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从小学到初中
男孩和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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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弄堂里的小伙伴
01、弄堂里的小伙伴
02、从小学到初中
02、从小学到初中
男孩和女孩
03、四川北路巡礼
04、在初中的开心日子
04、在初中的开心日子
05、从少年到青年
05、从少年到青年
06、难忘的大学生活
06、难忘的大学生活
06、难忘的大学生活
06、难忘的大学生活
06、难忘的大学生活
07、山雨欲来
07、山雨欲来
08、我的“文革”岁月
08、我的“文革”岁月
08、我的“文革”岁月
09、干校风云
09、干校风云
09、干校风云
10、我的工厂岁月
10、我的工厂岁月
10、我的工厂岁月
11、“文革”风月
11、“文革”风月
12、拒绝遗忘
12、拒绝遗忘
13、坎坷的婚姻之路
13、坎坷的婚姻之路
13、坎坷的婚姻之路
14、忆父亲
14、忆父亲
15、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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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之后,潘大德和邹德川开始了漫长的“休战”,他们不吵也不好,彼此严守“三八线”,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第一,我是个小气鬼!她带来的零食总是和我分享,而我呢,从来没有请过她。有一次她看见我课桌里有包花生米,她以为我会分给她,结果没有!其实这是我下午要在兄弟结拜仪式上用的,我自己也不吃——但没让我辩白,她只顾自己说下去。
第三,她用家乡话说了我什么——她大概是广东人,这句话用今天的流行语就是花心大萝卜的意思。她说有一回上体育课时,肖学荇笑着喊我“少爷兵”,我一点也不生气,还和她有说有笑——侬不是顶讨厌人家叫侬少爷兵吗?看到肖学荇骨头就轻啦?(肖学荇是班上的小美女,有一双大眼睛和长长的眼睫毛、皮肤雪白)她说她最恨我这一点。
朱倩倩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从来不会叫我“少爷兵”。
和邹德川“开战”的后果是一些女生以后叫我“少爷兵”。本来我的绰号是“肉馒头”,因为我每天的早餐是一只肉包子,又是一张胖圆脸,所以同学这样喊我,结九九藏书果现在又多出了一个令我深恶痛绝的外号。
潘大德并没有向班主任老师投诉,他知道老师们都不喜欢他,而邹德川却是班主任宠爱的好学生。他和我商量要到邹德川父母那里去告状,要她家长赔偿损失。问题是如何到她家长呢?大德打算放学后去盯邹德川的梢,要我陪他一道去跟踪——只有这样才能找到邹家和邹德川的父母。
快毕业时,朱倩倩不理我了,也不大笑了。我浑浑噩噩地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放在心上,仍然一如既往地和潘大德、范延生、赵凌云泡在一起:男生总是和男生在一道——天经地义。
一天下午潘大德和邹德川之间又爆发“战争”。大概潘大德先去惹邹德川的,火冒三丈的“小跳蚤”把大德的文具盒(上海人叫铅笔盒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潘大德的文具盒是他的宝贝,里边没有任何文具,而是放着“蚕宝宝”和桑叶,盒子上还有气孔——不至于让蚕闷死。摔的后果很严重:几条蚕死了。潘大德当场就哭了,差一点要动手打邹德川,不过他忍住了。班上有条不成文的原则:男生之间可以打得头破血流,但男生不能打女生,打女生是很坍台的行为。所以潘大德要邹德川赔,而邹德川认为是大德先惹她,拒绝赔偿;几个女生都帮邹德川说话,这场纠纷不了了之。藏书网
“小跳蚤”真可恶!
老师把我和潘大德调开了,我的邻座换了女生朱倩倩,潘大德则和另一个女生邹德川同桌,两个老师眼中的差生就这样分开了。
朱倩倩仿佛梦醒了,她缩回了手,红着脸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我和朱倩倩很少讲话,只是在课间休息时讲上一两句,放学之后各自沿不同的方向回家。
有一天放学之后朱倩倩突然叫我不要急着走,她有话对我说。于是我们装着理书包,等教室里没人了,她才开口,把我数落了一番!内容如下:
朱倩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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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尖尖黄黄的,眼睛也不大,在班上绝非小美女;她有一对酒窝,笑起来很可爱,所以她爱笑。有时上课时她会两手撑着脸莫名其妙地笑,而老师并没有讲什么好笑的话,我估计她在做白日梦了,谁知道女生的白日梦是什么。我自己也是一个思想开小差常做白日梦的家伙:我的梦和武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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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朱倩倩这么会讲话,会一二三归纳我的毛病。我刚想解释几句,她却拿起书包走了。
第二,我不关心人!一次放学后,她肚子疼趴在课桌上哭,邹德川等几个女生都围过来问,我却背起书包走了,对她什么话也没有。(这件事我压根没有印象)

2

邹德川发现了这一切。她大声地叫朱倩倩:“侬哪能啦?侬只手!”
为了兄弟情谊我只得陪大九九藏书德去“虎穴追踪”了(范延生和赵凌云不愿意去趟这场浑水),讲心里话我有点怕“小跳蚤”——她有一张刀子嘴!放学后我们远远地跟在邹德川和另一个女生后头(该女生家可能在邹家邻近、她们总是一起回家),沿着四川路向北,经过溧阳路到了山阴路口,忽然她们没了踪影。我猜一定是机灵的“小跳蚤”发现了我们,躲起来了,我们在山阴路走了一圈,一无所获。在回来的路上,大德说等他长大了当上将军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兵把“小跳蚤”抓来,然后“碎尸万段”!
潘大德显然认为这是老师对我们的变相惩罚,他把对老师的不满都发泄到邹德川的身上:第一,课桌中央画一条“三八线”,过线“格杀勿论”——过线的笔和小橡皮之类必被大德扔到地上;第二,坚决不和她“啰嗦”,迫不得已要开口也不是好声好气的。邹德川这个大眼睛大头娃娃是个伶牙俐齿反应迅速的小姑娘,她对大德采取针锋相对以牙还牙的方针,对大德过线的东西也是立即扔掉,如果大德的手臂过了线会被她用尺猛敲一下。(这把尺是她带来专门对付潘大德的)下课时大99lib•net德和她吵架老是“吃瘪”,他就叫她“小跳蚤”作为她骂他“小活狲”、“臭活狲”的回敬。我当然要帮潘大德啦,我就说邹德川这只跳蚤非同一般,乃是美帝国主义扔在东北搞细菌战的跳蚤(当年报上登过、老师也宣传过),邹德川马上叫我“少爷兵”,美国少爷兵在朝鲜战场上强奸妇女。(这也是报上刊登的,当时报上天天宣传美帝国主义是万恶之源)
我的邻座朱倩倩一如既往地做“白日梦”。有一次课间休息时,她的右手支着脸出神,左手却伸过来搭在了我的手臂上。我感觉到了一只柔软、温暖的小手在我放在课桌的右臂上,尽管我是一个不懂人事的小傻瓜,却也明白这是一种善意,我并不抽回手臂,也不开口。
潘大德那里是硝烟弥漫,我这里却风平浪静。朱倩倩和我之间并无“三八线”也不拌嘴。她爱吃零食,而且十分大方地请我共同分享:糖炒栗子啦、奶油话梅啦……有一次她请我吃香港带来的美国苹果干,太好吃了。我工作后在水果店买过苹果干,完全没有当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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