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踏浪挥霂
第一节 入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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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披霜冲雪
第一章 披霜冲雪
第一章 披霜冲雪
第一章 披霜冲雪
第一章 披霜冲雪
第二章 撕风裂冰
第二章 撕风裂冰
第二章 撕风裂冰
第二章 撕风裂冰
第二章 撕风裂冰
第二章 撕风裂冰
第三章 断凌碎雾
第三章 断凌碎雾
第三章 断凌碎雾
第三章 断凌碎雾
第三章 断凌碎雾
第三章 断凌碎雾
第三章 断凌碎雾
第四章 踏浪挥霂
第一节 入海流
第四章 踏浪挥霂
第四章 踏浪挥霂
第四章 踏浪挥霂
第四章 踏浪挥霂
第四章 踏浪挥霂
第四章 踏浪挥霂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六章 握虹拂雰
第六章 握虹拂雰
第六章 握虹拂雰
第六章 握虹拂雰
第六章 握虹拂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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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一弃他们三个从萨哈连江踏浮冰顺流而下,浮冰逐渐融化,眼见着就快载不下他们的时候,江面出现了个急弯,水流将浮冰甩向弯角。
步半寸似乎也发现到什么,一脚踏在左舷帆绳上,身体往系住舵把的绳子上靠了靠。是的,在宽阔平静的海面上行船,只需要把舵把始终固定在一个方向位置上,等出现情况后再由人操纵。步半寸的动作让帆面一下子变成斜面对风,舵把也微微转动了一点,船头往左侧偏转,朝着远离礁石的深海方向斜插过去。
“不好!他们提速了。”笑容没来得及持续,就被楼子上跳眼(了望)的鸥子打断了。
战船的速度很快,因为这是战船之所以为战船的先提条件。
步半寸眉头微微皱紧了一下,随即缓缓点了下头。
步半寸的话不多,而鲁一弃又是个不喜欢发问的人,所以自从上船来以后,他们没交谈过几句。虽然没怎么交谈过,但是步半寸却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当年他家与别人赌赛时他还是个孩子,而现在他自己也已经有了孩子,这几十年来他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这件事。毕竟别人给予自家的恩惠是能延续多少辈子的,而自己是家里呈给别人的一份谢礼,怎么都得把事情办好,不能太掉份。
海上轻轻地有些小波浪,这些波浪将太阳的光芒反射得如同一张刺眼的金网。在金网上乘风急行的是一艘铁头叉尾桐木双桅渔船。
脚下的浮冰越流越快,这样的情况绝对与江水的温度有关。只有浮冰快速溶化了,只有浮冰的分量变轻了,它的流速才会在同样流速的江水中变快。
其实步半寸控制自己的方法和鲁一弃还是有区别的,他依靠的是自己下盘的定力,也就是脚掌的扒附力。他的脚掌经过多年的锻炼,如今在船甲板上就像是对吸盘,不要说赤脚,就算隔着薄底鞋子,也一样可以紧紧吃住甲板表面。在有风浪时,他的腿脚始终肌肉绷得紧紧的,用着很大的力呢。只是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很是轻松,在别人眼里看着也很是轻松。而鲁一弃的方法却绝对是顺其自然,着力附力,自己根本不用费多少力气,和平地上行走站立没什么差别。这也就是步半寸为什么那么有兴趣地盯着他的原因。
因为好奇往往会让别人有下扣的机会,发问更会让别人了解你的无知和弱点,在心理上凌驾于你之上,甚至牵着你的鼻子走,所以鲁一弃不喜欢发问。
步半寸不是他的真名,那是因为他具有极高的操船本事才被大家叫做这名字的,据说在“带鱼平”(过去少数渔家用的风力代称,其他还有“历书翻”、“干豚晃”“龟壳掀”等等)这样的大风中,他都可以稳稳把掌住舵,脚下移动不会超过半寸。
