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抢壳大战
4、心若安处,便是故乡
目录
第一章 舆情危机
第二章 狭路相逢
第二章 狭路相逢
第三章 各显神通
第四章 抢壳大战
第四章 抢壳大战
4、心若安处,便是故乡
第五章 联手做局
第五章 联手做局
第六章 宝剑出鞘
第六章 宝剑出鞘
第七章 高手过招
第七章 高手过招
第八章 以退为进
第八章 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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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勇一把抱住他:“他们人多,咱们去也是吃亏。”
高明勇见老板已经冲在前面,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杜林祥,大叫起来:“这人是杜林祥!”
谷伟民曾经颇为得意,自己为大众股份同时找到两个买家。比起得风气之先的香港、上海,河州只能算边鄙之地。那里的开发商,不过都是些土豪,应该不难对付。就让你们争得头破血流吧,老子坐山观虎斗,好不逍遥!
就在四个月前,身体一直很好的母亲也离他而去。据说离世当天的早上,母亲还在酿酒。中午说有点头晕,去床上躺了两个小时就断气了。村里的许多老人十分羡慕谷伟民的母亲,人生四大福,生得好、病得少、活得长、死得快,不知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能走得这样爽快?
坐在丽江三义机场贵宾室里的万顺龙,眺望远处的雪山,感叹道:“月影迷幻,流光满地,对于这座古城,所有人皆是匆匆过客——无论是商是儒,为道为僧!”
“怕个!老子又不是没打过架。”杜林祥一膀子甩开高明勇,从车座后面抄起一个修车用的扳手,恶狠狠地冲下去,一边走还一边大骂:“王八蛋,老子操你妈!”
“好吧,时间不早了。今晚睡个好觉,明天精神饱满地奔赴香港。”杜林祥招呼着大伙。
感谢上天的恩赐,让中国西南有了一处叫作丽江的地方。许多人说,没去过丽江会向往,去过了会爱上它。这里的水,清冷有声,洁净无泥,穿街过巷,入院过墙;这里的城,浑厚自然,枕水而建,从容伸展;还有沉静安然的老桥,伟岸峻峭的雪山……江南水乡的浪漫情致和高原古镇的高亢壮阔,在此处完美结合。
“心若安处,便是故乡!”一旁的谷伟民开口道,“不必执着于,去何处去,无谓计较他,归何时归。”
当谷伟民抛开儿女情长的琐事,在香港恭候杜林祥一行时,杜林祥却不得不爽约了。
高明勇刚走没几分钟,病房门又开了。尹小茵带着庄智奇的儿子毛毛走了进来。毛毛看见病床上的父亲,哭泣着说:“爸,你没事吧?”
回到香港的几天里,谷伟民少不了两边安抚,既对妻子表忠心,又向情妇献爱心。眼看风波逐渐平息,他接到了庄智奇的电话:“谷总,原先已经说好,周末杜总率队来香港,就收购的最后细节展开协商。不知道现在谷总是否有时间?”
看来,自己的这点桃色新闻已经传到河州。谷伟民尴尬地笑了笑:“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我早就答应了杜总的事,怎么会没时间。你们确定了航班号就告诉我一声,到时我亲自去机场迎接。”
父母都有幸看到了儿子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与天下大多数父母一样,他们并不期望子女的报答,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父亲吃了一辈子粉笔灰,可惜只是一个民办教师,连自己的身份问题也没解决。父亲四处写信,还跑到县政府上访。谷伟民劝道:“解决了你的身份,政府又能补偿多少钱?这点儿小钱,我直接给你不就得了!”父亲却连连摇头:“这哪里是钱的问题!”
