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餐厅送餐，会一个外派员负责一片地区。而这片地区内点餐的情况是随机的，比方说某家公司只会一三五的时候打电话订餐，而某对情侣喜欢吵架后订餐。而那家泄露机密的军事单位，只有在领导出差的时候才会打电话让这家餐馆送餐进来。

哑巴如果头一天复制到了图纸信息，会给唱片公司的联络人发信号。比方说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放飞一只气球。当对方看见飞起来的气球时，就会在第二天打电话订餐。这样头一天获得的信息，就可以以送餐为掩护，第二天传递到唱片公司。

在某些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越少越好。

“后来怎么被发现的？

９9lｉｂ•neｔ

”张镜喝着茶水。

张镜打开颜警官递来的资料，发现是阮冬然公司所在地附近的地图。不同的街区用不用的颜色分开，画着路线。

这也实在太巧合了。

“正如你之前所说，如果凶手真的是为了保险金，他应该只想砍掉教授一根手指头。如果他真的只想砍掉一根手指头，就不用会那么长的砍刀。”颜青手撑着膝盖，坐得方方正正，“我猜他是不小心撞破了什么，所以差点被灭口。”

所以哑巴和他的上线采取了一种很聪明的方式。

假设你是一个机密窃取者，你通过打电话或者发邮件向A传递信息，你的通信记录上会留九九藏书网有A的痕迹。某一天，你落网了，警察根据你的联系网，很容易指向A。

“这和我们现在办的案子有什么关系？”郑语修大惊，“我们要查的不就是钢琴家手指受伤案吗？！连经费都是按这个级别拨的！”

这是颜青的猜测。

“没来得及。”颜青摇摇头，“昨天抓到的，今天上午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好好地关着，突然氰化钠中毒，现在还没查清楚毒药的来源。他工作的那家外卖店老板还在逃逸中，我们没有抓到人。你手中的地图，黄色部分是哑巴当初送外卖的路线和范围。我们发现了不合常理的地方。”

“所以我推测，哑巴的上线，很有可能就隐藏在http://www.99lib.net这家唱片公司。他每次送外卖，其实是为了将自己复制的零碎图纸传递给公司里的某个人，以便于交给懂行的专家拼凑。”

“不错，送外卖确实是一种不容易引人注意的联系方式。它是常态性的行为，很容易被忽略。况且哑巴甚至都不用和上线见面，只用将信息藏在公司的某个约定地点，等待对方去取……”张镜点点头，“这样做的话，的确可以做到双方毫无交集。即使哑巴落网，我们也不知道他将机密传递给了谁。可是你觉得，这和阮冬然无缘无故被人砍断手指，有联系？你不再支持保险公司黑手说了？”

外卖店就在单位的高墙之外，和哨兵很熟，进去送餐的是一个有智力问题的哑巴。当然送餐的哑巴是经过检查的，除了饭菜什么都带不来，除了钱什么都带不走。但是这个哑巴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瞟到桌上正在设计的图纸一角，然后回家复制画在纸上。每天重复，把这些零碎的信息送到懂行人的手里，最终完整地拼凑出了一张设计图纸。而这张图纸，对于该类型导弹的研发至关重要。

他们采用的是间接联系。

“问了哑巴下线是谁吗？”

颜青把车直接开进了本部，进了专案组的办公室。

“起因是我们研发部的保密人员违规操作——他们，”颜青脸色难看到死，痛苦得几乎说不下去了，“点了外卖！并且没有出99lib.net去接，而是让人家送进来！”

然而奇怪的是，只要头一天哑巴给军事单位送了外卖，第二天他一定会给阮冬然所在的唱片公司送外卖。

“有一天哑巴收钱的时候，收到满满一把硬币和毛票。他没有数，一瞬间找出了正确钱数，因此才被怀疑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傻。再后来，从他家里搜出了零件的部分草图。”

颜青给张镜泡了一杯茶，忽略掉旁边抱怨的人：“因为这两个案子联系起来了。”

阮冬然的案子，颜青是专案组的一把手。进办公室后门一锁，拿出一份东西递给张镜和郑语修：“知道报纸上最近报道的，最新研发中的新式导弹吗？这种导弹的一个重要组成零件的图纸，失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