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连续五年成为“五好战士”
嫂啊,嫂!
目录
第一章 没有鞋穿的日子
第二章 进城当了个大头兵,要奋斗要提干要把弟弟们弄进城
第二章 进城当了个大头兵,要奋斗要提干要把弟弟们弄进城
第三章 连续五年成为“五好战士”
第三章 连续五年成为“五好战士”
嫂啊,嫂!
第四章 小秘书摇身一变成正营级参谋
第四章 小秘书摇身一变成正营级参谋
第五章 连续八年奋斗,从未回家一次
第五章 连续八年奋斗,从未回家一次
第六章 断了兄弟情义,毁了爱情情分,提了正团职
第六章 断了兄弟情义,毁了爱情情分,提了正团职
第七章 运筹谋划,设计出冯氏兄弟飞黄腾达之路
第七章 运筹谋划,设计出冯氏兄弟飞黄腾达之路
第八章 跻身上流社会过程中,赎不了的罪
第八章 跻身上流社会过程中,赎不了的罪
第九章 跪在女人坟前的上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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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人的尊重,是需要时光培育的。在那个夏天里,村人们对刘汉香的看法有了根本性的转变。人们都说,她“家常”了。在乡间,那“家常”并不是随便用的。日子就像是一驾负重的辕车,能驾得起“辕”的人,才会有这样一种大的常态;也是一种不要包装、没有架势的随和,这就是“家常”。那实在是一种透骨的称赞,是一种纯生活化的信任和褒扬,也是贴着日子的游刃有余。是啊,再没有人把她当做“洋学生”了,再没有人把她看做“国豆家的‘国豆’”了。在人们眼里,她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媳妇,是一个能治家、持家的女人。她就快要成为“钢蛋家的”了!真的,在人们心里,她就算是“钢蛋家的”,或是“他嫂”。这就是乡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么,在人们的目光里,时常流落出来的就不再是鄙夷和惋惜,而是一丝丝的羡慕和钦佩,是由衷的看重。常常,当人们路过老姑夫家门前的时候,就有人感叹地说:“看看人家的院子!”
过了一个冬春……
然而,就是这个馋嘴的老五,刚从亲戚家回来,突然就躺在院子里打起滚来,一声声嚷着:疼啊,嫂,我疼啊,疼死我了!刘汉香赶忙跑上前去,把他抱在怀里,连声问:“小弟,怎么了,你是怎么了?”他“哇”的一声就吐出来了,吐了刘汉香一身,一股子驴肉味!紧接着就是上吐下泻,整个人眼看着就蔫了……刘汉香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把他送到乡里卫生院,乡生院的大夫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毛病,给他打了一针,让赶快往县上送!于是就连夜赶到县城,病终于查出来了,是急性阑尾炎。人家开口要二百元的押金,不给钱不让进手术室。那时候二百块钱已不是小数目了,刘汉香情急无奈,先是把借来的自行车押在了那里,让大夫先给他动手术,而后四下里跑着去找同学借钱……钱借来了,手术也做了,刘汉香又整整在医院里守了他三天三夜,待他病好的时候,他的第一句就是:“嫂,我闻到了一股驴肉味。”刘汉香忍不住就又笑了,笑了两眼泪,说:“小弟,你差一点就没命了呀!”
你想,一年一年的,秋来春去,有这三个字硬实实地垫着,心里满当当的,红霞满天,时间又算什么?那日子就像飞一样快!
