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经审理,结果是
41、黑色帕卡德汽车来到荒废的乡间别墅
目录
第一章 既然条件具备,就立案审理
第一章 既然条件具备,就立案审理
第一章 既然条件具备,就立案审理
第二章 确立罪证
第二章 确立罪证
第三章 积累证据
第三章 积累证据
第三章 积累证据
第四章 经审理,结果是
第四章 经审理,结果是
41、黑色帕卡德汽车来到荒废的乡间别墅
第四章 经审理,结果是
尾声 抄下来,告诉大家,发表出去
上一页下一页
“现在,这些证据怎么处理啊?出本小册子?”罗萨利奥把稿纸在腿上摊平。
多洛雷斯·洛伦特还知道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过,作证前她没向科斯梅讲过,到作证之后才说出来。“长舌桌”上的人未完全核实,就决定将其中一部分材料用在罗萨利奥·乌苏卢特兰的报道中。这就是奥利韦里奥·卡斯塔涅达和玛丽娅·德尔·碧拉尔·孔特雷拉斯在“我家主人”庄园里偷偷幽会。
1933年10月28日晚上,阿塔纳西奥·萨尔梅龙大夫回到诊所的时候,碰见了罗萨利奥·乌苏卢特兰。只见他身穿一件长排扣法衣,罩衣上、靴子上满是泥巴。尽管萨尔梅龙大夫心情沮丧,还是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哗哗直流。罗萨利奥在那儿等候多时。他惴惴不安地走来走去,干硬的泥嘎巴儿落了一地。
“等等,”萨尔梅龙大夫想打开墨水瓶,使了半天劲,就是打不开,“他以为你是神父,还是把你认出来了?”
萨尔梅龙大夫根据罗萨利奥·乌苏卢特兰的笔记,把埃乌弗拉西奥·多奈雷的所见所闻转抄在自己的斯奎布笔记本上。现抄录如下:
“‘他们带去了床单。多奈雷负责打扫房间。每天都往陶盆里打好水,等着他们。1月,他们又来了一次,后来,直到2月底才来。’”罗萨利奥用手挡住灯光看稿纸,“那时候,玛尔塔已经死了。‘多奈雷知道玛尔塔死了。本想向她丈夫表示哀悼,可看见他并不难过,就觉得不大合适了。’”
“你穿上这件法衣,本来可以混进那些修女组织的游行队伍里去。”萨尔梅龙大夫又笑了起来,不过没那么起劲了,“甚至可以给小天使玛丽娅·德尔·碧拉尔送第一次圣餐。”
“光天化日之下接吻。”萨尔梅龙大夫咬着指关节,也打了个哈欠,“谁吻谁啊?”
“先是她在卡斯塔涅达的房门前吻了他。卡斯塔涅达正拿着脏衣服出来。”罗萨利奥提着法衣从床上下来,床单上留下了他鞋子上的泥印,“这次骑马累得我筋疲力尽,大夫。我几乎是趴在马背上回来的,就这样还没能及时赶到。”
“用你的证据擦屁股去吧。”萨尔梅龙大夫拿出一串沉重的钥匙,打开诊所的门,“玛蒂尔德·孔特雷拉斯是个处女,这已经得到证实。现在只差达比希雷大夫证明玛丽娅·德尔·碧拉尔是个处女了。还有堂娜·芙洛拉。”
大家知道,1933年2月,多洛雷斯·洛伦特在位于通往波内罗亚海滨浴场公路旁的庄园里当厨娘。堂娜·芙洛拉·孔特雷拉斯把她要过来,让她到卡斯塔涅达夫妇的新居99lib•net去干活儿,月薪是5科尔多瓦,比在庄园里多挣1科尔多瓦。
“‘第三次,哭得更厉害了。’当时,卡斯塔涅达就要离开她家。”萨尔梅龙大夫用钢笔胆吸墨水,“也许这次幽会是在后来,他们已经分开住了?”
