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铜钱记
第四章 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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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傀儡术
第一卷 傀儡术
第一卷 傀儡术
第二卷 游侠令
第二卷 游侠令
第二卷 游侠令
第三卷 铜钱记
第四章 扫塔
第三卷 铜钱记
第四卷 天雷动
第四卷 天雷动
第五卷 山鬼降
第五卷 山鬼降
第六卷 阳关谱
第六卷 阳关谱
第六卷 阳关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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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觉师父负责看管这里?”
“嗯?”
眼看玄奘身影没入塔门,尉迟方这才醒悟过来,不禁大为佩服,低声道:“李兄,你这位和尚朋友当真有一手。”
转头看了看地势,这塔位于寺庙后山坡上,与前院大殿离得甚远。周围几处禅房,左侧便是方丈,右侧则是一片密林,的确清静。
“嗯。何时失踪,又是何时发现尸体?”
“我记事起,她就在这里,是我最信任的侍女之一。府中上下事情,全赖她掌管。”
“何事?”
“为什么?”
慢悠悠剥着手上花生,看看一脸气鼓鼓的校尉,又看看将脸埋在碗中虔诚扒饭的和尚,酒肆主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你……”校尉不禁气结,苦笑道:“我说和尚,你能否说一句让人听得懂的话?”
“但冯嬷对这后院花池熟悉得很,她又是个做事极其小心谨慎的人,怎会……”
“只不过,”因为忍住笑意,酒肆主人双眼闪闪发光,“难道你要大和尚把发现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么?人多眼杂,说不定凶手就在其中,自然是到此处来说更为安全啊。”
李淳风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元觉,只见他依旧呆呆望着入
九九藏书网
口处的石碑,一张养尊处优的白胖脸上已有细密汗珠。沉吟片刻,转向身边小沙弥,和颜道:“小师父,这塔平时出入的人多么?”
目送小沙弥辩机的背影,李淳风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身后尉迟方“咦”了一声,却是玄奘手持扫帚从塔中走出来。心急的校尉立刻迎了上去。
“塔分七层,自下而上,门、窗、地、壁皆无血迹。各层均有积尘,唯独顶层甚是干净,扶手、阶梯亦光洁,应是有人经常出入。”
“哼!”
哑然失笑,道:“李某开的是酒铺,可不是杂货铺子。”
“阿弥陀佛,”玄奘双目微闭,“万法皆有道,一心本无尘。”
李淳风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溺毙,身上并无伤痕。”
玄奘将扫帚递给身边侍者,没有看忐忑不安的元觉大和尚一眼,自顾自向前走去。尉迟方只得跟上,低声道:“你不是上塔查看了么?结果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瞧不出来。”
没想到还有这层障碍,尉迟方怔住了,就在此时,一直在旁没有出声的玄奘合什一礼,走向门口的侍者,从他手中接过一把扫帚。将扫帚九-九-藏-书-网横捧于双手,向高塔跪拜。
“随我来。”
“笑什么?”尉迟方怨气还没退,正好找到了发作对象,“总不成你们都知道,却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微微一笑,李淳风道:“静观便可。”
五月初夏,莲花池中尚未着花,荷叶却已亭亭玉立,擎出水面。微风过处翻卷摇曳,映着沉沉碧水,别有一番楚楚风致。然而就在这池边,躺着一具妇人尸体。腹部鼓涨如球,双眼半阖,湿发粘在脸上,面容惨白。仔细看时,有些面熟:正是在易府与拂云郡主初见时,她身边那位年长侍女。但此刻面貌已完全扭曲,看起来甚是可怖。
“施主,不能进去。”
元觉伸手指向塔前一座石碑,上刻着“御敕”字样,“塔中珍藏有前辈高僧的舍利,上皇曾来参拜,颁下诏敕,非本院僧众不得擅入。”
点了点头,玄奘从僧袍中取出一样东西,“这是在顶层窗棂下发现的。”
并未看二人一眼,玄奘径直走入塔中。元觉张口结舌,连阻止的话也来不及说,转眼瞥了那座御敕碑石,脸上现出异样神情。
“昨夜亥时,还有人见到她;发现她的尸首则是午后。我不愿此事惊扰99lib•net官府,对外只说失足。”
“哈哈,好,我不说。那是他的住处?”