是啊,要是粗看,院子还是昔日的院子,只不过是爽利些罢了。但要是细访访,你就会发现,这院里有一种幻化出来的东西,有一种滋滋润润的鲜活,有一种生发在阳光里的昂然、祥和与葳蕤。到处都诗冉冉的,就像旧有的时光在一天天新。不是吗?院子是扫过的,也洒了些水,www.99lib.net没有坑坑洼洼的地方,看那地面,是那么一种很光很润的新湿,干净也是角角落落都顾到的干净;柴火就偏垛在一个墙角,一根一根地码在那里,码得很整齐;取时也很有规律,从一个小角儿开,一捆一捆的,一点也不乱;喂鸡的瓦盆也不像往日那样,就撂在院子的中央,而是放在紧贴着猪圈的一小块地方,一碗清水,一个小瓦盆,也都干干净净的,是每天要刷的,没有污迹;院墙的豁口是用“麻扎泥”补过的,削得很整齐,与旧墙很贴;正面的房墙上,新钉了一排木橛,门东挂的是锄橿、套绳、老镰、桑叉;门西挂的是辣椒、辫蒜、粗箩和切红薯片的擦刀……一样一样,都清清爽爽。院子的中央,是一个新搭的丝瓜棚架,瓜秧儿枝枝蔓蔓地爬开去,遮出了一方荫凉;棚架下,有一旧磨盘砌成的石桌,也是用清水刷出来的,很洁净;桌下,还摆着几个木制的小方凳。靠西的一边,扯着一根长长的晾衣绳,也常有洗的衣裳挂出来,在阳光下晃着,小风吹来,那日子就显得密匝匝的,既清爽又厚实。无论谁看了,都知道,这里藏着一双女人的手。
在灶屋里,刘汉香不懂的,该问就问,该学就学。她也时常跑到穗儿奶奶那里,请教擀烙馍的技艺;去广胜媳妇家,看她做三合面(豆面、高粱面、红薯面)的烫面饺子;去贵田家,学做切面;木匠家女人会做菜合子,就也去瞅瞅……这样一来,老姑夫家的饭食,一日日就有了花样了。
又过了一个冬春,转眼间就是夏天了。
——等着我。
进了地,先割出一个扇面,而后就分了工,割的割,捆的捆,一气拱到地头……这时候,天色慢慢地解了,那黑漫散着,成了一流一流的瓦灰,天边渐渐会磨出一线红,金黄的麦田一块一块在眼前亮起来,镰声“嚓嚓”,那飘动的草帽像黄了的荷叶,一圆一圆地在麦浪中浮动!待再割回来,天就大亮了。这时,老五会说,嫂,歇一气?就歇一气。刘汉香就拿过那盛了烙馍的篮子,一人分两卷。那或是卷了黄瓜的,或是卷了蘸酱的辣葱,或是卷了腌制的香椿叶……再捧着瓦罐喝上一气水,这就算是先垫了饥。往下,割到大半晌的时候,刘汉香就先回了。这顿午饭是很要紧的,匆匆回了,先净手,而后和面、盘面、擀面、切面,再做出鸡蛋卤的浇头,切出黄瓜丝的拌菜,捣好蒜泥辣子……蛋儿们嘴宽,自然不能做少了,一锅一锅下,再用温水凉出来,让老姑夫用桶挑到地里,挑一趟不够,还要再挑上一趟,一人要三大碗呢!那时间是一气跟着一气,吃了刷了,到了下午,天一擦灰,就该往场里拉了,拉拉,再垛垛,天就昏黑了。到了晚上,人就乏了,那骨头就像酥了似的,浑身像是散了架,可刘汉香还是不能歇,http://www•99lib•net也没有歇的时候啊。
突然有一天,刘汉香忽发奇想,就用一个废了的压井筒子,拿到县上农机站的姨夫那里焊了个盖儿,而后再钻上一个个细细的漏眼儿,固定在一个长凳上,试了几次,咦,就做成了一个专轧红薯面窝头的机器!蒸出来的红薯面窝头,往这机器里一按,两人推着杆子一丝一丝地往下轧,乖乖,那筋筋道道、长长条条的“黑驴面”(是乡人这样叫的)就从那漏孔里齐刷刷地轧出来了!那面,放在锅里一煮一漂,用筷子挑出来,拌上葱、姜、蒜,盐,浇些猪油,或是羊汤,辣子宽宽浓浓的,盛那么一大碗……“日他个姐,”汉子们说,“给碗黑驴面,拿命都不换!”于是,这家来借了,那家也来借,一村人都排着队去借那能轧“黑驴面”的机器。有时候,几家就争起来了……刘汉香就让老姑夫管着这事,一家一家地轮着使。一时,老姑夫就“兴”了,把身上穿的那件黑制服一掸再掸,就扛了那带着轧面机的长凳,一家一家地去巡回“表演”。
