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棋逢对手
大战河阳
目录
第一章 杨国忠的美好时代
第二章 两虎相争
第二章 两虎相争
第三章 叛乱前夜
第三章 叛乱前夜
第四章 范阳鼓起
第五章 潼关内外
第六章 自作孽,不可活
第六章 自作孽,不可活
第七章 马嵬坡
第八章 李亨当政
第八章 李亨当政
第九章 快乐的猪
第九章 快乐的猪
第十章 两京光复
第十章 两京光复
第十一章 微妙平衡
第十二章 烽烟又起
第十三章 棋逢对手
大战河阳
第十四章 造化弄人
第十五章 二帝归天
第十五章 二帝归天
第十六章 重回一统
第十六章 重回一统
第十七章 天下多事
第十八章 天壤之别
第十九章 前赴后继
第十九章 前赴后继
第二十章 新旧更迭
第二十章 新旧更迭
第二十章 新旧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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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次受挫,史思明贼心不死,他又一次卷土重来,扑到河阳城下,这一次他重点进攻的是河阳南城,负责镇守南城的是郑陈节度使李抱玉。
诸将的舍生忘死很快收到效果,叛军再次溃退,被斩首一万,生擒八千,溺死一千,其余星散逃去。
李光弼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荔非元礼居然临阵退却,把他叫来,斩了!
史思明的宰相周挚依然不死心,他又引兵到了河阳北城。
李光弼的眼睛从战场上扫过几圈,他觉得,总攻的时刻到了!
消息传到史思明那里,史思明差点没吐血,这个李光弼,招数真够损的。
此前,李抱玉与李光弼有一个君子之约。
郝廷玉刚走,李光弼又看到了仆固怀恩和他的儿子仆固玚,两人因为攻击不顺,正准备往后撤。李光弼冲手下使一个眼色,瞬时有两个手下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就朝着仆固怀恩父子冲了过去。
李光弼连忙派人去责问荔非元礼:“你眼看着叛军填壕沟、砍栅栏,却无动于衷,为什么呢?”荔非元礼反问道:“司空大人究竟是想守呢,还是想战?”
史思明与李光弼,就如同武侠小说里对决于名山之巅的两大高手,两人的秉性以及招数彼此都很熟悉,就看谁的反应快一点,谁想得更周全一点。
李光弼一指两人的背影,前者赏绸缎五百匹,后者现在就去斩了!
白孝德呢?
身在高处的李光弼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敢怠慢,马上带领部将到了北城,站在北城的城墙上一看,李光弼有了信心:叛军兵虽然多,但吵吵嚷嚷,军容不整,不足为虑。最迟到中午,我肯定带领你们打败叛军。
死也要死在沙场上!
李日越真的就这么投降了!
李日越问:“谁是主将?”
太不讲信用了!
一千匹骏马就这样改姓李了!
史思明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法宝——一千匹骏马。
史思明决定报复,他要烧掉河阳城外的浮桥,困死河阳城。
李光弼对汴滑节度使许叔冀嘱咐道:“你如果能在汴州坚守十五天,我一定带兵来救你!”许叔冀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大人放心,我一定坚守十五天以上!”
刘龙仙最终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跑了没多远,他就被白孝德追上了,白孝德一矛刺出,刘龙仙应声落马,再一刀,白孝德已经将刘龙仙的首级抓在手中。抓着刘龙仙的首级,白孝德大摇大摆地回到河阳城中,河阳城中一片欢腾,河阳城外则是一片死寂。
李光弼沉思了片刻:“不错,我没想到这一点,他比我强,好好干吧!”
怎么回事?唐军居然早有准备!
中午到了,叛军依旧在北城外折腾。
手持双矛的白孝德纵马踏入黄河,在河水较浅的地方横渡而过,当他刚刚渡了一半时,仆固怀恩向李光弼道喜说:“白孝德赢定了!”
至于大军退守哪里,意见并不一致,有人建议退守潼关,有人建议就在洛阳坚守,最后还是李光弼拍板,洛阳肯定守不住,不如退守河阳,那里可攻可守,活动余地大。
李光弼紧急下令,全军戒备,缓缓往西退去。
史思明对李日越说:“李光弼凭借坚城守城是一个高手,但野战是个外行,今天他碰巧在野水渡,活该他被我捉。你带五百铁骑半夜去把他抓过来,如果抓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你是谁?”
邓小平说,科技就是生产力,在冷兵器时代,骏马就是战斗力。
雍希颢答:“昨晚就走了!”