“就差这点儿了,就差向他表示哀悼了。”萨尔梅龙大夫把吸墨纸放在那页纸上,那是怀特博士药店的纪念品,上面写着:“您的腰疼吗?家用良药,立竿见影。”
乡村别墅共有两层。有一座木头阳台,面朝远处的大海。1933年10月28日中午,罗萨利奥·乌苏卢特兰亲眼看见了别墅的一片荒凉景象。据说,堂·卡门的姐姐玛蒂尔德·孔特雷拉斯·雷耶斯患肺病在那里静养了几年。1929年10月,死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从那以后,孔特雷拉斯家的人就没到这幢别墅里度过假。
大家知道,舞鱼人路易斯·费利佩·佩雷斯在一家酒馆里被杀之前,曾经对科斯梅·曼索说过,1933年2月13日上午,他看见奥利韦里奥·卡斯塔涅达在雷科莱克西翁教堂门前把一封信交给女用人多洛雷斯·洛伦特。后来,女用人又向曼索证实信是写给玛丽娅·德尔·碧拉尔的。她说,玛丽娅·德尔·碧拉尔天天都在梅尔塞德教堂等着。现在,多洛雷斯·洛伦特在曼索家当用人。1933年10月17日,在她出庭作证前,曼索一再叮嘱她该怎么说。可是,她临场吓慌了,没讲这件事。
“圣母节用的柠檬。”萨尔梅龙大夫甩了甩自来水笔,笔里不出水了,“他们干的纯粹是通奸嘛。那个人愿意出庭作证吗?”
罗萨利奥冲着萨尔梅龙大夫打起哑语手势,只见他嘴唇动,听不见声音。
“这两个小子是塔乔·奥蒂斯安排在那儿的打手,只要命令一下,他们就会逮捕我!”萨尔梅龙大夫两手拢成喇叭筒状,扭过脸,面朝着窗户。
“是老把戏喽。”萨尔梅龙大夫从窗户那边退回来,用指关节擦了擦眼睛,“他们在那儿站了好几天了,是便衣警察。你就不能化装成别的样子?”
“你该听听我这儿的消息。”罗萨利奥顺着木头台阶走上来,坐在单人床上,“有些事实在少见。”
“明儿个可能晚了,把记录给我吧。”萨尔梅龙大夫伸着手走过来。
“我调查过了,确实有奸情。”罗萨利奥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马上又退了回来。
第一次。放牧人把一头黄牛丢在牧场上,多奈雷把牛赶进牲口棚。回来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汽车马达声,他觉得挺奇怪,以为是堂·卡门来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平时可没这么晚来过。开车来的是穿了一身黑的奥利韦里奥·卡斯塔涅达。多奈雷在莱昂的孔特雷拉斯家里见过他几次,所以认识他。坐在他旁边的是小姑娘玛丽娅·德尔·碧拉尔,身穿一件黑格子学生制服。卡斯塔涅达想劝她下车,可姑娘不愿意。多奈雷似乎听见了哭声。声音很低,不过,确实有人在哭。九_九_藏_书_网
“把我上衣口袋里的报纸递给我。”萨尔梅龙大夫围着写字台转来转去,“那个老没正经的又在《中美洲人报》上骂我了,无非是熊人呗。”
“就差给他们铺床吧?”萨尔梅龙大夫合上笔记本,拧好笔帽,“行啦,神父先生。”
罗萨利奥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他的嘴。
一个星期后,他们又来了。这一次,多奈雷已经摘好了柠檬,等着他们呐。不过,他们没拿走柠檬,因为圣母节已经过了。卡斯塔涅达又给了他两个科尔多瓦。
“所以才把信送到教堂去嘛。”萨尔梅龙大夫抽出一张处方笺,擦了擦沾满墨水的手指头,“你说得对。”
“这就是罪证。”萨尔梅龙大夫的手写字写麻了,手指一屈一伸的,“我真想看看那个窝囊废法官手里拿着绣小鸟的床单时是什么样子。恐怕是她已故的姐姐玛蒂尔德绣的。”
“你看不懂我的字,顶好我明儿个再来。”罗萨利奥朝临街的窗户走过去,慢慢地把窗户打开。
