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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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咕哝道:“一万日元啊……”
虽说神山高中禁止打工,但就算X真的违规去打了工,最后也得是殊途同归——如果工资是通过银行打款的方式发放,X根本不可能得到假币;如果是直接发放现金,那他自然也能要求更换。只要雇主没有坏到骨子里,这种要求想必还是能够同意的。如果连雇主或父亲坏到离谱的可能性也考虑进去,那就和刚才的“教导处食物中毒”是一回事了。
当时我说的好像是“瞎猫碰着死耗子”。
刚想问为什么,我就也发觉了蹊跷之处。
“但是作为区区一介高中生,X是无法得到那种假钞的。不,即使得到了,他应该也能找机会换掉。”
亏我奋力演了半天独角戏,千反田却连笑都不笑一下,老实说真挺伤自尊的。即便如此,我还是继续道:“对X来说,借债人Y的地位比自己高,因此就算Y给了他假钞,他也不敢吭声。要么就是X在后来才发现Y还的是假钞,可是此时已经死无对证,Y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在这些状况下,X就有可能得到假币了吧?”
“‘是一万日元吧,拿着。’
果然是富家小姐啊,千反田这家伙。如今即使只算日本国内,为了不到一万日元而杀人的事件也毫不稀奇。
……应该没记错吧。
“你都不记得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啊。”
“或许是制造团伙嫌处理麻烦就扔掉了?”
“‘是的是的,谢谢。’
“然后,X猛然发现拿到的是假钞。”
说着,千反田的嘴角扬了上去。虽然她试图装出严肃的样子,但那双大眼睛早就把笑意展露了出来。哎呀呀,真是没办法。我也尽自己所能地挤出一张笑脸,说道:“您就饶了我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到‘游戏’这个词我才想起来,折木同九_九_藏_书_网学你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才开始推理的吧……?是要证明什么来着?”
“二十三岁的暴力团伙成员,系列事件首位落网者神山公安局”
“发现别人还回来的一万日元是假钞,X非常失望。‘明明是自己的钱,怎么会出这种事呢!’这么想来,X会昧着良心把钱用到老两口经营的文具店里,也就算不得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了吧。”
可能是脑子没转过来,我完全不明白千反田所说的问题在哪。只见她略为焦躁地继续道:“身为高中生的X不可能去做买卖,那他又是怎么得到一万日元假币的呢?”
“‘喂,X,还你之前借的钱。’
“不,但是、不可能啊,折木同学!”
“游戏结束。”
“你想,要想解决一场假钞风波,光抓一个一时糊涂的高中生实在是杯水车薪。警察方面很可能是想借着X顺藤摸瓜,查出假钞的源头来。”
……没错。这么个数额,白白扔掉肯定会令人不舍。我抱起胳膊:“千反田,你喜欢钱吗?”
听到“游戏”这个词,千反田眉毛一跳,眼神顿时又有了焦点。
对于这个问题我早有准备:“是吗?假钞就像抽鬼牌里的大王一样,谁也不想留在自己手里。你想想,不是经常有这种情况吗:
“你想证明什么呢?”
小标题写着:
这么说来,我好像也有点类似的印象。
拼命在桌前摊开双臂的千反田,此刻终于放下了手。她有点难为情地转开视线清咳一声,然后恢复到往常的态度说道:“最近流传的假钞是面额一万的纸币。折木同学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说‘X用了一万日元的假币’吧。”
“窝藏假币者已被捉拿归案”
“让你把一万日元扔到水沟里,你能做到毫不吝吗?”
九_九_藏_书_网
如果说X顶着强烈的罪恶感花掉了假币,那理由只能有一个:X不想浪费“自己的”一万日元。也就是说,那一万日元并非不义之财。进一步讲,X不会是假钞制造者,也不会属于类似的团体。既然如此……
就在这时,千反田看着我的侧脸轻语道:“‘十月三十一日在车站前的巧文堂买过东西、心里有数的人,请马上到教务处的柴崎处来。’”
我翘起二郎腿:“刚才还有个疑问是‘X是一人还是多人’,至此我们可以推出,X很可能是一个人。毕竟巧文堂只是个销售便宜物件的小文具店,要是有两三个拿着万元大钞的高中生结伴过去,怎么看也太不自然了。”
“而且是通过正规途径。既然不会是工资或零花钱,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张假币是别人还回来的钱。
接下来就只有一点尚待探讨了:“……那么,Y是谁?
我皱了皱眉,轻轻点了几次头:“嗯,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会不会是这样呢:X的父亲自己经营商店,收到假钞后把它当零用钱给了X……”
“会不会是捡到的?”
