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斗牛犬和他的手下:战争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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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85年10月7日,星期一
2、先驱者
2、先驱者
3、军中骄子
4、乡下人卡尔
4、乡下人卡尔
5、百里挑一
5、百里挑一
5、百里挑一
6、越南
6、越南
7、战争间隙
8、黎巴嫩的悲剧
8、黎巴嫩的悲剧
9、“阿希尔劳罗”号:攻击行动
9、“阿希尔劳罗”号:攻击行动
9、“阿希尔劳罗”号:攻击行动
10、巴拿马:蓝勺行动
10、巴拿马:蓝勺行动
10、巴拿马:蓝勺行动
11、巴拿马:正义事业行动
11、巴拿马:正义事业行动
11、巴拿马:正义事业行动
12、风暴中的影子
12、风暴中的影子
12、风暴中的影子
13、斗牛犬和他的手下:战争插曲
14、展望未来
14、展望未来
14、展望未来
15、“9·11”事件
15、“9·11”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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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我们在所有敏感和秘密的装备上都放上了炸药,然后把帆布包里剩下的东西都丢在上面,这样可以减轻我们的负重。我们随身带的只有承重设备——用于挂子弹袋、水壶等东西的尼龙带。我往口袋里塞了一块即开即用食品,脖子上挂了个夜视镜。我们还留了一个全球定位系统,因为里面有我们的外出路线,我们沿途所有的停留点都在里面。
其他装备都装进了个人的帆布背包。
当我到达“蝙蝠洞”时,见到的真的是另外一番情景。
我很不情愿,可他是我的上级,我只好服从。我们跳上一辆悍马,沙特人把门打开让我们越过沙特一侧的护堤。我到了另一侧就向右卧倒,贴在护堤上观察,与此同时,上尉站在边防站顶上通过无线电指挥我:“不,不,向左,向左,离开那里。”
这个时候,很多平民都过来了,路上还来了5辆车——其中3辆是用于运输的2吨半军用卡车,1辆用于指挥的丰田地面巡逻车和1辆公共汽车。我们知道,接下来就要从车上下来一个伊军连,大约100多人。很快,他们都在路上了,还说着话呢。
525分队的那些人在那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在那里时间长了,他们做了家具,还有一个场外高尔夫球穴区,还有有线电视。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他们是从哪儿搞到的,但他们的确有。他们就像在法赫德国王机场和其他地方的许多单位一样,建了酒厂,干起了第二职业。我并不是说这些家伙是坏兵。好兵总会遇到有时间,无事可干,没有挑战的情况——好,暂且说他们心灵手巧吧。
“怎么了?怎么回事,肯尼?”我透过耳机问他。他的镇静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们撞上了一座沙丘,把后起落架上的后轮撞掉了。“哦,不用担心,”他说。“我们只不过撞了一下沙丘,没什么问题。”这两句话让我逐渐平静下来了。
接着我们一路走回到我们清理帆布包的地方,发现沟里到处是尸体。我记得特别注意到一个家伙,他的腿被炸断,很快就要死了,但是还有一口气。我们靠近他,把他的枪拿过来,他喘了最后一口气,就这样死了。太深刻了,当时那并没有像战后回忆起来的时候那么触动我。
全球定位系统真了不起,是我们在“沙漠风暴行动”中最好的装备之一,因为在光秃秃的沙漠中辨别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只要把全球定位系统放在挡风玻璃上,它就会告诉你该走哪条路。夜间遇到危险或起伏不平的地形时,会使用全球定位系统或者夜视镜驾驶都是非常重要的。
军长想要知道敌人在干什么?是否在增援前线?如果在增援,是什么装备、什么军队、什么型号的坦克?