史思明设想的确实不错,很可惜,他想到了,李光弼也想到了,而且比他多想一步。史思明和李光弼,就如同《三国演义》里的周瑜和诸葛亮,无论史思明动什么心思,李光弼都比他多想一步,高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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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光弼说“梦话”的同时,老对手史思明正在部署。
栅栏被一个个砍倒,叛军已经无限接近羊马城。
李光弼登上高处,俯瞰战场,他看到了让他一喜一怒的两幕:
公元759年十月初,史思明大军兵临河阳,为了激怒李光弼出兵,史思明派出一个谩骂高手——骁将刘龙仙。
东南角!
对于许叔冀,李光弼还是有点担心,他能坚守十五天以上吗?转念一想,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承诺了,或许就能做到。李光弼没有想到,他和许叔冀对于马的理解是不同的,李光弼以为“驷马难追”的马是良马,而许叔冀说的,是瘸马!
令李光弼没想到的是,荔非元礼居然没搭理他,只扔下了冷冰冰的一句话:“战事正急,叫我干什么,没空!”传令兵被荔非元礼噎了回去,荔非元礼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时他对左右说:“大帅此时叫我去,是想斩我。我才不去呢,战死沙场还能青史留名,被他无缘无故斩了什么都留不下!”
预料到史思明要断自己的粮道,李光弼亲自率军进驻野水渡(今河南省孟津县北黄河渡口),进行戒备。夜幕徐徐降临,部将们以为李光弼将夜宿野水渡,不料,李光弼又引军返回河阳,只命令部将雍希颢率领一千士兵留守营寨。
诸将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还要打?
史思明以为这一回李光弼无法招架,没想到,李光弼还是有招。
搞笑的问答结束后,李日越琢磨了半天,然后对部下说道:“这次让李光弼跑了,就算勉强进攻,也只能抓雍希颢充数,这样回去我就死定了,不如就此投降!”
“我,白孝德也!”
这一次,李光弼居然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
史思明不免有些失望,这个洛阳城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几天后,史思明的部队又来了,这次打头阵的是“宰相”周挚,他选择的主攻方向是河阳中城。
雍希颢答:“雍希颢!”
李光弼非但没有产生恐惧心理,他居然异想天开,想据为己有。
城中的小马嘶叫不停,黄河北岸的母马也嘶叫不停,黄河南岸的一千匹骏马也跟着嘶叫不停。不知哪匹骏马带了头,黄河南岸的一千匹骏马嘶叫着渡过黄河跑到了北岸,早有准备的李光弼微微一笑:“走,都赶回河阳城!”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言语上明显处于下风。
刘龙仙也不含糊,驱马来到河阳城下,勒马站定后,把右脚抽出马镫架到马脖子上,以一种极其轻蔑的姿势开始对着河阳城谩骂。
周挚的进攻很快开始了,李光弼命令荔非元礼(接替李嗣业出任北庭节度使的那位)率军进驻到中城外的羊马城准备迎击。羊马城是一种相对简易的营寨,营墙高度仅仅到普通人的肩膀,这种城的设置相当于给大营再增加一道防线。
李光弼冲手下一指:“把他给我斩了!”
史思明不是说李光弼是个野战棒槌吗?怎么会早有准备?
郝廷玉连忙摆手:“大帅,别误会,是我的战马中箭了,我回来换马,不是败退!”
史思明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并不是天遂人愿,往往是种个龙蛋收个跳蚤。
李光弼兴奋地击了一下掌,好,小伙子有志气!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追问道:“小伙子,你好好盘算一下,到底需要几个人!”
李光弼点了点99lib.net头,便离开汴州赶赴洛阳。
李抱玉问道:“两天以后呢?”
李光弼马上点将:“郝廷玉,你去,需要多少兵马?”
李日越再问:“你们有多少人啊!”
史思明大军南下的消息传来时,李光弼正沿着黄河巡查各营,听到消息,他不敢怠慢,带着麾下骑兵便进了汴州城。
李光弼召集部将问道:“依照上午的经验,叛军哪个方向最强?”