看见萨尔梅龙大夫笑话他那套装束,罗萨利奥更是挺着脖梗,绷起脸,举起手指为大夫祝福,惹得大夫更是忍俊不禁。罗萨利奥一边划着十字,一边悄悄地走近朝街的带铁栅栏的小窗前。他朝萨尔梅龙大夫努了努嘴,萨尔梅龙大夫也朝外探了探身。对面边道上有两个面目可疑的人站在路灯的电线杆子下面。
说到这里,如果读者允许,咱们来详细地看一看萨尔梅龙大夫迄今为止手里掌握了哪些线索,以及在他向费亚约斯法官作证前,又是怎样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的。
埃乌弗拉西奥·多奈雷向罗萨利奥·乌苏卢特兰原原本本地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还告诉他说,法官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是他写的,是卡门·孔特雷拉斯股份有限公司办公室的会计德梅特里奥·普埃塔斯让他写的。埃乌弗拉西奥每个星期六都要到办公室去,从他手里领取庄园的职工工资,因此和他有接触。普埃塔斯还亲口告诉他公司里造假账的情况。
当时,多洛雷斯·洛伦特住在圣卡拉腊皮奥村,离庄园有半列瓜远。每天天亮前,她来上班,午饭收拾完毕,就搭乘往莱昂送柴的车,到大门外面下来,然后步行回家。因此,两位情人乘坐堂·卡门的黑色帕卡德车下午抵达时,她已经不在那儿了。但是,与她姘居的庄园管家埃乌弗拉西奥·多奈雷见过他们偷偷幽会,他也只对多洛雷斯讲过这件事。
www.99lib.net
“就是把我关进监狱,我也得回敬他几句。”萨尔梅龙大夫动手把小药箱里的东西掏出来,“把他那股气焰一下子杀下去。”
“他一下子就把我认出来了。”罗萨利奥用胳膊肘撑住身子,“这个人很好看书。我还没下马,他就先说了一句:‘堂·查利奥,您的劳伦蒂娜和巴尔多梅罗的故事写得真好。’”
“怎么啦?”萨尔梅龙大夫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害怕了?我已经准备好了铺盖、衣物,单等着他们来抓了。”
“‘这次比以往要晚得多。’离开时,姑娘第一次大胆地正面看了看多奈雷。”罗萨利奥把拿稿纸的手低垂下来,“登上帕卡德车的时候,她冲着多奈雷苦笑了一下,突然她又下车,把床单送给了他。多奈雷把床单收藏在箱子里,还给我看了看。那是一条色彩鲜艳的绣花床单,绣的是麻雀戏鲜花。”
“完了。和多奈雷闲扯的话也在这儿啦。‘好久不来了,今儿是怎么啦?’在倒数第二次看见他们的时候,多奈雷就是这样跟他们打招呼的。”罗萨利奥还是侧身躺着,现在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她回答说,‘就差您为我们做的事啦。’”
“‘他们把帕卡德车丢在柴棚后面,藏了起来。这次带来一条床单,铁床上只有一条席子。’我看见那条床单了。”罗萨利奥拿起纸,把纸放在眼前,没有抬头,“可能是前面的事,大夫。要是他已经不住在那儿,怎么能用堂·卡门的帕卡德车把她拉去呢?”
“那所有的证据呢?我这儿有更多的证据。”罗萨利奥又往后退了退,两手捂住屁股。
“他愿意。”罗萨利奥往床上一躺,两手放在后脑勺上,胸前摊放着几页稿纸,灯光照亮了他的全身,“至于他们是否愿意听取他的证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请你记上:1月,第三次。”
“你别答理那个老家伙啦。”罗萨利奥把报纸拿来,扔到桌子上。报纸一打开,正好露出年轻的达比希雷大夫坐在显微镜前的侧身像。
“接下去。是临行前的告别吧。”
“别睡啊,尊敬的先生。”萨尔梅龙大夫用墨水瓶一个劲儿敲击着桌子,“普埃塔斯已经作过九*九*藏*书*网证了,什么也没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个密探还在那儿呐。”罗萨利奥朝外张望着,把手里的几张纸递给他,“我一出去,他们把我抓起来,可怎么办?”