过了一会儿,其中的一架支援飞机炸毁了附近河上的一座桥,因为飞行员实在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而这一下的确帮了我们的忙。很多平民出来看热闹,有妇女,也有儿童,但爆炸声一响他们便意识到真的扔炸弹了,于是赶紧逃跑。
由于延误,有一段时间直升机错过了全球定位系统的卫星覆盖区。他们只好使用辅助的导航系统。
与此同时,伊军开始对我们采取行动——从几个方向包抄过来——有些平民也拿起了武器,农民用的是他们的猎枪之类的东西。如果有人闯进你的地盘,你也会出来保卫它,这是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在那之后,只要有车辆经过公路,他们就打旗子让它停下来,但司机看见尸体在燃烧,都不愿意停,而是继续前进,并说:“我可不想卷进去。”
我们所等待的东西中,有一样就是为我们特制的靴子。美国的丛林靴子在松软的土壤上会留脚印,从而泄露我们的行踪秘密。我们将在这片土地上走过,但不想留下任何类似的脚印。最后,就在决定出发前的一个晚上,崭新的靴子运到了。有些人说:“我不穿这靴子,不习惯。”于是我把即开即食的塑料食品盒裁成靴子的形状,贴在我们的旧靴子底下,这样也就不会留下脚印了。
虽然对住在城里的阿拉伯人来说,这是个事实,但是农村的阿拉伯人——贝都因人和农民——是养狗的。跟我们的农民养狗的理由一样,他们养狗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所以那里有狗。我们下了直升机,等它们飞出我们的视线时,我还以为我们掉进了狗棚,因为到处都能听到狗叫的声音。
“他们进入沙特阿拉伯了,”我告诉他。
他们来了,照我们说的做了,其中一个飞行员看见了我们,确定了我们的位置,并转告给另一飞行员。他们就我们的准确位置问题说了一通。等他们说完了,我们就开始行动。
我说那太好了。
他们走得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响,我开始感到不安。接着这些声音突然消失,变得非常安静。孩子们走了过来,他们实际上在往韦瑟福德正在观察的窥视孔里看,他们朝里看,看到这个披着伪装的人也在看着他们。他们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立即缩了回去。
后来,我才知道其中的一名F-16飞行员发现有一个装甲车队开过来,于是不等它们逼近我们就把它们击毁在路上了。
他同意之后,我们就去了。我们把车开到那里,做了全球定位,回来后把它标出来。毫无疑问,它在沙特境内100米处。我们认为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到那时为止,还没有伊军入侵沙特阿拉伯。
之后不久,我趴在一个土堆上,用双筒望远镜观察公路的时候,从眼睛的余光中发现旁边有东西在动。我回头一看,看见了2个小孩,但这次还有个大人跟他们在一起。我迅速滑回沟里,但我心里很清楚,他们已经看见我了。即使这样,我仍然希望,但愿他们没看见我。我对手下人说:“听着,我想有人来……有人刚刚看见我们了。”绰号“圆锯”的罗伯特·德格罗夫赶紧跑九_九_藏_书_网到那边去探明情况。这时,那几个人正向我们走来。“是的,”“圆锯”轻声说。“他们来了。”
我戴着耳机和飞行员坐在一起,突然我感到飞机跳了一下,是一次严重的撞击。我能感觉到抖动,但不知是怎么回事。简直把我吓得半死。
实际上,我们希望于当天晚上8时左右越过边境。我们情绪很高,做好了伪装:我们已作好准备,我们要去战斗了,我们要上战场了!小伙子们很兴奋。我们当兵以后一直在为此进行训练,准备为国效力,准备执行这类任务。我们已经做了演习。我们已经收集了所有的情报,为这次任务做了非常周密的部署。
因此,营长到边境来的时候主动对我说:“我在那边有一支闲坐在‘蝙蝠洞’的部队,他们的确还没有参与到战争中来。他们需要一位坚强的指挥官,我想让你来担任,希望你考虑一下。”
“圆锯”把信标打开。几分钟后我们就听到了嗡-嗡-嗡的声音。它俯冲下来,差点就落在我们头上。我敢打赌,不到10秒钟我们就离开了地面。
从哈立德国王军事城,我们分乘两架黑鹰直升机,每架上有4个人。
大概在1月中旬回来以后,我们就接到了特种侦察任务。
这大概跟许多因素有关。我有基督教的背景。我自己的孩子也就这么大,向孩子们开枪我做不到。不管对我们来说会发生什么,我都愿意接受。如果他们把部队带来,我可以保护自己,我们有武器。我知道我们可以请求空中支援,可以离开那里。我不想向孩子们开枪。
突然之间,我们又陷入疯狂的火力之中。我们尽量不开火,绝望地等待空中支援。
当时,特别是后来,我想得最多的是,一个地面指挥员的最庄严的责任之一,就是应该对人的生命负责,不管是失去生命还是要谁的命,丢掉你自己的命,或者是要了敌人的命。
直升机的声音一消失,狗叫声也慢慢消失。我们这才明白它们这是对直升机的声音作出的反应,而不一定是发现了我们。
1990年夏末,准尉随首批特种部队到达海湾。他被派到边境地区进行侦察活动,同时还担任“象征性部队”的一名成员,防止萨达姆攻击沙特阿拉伯。下面他讲述了这个故事:
实际上,早些时候伊拉克人的状态非常好,但是随着夜晚的来临以及F-16的几次攻击,我认为他们的士气已经动摇,他们原以为能轻而易举地抓住我们,以为我们是机组人员,可是他们突然遭遇顽强的抵抗,还有M-203。个个都是神枪手。还有近距离空中支援,还有F-16的袭击。因此,随着天越来越晚,战斗规模也就越来越小。
我们的空军特种部队飞行员的确非常了不起,他们是世界上最棒的飞行员。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们知道他们会把我们送到那里去,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们会来接我们。
我们的人在忙于撤离的时候,村里并没有人出来查看。我不知道孩子们是否把看见我们的事告诉了什么人——也许他们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反正他们跑走以后,没有人出来搜寻我们。那时候我们想,即使这个藏身之所已经暴露,这次任务本身也许还没有暴露。

韦瑟福德看了看。“这是瞄准线对讲机,”他说道。“我不知道它是否管用,我怀疑,除非这个地区有人在收听。”
那些军人是以4人或5人一组向我们靠近的,他们挺着身子,四处看着,手里端着枪,随时准备射击。他们穿的是低腰鞋,办公室穿的那种鞋,这些不是前线部队,不是战斗人员,他们是坐办公室的参谋。他们接到命令,拿起枪出来抓我们。
我说:“好的,肯尼,你把我们放到尽可能靠近的地方,我们将继续执行任务。”
但是有一侧的战斗的确很激烈。我们受到密集火力的攻击,所以我们不得不呼叫近距离空中支援,动用集束炸弹。那个距离很近——我们称之为危险近距离,在1000米范围内。当时大约就在200米左右——就在很近的地方。
我们一路回到炸毁帆布包的地方。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沙漠的夜晚比较冷。我们找出了一些戈尔特斯茄克以及能找到的食品,虽然那些茄克已经被集束炸弹和我们自己的爆炸给毁了,但仍然能提供一点温暖。我们拿了一些东西后就返回战斗阵地,和其他人员汇合。此时,战斗已经没那么激烈了。
接到“我们即将行动”的呼叫时,我们正在卡弗基。我们赶紧回到“蝙蝠洞”,带上所有的装备,前往哈立德国王军事城。我们的特遣队就驻扎在那里,我们在那里待了几天,等待着。
一个名叫肯尼·科利尔的一级准尉在我那架直升机上执行领航任务。我走到他面前,把他拉向身边。“肯尼,我毫不怀疑你会把我送到那里去,”我对他说。“但是,如果我需要你的时候,我需要你来接我,别把我留在那里。”他笑了笑说:“我告诉你,道格,你一呼叫,我们就起飞。”
我不想向孩子们开枪。
伊军显然也注意到了。有一天早晨,他们开着装甲车过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那里有装甲车,它直接进入卡弗基北边的“无人地带”,上了那个土墩。
孩子们向不远处的一个村庄跑去。我们拿出卫星通信无线电,请求立即撤退。我们说:“嗨,我们已经暴露。我们被发现了,必须离开。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
到了执行紧急破坏计划的时候了——把我们带不走的所有东西堆起来毁掉。我们的工兵拿出一块C-4炸药,插上一根延时一分钟的导火索。他摸索着把点火装置拉出来,然后我们把它放进要炸毁的一堆东西里。我从那堆东西里拿出一只LST-5无线电台,它可以用于卫星通信,也可以用于UHF对讲机与飞机通话。只要在上面拧一根钢笔大小的鞭状天线就可以和UHF相联,我可以用它请求近距离空中支援。
我的队长命令我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九_九_藏_书_网一点我脑子里很清楚,如果我当时叫他们“不能让这些孩子跑掉,朝他们开枪”,他们肯定会那么做的,而且我们得到许可,如果有些平民危及我们的任务,我们就可以那么做。
又一次的空中袭击开始了,我们呼叫它直接到沟这边来。当飞机一起飞,我的情报军士罗比·加德纳和我就肩并肩(沟的宽度大约也就这样)沿着沟往回走,希望能给敌人一个突然袭击。我们成功了。
然而,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准确的火力不是来自那些伊拉克军人。贝都因人都是猎手,枪法好……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断把我们周围打得尘土飞扬。
杀掉这些人的想法再次冒出来——但那是不会发生的,他们没有武器,他们是平民,再说还有2个小孩。
但伊拉克人知道,这一定也是他们如此激动的原因。
至今我都不知道当时把我们召回的原因。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当我们还在返回途中,他们又说:“不,不要回来。执行任务。执行。”
我们设计的装置每件约重100磅,包括所有的支撑杆和防水布。我们必须考虑到,这些东西都要我们自己背的。