那日子“缝”得又密又紧,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天开了门,就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冒出来。特别是那老五,真是个捣蛋货呀!今儿个,碎了学校一块玻璃;明儿,又把人家的铅笔刀用坏了;后天,则是红领巾被人偷去了,可不戴红领巾,老师就不让进教室!再不就是尿在了人家的白菜上……这都是些很碎的小事,也都是要刘汉香出面才能摆平的。于是就“突突突”一趟,“突突突”又一趟,该赔钱的赔人家钱;该道歉的就给人家道个歉……还有亲戚,还有礼节,也不能就此断了,该走的还要走,点心是定然要封两匣!刘汉香说,我既然来了,就不能像过去那样了。冯家的“出客人”现在成了馋嘴的老五,他倒是很“积极”,次次都争着去。可刘汉香又老担他的心,临走的时候,给他穿好衣服,扣好扣子,再三地嘱托。有一回,他走了有一顿饭的工夫,却又大模大样地回来了,两只手一手提着一包驴肉,说,嫂,嫂啊,我给你割了二斤驴肉!可他话音没落,就有人追到家里来了,说他骗了人家!当着刘汉香的面,老五说,我没有骗你!你说说,我骗你了吗?那人有五十多岁了,独眼,人称“老独”,是个卖驴肉的。“老独”一手掂着切刀,一手提着两匣点心,一蹦一蹦地吼着说,这狗日的,他两匣点心倒来倒去的,换我四斤驴肉,还让我给他包成两包,竟说没有骗我?!老五就还嘴说,这是你愿的呀,你要不愿,我能给你换吗?这点心是我串亲戚用的,你非要换,我就给你换了,还赖我……那卖驴肉的瞪着那只独眼,张着大嘴竟哭起来了:我日他娘啊,叫谁说说,两匣点心能换四斤驴肉吗?我,我……我是活让你这狗日的骗九-九-藏-书-网了!老五说,我骗你了?我咋骗你了?你想想,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我是怎么说的?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你说要驴肉不要,热的。这是你说的吧?我说,驴肉塞牙,我不吃驴肉。你说尝尝,我切一点你尝尝,香着呢……后来你就非要跟我换,你拉着我不让走,非换不可。我说一斤换两斤,你非说两斤换一斤……“老独”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是是是呀,这话不假呀,可我……没翻过来劲呀,咋就说着说着,哎,两匣点心就换了四斤驴肉哪?!……听着听着,刘汉香忍不住就笑了,大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把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治住了。她笑过之后说,听话,把驴肉退给人家,好好串亲戚去吧。
那看病借的二百块钱,是刘汉香踏了一个夏天的缝纫机才慢慢还上的……
可是,谁能想得到呢?有的时候,也不由你呀……
春天里,就让蛋儿们去树上摘些槐花,或是榆钱儿,先用水洗了,再用粗面拌了,上笼蒸一蒸,而后再浇上盐水泡出来的香椿末、蒜泥、辣椒面、大茴粉,蛋儿们都说好吃。
入了秋,玉米下来了,豆子下来了,有时也会分少许的芝麻,那一点点芝麻是不够榨油的,或是就在那玉米面饼子上撒些芝麻,做成了焦酥的;或是用小擀杖擀一擀,做成芝麻盐,吃面条的时候,撒上一些,很香啊!那豆子,或是泡些豆芽,拌了夹着吃;或是就做了酱豆,酱豆就大葱,卷着吃;或是去豆腐家,就换上二斤豆腐,上油煎了,加上白菜瓠瓜,做成大锅的烩菜,多泼些辣子,一人盛上一大碗,就着焦黄的窝头,吃得汗淋淋的,美!那时候,村里整年不分一回油,肠子里太寡了!过上一段,刘汉香就去镇上,托人割二斤猪膘肉,在锅里熬成猪油,倒在一个瓦盆里窘着,每每就铲上一点放在锅里,油花子就四起了。蛋儿们太馋的时候,就做一回“水油馍”。那“水油馍”就是把头天剩下的干烙馍丢在水盆里湿一湿,而后放在火鏊子上,趁热抹上猪油,撒上盐末,然后两张、两张地扣在一起,再一折一折地叠起来,在鏊子上炕热了,随后再用刀切成一截一截的,分给蛋儿们吃。那吃了“水油馍”的老五,就时常对人说:闻闻,一嘴油。净油儿!
