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窝”里斗:一不做二不休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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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出茅庐:闯西口的买卖人
第一章 初出茅庐:闯西口的买卖人
第二章 无以言退:生意做塌了
第二章 无以言退:生意做塌了
第二章 无以言退:生意做塌了
第三章 重振旗鼓:商人的陷阱
第三章 重振旗鼓:商人的陷阱
第三章 重振旗鼓:商人的陷阱
第三章 重振旗鼓:商人的陷阱
第四章 再上层楼:商界出新秀
第四章 再上层楼:商界出新秀
第四章 再上层楼:商界出新秀
第五章 “利”字当头:大盛魁的相与
第五章 “利”字当头:大盛魁的相与
第五章 “利”字当头:大盛魁的相与
第六章 “窝”里斗:一不做二不休
第三节
第六章 “窝”里斗:一不做二不休
第七章 针锋相对:算不清的新旧账
第七章 针锋相对:算不清的新旧账
第八章 以和为贵:走不出的西口
第八章 以和为贵:走不出的西口
第八章 以和为贵:走不出的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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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烨一边指使着下人收拾东西,一边胡思乱想着,跟父亲这一走,山高水长,再回来怕是不容易了。在这里还能经常到太春的坟上去看看,今后怕是只有他送的这玉石貔貅是个念想了。
玉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张友和的问话。
玉莲躲闪着张友和的目光:“没有。”
张友和推了玉莲一把:“算了,你别说了!”
绥生:“就是将军府的大格格。娜姑姑说了她要认我做她的干儿子呢。”
当天夜里,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娃。张友和给了接生婆些银子,接生婆欢天喜地的走了。张友和伏在孩子旁边,专注地看着孩子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儿,满脸欣喜。
玉莲柔声说:“好,就叫莲子吧。”
玉莲:“这么说我娃出息了。”
绥生:“好。”
沙格德尔王爷不解地:“哪个娜姑姑?”
玉莲失神地望着锁娃的背影,站在那里竟然半天没有动。
玉莲听锁娃这样说,禁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玉莲的肚子明显地大了,她坐在炕上在缝着小衣裳,小裤子小袄,小帽子小鞋,她和张友和的孩子快出生了,她得赶紧把孩子的东西准备好。玉莲做着针线活儿,不时地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自从有了这个孩子,玉莲那颗忧伤的心渐渐安宁了下来,走的已经走了,这日子还得过不是?
沙格德尔王爷拽着绥生身上的衣裳问道:“这衣服是谁给你做的?”
玉莲:“不是……”
张友和进来九九藏书网,玉莲做出一个笑容说:“这是锁娃,刚从山西老家返回来。”
说着打开包袱皮,里面齐齐整整的全是婆婆给太春做的鞋。玉莲的眼眶里顿时有了泪:“老人可怜了。……”
玉莲有点不相信:“真的?”
绥生说:“这是娜姑姑给我买的。”
“噢,可爱的孩子,”伊万赞许道:“你连这个也懂!”
玉莲迫不及待地问:“我婆婆身子骨可硬朗?”
突然,玉莲扶着炕沿,痛苦地呻吟起来。
长长的驼道,寂寞而又荒凉,俩人骑着马并排走在驼队的后面,太春就给她讲山西老家的事,讲他小时候偷邻居的枣让发现了,从树上掉下来,裤子扯破了,露着半个屁股还让人家罚他去拔草;还讲他小时候给爹去打酒回来,正好看到一个变戏法的,于是挤进人群蹲在圈子的里看热闹,酒壶就搁在眼前的地上,谁知看到精彩处后面的人一拥把他挤倒了,他又碰翻了酒壶,里面的酒洒了大半。由于怕回去后挨骂就到井上灌了半壶凉水,闻了闻酒味依旧很冲,于是高高兴兴回家去了。结果挨了一顿打,因为若不灌水还能喝半壶酒,灌了水后一口都不能喝了。娜烨当时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绥生:“没有,有一次娘要打我,大爹把她拉开了。”
沙格德尔王爷硬是把碎银子搁进绥生的手里,问道:“孩子,你娘好吗?”
绥生:“那没有关系,我可以做洋人的代理。”
张友99lib.net和见状,坐在炕沿上,将脱下的一只鞋重重地扔在地上。他问妻子:“你好像哭过?”
张友和:“眼睛都哭肿了,还说没有。”
锁娃叹了口气:“老太太说,你们已经十四年了没回去,托我给你捎个话,让你们今年说啥也回去一趟。老太太说她想儿子,想孙子,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见一回就少一回了。”
见锁娃这么说,玉莲哭得更伤心了。正这时,外面传来张友和的声音:“玉莲,家里来客人了?”
玉莲:“锁娃,我这就做饭,好歹你吃顿饭再走!”
绥生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的,他应道:“我是叫绥生。您是——沙格德尔王爷!”
……
锁娃看了张友和一眼,张友和似乎对玉莲的话没有反应,于是拿起自己的褡裢:“玉莲姐,不麻烦了。说着,背起褡裢走了。”
绥生:“好。”
伊万:“可是你不是洋人,怎么做洋行的总经理?”
