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疑云重重
Cuarta parte SOSPE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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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部 圣诞故事Primera parte UN CUENTO de NAVIDAD
第一部 圣诞故事Primera parte UN CUENTO de NAVIDAD
第二部 死里逃生Segunda parte DE ENTRE los MUERTOS
第二部 死里逃生Segunda parte DE ENTRE los MUERTOS
第二部 死里逃生Segunda parte DE ENTRE los MUERTOS
第二部 死里逃生Segunda parte DE ENTRE los MUERTOS
第二部 死里逃生Segunda parte DE ENTRE los MUERTOS
第三部 劫后重生Tercera parte VOLVER a NACER
第三部 劫后重生Tercera parte VOLVER a NA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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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疑云重重Cuarta parte SOSPECHA
第四部 疑云重重Cuarta parte SOSPE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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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疑云重重Cuarta parte SOSPECHA
第五部 英雄相惜Quinta parte EL NOMBRE del HÉROE
第五部 英雄相惜Quinta parte EL NOMBRE del HÉR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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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已经有一阵子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但是,直到不久以前,毛里西奥·巴利斯一直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如同您说的,他担任高官多年,表现耀眼,备受推崇,他还担任过许多机构的主管,仕途相当平顺,一向德高望重,他是许多人尊崇的政坛大佬,也是西班牙媒体文艺版的宠儿……就像我刚刚说的,他曾经是个很有名望的大人物。”
“您如果不写的话,恐怕就没有人会写了……”
“现在不是了吗?”
“非常诡异的一件事。等我写完了,我拿来让您看看。”
“真的吗?”我佯装一副吃惊的神情。
我在阅览室大厅找到他,只见他埋首在书堆和资料文件堆里,神情专注,奋笔疾书。我在他那张大桌子另一边和他面对面坐着。约莫一分钟之后,他才发觉了我的存在。他抬起头,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安柏格尔克教授皱起了眉头。
“我们的好朋友费尔明还好吗?几个礼拜前,我在尤易斯餐厅碰到他,看起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为什么我总觉得您心里藏了话没说,还不是只藏了一半,而是几乎都藏起来了?”
“这笔钱,我准备用来支付所有花销和手续费。”我告诉他。
“有两个原因,安柏格尔克教授。第一个原因纯粹是为了方便,因为他无论如何都得想出一个名字,而且他也没有任何身份证件,因此,他决定要使用的姓名,都得凭空捏造才行。”
“这样啊。”
“因此,我已经想过了,假设有人能潜入那些战后重建的户籍资料库,他或许可以带个助理进去,然后……这么说吧,就由助理去处理最危险的工作好了。”
我露出一抹浅笑,仿佛正在等待转折的惊喜。
“我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查过相关法律书籍。”我说,“在这个国家,一个人的身份证是用出生证明去申请的,如果仔细去研究的话,其实那是一份非九*九*藏*书*网常简单的证明文件。”
“我正在研究这个作家,他的经历真是不可思议。您知道吗,有个穷凶极恶的狠角色,曾经花了许多年的时间到处去搜寻卡拉斯的作品,就为了把书烧毁!”
“其实我也有过这个念头,只是,我要兼顾报社专栏和大学课程,实在太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假定的助理应该向那位带领人做出保证,终身以八折优惠在森贝雷父子书店购买所有书籍。此外,他也应该受邀参加重获新生的当事人不久后举行的婚礼。”
我掏出萨尔加多给我的千元大钞给他看。
“其实,我正想跟您聊聊他的事情。因为事情敏感,所以,请您务必保密。”
“请继续说,我越听越有兴趣了。”
“比方说……我们可以做出一系列以假乱真的复制证件。这样可行吗?”
“假设有个人……我是说假设,他有办法进入民事管理局的办公室,然后将出生证明书‘插入’档案资料库当中……如果要发放一个人的身份证,有了这个基本资料应该就可以了吧?”