我决定离开藏身的洞。
我看出在我们身后大约三四百米处有一道护堤。我们进行了一次退却行动,越过护堤到了另一边。我想在伊军和直升机降落的地方之间有一道掩护,防止伊拉克人过来。
其中有两个是女孩,大约七八岁左右,另外一个是男孩,更小些。那是个当机立断的决定。“不,不要向他们开枪,”我说道。
我和武器军士进行了一次先头侦察。我们找到了我们需要的地方,定好了藏身的位置,然后回来接应其他人,把他们带到那个地方。我们拿出无柄的工兵铲开始挖。此时我们意识到,尽管我们在沙特阿拉伯的沙地上进行过演练,这里的土壤却是农田,很硬,要想在黎明前用一把没有柄的铲子挖一个藏身之地实在是异想天开。
我从隐蔽处走出来和他们说话。那个大人头上戴着巴勒斯坦风格的方格头饰,而且他们都看着我。于是我给了他们我最美好的祝愿,并用阿拉伯语和他们说话,心里则想着情报参谋跟我说的话:他们也许很友好,也许漠不关心。我一直在想,希望真是这么回事。
炸药爆炸的时候,伊军在我们后面不到1分钟路程的地方,而最近的空中支援也在20分钟以外的地方。我知道我们已经处于绝境。一个连的伊军正向我们压过来,试图从侧翼包抄我们。
整个白天,我们都在观察、监视公路,报告交通情况。中午12时,我们根据所见的情况把信息发了回去。
似乎有那么一种节奏。空中支援来了一下又飞走了,这中间会有一段时间没有空中支援。这时候,交火又会逐渐激烈起来。有一次,一个班规模的伊拉克军队——大概五六个人——站起来,真的向我们发起冲锋,并发出疯狂的战斗呼叫:“冲啊!杀啊……”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自杀,因为在他们靠近的时候我们可以把他们逐个击毙。
与此同时,有些伊拉克人来到了公路上。他们向其他车辆打信号,让他们停下来。他们想把更多的人卷进来。刚好有一个军用车队经过此地,其中大多数是2吨半卡车,都被那些人拦了下来。当我们的飞机开始第一波攻击时,他们也摧毁了这支车队——那些2吨半卡车上发生了多起二次爆炸。
我转身对武器军士说:“把你的全球定位系统拿出来,看看现在有没有覆盖。”有了。我们实际上位于预定目标以北,但偏离不很远,大约一两英里左右。可是,我们的队员每个人都有一个帆布包,重量超过175磅,这是很重的。包里有我们构筑藏身之地所需要的两副装具,每个人分担25磅。每个队员有5加仑水——这就有40磅。此外,每个人背着无线电设备。
过了一会儿,突然从营里传来严厉的质问:“嗨,你们越过护堤干什么?上面有命令不准越过护堤。”这时候就要有人说话了,我说或者我的队长。它对谁都不好。
“听我说,”我说道,“我感觉很安全。没有人来,我们已经撤出了那个地方。我们将继续执行任务。到晚上,我们另找个地方继续执行任务。”
尽管如此,我们有不少人仍在对付两个侧翼的火力,交战的火力十分猛烈。我站着来回指挥射击。这样做非常有效,我很满意。我们的人很了不起。他们在摧毁目标,同时保持镇静,节约弹药。没有人像你在电影里所见到的那样站起来,端着全自动武器进行扫射。他们的射击算计得非常好——将枪管放低,瞄准,击发,击中目标。
“头,我们该怎么办?”我的手下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接着他们撒腿就跑,飞快地往回跑。这一次,我们没有上一次幸运。过了大约20分钟,很多人围了过来。
看来,一旦出现糟糕的情况,那就真的糟糕透顶。我们受到了火力袭击,可是却无法和飞机对话。
“我不能保证把你们送到你们想去的确切位置,”飞行员告诉我。
当时正好向整个战场的军人教授过利用镜子进行近距离空中支援的方法。
“哦,没有,他们没有,”他说道。他告诉我他也不打算到那里去检查。
后来,我想到了在我们身上所发生的事以及我们的所作所为。我相信,那场战斗至今仍然留在那个村里的人们的脑海里。我个人感到比较满意的一件事是,在某个地方有些孩子现在也许已经十几岁了,他们正过着美好的生活,可是不知道当时他们可能会因为一个决定就被枪打死。
他们说,“哦,打开吧。”
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大约100米开外的地方,建立一个小环形防线,然后侧耳静听。辨别夜间的声音,让眼睛和耳朵适应周围的环境是一种本事。那里一片寂静,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两道护堤之间有大约1到2英里的地方,我们称之为“无人地带”。实际的边界线就在中间某个地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时候,科威特人尽其所有进行了抵抗,其中有九_九_藏_书_网很多车辆无法启动,所以那里还有这些车辆的残骸。一天晚上,我们用夜视镜观察四周,突然发现在“无人地带”的一个小土墩上有一辆车在闪光,我们估计是电池短路。
“圆锯”对F-16的飞行员说:“你听我说,这听起来似乎有点怪,但我要你从月亮朝太阳的方向飞。”虽然此刻是下午1时,太阳和月亮却同时挂在天空。“你到了我的上空,我就告诉你。”
此时,我们面面相觑:“嗨,这下可完了!”