“怎么?这只是场游戏罢了,别太当真。”
然而千反田摇了摇头:“那还是很奇怪。”
“那就是找来的钱……”
低头在看笔记本的千反田抬起了头。
还说我爱引用生僻的话,你不也一样嘛。
听我说完后,千反田拿拳头抵住嘴角陷入了思考。不一会儿,她终于把手拿开做出了点头的动作——然而这动作还没做到一半,她就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摇了摇头:“不对,我仍然觉得这是同一九*九*藏*书*网种情况。X应该还是可以要求对方换掉假钞的。”
如果说X违法使用了假钞,那假钞本身他是如何得到的呢?由制造者生产之后,假钞会被用在商店里。进入商店后,面额一万的假钞就不可能再流入到客人手中了。就算会在商店之间转手,那些钱也总有一天会流向银行,并在那里迎来终结。
虽然稍有些不明就里,千反田还是回答说:“这个嘛……要说喜欢还是讨厌,应该是喜欢吧。”
我点点头。
“能彻底骗过ATM机和银行的假钞是很罕见的!而且假钞做工要有那么精良,X能察觉反倒说不过去了。”
如果以X正常上学为前提的话,那他送出道歉信的时间就应该是昨天放学后到今天上课前。就算X没有正常上学,那他写道歉信的时间也不过就是昨天放学后到刚才广播前。前后时间间隔太短了。
听罢,千反田一脸满足地重重点了点头:“那X应该就会对父亲说明,让他换掉那张假钞。”
虽然这话很荒谬,但讨论的起点本就是臆想,所以我还是不以为意地说了出来。
“Y也得到了假币,说不定是地位更高的Z还给他的。但如果一直追溯下去,我们应该能探回假币原来的流通渠道——可能是造假者、商店抑或是银行等等。如果把Y以后的人统称为Y,那Y又是谁呢?或许是黑心商家,也或许就是造假者本身。
起先使用假币的时候,X心里就有罪恶感。否则的话,他是不会那么快产生悔意并写下道歉信的。会拿捡到的假币到老夫妇店里换零钱的人,应该不会有这种负罪意识才对。
“‘哦,Y前辈好。真麻烦您了,不用这么快也可以啦。’
“如果找不出来的话,折木同学的推理就是空中楼阁了。”
第二天,我翻开报纸的社会新闻版,发现了这样一则九九藏书标题:
“……谁说不是呢。”
“应该不行吧。”
“捡到的……吗?你是指有人把假钞掉在路边?”
话刚说一半我就闭上了嘴。伊原不在实在是万幸,否则天知道她会怎么揶揄我。千反田终归不是伊原,她没有口出恶言,而是露出微笑说:“没错,你好像也察觉了呢……一万日元的纸币是不可能用作找零的。因为除了纪念币,一万就是日本现金的最大面额了。”
昨天和千反田那场游戏的一开始,我好像引用过什么格言来着。虽然当时过于热衷游戏的我们都忘了其内容,但现在我却想起来了。
虽说不算什么天文数字,但要凭空蒸发想必也会心疼。
想着,尽管我表面依旧谈笑自若,心底却不得不认可了千反田所言的正确性。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但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X到底是如何得到一万日元假钞的,又为什么会去使用呢?
也罢,毕竟常有人言“记忆与事实相符,顶多也就是运气好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千反田的逻辑我也不是不理解。只要是“自己的钱”,一万日元肯定是值得珍惜的。就算不慎掉进水沟里,恐怕我也会去将其捞回来。但如果那钱来路不正——比如捡来的钱、偷来的钱,或者是赌博赢来的钱——的话,我会觉得反正只是笔横财,丢了也就算了。所谓“不义之财存不住”,想必就有这方面的意思吧。
另外难得我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她却连个反应都不给,果然还是有点过分。我带着对千反田的不满望向窗外,神山市的景色也逐渐染上了秋意。神山车站就在那边,巧文堂应该也在附近吧。
唔。不是“难以置信”而是“不可能”吗?
千反田已经彻底陷入沉默,我甚至怀疑她是否听进了我的话。
我也渐渐理解千反田所言的“问题”藏书网了。
“但是——”在我把话说完之后,一直安安静静沉默不语的千反田冷不防地嘀咕道。这个词就像给大堤开了个口子一样,后面的话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但是、但是,但是啊,那是不可能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可以说破绽百出简直就是个灾难!”
见我转回头来,她又感慨万千地说:“回头一想,这话题展开得可真远。”
我稍稍眯起眼睛,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不可能?”
看千反田一副要踢开椅子掐住我的气势,我不假思索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安抚发飙的惊马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我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用手势示意千反田冷静:“千、千反田,你先冷静。啊,对了,你想想,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吧?干嘛那么认真啊。”
只见她稍稍歪了歪头说:“折木同学。”
“我想证明什么来着……”
“……此话怎讲?”
那么……
“这样的话……折木同学,要不试着推理看看?”
这时我才发现,椅子上的千反田坐姿异常端正。她把双手扶在大腿上,背脊挺得老直,表情却有些迷茫。可能是惊讶于我的结论,也可能单纯是玩游戏玩累了。
我没作多想便脱口而出道:“一般是通过ATM机吧?”
我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还用力伸了个懒腰。
我轻叹一声,然后说道:“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认为X的假钞是别人给的——”
啊。
然而千反田又往前凑了凑身子,强调似地慎重补充说:“……不过,前提得是那些钱来路正当。”
难道真的如千反田所言,刚才的推论全都漏洞百出?
我把头一歪,角度正好与千反田持平。放学后的地学讲义室里,两个人都歪着头。
我长舒一口气,然后打趣似地耸了耸肩说:“我的推理到此结束。”
“唔唔,获得假币的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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