轻而易举拿下汴州,史思明乘胜向西攻打郑州,这时李光弼已经得知了许叔冀投降的消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白孝德收拾停当,李光弼拍了拍他的背,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李光弼走后不久,史思明到了汴州城下。
要么同生,要么同死,李光弼把自己跟诸将捆绑到了一起。
哦,原来是这样。
恼怒的史思明立即挥军攻打,这时他发现,一夜之间,李抱玉已经把河阳南城加固了,比以前更加难打。正在史思明想持之以恒、继续攻打时,攻城大军后面乱了,李抱玉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埋伏了一支奇兵!两支唐军里应外合,史思明又吃了一个大亏,南城没法打了,只能仓促退出战场。
与此同时,河阳城内鼓声突然震天山响,五十名骑兵从大营门口冲出,直奔黄河岸边而来。
不知不觉间,刘龙仙已经着了白孝德的道。但白孝德不是真的软弱,而是以示弱的方式为自己和战马赢得战前喘息的机会。
李光弼并不是没有兵,他是故意的。深谙兵法的他故意不给将领足够的兵马,为的是激发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行军打仗就是这样,兵力永远没有绝对足够的一天,当兵力相对不足时,只能靠勇气弥补,以一当十。
周挚的攻打非常霸道,他率领士兵采用向前逐步平推的方式,在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各种各样的攻城工具。周挚在前面带队,史思明则在后面压阵,在他们的联合指挥下,壕沟被填平了,叛军从三个方向、兵分八路向中城挺进。
李光弼早料到史思明会打浮桥的主意,他早早准备了数百根结实的竹竿,竹竿的根部插入巨木里固定,竹竿的头部则打造了不怕火烧的钢叉。
李光弼对李抱玉说:“将军能为我坚守南城两天吗?”
李光弼依然不慌不忙,他一边督促士兵将洛阳城内的油、铁等军需物资运往河阳,一边抽出五百骑兵亲自殿后。
白孝德款款渡过黄河,骂战的刘龙仙也看到了他。刘龙仙往白孝德身后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其他人,他顿时放松了下来,就一个人,能把我怎么样?
没有比这更好的动员。
首战受挫,史思明没有放在心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在乎一时之得失,一切还得从长计议。深谙军事的史思明知道,攻城不如攻心,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攻下城池,那么就应该从敌人的心理上做文章,只要让敌人产生惧怕的心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刘龙仙依旧没有把白孝德放在眼里,嘴里大放厥词,谩骂不已。
进入洛阳城,史思明倒吸一口凉气,昔日繁花似锦的洛阳居然成了这个样子,完全是一座空城,空旷到什么都抢不到的地步。
史思明依旧不气馁,既然河阳浮桥烧不掉,那就直接断李光弼的粮道,粮道一断,李光弼照样玩完。
李光弼摇摇头:“唉,这不是大将干的活!”
白孝德回应道:“既然大人一定要给我配帮手,那么就给我配五十名骑兵吧,他们只需走出大营门口做我的后援,同时请大人下令全军,为我擂鼓助威。”
“三百!就这么多!”李光99lib•net弼斩钉截铁地说道。
仗还没怎么打,许叔冀自己先泄气了!
感觉战马已经歇得差不多了,白孝德瞪大眼睛冲着刘龙仙喊道:“你这叛贼认识我吗?”
“二百!”
白孝德很快来到李光弼面前请战,李光弼问道:“说吧,你需要几个人?”
了解史思明秉性的李光弼知道,史思明是想趁火打劫,南北夹击,只要让他知道南城方向已经惨败,他自然会收兵。不出李光弼所料,当李光弼把俘虏的叛军士兵驱赶到史思明面前时,史思明顿时泄了气,马上收兵撤去。
“三百铁骑!”
李光弼说:“两天后如果救兵不到,你可以弃城而去。”
仆固怀恩指着白孝德的背影说道:“你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他胸有成竹,赢定了。”
许叔冀盘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筹码,怎么算也不是史思明的对手,拿这些筹码如何支撑十五天?再说了,十五天后,如果李光弼不来怎么办?
许叔冀的主动投降让史思明大感意外,原本他还准备在汴州打一场硬仗,现在汴州居然不攻自破,这都是许叔冀的功劳。
火船的下场如此惨烈,战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史思明又挨了李光弼一闷棍。
李光弼的左右在诸将中巡视一圈,对李光弼说:“裨将白孝德可以!”
这投降,超值!
为了展示军威,史思明让这一千匹骏马当起了模特,每天拉到黄河南岸的沙洲上轮流洗澡,为的就是让河阳城内由此产生恐惧的心理:看,人家那么多骏马,战斗力一定很强。
换马再战!
河阳大战就此结束。
仆固怀恩主动请命:“我去!”
荔非元礼又撤回了羊马城,叛军见状,再次逼了上来。
李光弼说完,拿出一把短刀插到自己的靴子里,接着对诸将说道:“战争本身就很危险,我是国家的三公,不能落到叛军手中。万一战事不利,你们在前面阵亡,我自刎于此,跟你们做伴!”
这一泄气,便把对李光弼的承诺抛在脑后了。不打了,开门投降!
“是何猪狗?”
