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最开始曾经考虑过无差别杀人，然而随着事件深入，他意识到了这不可能是一起无差别杀人。

“无差别杀人”是指犯罪嫌疑人事先没有计划、和被害人没有仇怨，作案完全是临时起意、随机选择作案目标，想杀谁就杀谁的杀人案件。

你哼着歌从她身边走过，忽然这个人伸手推了你一下。

这是上一个画家，下一个郑语修。

其实还有一种方式，能够做到无差别杀人的条件。

于是就掉入了湍急江水之中。

这种案件下，犯罪嫌疑人和被害者之间的联系被降低到最小，从被害者身上寻找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成功几率几乎为零。全世界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神经病，让警察非常头痛。

无差别杀人。

甚至这些粉丝并不是一个人，可以是很多人，每个人都平凡得不能再ｗww•９9ｌiｂ.ｎeｔ平凡，一次一次和你擦肩而过中，将死神带到你身边。

警察打捞上了你的尸体，调查了附近街区的监控录像，也曾经在人群中瞟到这个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子。但是没有人想到是她，推了你一把。因为现场没有目击者，而你们的人际圈没有任何交集，而且她的档案履历说不定还远比你干净。

呛水之前，你还分神抬头望，发现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已经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夜色茫茫。

“这样解释就行得通了。”郑语修点头称是，“为９９ｌib.ｎet什么我出了那么多次意外，没有看见一张重复和值得怀疑的脸。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普通人，没有犯罪记录的普通人。”

可是谁是凶手？

作为一个杀人犯，如果想逃脱法律的惩罚，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尽量远离被害人的人际关系。这一点无差别杀人完美满足。

为什么查不到凶手？

他提醒郑语修，“不要担心，风信子会需要我们。别忘了这个组织为什么会同意我们的入会申请。发现了吗，从填交入会申请那一刻到现在，针对你的个人暗杀已经

九九藏书

停止了。”

“我不是说过吗，申请入会代表着我们屈服和认输，这是一个投降信号。既然风信子会通过了我们的入会申请，收留敌方叛变人员，一定会对我们有所利用和诉求。”李远山微微一笑，“离开的时候，已经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了。”

那些高楼的花盆，砖头，不知何处伸出来的手，远方狙击枪，一次都没有遇到。

“随机指定凶手。”李远山说，“从无数被控制洗脑的粉丝中，随机指定四个人，给他们恰当的作案方案，让他们去杀掉这四个人。四个凶手本九九藏书网身之间没有联系，与被害者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不会引起任何警觉，作案后回到自己普通的日常生活中，人际圈再也不会出现交集——只有风信子会做得到。”

他想了想，忽然又很忧愁，“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

确实如此。

这四个人被一个叫风信子的粉丝会联系在一起。

“是的，”李远山说，“所以我们还要回去取证据。”

你永远也不知道，迎面走来的穿粉红连衣裙的女孩，是某个粉丝会忠实成员。看上去和普通女生没有两样，才下了补习班，拿着一支新买的风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