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机场周围的景物依次向后倒去。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巨大的机身腾空而起。谷伟民坐在宽敞的头等舱里,俯视身下的皑皑雪山,忽然有一种十分疲惫的感觉。
九*九*藏*书*网庄智奇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可定睛一看,发现领头的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且自己还认识此人。庄智奇走下车来,少年却扑过来,抓住庄智奇大叫:“你们这群畜生,抓了我爸爸,现在又撞伤我妈妈。横竖是个死,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
“太客气了。”万顺龙说,“昨天我们在玉龙雪山球场打了整整一下午,还是没分出个高下。”
三年前,郁郁寡欢的父亲撒手人寰。悲痛之余的谷伟民,想接母亲去香港,母亲却死活不愿意。此后,母亲依旧靠开酒坊度日,甚至连谷伟民寄回的钱,她也舍不得用一分。她只对谷伟民提出一个要求:“以前缸子上的‘酒’字,是你爸写的。现在他人不在了,这字你接着帮我写。”于是,谷伟民便经常在他豪华的办公室里,握住特意买回的名贵毛笔,在一张张粗糙的红纸上,写下各种字体的“酒”字。之后,再将这些字寄回湖北老家。
“胡说什么!”庄智奇终于明白,陈锦儿今天许多反常的举动,都是做给尹小茵看的。她或许是在用这种姿态,向尹小茵宣战。不过在自己心中,从来都是把尹小茵当妹妹看待。
酒坊大堂里有十几口大缸,两个人合抱般粗。父亲经常在红纸上书写各种字体的“酒”,母亲再把这些红纸贴在大缸上。缸口系着红丝绸,犹如学校广场上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谷伟民课余时间也会帮母亲的忙——他将柴火塞进灶膛里,再瞅着酒顺着竹筒子咕咕咕地往外冒。“酒出来了,酒出来了!”母子俩一起欢快地呼喊。
“一派胡言。”庄智奇大声说,“我现在就是纬通集团的总裁,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杜总绝没有派什么人去撞谁。”
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庄智奇渐渐听明白了。原来一周前,这名保安的老婆去菜市场买菜时被一辆摩托车撞伤,至今还躺在医院。有人传说,这是杜林祥搞秋后算账,派人撞了保安的老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最终传到了陈嘉楣那里。香港的狗仔队举世闻名,媒体逮着这么好的新闻,自然不会放过。平时上惯了财经版新闻的谷伟民,一想到明天要出现在报纸的娱乐版,就禁不住头痛。
见庄智奇醒来,高明勇显得很开心:“庄总,醒过来就好。医生说了,就是失血太多身体虚弱,其他没什么大碍。”
庄智奇感觉浑身不自在。陈锦儿不仅亲热地称呼“智奇”,还要给自己喂苹果。
“谢谢你们了。”庄智奇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既感激陈锦儿,又担心自己和陈锦儿的事会被添油加醋,传得满城风雨。
面对这伙来历不明的人,杜林祥当然不会下车。他缩在车内,叫高明勇赶紧报警,同时打电话给林正亮,让他立刻带手下过来增援。
事已至此,谷伟民只得把危险游戏继续下去。尽管进展缓慢,但毕竟万顺龙与杜林祥还是在一步步靠近自己摆下的八卦阵。谷伟民已经打定主意,必要时可以把底线稍微降一降。不管是谁,只要出价高,动作快,就把这个壳甩出去,赶紧将资金套现。
星期五上午,杜林祥召集庄智奇、祝天瑞等人开会,商讨第二天赴香港谈判的细节。会议进行中,杜林祥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售房部的负责人:“今天一大早,有99lib•net一伙业主跑来售楼部闹事!”
飞机荧幕屏上的航线图显示,客机一路向北,已进入湖北境内。脚下就是自己的故乡,那片号称千湖之国的美丽土地。谷伟民忍不住抬头望了望窗外。可惜云层太厚,除了白云苍茫,竟不见一物。这便是谷伟民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他生命中最挚爱的两人——父亲与母亲也长眠在此。
握手道别时,谷伟民又提到昨日球场上的较量:“万总的高尔夫球技,的确不同凡响,这次我算领教了。”
庄智奇问:“杜总没事吧?”
庄智奇觉得这种谣言实在是荒谬透顶,以杜林祥如今的身份地位,犯得着去和一个保安的老婆计较?