河阳中城由李光弼亲自防守,李光弼给中城构建了一个立体化防守体系,在营垒的外边设有栅栏,在栅栏的外边挖有壕沟,壕沟的尺寸很惊人,宽两丈,深两丈,人如果掉进去,百分之百爬不出来。
史思明一直想唱一出大戏,现在他给自己拉开了帷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叛军刚刚砍完最后一根栅栏,荔非元礼率领敢死部队从羊马城冲了出去,叛军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冲退了数百步。
一路上,史思明的前锋部队如同李光弼的影子,紧追不舍,试图找机会发动突袭,找了一路,一无所获。接近河阳界,史思明的前锋部队不敢往前走了,只能悻悻而去,白白给李光弼当了一路保镖。
李日越投降后,被李光弼委以心腹,不久高庭晖也投降了。
史思明率军连续攻打了两天,南城岌岌可危,即将陷落。这时李抱玉派人给史思明传话说:“别打了,我的粮已经尽了,明天一早投降!”南下以来,史思明接受的投降不在少数,史思明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
城墙上,李光弼冷冷看着刘龙仙,回头对诸将说道:“谁去把他干掉?”
诸将彻底服了,恭维李光弼说:“大人收复这两员猛将,也太容易了吧!”
刘龙仙不知道白孝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孝德看。离刘龙仙还有十步,白孝德停了下来,然后开口说话。
郝廷玉麾下的一名勇士,手持长枪,居然一枪刺穿叛军战马的马腹,拔出长枪后,又连续刺倒几名叛军;
荔非元礼出兵后,李www.99lib.net光弼登上中城东北角,在那里他竖起了他的指挥旗——一面醒目的小红旗。李光弼放眼望去,战场一切尽收眼底,这时周挚已经挥军攻了上来。
众人说:“西北角!”
李光弼连续三次急速挥舞红旗,向诸将发出了总攻号角,诸将同时得令,一起呐喊着向叛军扑了上去,冲得最猛的就是仆固怀恩父子和郝廷玉。
“五百骑兵!”郝廷玉说道。
李日越意识到突袭计划泡汤了,他壮着胆子问:“司空大人(李光弼)在吗?”
南城、中城都失败了,仗还能打吗?
从史思明这番话看,野战可能是李光弼一个软肋,不然李光弼也不用连夜返回河阳,完全可以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再走。但李光弼偏偏连夜返城,说明他知道自己的软肋,他要扬长避短。
李光弼痛快地答应道:“没问题!”
不一会儿,郝廷玉居然跑回来了,李光弼心凉了半截:“郝廷玉败退,大事不好!”
仆固怀恩父子一看李光弼的手下提着大刀向自己冲来,顿时一个激灵,别退了,接着冲吧!
在羊马城据守许久之后,荔非元礼重新吹响进攻的号角,这时叛军士气已经被久攻不下的羊马城耗掉了,正好给了荔非元礼进攻的机会。
李光弼冲诸将摆摆手:“不用紧张,南城不用打了。”
刘龙仙以为接下来还是口舌之争,没想到白孝德改了,大呼一声,手持双矛拨马向刘龙仙扑了过去。
白孝德一步一步向刘龙仙接近,刘龙仙作好了动手的准备,白孝德却冲刘龙仙摆摆手,那意思是说,我不是来打仗的。
李抱玉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李光弼连忙问:“还没有交手,你怎么知道赢定了?”
盘桓再三,史思明盯上了洛阳皇宫,按照他的本意,他想住进皇宫,找一找当皇帝的感觉。转念一想,他打消了念头,洛阳离河阳太近了,万一李光弼杀一个回马枪呢?那可得不偿失。史思明引军退出了洛阳城,屯兵于白马寺以南,同时下令在河阳以南兴筑月城,彻底挡住李光弼南下攻击的线路,他要在河阳与李光弼掰一掰手腕。
李光弼急了,这个荔非元礼,怎么眼睁睁看着叛军填沟、砍栅栏却无动于衷呢?
白孝德为李光弼赢了一个开门红。
狂喜的史思明大手一挥,给了许叔冀一顶他一生想都不敢想的帽子:中书令。
雍希颢答:“一千!”
李抱玉“羞涩”地一笑:“抱歉,我改主意了,咱们接着打吧!”
两道命令一下,洛阳又成了一座空城。
布置停当,李光弼最后向诸将交代道:“你们进入战场后,看我的旗语行事,如果我的帅旗缓慢摆动,你们可以相机而动,随意对战;如果我的帅旗连续三次急速摆动到地面,则全军一起发动总攻,与叛军进行殊死一战,胆敢后退者,斩!”
