有数,到回京时无人郊迎,他便应自我反省、自我惕怵了,可他不主动上表请议罪,反得意洋洋来喝慰劳从征将士的庆功酒,这庆功酒是为你而设的吗?作为弟弟,若在这个亲哥哥面前徇情枉法,又如何示信天下?
大清国定鼎中原、统一天下已是指顾间的事了,但与此同时,多尔衮兄弟仨不但名崇位尊,且权力也在无限地澎胀,幼主柔弱,权臣秉政,已成不易之局。这时,皇族内部的传言,也已如火燎原,这就是多尔衮会真的做皇帝。听到这些消息,代善不由心急如焚,多尔衮在权力纷争中逐步坐大,不论从哪个方面说,自己这个长兄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须知当初若不是他的证言,这皇位便是豪格的。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耽心,万一多尔衮真有那个念想,自己不但愧对父兄,且要承担起皇室骨肉相残的责任。他想,要抑制多尔衮的野心,分化他兄弟仨未尝不是手段。
初十这天,阿济格及从征将士陛见。其实,这种陛见只是走过场——因为不献俘,所俘的刘宗敏等大顺军重要将领已被杀害了,这里皇帝年幼,尚未亲政,由老太监扶上御座,阿济格率从征将士拜舞,皇帝“天语褒奖”阿济格和将士们,虽然两宫太后事先已教好了一套话,皇帝却没有用这些陈词滥调,爱恶作剧的皇帝,也没有再捉弄十二叔,召见时,出言都很得体,令英亲王称赞不已,但一边的摄政王却一言未发,脸上能刮下一层霜。
按说,阿济格此番出师,也可九九藏书说得上战功赫赫。他们从口外南下,先陕北后关中,转战湖广,生擒大顺军二号人物刘宗敏以下大将数十人,平定河北、陕西、湖广等数省,他的奏疏上,甚至说李自成已死于乱军之中。可他回到京城,却遭受了少见的冷遇。皇太极时代,凡亲王出征凯旋,他必亲迎至郊外,要不,也必遣有身份的王爷代往,上回阿济格从真定府凯旋,多尔衮因要去祭孔,所以,派了固山额真谭泰、何洛会代他前往;此番多尔衮却不但没有自己出城迎接,也下旨不准其他官员出迎,阿济格一行走到芦构桥,虽见宛平城门大开,却只有宛平城的知县率一班衙役在迎候。他一见这格局,心里不由格登了一下,但仍不动声色,进城后,征程未洗便赶紧赶到午门请安。
话才出口,英王府的领班侍卫图赖早吓得呜呜地哭起来,冒着烈日,跪在青砖地上,一个劲跟英王磕响头,求英王饶命。
代善和济尔哈朗见机,一个个打道回府了,但此时午门仍有不少陪宴的官员和随从,眼下这稀奇事,真是千载难逢,于是,一齐缩在两边的朝房看热闹。
护军统领尚在犹豫,多尔衮一顿脚,厉声道:“还不速去,你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啦?”
可阿济格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想起近来流行在皇室内部的谣言,想起代善、济尔哈朗遇见他时,那哼哼哈哈、阴阳怪气的笑脸,他明白,这一定是代善在使绊子,这个慈眉善目、遇事随和的二哥呵!