惟有斜犁水,慌择奔流。
“我知道!”鲁一弃心头蓦然涌上一股酸楚,这话说得晚了些,中了虫扣的独眼已然葬身山体之下。不管那虫扣是否真的有用,独眼至死的表现都是个真正的兄弟。
鲁一弃没有注意到步半寸的表情,但是瓯子的话却让他有些许诧异。经过了那么多的礁石、99lib•net小岛他都没有报地名,怎么到这里报了,而且报出的名字很有些吓人。
赌赛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在当月月底,回潮无汛时放入渔场十条号称“北海狐狸”的蓝鳍白豚,双方各出一艘船,谁逮得多谁胜,都逮到五条的话,谁先逮到谁胜。
“到断头崖岸了!那些是百变鬼礁。”瓯子在船楼上大声喊着。
弯角里有许多已经溶化成小块的浮冰,也有一个原先被冻在江里,开凌后才被冲漂到这里来的吹气筏子。这是个牛皮筏子,挺大,刚好能载下他们三个。瞎子在西北做贼王的时候,没少摆弄过皮筏子,再加上江中不停“叮咚”撞击的冰块指引着,他顺顺当当就又将筏子划到江中,继续往下游漂去。
(八声甘州)
“再有,你身边之人不可全信,据老任留言和我自己观察,并非本性泯灭,实在是和个奇异虫扣有关。并且虫扣入肉太久,解扣已然不易。”
叹年少识宽,乃是鬼操力。
脚下的浮冰与猎神躺着的浮冰离得越来越远,这是因为鲁一弃所站立的冰块是在江的中间,是在江水快速流动的暗流上。
回潮无汛,也是海流转向的时候,此时海面下两股暗流交叉,水况多变,常会出现怪浪漩涡。这样的局面下要想赢得赌赛,必须要有特制的快船。
那两艘战船是预先拦在前面的,本来从位置和角度以及出现的突然性上来说,鲁一弃他们很吃亏,就算能及时调头,也是无法逃出它们的包抄半径的。就像预先摆下个口袋,等着你往里钻。但是步半寸当机立断斜转向,这样自己不但没有费时调头,而且对方反倒要随着自己调整角度。在方向和距离上将对手所拥有的优势大大减小了。然后在改变方向后的行驶中,步半寸微转舵把,让船体稍稍倾斜,这是个始终改变方向的操作方法,其实是让船按一个很大的弧线行驶。战船在转向的灵活上也远不如鲁一弃他们的铁头船,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铁头船撞破口袋,从双缠藤枝的搭头口冲了出去,并且远远将他们拉开。
当然,这三个人的名字不会是真名,他们其实都和步半寸的老爹一样,是港子里外来游民。他们跑到如此偏远角落的港子来,也都和步家老爹一样,是为了逃避些什么。所以他们不会用真名,希望所有人都忘记他们的真名,甚至希望连自己也能把自己的真名忘记了。
其实是步半寸来找鲁一弃他们的,这寒冬腊月的,又不是出海的鱼季,港子里突然来了三个陌生人,没一个时辰就都知道了,也就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步半寸见到了这三个人,并且看到那年轻人衣襟边不明显露出的“弄斧”玉符。
“不冰不冰,你只管静心听我说几句话,那也是老任留下的话。他早年丧妻仅留个儿子,当年因为他儿子恃强乱用他做的厉器,误伤好人,他心中内疚退出关内,同时也正好全心帮你鲁家做成大事。他那不孝子留由他师傅代为管教。你此处事了重回关内,要有机缘,务必请你带上他儿子做趟事儿,给他儿子个成器的机会。”
九九藏书不是,那都不是人在划。”鲁一弃轻声说了一句,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和身边的老叉能听见。
怪礁风凄惨,百变蓦然,日照船楼。
其实能像鲁一弃那样控制自己的身体的人并不多,即使是混了一辈子海上饭的水手,也难免会经常跌撞、扶持。因为“控制”,首先是一种天赋,即便锻炼可以使这能力提升,却始终不能做得像鲁一弃那样完美。因为鲁一弃的这种天赋得益于感觉,他的异能感觉可以清楚地告诉自己,下一个倾斜、摇晃的方向角度和力量,也告诉自己身体应该如何顺应船体的变化。趋势顺势,着力附力,也就是让身体处于自然状态,再与周围环境自然地融为一体。
后来筏子被冰块扎破了,他们便到岸边找渔家乘船,一路漂下吃饭租船花光了瞎子身上所有的大洋,就连女人带着的两只金箍子也都花了,二十多天后才赶到鸦头港。
“哪里能找到他儿子?”