于是,这样的一个家,就有了“体面”了。在乡村,那“体面”实在是很要紧的,那就像是张在日子上空的一张篷布,或是一把遮挡毒日头的庇伞,它一日日过滤着蔑视和鄙夷,遮挡着那几乎可以淹人的唾沫星子,扯出了丝丝缕缕的暖人的温馨。人哪,就是这样的,每当老姑夫或是蛋儿们走出院子的时候,就会十分突兀地看到一个点头,或是一个友好的“问询儿”,那一声“哼”就换成了“嗯”,或是“这狗日的——呀”,就那么一“呀”,就变了腔调,改换了情绪了,很暖人哪99lib•net!这就有“脸”了,“脸”就是“精神”呀。乡人的“精神”在日子里弥漫着,那差异是一点点、一点点让人去品的……自然,这都是因了刘汉香的缘故。
女人在日子里的能量是不可估量的。一旦她决意要做什么的时候,就会焕发出男人不可比拟的激情。再看看那些个蛋儿吧,当他们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再不是破衣烂衫、鼻涕邋遢了。无论谁,出来一个都是整整齐齐的。纵是身上少了一个扣子,也是不让出门的。那老五本是个“鼻涕虫”,袖子上总是油哧麻花的,沾满了黑乎乎的鼻涕渣儿。这会儿,刘汉香就专门给他做了两个“袖头”,像城里人那样套在袖口上,一脏就换下来洗了。那身上背的书包,虽是碎布做的,也是一人一个花样,有的是绣出了一个“忠”字;有的就绣上了“为人民服务”;有的是“大海航行靠舵手”;有的就是“愚公移山”。那时,这在乡间是一种时髦,不是谁不谁都能做的,那几乎是一种城里人才配享有的“高级”了!
是的,她听见了。纵使在梦中,蛋儿们仍在一声声地叫:“……嫂啊,嫂。”她知道,那几乎是把她当做“母亲”来唤的,她就是他们的“嫂娘”啊!