很快,他们联系了一个前线航管员,让他与我们通上了话。接着他们派出F-16,因为F-16并不是理想的空中支援平台,但却是能最快赶到的。F-16接通卫士网,于是我们就可以用PRC-90直接同他们对话。那一天剩下的时间,我们就用它呼叫近距离空中支援。
接着我们将C-4上的定时导火线拉上,并尽快顺着一条沟往后跑。突然,我们来到小沟变浅的一个地方,而且那里还有一个拐角。我们基本上被困在这个拐弯处。
想到这个,我决定不能给伊拉克人这样的机会。
在海湾大约有9000名特种部队官兵,所以也没有什么“典型”的故事。但是,战争中最著名的深入侦察故事却涉及到一个由绰号“斗牛犬”的准尉理查德·巴尔旺兹带领的小分队。他们的经历不仅表明特种侦察任务总体上的困难,也表明特种作战人员在战争中所面临的挑战(其中有很多是不必要的)。
我们问情报部门的一个问题是:“那个地区有狗吗?”他们告诉我们说没有。阿拉伯人不喜欢狗,认为狗是很肮脏的动物,因此他们不养狗。
突然,一帮十几岁的小家伙开始靠上来,大约有15到20个人,逐步围过来。他们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用阿拉伯语跟他们说话,叫他们停下来,快走开,不要管我们,最后,我把枪举起来,他们看见枪就四散逃去。
我们深知往返于公路南北的车辆永远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常,它们已经融合成一个整体。
但我们呼叫对侧翼的近距离空中支援。他们来了,而这一次几乎又是个奇迹。它实在太奏效了。集束炸弹扔下了来——就像要落在我们头顶上——“蚌壳”打开,我们在沟底都能听到炸弹的声音。
一时之下,谁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因为每个人都不太情愿这么做,他们知道,一旦我们开了火,就会陷入很大的麻烦。我再次下命令:“开火!”
大约上午9时,我们开始听见孩子们的声音。韦瑟福德说:“孩子们出来了,孩子们出来玩了。”
我说:“不,他们进来了,我能看见边界那边地上的轮胎印子。他们进来有100米,他们在沙特阿拉伯境内。”我们进行了一场争论。我说:“听我说,我告诉你我们怎么做。痕迹还在那里的沙地上,我们到那里去,打开全球定位系统,读取数据回来,把它标在地图上。如果它标在沙特这边,那就证明我是对的;如果不在这边,那就是我错了。”
有一小段时间非常安静。德格罗夫把PRC-90拿出来,对着它呼叫了一下,并收到了预警机的回话。我跟你说吧,那个声音传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奇迹。我无法用别的字眼来形容。我们有一个PRC-90对讲机,这就是个奇迹——50年代的技术,可是它的确管用,救了我们的命。
但有时候你又真的很走运。德格罗夫军士刚好带着PRC-90求生对讲机。他把它拿出来,转身问我的通讯军士:“嗨,这东西管用吗?”