一年后,李光弼与史思明又打了一场大仗。
史思明命儿子史朝清镇守范阳,命属下各郡太守各自领兵三千跟随自己南下,大军分成四路渡河,渡河后于汴州(今开封)城下会师。
李光弼交代雍希颢说:“叛军中,高庭晖、李日越、喻文景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史思明一定会派他们其中一个今晚来抓我。我暂且离去,你留在这里。如果叛军来了,不用跟他们打;如果他们投降,你就把他们一起带回来。”听着李光弼的话,诸将面面相觑,大帅这是在说什么,说醉话?还是说梦话?他怎么知道叛军会来,而且有可能投降?
战船先被竹竿上的钢叉叉住动弹不得,然后李光弼的士兵又把太原城使用过的巨砲派上了用场,几个巨石下去,战船全沉了。忙活了半99lib.net天,河阳城外的浮桥依然醒目地跨在黄河上,而史思明的火船烧成了灰,战船沉了底。
荔非元礼一阵猛攻,史思明的叛军再次溃退。
奉命夜袭的李日越率领五百骑兵于凌晨时分抵达李光弼的营寨外,这时他看到了令他十分惊诧的一幕:唐军守将跟士兵都躲在壕沟后面休息,看到叛军便开始吹口哨,大声喊叫。
荔非元礼眼角迅速扫过叛军营阵,发现叛军阵势已经严密,如果强行进攻,损失的将是自己。荔非元礼冲敢死队员使了一个眼色,撤!
连退数百步后,叛军扎好了阵脚,再也不退了。
郝廷玉麾下的另一名勇士,打了几下就不打了,不往前冲,反而往回跑。
诸将听不懂李光弼这番话,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史思明,李光弼不然,他跟史思明交战多次,史思明在他面前已经是一个透明人。
家大业大的史思明组织了一支庞大的舰队,舰队由两部分组成,打头的是火船,殿后的是战船,火船的功能是烧断浮桥,战船的功能是登岸进攻。
李光弼命令在全军上下搜罗母马,这一搜罗便搜罗到五百匹母马和一大批小马。李光弼把母马和小马一分为二,小马统统拴在城中,母马统统赶到黄河北岸。不一会儿工夫,效果出来了。
李光弼比史思明高明的是,他知道自己的软肋,也知道史思明知道自己的软肋,后者为李光弼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差。
许叔冀想打史思明一个立足未稳,马上率兵出击,打了几个回合,许叔冀发现没有胜算,便收拾人马退回了汴州城内。
李光弼前脚进了河阳,史思明后脚也到了洛阳。
李光弼来了兴致,娓娓道来:“这是人之常情。史思明常抱怨不能跟我野战,这次听说我去了野水渡,便以为机会来了,一定能把我生擒。李日越没能完成任务,自然不敢回去复命,只能投降。高庭晖呢,才能在李日越之上,听说李日越受我重用,他自然就动了心思,一切就这么简单!”
“我一个人足够了!”白孝德说。
还能打!
刘龙仙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应对,然而白孝德距离他太近了,只有十步,张弓搭箭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拔马绕着黄河大堤逃命。
父子俩掉头又杀了回去!
河阳战火渐渐平息,李光弼略微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不会是他与史思明的最后一战,他们之间的较量还多着呢!
决战开始。
“论惟贞你去,你需要多少兵马?”
确定退守河阳后,李光弼连下两道命令,一道命令给东京留守,命令他带领洛阳所有官员家属退入潼关;另一道命令给河南尹,命令他带领洛阳官员百姓出城逃难。
李光弼一听,哦,快传白孝德!
第二天一早,史思明来到河阳南城下,李抱玉正站在城楼上。
换好战马,郝廷玉又冲了出去。
这一次李光弼说大话了。
李光弼接着问道:“还有哪里强?”
一切布置停当,史思明的前锋部队已经逼近了洛阳东门外的石桥。
刘龙仙愣了一下。
当史思明的火船接近浮桥时,竹竿便派上了用场,一下顶住了火船,火船前进不得,不一会儿的工夫,自己把自己烧成了一堆灰。
手下将士向李光弼请示道:“大人走北门,还是走石桥?”李光弼朗声说道:“当然走石桥。”五百骑兵跟随李光弼大摇大摆地从石桥退去,这时天色已晚,李光弼下令全军点起火把,向着河阳方向,缓缓退去。
北城终于告捷,这时,士兵来报:史思明又在攻打南城。
李光弼回应道:“当然想战!”荔非元礼一下乐了:“既然想战,那么叛军替我们填壕沟砍栅栏,为什么要阻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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