十分钟后,警察终于赶到。高明勇一瘸一拐地上去说明情况,并跟着警察一起回局里录口供。
庄智奇依稀记得,昨晚杜林祥冲下车救自己的样子——挥舞扳手,满口脏话,与平时西装革履的杜林祥判若两人!自己一介书生,的确没有杜林祥身上的那股狠劲。
尹小茵抚摸着毛毛的头:“庄总,听说你受伤,我也很心急。不过我想这种时候,更需要有人陪着孩子,所以昨晚就没有过来看你。今天毛毛中午放学了,我才把他接过来。”
庄智奇认识这个少年,他就是河州冶金厂里打死陶雪峰的那名保安的儿子。当初冶金厂爆发罢工事件,纬通方面派出的总经理陶雪峰被群殴致死,法不责众,只好抓第一个动手打陶雪峰的保安治罪。
谷伟民毕竟是落魄的英雄,而不是可怜虫。纵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看客,他却用自己的智慧,分析着每一出大戏的起承转合,以及每一位明星的成败得失。谷伟民虽然没能摆脱窘迫的生活,但与大多数浑浑噩噩,一辈子都只会“送盒饭”的人不同,谷伟民已经练就了敏锐的商业嗅觉,以及对中国资本市场的深刻洞察力。身无半亩的他,积蓄起巨大的野心。他充满自信,认为只要命运肯给他一次机会,他就能纵横捭阖,掀起惊天巨浪。
谷伟民的家乡,就在江汉平原上的一座小镇。父亲是镇上小学的民办教师,勤劳的母亲则以开酒坊为生。在清苦却温馨的少年时代,谷伟民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总能闻到酒的香味。酒坊门前摊晒着酒糟,酒糟经阳光一晒,内里的酒精分子如母亲怀里的孩子受到水果吸引,欢快地跳了出来,满场子上转圈。
第二天中午,结束与梅总的谈判后,谷伟民又匆匆赶往机场,搭乘班机飞往香港。按原计划,谷伟民要三天后才回香港,迎接从河州赶来的杜林祥一行。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必须赶回去扑灭后院燃起的熊熊大火。
今晚要宴请梅总,谷伟民特意叮嘱秘书带两瓶飞天茅台。失眠的老毛病,吃药看来是没用了,只能多喝酒,酩酊大醉之后,什么忧愁都会忘记,才能安稳地进入梦乡。他还不忘给自己鼓劲,忙过了这一段,或许就能真正解脱了。
毛毛下午还有课,尹小茵只坐了一会,便带着毛毛离开。尹小茵离开后,陈锦儿反倒不再称呼庄智奇为“智奇”,她笑着说:“以前只知道庄总是个痴情种,没想到也有多情的时候。”
为了这次机会,谷伟民最终同大他两岁,而且离过一次婚,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南洋富商之女陈嘉楣结婚。父母为此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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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同他断绝关系,就连陈嘉楣的家人,也从骨子里鄙视他,认为这个仪表堂堂的中国男人,比那些吃青春饭的小三,只是下半身多了一根棍而已。
庄智奇说:“你看我,都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叫陈锦儿。这位尹小茵,是我同事。”庄智奇又拉着毛毛的手:“这就是我儿子。”
这天上午,怒不可遏的妻子陈嘉楣,大闹了一场新片发布会,并当众扇了新片女主角的耳光。这位女明星,正是谷伟民的情妇。两人认识有几个月了,谷伟民还花钱为她在香港租下一套豪宅,并预付了两年租金。
“那就好,那就好。”谷伟民再次伸出双手,同万顺龙依依惜别。
“去他娘的!”杜林祥愤怒地骂道,“降了价就要老子赔损失,那房价涨了,是不是老子也要找他们赔偿损失?对这伙无理取闹的,不要太客气。”
“智奇,吃块苹果。”陈锦儿走到床前。“我自己来。”庄智奇刚想伸手,陈锦儿却说:“受了伤,别乱动,张嘴,我喂你。”
谷伟民开始起身拖行李:“尽管只剩下一些细节问题,但我还是希望能加快进度。大众股份的情况万总也清楚,真要有人赶在你之前,兄弟我也为难啊。卖给其他人吧,对不起万总请我喝的酒;不卖,公司其他股东那里不好交代。”
会议继续进行。可隔了没多久,林正亮的电话又来了:“三哥,一伙民工跑来工程部讨薪。”
“那是一定。”万顺龙说,“昨晚我们的沟通就很愉快,对许多问题也取得了一致看法。剩下的,都是一些细节问题。”
庄智奇欣慰地点着头:“嗯,辛苦你了。”
陈锦儿说:“你那个漂亮的女下属,对你一往情深,你就没看出来?”
陈锦儿热情地说:“小茵,你好。以前老听智奇提到你。”庄智奇一时纳闷不已,自己没有在陈锦儿面前提到过尹小茵啊。陈锦儿今天怎么了,有些反常啊!
真能把楣园卖出去,也是几千万元的真金白银啊!谷伟民深知,自己如今太需要钱!