当然,我差点想去亲这个家伙一下。后来我和他以及我的连长联系了一下。我说:“听我说,我很愿意带那支队伍,但是,如果我担任了指挥官,我就要立刻让他们参与到战争中来。我不能回到那里去,无所事事。如果还让他们在那儿做营里的跑腿男孩,那么我到那里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让这些家伙参与进来。我们要进入状态,所以我想,我们应该领受上级下达的的第一批任务。”
可伊拉克人还在那里,他们对着我们挥舞着枪支,我想:哎呀,我死定了。有那么短暂的一会儿,真是紧张死了。他们接着干自己的事,我们开车离开了。
于是我们沿运河向北找了另一个地方安顿下来。由于没有人来,我们取消了撤离要求。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有多幸运。我们被一个连的伊军逼在那里,而我们却成功地离开了,这是对特种部队A级小分队的回报,也是对我们以前艰苦训练的回报。
接着我们接到消息,说12分钟后把我们接出去。
我们计划搞两个藏身之所,一个监视往北的交通,另一个监视往南的交通,每隔4到6小时,定期向指挥部发回报告。如果有重要发现——飞毛腿导弹或装甲兵连之类的目标——我们就随时报告。
我和沙特的指挥官谈起这件事。
如果是一个美军步兵班,他们就会尽量不引人注目,运用各种射击动作,跳越前进,占领射击位置。但是这些家伙却笔直地站在那里。这就对我们很有利了。

他们或许有点太自信,不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大概以为我们是被击落的空军机组人员——太容易收拾了——他们只要出来就能把我们抓住。
炸药一爆炸,我们便处在猛烈的火力袭击之下。我们在等待。我们没有开火。
在任务指令中还要求我们能识别装备的标志特征——某些单位的设备是有其特点的,这些特点能说明他们是哪一支部队。例如,T-72坦克只有共和国卫队使用,如果看见T-72,就该明白是和他们交锋了。
与此同时,我的两个战士从沟后面爬出来,手里拿着无声MP-5冲锋枪和无声手枪。孩子们看见他们赶紧匆匆离开了。
那里发生的事情比我们预计的要多。
我们绕过去,随时准备射击,然后走到他们的正面。他们还没来得及拿起枪,就被我们消灭了。
我们从哈立德国王军事城九-九-藏-书-网起飞,飞到边境上的空军基地拉夫哈去添加燃料。我们要深入伊拉克境内150英里——对黑鹰直升机来说是不短的航程。空军特种部队的伙计们估计,等他们把我们送到放下后,返回剩下的燃料大约只够飞10分钟。
按计划我们要去的地方距离7号公路约200米左右,靠近一条叫盖拉夫的小河,这里周围有农田、运河和沟渠。沟渠是人工开挖的,挖出的土还堆在两边。我们意在利用这些沟渠,一旦有人出现,必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进入沟渠里,随处运动。
这时候,我知道敌人不可能从侧面进来——除非他们利用射击动作或得到更有力的支持——但是,他们可以强行冲进沟来,在很短的时间里制服我们,如果他们想要这么做的话。
接着最让我担心的就是这条沟本身了。它不是直的,而是弯的。如果从上面往下看,你不像看铁轨那样,大概只能看到10米,然后它一拐,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后来,营长走过来,坐下来和我交谈。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想我肯定要倒霉了。可是他的话却让我感到惊讶。“呃,”他先开口。“我跟你说吧,我有个小分队正在后方的‘蝙蝠洞’里闲坐着。”——那是我们给法赫德国王机场的特种部队基地起的绰号。特种战争中心ODA525分队就在那里。
战争初期,我在边境地区,在卡弗基村外进行侦察。在我遇到联军的任何地方,总是能够看到特种部队的人员与他们在一起。在战区的每一支联军——包括叙利亚和摩洛哥军队——我们都把特种部队小分队配备到旅一级,有时甚至到营一级。我们总是传统地认为那些人对美国的利益不怀好意,可是,我们在那里,和他们肩并肩战斗。
这样就基本定下来了。
空中支援就在那边,我们通过卫星通信能听见他们。他们正在向我们呼叫,但我们无法回应他们的呼叫。所以他们在我们周围飞,但却没有发现我们。
现在是1991年2月23日。
大约就在这时候,我们开始执行我想大概是所谓的B计划。我们小分队里有经过军校训练的狙击手,素质非常高。只要伊军起来准备行动,我们就击毙他们。我们待在沟里,因为那大概是我们能隐蔽的最安全的地方了。假如我们从那里出去,那我们大概也就完了。
我们执行的实际任务是进入一个隐蔽地点,观察并提供7号公路上的实时信息。这条贯通南北的公路从巴格达出发,向南至纳西里耶,然后折向东南通向巴士拉。这是一条主要交通干线。我们将向第18空降军司令提供直接支持。我们的报告直接送交特种部队联络官——就是他们所说的军指挥部特种作战协调员,由他直接与军长联系。