多奈雷把篮子顶在头上走了出去,免得人家说他在偷看。他把篮子放进汽车的后座,就坐在牲口棚的栏杆上等着,尽量离房子远一点儿。天越来越黑了,路旁的棕榈树冠已经看不清了。大约6点多快7点的时候,他看见玛丽娅·德尔·碧拉尔小姐出来了,快步跑进车子。身穿黑衣的卡斯塔涅达不慌不忙地走在后面。多奈雷正犹疑着要不要过去,卡斯塔涅达先叫了他一声,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卡斯塔涅达给了他两个科尔多瓦。从树枝上摘下几个柠檬就给这么多钱,似乎是多了点儿,而且还说了声“谢谢”。他还说此后的下午他们还会来,因为要为圣母节准备柠檬。不过我不能将此事告诉莱昂那边的任何一个家里人,因为他们想在圣母节时给家人一个惊喜。
“还差一点儿,差会计师德梅特里奥·普埃塔斯看见过他们接吻。”罗萨利奥蜷缩好身子,闭上眼睛,“德梅特里奥·普埃塔斯从走廊的办公室里远远看见他们接吻。”
“甭管怎么样,给我看看。”萨尔梅龙大夫从小药箱里掏出斯奎布笔记本,放在身边。
多奈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走了过去。身穿黑衣的卡斯塔涅达看见他,就下了车,说是要为圣母节找些甜柠檬,问他能不能摘几个。多奈雷听从他的吩咐,走回别墅,拿了一个篮子,就到柠檬园去了。回来时,一看没人了。车子停在草地上,前门敞开着。他想,他们大概是到附近散步去了。天快黑了,只能听到蝉鸣声。这种时候去散步,真是莫名其妙。篮子里装了不少柠檬,他就回到屋里等他们回来。正在这工夫儿,他听见从楼上传来说话声,还有楼板上的脚步声。随后,又听见铁床的弹簧发出吱吱嘎嘎声,好像是知了叫。这不可能是知了啊,知了在外边呐。
“行啦,那些都算是小事儿啦。接吻可是多得是。”萨尔梅龙大夫把吸墨纸往笔记本里一夹,然后把本子合上,“你可以去睡了。把记录给我留下,我把有关账本那部分抄下来。”
“这已经没用了。”萨尔梅龙大夫脱掉上衣,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把衣服挂在门厅衣架的挂钩上,衣架是根黑色枝形柱,刚才他把帽子也挂在那儿,“法官这个大窝囊废比你还像神父,连法衣都用不着穿。”
罗萨利奥低下头,双手合十,满脸恳求的样子,http://www.99lib.net就像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父。
“要是他们抓你,你就说是找我来办圣事的。”萨尔梅龙大夫本想笑一笑,可是,笑声却憋在了胸膛里。
读者大概知道了,那天清晨,萨尔梅龙大夫派人给罗萨利奥送去一个紧急通知(当时罗萨利奥正躲在他父亲的油坊里),催他赶快去找“我家主人”庄园的管家,那天下午出庭作证时需要从他那儿了解到的情况。罗萨利奥最后照办了,只是一时找不到出租的马,出发的时间晚了。这样一来,回来得也晚了,等他赶到诊所的时候,萨尔梅龙大夫已经到法庭去了。
“哭还在后面等着呢。”萨尔梅龙大夫停下笔,冲着罗萨利奥狡猾地笑了笑,“完了?”
据埃乌弗拉西奥·多奈雷回忆,他们每次幽会的情况都不一样,头两次是在1932年12月,其余的是在1933年1月、2月底和3月中,最近几次是在9月底10月初。幽会的地点就在患肺病的老太太死去的房间里。罗萨利奥上去看了看。里面的全部家具就是一张使用多年的旧铁床,镀铬的床脚和幔帐的支柱均已锈迹斑斑,两把旧藤椅,坐垫已经没有了,还有一个陶盆。
黑色帕卡德车大约在下午5点顺着积满尘土的棕榈树林阴道开进来,这时候,只有管家一个人待在荒废的乡村别墅里。他可以睡在楼下。楼下存放着干酪和农具。每天晚上,他点上小油灯,打开帆布折叠床。
“等我从监狱出来再说吧。”萨尔梅龙大夫找出一页空白纸。笔记本几乎快写满了。
“不久前,他们从哥斯达黎加回来以后。”罗萨利奥欠起身,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造假账的事,也是什么都没说。可我这儿有他跟多奈雷说的话。”
“还剩下犯罪之前的最后两次。”罗萨利奥翻了个身,蜷起两脚,把手放在脸颊下面,“‘他们下了帕卡德车,手拉着手跑过来。高兴地向奈雷问好。’前几次的哭泣已经过去了,大夫。”
“那辆黑色帕卡德汽车常去庄园。”罗萨利奥跟在萨尔梅龙大夫后面朝诊所门走过去,边走边在法衣口袋里寻找记录情况的稿纸,“法官收到的匿名信是庄园管家写的。有人在庄园偷了一些香蕉,他们要他赔,弄得他很恼火。”
萨尔梅龙大夫在墙上摸来摸去,寻找电灯开关。开关一转,诊所亮了。只是光线昏黄,乌乌突突的。单人床、装医疗器械的玻璃柜、盆盆罐罐摆得凌乱不堪,显得十分陈旧。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