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变了……

李浩没理他，沉着脸拽起人就往出口拖。

如果有人在废弃下水道中施工，微弱的敲击声可以顺着土质或者岩石地层，传播到遥远的另一端。声音微不可闻，如同深夜鬼扣门，再伴随着久不启用的通道内新涌入的风，有如遥远的哭泣。

李浩还在下面！

忽然地下传来隆隆声，隐隐震动，什么东西爆炸了。

肖桐二话不说脱了外套往里钻，爬行了数米，忽然发现身边的管道被凿开了一个洞。破碎的砖土那头，连接着另一根主管道。

“是的。”

“因为九九藏书这片街区是居住区，夜里相对安静？”

有人在骂娘：“草，肖桐你笑个鸟？我让你出来！快！”

声波在固体的传播速度大于液体，再大于空气。

李浩猜得没错，确实有人晚上在这些狭小的管道中爬行。

管道的大小正好能容纳一个人。

肖桐回头看法医，法医同志把插在白西装里的手伸出来，顺着下水道墙壁摸了一遍，在一处锁好的支管处停了下来。

“第一，这本来是微小到几乎能被忽略的声音，只是恰巧符合中华民族民间鬼故事传说，所以藏书网引起了我们中国人的注意。第二——”

“为什么？”肖桐在下面问。

“你也能进去的，肖警官。”李浩鼓励他。

李浩！

走私总得有货源，如此数额巨大的货品，组织运输时不可能不走漏一点风声——至少得几辆卡车拉货吧？然而一切悄无声息，让肖桐觉得不随手找点事情做，对不起自己回去报销的差旅费。

“这种声音只有在唐人街最为明显。”李浩蹲在唐人街一处废弃的下水道入口，对着洞口说话。

手臂被粗糙的管壁划破，而毫无痛觉。肖桐面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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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回主通道，被翻过来，他极其无辜：“我没笑啊？”

身材娇小的女人。

下水道年代久远，因为长久未使用已经干涸了。通道高大处是砖砌的，大约有一米高，成年人猫着腰可以勉强前进，中间有污水淌过的水槽痕迹。旁边的支管道是陶土烧制的，大约只能钻进只小猫小狗。肖桐走了几米，发现李浩也跟下来了，两人开着手电猫着腰走了十余米，李浩忽然吸吸鼻子：“空气还算新鲜，有风口。”

有人抱住自己的腰往后拖。

他们按照预定的路线，将相邻九_九_藏_书_网的下水道打通，在茫茫网络之间，形成一条可以容人爬行的路线。

“风从这里进来的。”

过于香甜。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是虽然你知道自己身在距离地面数米之下的废旧管道中，依旧觉得身在自家的院子里。正是初夏，花坛里的玫瑰和金银花都开了，感觉自己在温柔的香气中泡了一壶红茶。懒洋洋的，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其实年代久远，没有完整的图纸可以理解，只是这两个中国人是来协助走私案的，跑到唐人街研究下水道确实有点不务正业。

费尽力气爬钻去，因为才下过雨九_九_藏_书_网，街边有积水，肖桐爬过去，水坑里倒映着自己的脸，确实裂开着嘴角。他发现自己在微笑，无法控制。

肖桐觉得哪里不太对。

肖桐手电一照，发现原本数十年没有动过的水阀，锁已经开了，只是松松地挂着。新鲜的风从管道缝隙里吹出来。

——一氧化二氮！

肖桐一直不满意李浩的轻微洁癖，实地勘探这种事情只好落在自己肩上。金毛听了李浩说的有人在唐人街下挖地道的推测后，抱着手臂耸肩。肖桐想拿一张旧唐人街下水道施工图，金毛表示没有，只把他们带到这个入口处，就开警车回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