不是因为他们对战事没有用处:他们教第5大队的所有分队如何进行近距离空中支援(这不久就派上了用场)。这些人的体质很棒,因为他们在健身房里花了大量时间。
他们的离开真的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你听见旋翼的声音越来越轻,而且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处150英里的敌后。
我们不得不把卫星通信对讲机调回UHF状态,以便能和飞机对上话。我们把卫星通信碟形天线架起来,然后准备把鞭状天线装上去,可是我们把它给弄丢了。
我们大约在8时左右越过边界——但出于某种原因,我们又被召回了。他们说:“取消这次行动,返回基地。”于是我们就掉头返回。
我们没有带发烟弹,只有销子发火照明弹,但当时是中午,这种照明弹不管用。不过我们带了一块信号镜。我们千方百计想利用它。2架F-16在上空飞过,我们挤在沟里,想用信号镜照他们。
“圆锯”用他的203(装在M-16步枪上的40毫米榴弹发射器)开了火,其他的203也开了火。榴弹飞了出去,在伊拉克人中间开了花。突然间,一个衣裳成了碎片的家伙在那里摇晃起来,其他人都倒了下去。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越南。我们在越南有过教训。越南北部的一些人知道会有营救行动,于是就趴那里等,结果获得一次大胜。
肯尼·科利尔当过特种兵,他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他们尽量为我们赶回一些时间,飞得又低又快,大概离沙漠地面只有20英尺左右,速度约160节。

我到那里的时候,他们的态度的确非常糟糕。他们没有被充分利用起来。
这是很庄严的责任,我记得这么想过:“我们最终在这里是要被吃掉的。我希望我是第一个被打死的,因为我无法忍受在这条沟里战斗并看着我的战友死在我面前。”感谢上帝,这个时刻没有到来。
夜幕降临后,我戴上夜视镜,向外面的作战地区看去,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此时,地面战争已经打响,可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没人告诉我们。“嗨,地面战争将在午夜打响。”
在科威特与沙特阿拉伯边境大约有6个小分队。我与其中一个小分队在一起,和他们并肩战斗的是沙特阿拉伯的一个小分队——也是特种部队——他们同时又是边境哨兵。夜间我们在边境巡逻,在科威特一侧的伊军显然也在巡逻。我们和他们有视觉上的接触,我们能看见那里的部队集结和防御工事。实际上,我们还经常看见叛逃者挥着白旗跑过来,特别是在轰炸开始之后。
集束炸弹爆炸时会发出叭-叭-叭-叭-叭-叭-叭-叭的声音,达到最强音之后又逐渐减弱。当时的情景就是这样。炸弹掉下来,消灭了给我们造成麻烦的侧面敌人大约一个排的人。
由于直升机飞得很低,我们无法与他们直接通话,必须通过在我们上空飞翔的F-16把话转达给直升机。F-16的飞行员说:“请把你们的确切位置告诉我,这样飞机才能把你们接走。”我转身向带着全球定位系统的武器军士要读数,可是当他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时,它已经坏了,在战斗中他跌倒时给摔坏了。
“圆锯”问:“我们开不开火?开不开火?”
我们接到任务后九-九-藏-书-网就进入了封闭状态。我们做准备,做研究,找到当前的所有信息,还请来将运送我们执行任务的空军特种部队人员一起来制定路线。
我们一起制定了计划,然后坐在那里等待着,心想不知卡弗基之战什么时候打响——伊拉克人越过了边界,于是我们就被召到那里去了。伊军主要部队已经撤走,但我们的指挥官觉得还有些个别人员可能留在那里收集情报,所以我们就一个建筑一个建筑挨门挨户地搜索,把门踢开,搜查那些建筑物。不妨这样说吧,在城市巷战方面我们真的是临阵磨枪。实际上我们什么人都没发现,但踢每扇门的时候,你并不清楚。
我们以为伊拉克农民跟美国农民一样,地上种了庄稼后,隔一阵子出来看一看庄稼,看一切是否正常,但不是每天都出来看。然而,在伊拉克这个地方,我们却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技术远远比我们落后,孩子们并不是坐在房子里看电视或者玩电子游戏。他们没有电视和计算机,所以就在田里玩,这是我们没有料到的。
我想,我们的那次齐射大约消灭了40个敌人。
因此,我接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拉出来,让他们参与到战争中来。我们来到沙特阿拉伯的西北部,几乎快到了约旦边境,并为一些准备参与某些活动的分队提供一些支持。我们借助悍马和全球定位系统进行长距离的越野。