果然,两艘战船速度一下子就上来了,原先被铁头船拉开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站在流凌浮冰上的鲁一弃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摇晃,身形不由往前踉跄,脚下一滑,就要往江水中跌去。
“百变鬼礁,从各种角度看,它们的形状都不一样,阴天、晴天,白天、黑夜,涨潮、落潮,它们的形状颜色又有变化,所以取这么个名字。在海上这样的地界也就相当陆地上的绿林道,是强盗剪径设伏的好围子。”
猎神说走就走,没有一点的反顾,转身扑到水里,手划脚打。在黑色的江水中留下一道淡红的水道道。他绕过几块浮冰后,再也没有体力游向堤岸。只能艰难就爬到另外一块漂游的浮冰上。然后静静地躺在那块冰块上一动都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去了。
猎神摇摇头:“我的事了了,该走了。当年我承诺老任的就这么多,再说我的狼、犬都没了,手臂带伤,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船上除了步半寸和鲁一弃他们三个外,还有三个人。
鲁一弃没有站直身体,而是侧身就势坐下,坐在猎神面前,手臂依旧探向猎神:“那你也该上来,等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再走,总不能老泡在冰水里。”
不知道到真名没关系,重要的是知道有没有真本事。能够逃过对头追击,闯过重重险阻,跋涉到此,当然不会是个蠢蛋庸手。所以步老爹收留了他们,目的很明显,是怕鲁家的大事临头时,自己儿子恐怕一个人应付不来,先给预备下帮手。
这人就是鲁一弃在鸦头港找到的步半寸。
鲁一弃的视线从这张“怪脸”上移开,因为这张“怪脸”给他心里带来些不安。视线移开只有一瞬间,甚至比一瞬间都短就重新回到“怪脸”上。因为就在这瞬间里,感觉告诉鲁一弃,这张“怪脸”确实是要喷吐。
海上起些小波浪,对于常在海上讨生计的人来说算不了什么,而对于从没见过大海,更没在海上航行过的人来说,没准就会被颠得吐个底儿空。
从船的吃水来看,这艘船上没有装载什么重物。没有装载重物能够让船以最快的速度航行,没有装载重http://www•99lib.net物却也让快速航行的船变得有些颠簸。何况海面上还有些小波浪。
还有个壮实的汉子,浑身的肌肉疙瘩,就像座铁塔一般。看着身胚极其凶悍威猛,却整天咧着张大嘴笑咪咪地,是张天生的弥陀脸。他叫鲨口,在船上负责剖鱼晒干,还有就是给大家做饭。
开江流凌,如果时间过早,天气重新回复寒冷,会导致下游冰面再度冻结,上游浮冰凌块与下游冰面叠压堆积,阻塞河道,导致江水泛滥。像鲁一弃他们眼下见到的开江流凌,时间才刚过立冬不久,且不说是否宝入凶穴的原因。如此顺畅快速地流凌,只能是气温已然很高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倒极有可能与下陷式火山爆发有关系。
步家为报答鲁家援手,承诺出人帮鲁家完成大事,并接受了鲁家一工技法的抄本。步家出的这人就是步半寸。
猎神重新调整了下勾住流凌边沿的手臂,因为手臂开始下滑了。
鲁一弃不问,却有人会主动告诉他。一直在船两舷收拾各种捕具的老叉此时正好在他旁边归置“鞭串滚花钩”,听到瓯子的喊声后也开口了,声音却很轻,也不知道是在给鲁一弃解释还是在自言自语。
鬼礁真的像鬼一样变化了,先前瞧着像个短厚的蘑菇,船行一会儿后就成了个短柄锤子,再一会儿变得像个帽子。
“他们起了力把子(船桨),把操儿(划桨的人)劲儿挺大,好像数儿也不少,不见力乏,可能是几队子轮换着一个把呢。”