“关于第一点,据我了解,为了纪念宪法制定,您曾经接受市议会委托写了一系列关于西班牙法律制度的精彩文章。我大致研读了内容并从中发现,战乱时期,部分户籍资料因空袭而炸毁。这就表示,成千上万的户籍资料必须以非常粗糙的方式复制还原。我虽然不是专家,但也敢大胆假设,这意味着确实有漏洞可钻,只要有人消息够灵通,人脉够广,而且计划也够周密……”
“最大的风险在于,可能会有人发现伪造文件并揭发出来。假如这个风险排除掉,那么问题就集中在两点,第一要能够访问档案库,并将一份虚假但是可信的身份文件放入资料系统;第二,要制作申请身份证所需的一系列文件。我是指各种材质和尺寸的文件、证书和证件,包括教堂的洗礼证九-九-藏-书-网书……”
“那倒也是,也许我应该义无反顾,一头栽进去写就是了。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挤出时间来,可是……”
“看您写得这么起劲,一定是在创作什么香艳刺激的小说吧。”我故意开他玩笑。
“他的确也值得您这么做。不过,万一事情败露,他恐怕会吃上官司,罪可不轻。”
“的确如此。”他如是说。
“多年以来,他一向都会出现的。我们常拿这个开玩笑,因为他聊自己的事情总是比谈论新书或作者要热络得多,不过,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我说,达涅尔,能否请问您,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我以为您只关注文学里的风花雪月。”
当天下午,回到书店后,我立即启动了抢救费尔明身份证的秘密计划。第一个步骤是到后面的工作间打了几通电话,并拟定计划流程。第二步是网罗技巧高超的专家。翌日中午,我顶着艳阳晴空,步行到卡门街的图书馆,打算在那儿和安柏格尔克教授碰面,我确信他对我的造访毫不知情,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得看看这次行动的‘同伙’是谁才行,这样我才知道您是不是在空口说大话。”
“请听听我的理解是否正确……”安柏格尔克教授说道,“费尔明无法使用他的身份证,因为他在将近二十年前已经被正式宣告死亡,因此,从法律上来说,他根本就不存在。”
安柏格尔克教授频频摇头。
安柏格尔克教授深思熟虑了一番。
“对了,教授,前几天有个客人在书店跟我聊起一件事,他在谈话中提到毛里西奥·巴利斯这个名字,此人曾经担任教育部部长等高官职务。您知道这个人吧?”
“但是……我猜他是想继续当费尔明,对吧?”
安柏格尔克教授斜着眼看我。
“没错。”
“看来,您还真的仔细做了研究,达涅尔……”
“完全正确。这九九藏书网就是第二个原因,无关实际上的考虑,而是情感因素,而且这个原因更重一些。费尔明希望能够继续做费尔明,因为那是贝尔纳达爱上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是我们大家的朋友,他是我们熟识的人,而他也想成为那个人。多年来,对他来说,那个以前的他早就不存在了。那是抛却已久的外皮。我应该算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了,但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对我而言,对于所有爱他的人,尤其对他自己来说,他就是费尔明·罗梅罗·托雷斯。所以,说穿了,既然要替他做一张新的身份证,何不干脆就照着他的意思去做呢?”
“您一定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教授,而且是非常多。”
“改天我会好好跟您说清楚的,教授。我保证。”
安柏格尔克教授结束了那天的工作,于是,我们结伴来到莱奥波尔多之家,几杯红酒下肚,佐以上等火腿片,耐心等着当日特餐炖牛尾上桌。
“说真的,我觉得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消失了好一阵子,至少在公众场合是很久不见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派驻外国使馆,或是调任某个国际机构之类的,您知道,政治圈的人事偶尔会大风吹,不过,这阵子真的没见过他在任何地方出现……我知道他跟好几个人合伙开了家出版社,也经营了很多年。出版社业务蒸蒸日上,书籍出版从未中断过。因此,我每个月会收到一些新书发表会的邀请函……”
“嗯……这件事情,就跟堂·吉诃德苦追风车巨人一样,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艰巨任务。”安柏格尔克教授评估事态,“这位身材瘦削的拉曼查乡绅费尔明,打算在上帝的见证之下和他美丽的贝尔纳达结为夫妻,但是,怎么去弄来那一大堆假文件呢?”