我们走了50米左右,看见了沟那边有几名伊拉克军的尖兵。他们当时正待在那里,因为空袭压制了他们,他们的枪都放在身边。
在靠近目标区的时候,他做了一些“假插入”的动作——也就是说,他开始爬升,到达一定的高度,有意让雷达发现,然后降到地面上停上10秒钟左右,这样如果敌人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他们会发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像这样做了2次假动作之后,他降低高度并突然降落,我们赶紧跳下飞机,之后他们便升空离开了。
我们知道有危险——危险总是有的,特别是用集束炸弹的时候——集束炸弹可能伤及自己。这不仅把敌人吓得屁滚尿流,也把我吓得够呛,因为我们可能被自己的空军消灭。
我们请求立刻撤离,可他们说:“我们暂时还派不出飞机,我们将为你们联系最近的空中支援。”
我们走出去,也的确挖了一些藏身洞,以便找到构筑它们的最佳模式。4个人的藏身之所最理想的尺寸是多少?觉怎么睡?饭怎么吃?因为一旦进入这个地方,就可能待上1个星期或10天时间,睡在那里,大小便也在那里,我们必须把这些都考虑进去……
在另一侧我们也重复了这样的行动。
你要知道,除了这个分队之外,第5特种大队的每个分队都接受了战斗任务。飞离美国之前,他们的上尉队长刚刚去参加特种作战预演,所以这支分队被调到沙特的时候没有军官。连里的军士长留在国内负责后方事务,他们分队的军士被提拔到连里担任军士长去了,所以这个队没人指挥,结果他们基本上成了跑腿男孩。营里也用他们跑跑腿。他们都是很有自尊心的人,想参加到战争中来,可他们却被排除在战争之外。他们被称为天主教女孩:他们在为更大的行动做准备。
由查尔斯·霍普金斯军士带领的另一拨人往回退了退,发现了一片比较松软的土壤,于是就挖开了。等我们也准备这么做时,时间明显已经不够了。我们必须隐藏起来,于是决定把藏身之地放在穿越那个地方的一条沟里。我们把支撑物放下,用那条沟作洞,用沙袋把前面尽量伪装起来,在上面放了一些植被和小树枝。在有限的时间内,我们还做了一些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们不能就此直接掉头,因为燃油已经不够了。我们只好下来给直升机加油。这一折腾使得我们落到了计划时间的后面。时间非常紧迫。如果我们在这一头花的时间太多,在另一头就可能会陷入神经非常紧张的状态。
还有个问题:我们处于交战状态,还受到侧面炮火的攻击,必须引导飞机前来进行近距离空中支援——有2架飞机,但他们看不见我们的位置。
大概就在这时候,伊军已用钩子钩住那辆废弃车辆,将它拖离那里。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在使用这东西,因为他们正把它拖离小土墩。上尉坚持叫我“离开那里,离开那里”。我估摸着这时候过去比较安全,因为他们已经走了。于是我爬上小土墩。
你可以想象有这样一条边境:在沙特和科威特边境两侧各有一道巨大的隔离护堤,看起来像坦克陷阱。如果坦克开过来,它们翻越护堤后就会掉在沟里。我们有令在先,不得越过那道护堤。
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象着这些家伙冲过来,然后就他妈的打一阵枪。我又想起了那台老PRC-90对讲机上面有个信标,我问:“他们能看见信标吗?”
海湾战争中有一个故事值得单独写一章,于是卡尔·斯廷纳和我把它抽出来,专门在这里陈述。
最后我说:“开火。”
大约与此同时,他们把我叫去对我说:“我们想让你找一些隐蔽的藏身地点。”那时候,我们没有挖这种藏身洞的工具,只好自己做一些研究与开发。

“沙漠风暴行动”是特种作战部队的一个决定性的时刻,它验证了针对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法案的纳恩-科恩关于成立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的修正案的正确性。这确实是特种作战部队第二次作为一个整体被部署,涉及到他们的所有任务范围的作战行动。
因此,天一亮我们就待在隐蔽的藏身洞里,每个地方分别有4个人,一个人通过窥视孔观察(詹姆斯·韦瑟福德军士),一个人记录周围发生的事情,另外两个人基本上休息。我也在休息。我把眼睛闭上,但很清楚周围发生的一切,我听到韦瑟福德说:“伙计,那里有很多动静,路上有人。”
就在我们与F-16联系上之前,我们中的2个人在沟两边的德格罗夫和丹·科斯切伯斯基曾互相挥手告别呢。就像是:就这样吧,我们是没法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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