就是在步半寸调整方向的这段时间里,鲁一弃看清那“怪脸”吐出的到底是什么,那是一艘翘头秃尾的三桅大船。三层的船楼,翘头是倒三角,秃尾是圆底四方。船身上有桨孔,甲板上有炮台。是典型的明式战船。
“两种情况,一边是木牛流马,另一边是鬼操船。”
水温果然像猎神说的那样不寒冷。这是满脸水珠传递给鲁一弃的信息。但这信息带来的后果却未必是好的。
女人扑过来,紧紧抱住鲁一弃的双腿;瞎子的盲杖探出,横在鲁一弃的腰间。即便这样,鲁一弃还是上半身朝前趴,单手撑住冰面才将身体稳住。
浮冰在溶化,在快速溶化。不久之后,他们三个将在大江江心的暗流上失去承载他们的唯一依赖……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能通过锻炼来达到鲁一弃这样的境界,此时船上就有这样一个人,这个黝黑精瘦汉子正在船尾舵位旁漫不经心地度着步,一双鸥鸟般锐利的眼睛却不时饶有兴趣地瞄向鲁一弃。
步半寸黝黑的脸庞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从他独自操船开始,到现在为止还没谁能在海面子上捉住过他。
鲁一弃没有对老叉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记住了老叉的话,然后仔细地看着那些礁石,看它们是否真的有变化。
鲁一弃他们的双桅船速度更快,虽然只用两面帆,但是他们的船体分量轻、体积小,分水弧底、导流滑尾又都是鲁家工法精心特制的。
退拒来、几番胶着,定行迹、礁港藏归舟。
一个年轻灵巧的小伙子,叫鸥子,他正站在船楼上,眺望着远方。据说他可以从远处水波99lib•net的纹路和粼光知道鱼群的所在以及种类。
对鳞鳞、金波洒海天,一碧洗心目。
步半寸父辈原来属于外来讨生机的游民,一家老小幸亏这一族的渔民收留,才免得饥苦流离的生活。所以当南方有一群海客要强占港外渔场时,步家便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与对方赌赛的重任。
船的航行是始终沿着海岸线的,虽然所在位置看不到海岸,但是只要将船头折向,不用一袋烟的功夫就可以进入近岸的浅水滩区。除非这附近的海岸是风水学中讲的龙露脊或者兽吞水的形态,也就是山体临水,峭石为堤,那就没什么浅水滩区之说。但即便是这样,也只需一顿饭的辰光就可以到了达海边。
一个脸上有道长长刀疤的老头,大家管他叫老叉,是个捕大条(大鱼)的好手,因为他会使一手挂索飞叉,四船身(船家判定距离的概念,大概在五十米左右)以内的大条,就算游得再快,都逃不过他的叉子。
鬼礁不止是像鬼一样变化,而且还会变得像鬼一样。就在“蘑菇”的旁边,有一块礁石如同一个老头蹲着,接着就变得像个女人的脸,再接着变得像一个张着大口怪脸,不知道是要吞噬还是要喷吐的怪脸的侧面。
鲁一弃就站在这艘船的船头,他从没有见过大海,更没在大海上乘过船。瞎子和女人也一样没有过。但前者和后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鲁一弃就好像船上的一根缆桩,也不用抓点什么扶点什么,随意地一站便纹丝不动,随意迈步便如闲庭信步。而女人则已经吐得在船舱中昏睡过去。就是瞎子那样好的轻声功夫,也不免晕头转向,连着几天吃不好,睡不着。
鲁家六工中他得的是“立柱”一工技法,其实这一工技法的修习对他驾船极有帮助。这一工如果是有超人力量的人修习,当然可以事半功倍,省却好多手段和程序。但是鲁家的技法都是让平常人就可以修习使用的,而且是以巧技为宗旨的,绝不会简单得只是凭天生神力来驾驭,那也就无巧可言了。所以这一工中许多以巧见大力的技法让他受益匪浅,而且还可以使用在船上的许多操作中,比如说立桅,一般需要四五个水手才能立起的桅杆,他用三脚绳缆连环轮,一松双收的技法,一个人就可以将桅杆竖起,而且还没有倒桅危险。其它还有盘缆,绞锚等等,他都可以单独轻松操作。