一阵风过,塔上铜铃发出清脆响声,犹如半天梵乐。天碧如洗,古木荫荫,一派静穆深幽,又有谁能将此佛门清静地与杀人现场联系起来,但地上血迹却无情地揭露了这个事实。尉迟方一撩衣袍便向塔门走去,却被元觉拦住了。
尉迟方精神一振,“哈,原来李兄也有不知道的。”
“打搅了,请问李先生可在这里?”
“什……什么?”
李淳风蹲下身去,翻起尸体的眼皮看了看,又捏住下颌,检查口鼻。一旁的尉迟方忍不住转过头去,他却神情自若。待到全身都仔细看视一遍之后,才将衣带一一结好,态度郑重。随即在荷花池中洗净双手,站起身来,向花园中一座水榭走去。身着白衣的贵族少女本是背对这边,听到二人脚步声转过头来,皎洁面上有戚然之色,却不掩其光华。
“哎呀呀,言重了言重了,我等怎会做出这般没义气的事。”
“这么说来,塔上并非杀人现场。看那尸首伤痕,这样短的时间除非重新髹漆,血迹很难处理得如此彻底。”
伸手胡乱一指其中一座禅房,果然小沙弥摇九九藏书网了摇头,指向塔下一处小屋,“不,是那一座。”
他风姿清朗,气度温文可亲,那小沙弥对他甚有好感,连忙道:“不多。这是师祖们寄骨的地方,寺主曾要我们不可打扰,平常很少有人来。”
这一连串说出来,条理井然,哪里还有方才那迂腐僧人的影子。尉迟方张口结舌,李淳风却不以为意,想是早知玄奘之能。
“能。”
校尉这才恍然大悟,看向玄奘。后者此刻已结束了吃饭大业,抬起头来,突然说道:“没有血迹。”
他正要接着问下去,另一个沙弥跑过来叫道:“辩机,辩机!你娘来看你呢!”小和尚顿时雀跃,跑了一半才想起,回头匆忙施一礼道:“弟子告辞。”
“李兄,尉迟兄。”
出乎意料,和尚这一声倒答得干脆利落。停住脚步,望向满脸期待的校尉,玄奘严肃说道:“贫僧饿了。”
“她在府中多久了?”
“怎样了?”
一路走来,尉迟方才发现,郡主府中前后是截然分开的。前院为屋宇,后院则是花园,中间有一道院墙作为分割,只开着一扇小门。但院墙也不甚高,多为装饰之用。顺着回廊走到一处清幽房舍,推开门,只见其中各样东西都放置得九-九-藏-书-网井井有条,想来这冯嬷生前应是个极其清洁的人。床上锦被折得整整齐齐,并未放下;墙角另有一只雕花木箱,却上了锁。
“不过,”校尉瞥了一眼神色张皇的元觉,“不觉得这人甚是奇怪么?”
“看尸体状况,死亡时间应是昨夜。”不等拂云开口,酒肆主人又道:“她的住处在哪里?能否引我一观?”
他将那东西小心收进袖中,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名侍女,二十上下年纪,态度落落大方。
那东西黑沉沉的,乌木制成,长约半指,比针略粗,一端分叉。李淳风拿在手中看了看,眉头微皱。尉迟方满怀希冀望着他,道:“是什么?”
“何物从心来,亦从心上去;勘破来时踪,便知去时路。”
“香客都在前殿,除非有什么贵人要进寺游览,才由知客带进来,不过一般都不上塔,就在塔下瞻仰。”

“郡主有请。”
“他是僧值,专管规矩礼仪,我们都怕他。”吐了吐舌头,小沙弥清秀脸上显出童稚之气,“罪过罪过,不小心说了师父的坏话,施主你可别告诉他。”
“血光不洁,令佛气蒙尘。弟子玄奘,今日涤荡尘土,还各位先师清静之所。”
“香客也很少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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