还有,最让她心安的,是邮局老秦送来的东西……眨眼的工夫就五年了,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每年岁尾的时候,老秦都会给她送来一封信,那信里装着一张“五好战士”的奖状。在奖状的背面,也总有那三个字:
这个夏天是刘汉香一生当中最快乐的一个夏天。刘汉香从来没有这样充实过。那日子真“满”,过得也真快呀!夏日天长,一早,“吃杯茶”叫的时候,刘汉香就领着蛋儿们到地里去了。这时天还未亮,启明星仍在天边闪烁,那麦田像墨海一样,一池一池地在微风中摇曳。地远,一坡一坡走,麦虽熟了,早秋还在长呢,田野像液化了似的,波动着深深浅浅的老黑,那黑是甜的,一流一流的涩涩生生的浆甜,是孕育中的那种甜。四个小男人,各夹着一把老镰,像卫队一样,随在刘汉香的后边。地里黑麻麻的,有时就喊一声,东边,西边的,竟也有人应!一说:“——骡子!”一回:“上套了!”就“嘎嘎嘎”地笑。有时,蛋儿们前前后后地跑着,一跟头一跟头的,时不时就喊:“嫂啊,嫂……”一个个喊得极为顺口,喊得热辣辣的。刘汉香就甜甜地应着。真好啊,见蛋儿们是那样的尊敬她,刘汉香心里满当当的,那份快乐也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一进冬天,菜就不多了,多的是红薯、萝卜。那红薯,烤的、烧的、蒸的、煮的,也都吃了;那红薯面的汤,也都喝得够够的了,屁也多。为做这红薯面,刘汉香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先是把那红薯面炒熟了,半煳不焦的,用滚水一浇,就做成了香甜可口的炒面。按说,这并不稀罕,都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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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的是,她搁了“糖精”!那时候,知道“糖精”的人还很少,她这么一放“糖精”,神了,那就甜得了不得了!那老五是个“喷壶”,爱吹。每当老五把炒面端出来的时候,就用筷子挑那么一点,让村里的孩子排着队尝,说:“尝尝,俺嫂做的,比点心还甜呢,都尝尝!”尝了,都觉得甜,真甜哪!于是,孩子们就有了一句顺口溜,每日里在村街喊:甜,甜,甜死驴屄不要钱!……于是,村里人就纷纷拥上门来,从刘汉香那里讨上芝麻粒儿那么大的一点点儿“糖精”,去做那“甜死驴屄不要钱”的炒面!
上灯的时候,刘汉香就把从娘家借来的那台缝纫机抬出来了。就是这年夏天,刘汉香私下里接了一些乡人的活计,先是给人缝件汗衣,或是做件布衫,或是姑娘出门时的陪嫁什么的,可做着做着找的人就多了。那都是村里人当急用的,是限了时刻的。刘汉香就一件一件赶着做,两只脚在机器的踏板上“咔咔咔……”一直蹬。累了的时候,就趴在机器上眯一会儿,而后再接着缝,一直忙到后半夜。这当然是收钱的(那是油盐酱醋的钱,还有蛋儿们的学费什么的)。刘汉香不便收钱,就让老五去送,老五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这虽然有一些“资本主义”的嫌疑,但都是村里人用的,是私下里一家一家接的,又都碍了支书的面子,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这三个字,在刘汉香心里,就是“前定”,就是命中的缘分,就是永生永世的……多好啊,刘汉香心里说,这有多好!
在那些个夏夜里,那四个蛋儿总是一人拉一张旧席,一拉溜地躺在院子里(过去他们不是这样的。过去他们喜欢拉张席去场里睡,场里人多,场也光啊),就躺在离刘汉香不远的地方。这里边自然有卫护的意思,也有依恋哪。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依恋。也是扯心挂肺的守候啊。在这个家里,不知不觉地,女人成了男人的胆,成了男人的魂,成了男人们唯一的凭借。那“咔咔咔……”的机器声像催眠曲一样,伴着他们入睡。常常,睡着睡着,一睁眼就看见刘汉香了,看见了心里就分外踏实。有时,蛋儿们还会偷偷地流泪,特别是那老四,人腼腆的,睡着睡着,一睁眼就偷着看她,看了,竟泪哗哗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夜半时分,刘汉香也会起身给他们盖上单子,掖一掖被角,生怕他们受了凉。这时候,她心里就涌出很多的母性,很多的呵护和关爱,很甜很甜!尤其是,当蛋儿们在夜梦中一声声呢喃着什么的时候,仰望满天的星斗,刘汉香就觉得她无比的幸福!
夏日里,就去地里拔些茼蒿、马齿苋、荠荠菜什么的,在渠上就洗了,而后切碎,拌上粉条末,加些作料,用细面一层层裹了,一“龙”一“龙”地盘在屉上,再上火一蒸,这就做成了“菜蟒”。蛋儿们馋得很,竟一人吃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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