坐在前车的杜林祥看到这一幕,再也坐不住了,他吼道:“快,下去救人!”
正是在一片嘲讽声中,谷伟民开启了自己的资本之旅。陈嘉楣违抗父母之命,悄悄借给他的两千万元资金,以几何级数爆炸式增长。短短几年时间,谷伟民就成为纵横沪港两地、操盘数家上市公司的资本巨鳄。
陈锦儿扑哧笑了:“女人这方面的感觉是最准的。”
谷伟民说:“能和万总这样的高手过招,过瘾啊。真希望我们的合作能顺利推进,到时,就能经常在一起切磋球技了。”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九点过。杜林祥又把所有细节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对庄智奇说:“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还有什么准备不到的,只得随机应变了。”庄智奇笑着回答:“对于明天的谈判,我很有信心。”
可惜几番交手之后,谷伟民不得不承认,无论万顺龙还是杜林祥,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谈判中进退有据,节奏拿捏恰到好处,而且两人似乎都已看出自己脚踏两条船的伎俩,还故意摆出一副不徐不疾的姿态。
甚至陈嘉楣的父亲,面对这个自己曾经并不待见的女婿,也只能甘拜下风。刚结婚那会儿,谷伟民要与陈嘉楣一起回马来西亚槟城老家过年,陈父以各种理由婉拒。最后妻子一家人去99lib.net到槟城,谷伟民只好跟一帮菲佣在吉隆坡家里“欢度新春”。最近几年,陈父主动打电话,邀请谷伟民春节时去槟城,“一家人聚一聚”。谷伟民却推说自己工作忙,来不了。
高明勇在一旁帮腔:“锦儿昨晚上得到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还在病床前守了一夜。”
庄智奇躲闪不及,立时血流如注。瘫倒在地上后,这拨人依旧不依不饶,拳脚相加。还有人拿起铁棍,猛击庄智奇乘坐的奔驰轿车。车窗玻璃碎了一地,车内的祝天瑞吓得尖叫起来。
“男子汉,哭什么?”庄智奇说,“一点皮外伤,医生都说没事了。”
大学四年,谷伟民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他将全部精力扑在书本上。可与那些来自大城市名牌高中的同学相比,他的课业基础还是太差。勤虽能补拙,可离出类拔萃却差了一大截。大学毕业时,望着那些进入政府机关与大企业的同学,谷伟民心中充满挫折感。
“庄智奇,我操你妈!”这时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个彪形大汉,举起木棍就朝庄智奇头上砸去。
杜林祥挥动扳手见人就砸,可惜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势众,杜林祥这方渐渐落于下风,高明勇被人摁在地上,连吃重拳。杜林祥的后脑,也挨了几下闷棍。
杜林祥没好气地骂道:“你不是成天和那帮包工头称兄道弟,打得火热吗?怎么现在这些交情就狗屁不值了?”
杜林祥毫无惧色,大喝一声:“老子就是杜林祥。”说着便挥起扳手,朝刚才对庄智奇行凶的大汉砸去。幸亏大汉闪得快,脑袋躲了过去,手臂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杜林祥可不是庄智奇那样的文弱书生,他自幼膂力惊人,刚出来打工那会,为了和人赌钱,他硬是与林正亮一起,把一个重达五百斤的保险柜举了起来。
想起这些,谷伟民的眼眶不禁湿润。飞机开始下降,美丽的空中小姐,用温婉标准的普通话通知,航班将在半小时后抵达首都机场。谷伟民俯瞰机窗外的华北平原,忍不住一声叹息。从起飞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十分疲惫。可惜四个小时的空中旅行,连盹都没打一个。身体越疲惫,神经就越紧张。越是想休息,脑子里就越会冒出各种各样的事情。唉,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失眠的症状却没有一点缓解。
陈锦儿倒不生气,还笑吟吟地说:“这小子,长得就像他爸爸。”
“什么原因?”杜林祥问。
陈锦儿的眼眶有些湿润:“你可把人家吓坏了。”
尹小茵还没见过陈锦儿,便问:“这位是……?”