锁娃说:“路过,进来看看玉莲姐。玉莲姐,你们忙着,我走了。”
只要不是做生意张友和经常把绥生带在身边。有时候张友和外国商人们打纸牌,绥生站在一旁看着。时间长了不管洋人用俄语还是英语说话,绥生差不多都能听得懂了。过了这个年,绥生就该十二岁了,如今的绥生个子也蹿高了,差不多已经快赶上他大爹了。绥生不仅长了个好身材,模样也俊,像玉莲也像太春,不管走在哪儿也不管有多少人,一下就从人堆儿里九*九*藏*书*网跳出来了,惹眼。
让张友和惊讶的是绥生和伊万对话时侯使用的是俄语!小绥生竟然一个磕巴都不打!张友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虽说绥生是许太春和玉莲的孩子,可这孩子从小就恋自己,一天到晚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大爹长大爹短地叫着,跟自己倒比跟他亲爹还亲。
张友和打量着锁娃:“哦,见过,见过。”
沙格德尔王爷笑呵呵地打量着眼前这孩子,那眉眼,那脸盘儿,活脱一个小太春。看着绥生,沙格德尔王爷就想起了许太春,多好的一个人啊,仁义,聪明,能干……刚从山西出来那阵儿要不是遇上自己差点让野狗给糟蹋了;日子刚好过了,他就出事了。沙格德尔王爷从身上摸出一些碎银子来对绥生说:“孩子,拿着,买糖吃。”
张友和:“早起好了,就叫莲子吧。”
玉莲听张友和这样说打心眼里喜兴。
晚上回到家,张友和与玉莲谈起绥生的事,很是兴奋,他说:“玉莲,咱绥生如今可是不得了了,俄国话说得比我都溜。”
沙格德尔王爷:“他打过你吗?”
沙格德尔王爷又问:“张友和对你好吗?”
娜烨这几天在忙着收拾东西,衣裳、细软、字画、古董,越收拾越乱,越收拾东西越多,她可从来没干过这种活儿!虽说她不过是支支嘴儿,活儿自然有下人们干着,可她还是累得要命。谁叫自己命苦来着?连个哥哥兄弟都没有,但凡有个亲哥哥亲弟弟,还用九*九*藏*书*网得着自己这么里里外外地张罗?感叹着,不禁又想到了许太春,想起走驼道那一段虽然苦但很甜的日子。
锁娃安慰道:“玉莲姐,你别伤心了,好在老太太不知道太春哥的事,还一天天地盼着你们回去,唉,有念想日子就有盼头,懵懂地活着也好。”
张友和转向绥生说:“绥生,你知道吗?你爹刚到归化的时候在四合渠上挖大渠,那时候卜泰好赌博,经常邀一帮子人就在渠坝顶上摆摊子开赌。你爹就站旁边看,看着看着就入门了,在卜泰身后指手画脚出点子。开始卜泰也讨厌他,说你懂什么瞎喳喳!后来发现只要按照你爹指的道儿出牌就准赢!于是卜泰就信服了。再后来干脆让你爹替他打牌……你小子这股聪明劲儿跟你爹一模一样!”
这天锁娃又来看望玉莲,他是从山西劳驾返回来的。
张友和说:“要说还是咱绥生聪明,你看看归化城拜洋教师的孩子多了去了,哪个能像咱绥生这样?我告诉你,绥生的脑瓜子就是好使,这一条他是随了他的亲爹了!”
张友和不悦地:“我张友和在归化城也算是个人物了,有甚事你就明着来,你这算干甚?”
有一次伊万问绥生:“孩子,长大以后你愿意做什么?”
张友和:“那还有假!你要是亲耳听听绥生跟洋人说话,你就明白了。开头我光顾了打牌没注意,听见旁边有两人在拿俄语说话,还以为是谁呢。他们的话说得很快,有的音节连我都听不大明白www.99lib•net。后来越听越觉得声音好熟悉,扭脸一看竟是咱绥生!可把我高兴坏了!”
“硬朗着哩。哦,玉莲姐,你看,这是老太太给你捎的东西。”说着从褡裢里掏出个蓝花布包袱。
忽然,张友和发现了太春母亲捎来的那个包袱:“这是什么?”
沙格德尔王爷提着鸟笼子在归化城的大街上溜达着,忽然一个孩子猛地冲过来差点把他的鸟笼子给打翻了。沙格德尔王爷正要发火,突然发现这孩子好面熟,仔细一看笑了,说:“这不是许太春的儿子绥生吗!”
绥生躲闪着:“我不要,不要。”
长长的驼道上,尽管风吹日晒很是辛苦,但娜烨过得非常愉快,她真希望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三年五年,走一辈子,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地老天荒……可太春却笑着对她说,别瞎想了,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做人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娜烨于是就更加高看太春,好男人大约就是这样的。谁知眼看着就要回家了,突然飞来一场横祸,玉莲母子失去了亲人,自己也失去了一个知己,这难道就是命吗?
玉莲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给咱闺女起个名儿吧。”
“玉莲,你咋了?”张友和慌了忙把玉莲扶到炕上,紧张地:“哎呀,是不是要生了?你忍着点,我这就去叫接生婆!”
王爷感慨着走了。
绥生答道:“我想做洋行总经理。”
玉莲见是张友和回来了,赶忙把那个蓝花包袱塞在被垛里,撩起衣襟擦了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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