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阳关谱
第六章 廷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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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傀儡术
第一卷 傀儡术
第一卷 傀儡术
第二卷 游侠令
第二卷 游侠令
第二卷 游侠令
第三卷 铜钱记
第三卷 铜钱记
第四卷 天雷动
第四卷 天雷动
第五卷 山鬼降
第五卷 山鬼降
第六卷 阳关谱
第六卷 阳关谱
第六章 廷议
第六卷 阳关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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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校尉顿时醒悟,不由得尴尬,心中却也为好友欢喜。他为人诚笃,对拂云郡主颇有爱慕之意,却是慕多于爱。自从知道拂云和李淳风之间有情,更是一力促成,倒比当事人还要热心得多。
“对了,尉迟大人可知道李先生人在何处?”
闻言裴寂洋洋得意。长孙无忌想要开口,看了看皇帝脸色,却又忍下。王君廓见李世民沉吟,连忙再拜奏道:“圣上不必忧虑人选。微臣途中遇到一名陇西佃户,名叫刘全,父母妻子都丧身于大疫。他情愿一死,只要能将家人安葬。至于献祭女子,圣上也可以颁旨访求,重赏之下,必定有人愿意舍生。现今长安城中民心惶惶,谣言四起,倘若为有心人所趁,情势更难设想。朝廷须有所作为,才能安抚民意。”
“封了才好,”摇光满不在乎地说道:“谁让那人到处乱跑,只管闲事,不管生意。”
“自然是急事。不过,”侍女瞥了校尉一眼,神色为难,“郡主交待,要当面对李先生说,因此不便转告。”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预计。封锁宁光寺的敕令一下,城中瘟疫盛行的传言立刻不胫而走,民心惶惶,满城风雨。另一方面,藏书网由于疾病蔓延迅速,封锁收到的效果也仍然是微乎其微,短短一日内,长安城中陆续有人染病,不仅在流亡灾民之中,平民里也开始有人罹患瘟疫。原本热闹的西市如今门可罗雀,商贾百姓俱闭门不出,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压抑恐慌之中。
“正是。以人为祭是古法,先贤圣人也常依此而行。”
“哦?既然如此,裴大人可愿自家领受这‘荣光’?”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尉迟方转头看去,正是拂云郡主的侍女,连忙拱手道:“是替郡主来传话么?李兄不在楼中。”
“不必再说了!”李世民不耐烦地打断了臣下的争论,双目注视太史令傅仁均,“主祭是太史局之事,朕只问你一人。活祭之事,可行否?”
“那黄门是这样说的?”
“微臣寻访来的这位许真人,已在终南山中修行百年,身怀奇术,可以呼风唤雨。据他卜算,只要圣上以天子之名修制一封告天祭文,与所作神符一同烧化,再找一男一女吞服灰烬,即令此阴阳二魂离体,将祭文上达天听,便可求来天庭甘霖。”
说话的人是长孙无忌,他见皇帝脸色不豫,抢先答话,一99lib.net旁的裴寂却道:“为君王献祭,正是莫大荣光,怎能和杀生相提并论?”
“没错,昨晚又来,板着一张棺材脸,说什么要封楼捉人,还说连我也要抓。哼,又不是小孩子,谁怕他吓唬?”随意楼中,少年摇光眉头皱成个川字,一脸愤愤不平。倘若是酒肆主人见了,说不定便顺手弹弹他的眉心,开上两句玩笑,然而此刻在他身旁的是校尉,眉头不免比他锁得更紧。
“启禀圣上,这李淳风本是长安城中市井之徒,年轻识浅,只是招摇撞骗,却并无真才实学,和许真人有天壤之别。”王君廓抢先答道。他性格中本来就有睚眦必报的一面,差人去随意楼,却被酒肆主人奚落,早已深以为恨。一旁裴寂想到祭天事后,自己因法雅受到牵连,心中也自愤愤,添油加醋道:“不错,祭天台之事不过凑巧,适逢其会罢了。身为大唐子民,此人连圣旨也置若罔闻,当真骄狂可恶。”
李世民左手一摆,两人当即住口,大殿中一时鸦雀无声。环视四周,大唐帝王淡淡道:“再传。三传不到,以违旨交大理寺论处。”
“是以活人为祭?”