“好,我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我们去吃午饭吧,如何?”
“至今仍无前例,至少法律年刊上没提过。我已经查证过了。”
藏书网“这些事情,我们都能办到。”我说。
安柏格尔克教授似乎颇感兴趣。
“当然。”我应道。
“就是这里我不太懂,还请您帮我解答,达涅尔。如果费尔明以前就拿过假的身份证,现在为了结婚,为什么不干脆再以另一个假名伪造一张新的身份证呢?”
“我们这样约定吧:您帮我解决费尔明的问题,我会找一天把巴塞罗那宁可遗忘的往事告诉您……就当作是您书写秘密历史的材料。”
“我会记住的。现在,回到费尔明的话题,我们要去哪里弄那些证件呢……”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安柏格尔克教授向我伸出手,我随即握了他的手。
“如果是刚出生的婴儿,那是没问题,但是,假设我们谈的是个成年人,那就需要备齐这个人从小到大所有的证明文件。就算您有办法混入档案资料库,我是说假设,您要去哪里弄来那一大堆证明文件?”
于是,我向他解释了这项计划的其他细节。
“请原谅我的放肆,教授,不过,为了费尔明的幸福,这实在不算什么。”
等候已久的主菜上桌了,我们暂时打住这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其他事情。到了该上咖啡和甜点的时候,我虽然都想尝尝,无奈已经吃得太饱,于是,我假装不经意地随口提出一个问题。
“请一定要告诉我。因为城市都是没有记忆的,必须有个像我这样的人,一个思路清晰的智者,才能延续城市的生命。”
“巴利斯也参加这样的活动吗?”
安柏格尔克教授总算点头认同。
“既然这样,那就看在费尔明的分上吧!”
“关于巴利斯这个人?我想,我知道的就跟大家差不多吧。”
“您这个念头可真要不得。更别说那还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森贝雷父子书店很乐意提供您所需的书籍资料和咨询服务。”
安柏格尔克教授蹙着眉头。
“我看您是真的豁出去了。不过,请留着这藏书网笔钱,用在别处吧,因为我为您提供的服务完全免费。”安柏格尔克教授说道,“亲爱的助理,我最担心的是申请所需的所有文件。新上任的政府官员们,除了水库和弥撒书不管之外,他们把已经够庞杂的官僚结构弄得更加复杂,这种梦魇就连卡夫卡都会受不了。正如我跟您说过的,这个案子需要所有相关文件,包括信件、申请书、请愿书以及其他文件,而这些文件必须具有相当的真实度才行,一定要有老旧文件特有的质感、色调和气味,而且还积了灰尘,绝对不容置疑……”
“那是两回事。我们来谈谈技术性的问题。”
于是,我概略说明了问题所在,尽量简明扼要,刻意避免棘手或不必要的细节。安柏格尔克教授似乎意识到了事情并非如表面看来那样单纯,不过,他一派气定神闲,谨慎如常。
“但是,根据您的叙述,被注销的身份证本来就是假的,那是费尔明在战乱时期为了保命而给自己取的名字。”
“这么说来,您觉得这件事是可行的啰,教授?”
“关于这项任务,我想我已经找到适当人选了。”
“我正在写一篇系列文章,主题是关于巴塞罗那怀才不遇的不幸作家们。”他说道,“还记得胡利安·卡拉斯吧?您几个月前在书店推荐给我的作家?”
“就这么说定了。而且,我给您提高优惠到七五折。但我心里清楚得很,有个人,我是说假设有个人,就当是以修理这个腐败贪渎的政府为乐,他应该会同意百分之百无条件合作才对。”
“没错。”
“您应该以这个主题写一本书才对。”我提议,“以不幸作家和政府禁书为主轴,写出巴塞罗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历史。”
“我可是个学者。达涅尔,动之以情这一套在我身上不管用的。”
接着,安柏格尔克教授一边结账,一边斜着眼看我。
“那当然。我能帮得上忙吗?”
“那应该行得通。”他做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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