二十多年前,谷伟民怀揣着出人头地的梦想,肩负着父母亲人的殷殷期望,更带着从小练就的好酒量,离开了美丽的故乡。从此,他便很少回到那片并不富饶的土地。
谷伟民看了看表:“万总,时间快到了,我没法再留恋古城的美景,得先上飞机了。”
“谷总高论,在下佩服。”万顺龙颔首微笑。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谷伟民拿出手机打给秘书:“告诉梅总,我已经回北京,今晚上就能和他见面。”谷伟民口中的“梅总”,是位来自山西的富商。这次专程从丽江赶回北京,就是为了和梅总见面。梅总有意买下谷伟民在东交民巷附近的豪宅楣园,双方已经接触了好几回,一切顺利的话,月内就能签订正式合同。
谷伟民轻揉太阳穴,在心中安慰着自己:“要同藏书网时对付万顺龙与杜林祥这样的人精,身体会不疲惫吗?神经能不紧张吗?”
“没事。”高明勇说,“杜总说他长得皮实,挨顿打没什么。他连诊所都没进,就回家自己擦了点药。”
两辆车驶离纬通大厦大约几公里后,行至一处僻静的十字路口。这时,路边忽然冲出来几十个人,将杜林祥、庄智奇的座驾团团围住。这些人不停地敲打车窗玻璃,口中大骂道:“滚出来!”
后来,他南下上海,加入了一家不知名的证券公司。十里洋场的纸醉金迷,注定与这个来自湖北小镇的农家子弟无缘。七年沪上时光,谷伟民甚至连一套小户型的首付款也没能凑齐。在那个中国证券行业疯狂生长的草莽时代,一幕幕大戏登台,一个个明星站到镁光灯下,接受万众膜拜。而谷伟民,始终那般默默无闻。以至多年后,接受中国最著名财经期刊采访时,谷伟民自嘲在上海滩时,“连个跑龙套的都算不上,顶多就是给剧组送盒饭”。
杜林祥刚才拿出混迹江湖时的狠劲,实在是庄智奇危在旦夕。此刻他倒保持了难得的冷静,把扳手往地上一扔,说道:“都别动手,就在这儿等警察来。另外赶紧叫救护车,把庄总送去医院。”
万顺龙哈哈笑起来:“真让兄弟这么为难,就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对了。放心吧,不会有人比顺龙集团的脚步更快。”
下属汇报说:“最近房地产市场不景气,纬通旗下的部分楼盘出现了降价。那些原先买了房的业主,就跑来要我们赔偿损失。”
高明勇识趣地说:“锦儿你在这里陪下庄总,我还有点事,先回公司去。”庄智奇脸上更加尴尬,陈锦儿却欣喜地点头。
尹小茵说:“锦儿姐姐,你好。你长得真漂亮。”她又拉着毛毛:“快叫阿姨好。”平素颇有礼貌的毛毛,这时却闷头不语,甚至目光也不朝陈锦儿身上瞟一下。
来到地下车库,众人挥手告别。杜林祥、高明勇坐着奥迪轿车先驶了出去,庄智奇、祝天瑞乘坐的奔驰车紧跟在后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正亮带着四辆面包车赶到。看见连杜林祥都负了伤,林正亮怒火中烧:“在河州地界,有人敢打我三哥!老子看他是活腻了!”
行凶者中有几个眼睛尖的,见势不对立马开溜,那些脚上没抹油的,就被围在中间。林正亮高声吼道:“刚才谁动手打的三哥,老子要挑他狗日的手筋!”
林正亮支支吾吾地说:“虽然欠着些工程款,但跟大伙都说好了的,不应该出问题啊。”
昨晚喝的丽江窖酒,口感还不错,就是度数太低。这样的酒,对谷伟民来说实在难说过瘾。谷伟民好酒,尤其喜爱高度酒。多年来遍尝天下佳酿,最令他魂萦梦绕的,还是母亲酒坊里酿制出的高粱酒。
庄智奇住进医院,杜林祥也受了伤,香港之行只得延后。庄智奇躺在医院,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睁眼一看,床前站着陈锦儿。手上裹着绷带的高明勇,也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
“谷总,一路平安。”万顺龙端着一杯咖啡,“回河州的飞机一小时后起飞,再坐一会我也该走了。”
杜林祥说:“我正在开会,明天要去香港。这些小事,你自己看着办。”
“抓了我爸爸”的事庄智奇清楚,可“撞伤我妈妈”是怎么回事?庄智奇问:“到底有什么事?”
“什么意思?”庄智奇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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