“你不用找,任老之前发江湖信给他师傅了,他们会来寻你。茫茫人海,碰到是缘,碰不到是命。只是记好,他师傅有第三只手。”
只是登高临远,望旧舟渺邈,形影难定。
几乎是脸对着脸,水下上来的脸原本应该是白净的,现在上面却满是未被江水冲刷干净的淡淡血迹。鲁一弃朝这张脸伸出他没有手的右手,是希望能让那人借把力上来,因为那人是猎神郎天青。
“那会是什么?”老叉看来不止是好为人师,也很好学。但是谦逊的他低眉垂眼着,竟然没在意到鲁一弃此时正半闭着眼睛,脸是朝着没有战船的方向。
鸦头港外方圆三百里海域是个绝好渔场,盛产大小黄花鱼、北鲳鱼、马鲛鱼、鲅鱼,99lib•net还有刺参和须虾。就是这样一个大好的渔场,让这港子里的一族人过得兴旺富足。
明何图、驱舟赴凶,几腔血气。
这艘船与其他渔船有很大区别,头尖尾宽,船底窄深呈尖弧,这样造型的船破浪时如犁耕刀切,大大减少水的阻力,而且转向轻巧灵活。船尾帮框双叉型探出,下部流线型滑尾,既可以保证船体的平衡,扩大后舱空间,加大储存,又可以顺利导流,保证在尽量小的距离中小角度打转方向。船头包铁,增加船体强度,与礁石和其他船只碰撞时有较强防护能力;同时,又增加船头分量,保证狭窄船头与宽大船尾间的平衡。船体不大,却用双桅,这就有足够的速度保证。
瓯子的眼力劲儿是绝对准确的,可是分析得却有偏差。海船上的桨,都是又长又大的,需要几个人同时用力才能划转起来。要是像瓯子说的那样,一个桨几个队,那么一条船二三十个大桨,单是划桨的人就需要儿四五百人,再加上其他扯帆把舵的人员,以及这些人必须配备的食物、水和各种用品,那是个很大的重量。而现在从那两艘战船吃水上看,它的载重很轻,不会有那么多的人。那么这些大桨都是些什么样的力士在划?
此时他们就正驶入一个山体临水,峭石为堤的海区,因为船楼上的瓯子远远看到了好些大海礁。海礁一般都是岸边连绵山体在大海中延伸而露出的峭石,除非是珊瑚虫堆砌的珊瑚礁。瓯子能断定那些不是珊瑚礁,因为珊瑚礁不会这样巨大,也不会这么多,而且珊瑚礁更不会有这样由于水蚀风化而形成的奇异形状,像海兽,像海妖。
猎神离去时,溅了鲁一弃一脸的水珠,鲁一弃没有擦,任凭它们自行往下滚落。
此时他的头部离水面已经不远,可以真切地看到一张脸从黑水之下,流凌之间浮了上来。一只惨白的有多处深深伤口的手臂突兀地从黑水中探出,一下勾住流凌的边沿,半截身体随之攀伏在边沿之上。几个人身体的重量集中在一侧,使得浮冰往攀人的那边沉下。鲁一弃前趴的身体再次往江中滑下,幸亏是瞎子和女人一起加力,也幸亏是浮冰浮力很大,沉下一些后便止住,这才让鲁一弃没有继续跌下。
是处古舟巍峨,帆帆驱不休。
步半寸的老爹连夜奔驰几百里,寻到塞外奇工任火旺。又由任火旺江湖传讯请到当时都还在北平的鲁家昆仲,一同赶到鸦头港,用两天一夜的时间赶制了一艘铁头叉尾桐木双桅渔船,最终赢得赌赛,保住渔场。
“还有,江湖上传讯,南下各路都有高手堵截伏击你,不知是对家使了什么手段。现在最好的路径就是由此顺流之下,到鸦头港找个使船的舵手步半寸。他也受过你鲁家恩惠,会从海路送你们南下。”
“知道就好,我原本就觉得凭你的能耐,在你面前说这些很是多余。那么我走了。”
三桅的明式战船出来了不止一艘,“怪脸”喷吐出一艘,旁边一个有些像鸭子的礁石**后面屙出了另一艘。两艘船的速度很快,而且双缠藤枝状(木工雕饰中的术语,有些像交叉的双S形)迂回包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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