“王大人此言差矣,昔日秦穆公杀子车氏三子为殉,国人怜之,作《黄鸟》之歌,哀动四方。上天有好生之德,以杀生为求生之道,岂不大谬?”http://www.99lib.net
“长孙大人!你——”
一面说着,摇光一面咧开了嘴,得意洋洋。见他如此,尉迟方后头的话只好咽了回去。就在这时,耳边听到一个女子声音,“李先生在吗?”
威严的声音从宝座之上传下来,而后便是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的静默。座椅上的帝王须髯丰美,双目炯炯,显示出非同一般的意志和旺盛的生命力,无论身体还是头脑都处在人生最顶峰。在他之下,一人俯伏于地,神态恭谨,却是彭国公王君廓。
听出对方话语中咄咄逼人的挑衅之意,裴寂不禁大怒,一张脸也涨得通红。他是李渊宠臣,而长孙无忌则是李世民的姻亲,二人一为旧臣,一为新贵,本来就心怀芥蒂。
“裴大人言之有理,这献祭是替圣上分忧,为百姓求福,死后魂灵自然位列仙班。如今大旱又兼瘟疫,圣上为苍生夙兴夜寐,寝食不安,倘若上天得知,必将怜而拯之。以区区二人性命,换来天下安宁www.99lib.net,这才是‘仁’之真意。如长孙大人所说,未免妇人之仁。”
“要是李兄……咳,我是说,要是他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不能回来……”
“哎呀,当真不巧。”侍女跺了跺脚,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连自己也深信不疑,烦恼的心情也毫无来由地轻松起来。仿佛下一刻,那青衫男子便会笑吟吟出现在面前,再无疑虑。
“有急事找他?可要我转告?”
站起身,竟不再理会殿下群臣,径自走下阶去。
这句话一说,顿时触动了大唐天子的心事,点头道:“好,主祭之事便交给你了。若有人自愿献祭,赏百金,封五品官诰,立祠祭奠,家人有罪者一概赦免。另着各地寺庙作水陆道场,超度亡魂。此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向吏部尚书杜如晦道:“对了,征召能人异士的事情进行得如何?”
“他没吓唬你,”尉迟方苦笑道:“当真论起抗旨之罪,封楼也只是小事一桩。”
“这就是你寻得的妙策?”
摇光口中的“那人”自然便是李淳风,两人既是主仆,也是师徒。酒肆主人性情疏懒,一大一小之间,却是幼者照顾长者居多,不自觉已近如亲人。只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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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板倔强,又喜欢唠叨数落,一贯足智多谋的酒肆主人碰上他,也常常无可奈何。他并不知道李淳风已染病,自身性命难保,话说得信心十足,却让尉迟方欲言又止。想了想,校尉谨慎开口。
“他在——”尉迟方总算及时想起了李淳风的嘱咐,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这个,总之不必担心,李兄不久便会回来。”
殿堂上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位老臣身上。此人须发苍苍,捧着笏板的手不停颤抖,越显得老态龙钟。唐朝设立太史局,主管天文历法,典册祭祀,类似古代神官,太史令是太史局的最高官长。傅仁均学识渊博,曾主编《戊寅历》,然而如今年老,又迷信道家玄门秘术,当初的聪明智慧少了许多,倒是刚愎性情更胜从前。
“哦?”眉头微扬,显示皇帝对此颇感兴趣,“就是那位祭天台上的异人?”
“点选检册,所传数人俱已到齐。只有歧州处士李淳风,尚未寻得下落。”
“不可能!”少年立刻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我家先生虽然懒了些,主意可多得很,只要他在,准保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放心吧,明天再不见人,我就把他藏在地窖最里头的好酒全都卖光,他一心疼,说什么也要奔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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