这时,多尔衮令一个小太监已迎候在午门,他传摄政王谕旨说:各位辛苦,请各自回府休息,初十日再行陛见之礼。
众人跪听上谕,一个个战战竞竞,本来都是团团笑脸,一下几乎全换成了哭脸。阿济格跪着听着,终于忍不住了,忽地爬起来,气愤地骂了一句粗话:
多尔衮读到这些奏疏,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对十二哥十分失望。
阿济格一见这情形,火气越加大了,他猛地爬起来,就要进宫去与多尔衮拚命。这时英王府的99lib.net长史已闻信赶来了,一见这情形,立刻喝令众人动手,也不顾阿济格的大骂和揪扭,七手八脚,先将他挡住,然后下死劲捺在轿中,锁上轿门,抬回英王府……
济尔哈朗佩服地点头说:“嗨,这真是隔山射虎,全凭硬功(弓)。你想想,流寇虽然已败,但这李自成也是多年的巨寇,从明朝闹到现在,十几年了,此番一战就戮,这可是为朝廷消灭了一个心腹大患,更何况炎天水热,蚊叮虫咬,地形不熟,水土不服,十二弟不畏艰苦,立此奇功,真正值得嵌碑勒石。”
多尔衮一听,脸一下就气白了。
阿济格到底还是班师了,尽管这以前摄政王一再晓谕,但他却不顾一切,竟以身体不适为由,带着一班随征的郡王、贝勒、贝子和投降的左良玉之子左梦庚等凯旋。
就在这时,一个小苏拉从宫内走了出来,口称:“摄政王有旨与英亲王。”
这可吓坏了左右亲随,他们先是去扶阿济格,被阿济格甩脱、喝退,后来,阿济格坐下了,他们便用力去扯,可他毕竟是个王爷,也不敢下狠手。这里阿济格成心要学灌夫骂座的故事,不但唾沫横飞,破口大骂,且像使了定身法似的,就是端坐不动。
众人都恭维阿济格,代善也不落后,他先用大觥敬酒,又摇头晃脑地为阿济格摆功,说:
说着,也不管宣旨的太监还呆在那里,就自己动手倒酒喝,大杯酒全倒进嘴里,心尤不甘,手一用力,那汝窑天青釉的荷叶杯竟成了两瓣。
下过处分阿济格的谕旨,多尔衮无心再处理其它公务,乃袖着手在武英殿中踱方步。就在这时,大内护军统领前来报告:英郡王阿济格因饮酒过量,醉倒午门,护卫上前搀扶被他拒绝,且下令张着杏黄伞,拦门而坐,并口出不逊之言。
代善早把这一切看在眼中。
这是由多尔衮亲自写的一道上谕,就阿济格出征一事,传旨申饬,其中列阿济格四大罪,一是擅至蒙古索取马匹;二是胁令巡抚李鉴释免有罪逮问的朱寿鍪;三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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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众将士说皇上是黄口孺子;四是不遵谕旨,擅自撤兵。
为此,阿济格由亲王降为郡王,罚银五千两;固山额真谭泰徇情枉法,革职抄家;同案鳌拜革职,罚银一百两。
代善不像济尔哈朗,济尔哈朗没有经济之才,却又不肯放弃权利;代善自知才能要远逊多尔衮,所以,在皇位确定,多尔衮以叔父摄政王名义辅政的格局定下后,他便只想安福尊荣,当一个笑面团团的大清铁帽子王,当一个鲜花着锦的富贵闲人,但眼下他这个富贵闲人闲不住了。
济尔哈朗会意,也跟着装糊涂说:“是吗,这不会吧,要么,他一定是抽不开身,学汉人的诗书礼乐可不是容易事,诗书易礼春秋,之乎者也亦已焉哉,而且,朝廷马上要开科选士了,这做八股文可不是容易事,殿试时,你看不懂试卷点谁当状元呢?还不去跟那班文人拜师,熟悉熟悉?”
“十二弟确实是好样儿,自领兵征讨流寇,一败寇于关门而神器归;再败寇于西安而巢穴扫;三灭寇于武汉而根株净。这样的事迹不嵌碑勒石,也应该宣付国史馆,写进我大清的一统志,好传之万代,以示不朽。”
不想这个统领的脸,一下变得煞白,嘴唇像打摆子一样地抖着,就是吐不出一句囫囵话。多尔衮见状,心知这一招还不够狠,不由连声骂道:
“哎,不对呀,此番十二弟凯旋,摄政王为什么没有出迎呢?”
一边的二等昂邦章京鳌拜接着说:“英王爷骑不动马,是躺在滑杆上,用马驮着行军的。当我们追到汉川时,发现流寇的后卫煮熟的饭还来不及吃,所以,我们断定流寇一定还在武汉,于是连夜出发,衔尾紧追。这时,李自成已上了船,只是没开航,我们水陆并进,冲进城后,发起冲锋,杀得他们尿滚屁流,还以为我们是神兵天降呢。”
心中有气,那如电的目光不由朝那个护军统领一扫,怒声道:“英王醉酒失仪,乃左右之过也,你快去与孤查清楚,看今天是谁跟他,将那不会侍奉主子的奴才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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