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宸濠之乱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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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如果你是叶公好龙式的读者
序章 如果你是叶公好龙式的读者
第一章 家世
第一章 家世
第一章 家世
第二章 早年
第二章 早年
第二章 早年
第三章 成人大计:婚姻与科举
第三章 成人大计:婚姻与科举
第三章 成人大计:婚姻与科举
第四章 入仕
第四章 入仕
第四章 入仕
第五章 正德伊始:刘瑾的胜利
第五章 正德伊始:刘瑾的胜利
第六章 龙场悟道
第六章 龙场悟道
第六章 龙场悟道
第七章 知行合一
第七章 知行合一
第八章 知庐陵县:走出龙场的第一程
第八章 知庐陵县:走出龙场的第一程
第九章 北上:讲学大兴隆寺
第九章 北上:讲学大兴隆寺
第十章 南下:舟中论道与岩中花树的故事
第十章 南下:舟中论道与岩中花树的故事
第十章 南下:舟中论道与岩中花树的故事
第十章 南下:舟中论道与岩中花树的故事
第十一章 巡抚南、赣、汀、漳
第十一章 巡抚南、赣、汀、漳
第十一章 巡抚南、赣、汀、漳
第十一章 巡抚南、赣、汀、漳
第十二章 破心中贼
第十二章 破心中贼
第十二章 破心中贼
第十三章 宸濠之乱
第十三章 宸濠之乱
第十三章 宸濠之乱
十二
第十三章 宸濠之乱
第十四章 致良知
第十四章 致良知
第十四章 致良知
第十四章 致良知
第十四章 致良知
第十五章 征思、田
第十五章 征思、田
第十五章 征思、田
第十五章 征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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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西江方底定,六飞南甸尚淹留。
而今更是多牵系,欲似当时又不能。
必须承认这都是合理的怀疑,权力场上本就云谲波诡、翻云覆雨,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第一流的演员全都集中在官场,怎可以轻信任何人呢?
常苦人间不尽愁,每拼须是入山休。
《西湖》一诗道出此时心境:
客来湖上逢云起,僧住峰头话月明。
棋声竹里消闲画,药裹窗前对病僧。
小臣何尔驱驰急,欲请回銮罢六师。
堂垂双白虚频疏,门已三过有底忙。
当然,只要有战争游戏的借口就好,武宗并不真的忧心这些事情,只不过不知道江彬、张忠、许泰之辈会拿这些“蛛丝马迹”做出什么文章。武宗边走边玩,和宠爱的民女刘氏玩着“战争”大背景下的爱情游戏,作为先锋官的许泰却急于争功,领着数千禁军昼夜兼程,直向南昌而来;张永则驻军杭州,摆出了几分老成持重的样子。
张永能否不负所托,在局势明朗之前,毕竟不能让人那么笃信。九九藏书至于王守仁与张永的会面经过,相较之下,似乎前述何良俊《四友斋丛说》“上屋抽梯”的记载更加可信一些。但无论如何,王守仁这一次押对了赌注,张永在这件事上真的站在了他的一边,后来若不是他在武宗面前多相维护的话,王守仁很可能逃不过张忠、许泰三番五次处心积虑的陷害。
诗句里全是劳神费虑、患得患失,全不复当初谈笑用兵的那个野战指挥官的模样。王守仁确实是军事英雄,却不是政治天才,非但不觉得“与人斗其乐无穷”,反而左支右绌,总似处在崩溃临界点的样子。
一场激动人心的游戏怎能就这样被轻易败了兴致?武宗的反应并不出人意料:将捷报瞒住,继续挥军南下。自欺欺人的理由总是有的:即便宁王已被擒获,但余党尚未肃清,这种事情绝不可以小觑;再者,王守仁越权行事,行迹甚是可疑,焉知他不是宁王的同谋,只因看到宁王出师不利这才反咬一口,落井下石?


一战功成未足奇,亲征消息尚堪危。
途中在草萍驿歇宿,天色已暮,忽然接到消息说“王师”已在徐淮,王守仁便连夜启程,不敢有片刻耽搁,只忙里偷闲在驿站的墙壁上题诗二首:
诗句极见忧虑,显然为武宗亲征的九*九*藏*书*网事情操碎了心,尤其想到西北边情不稳,江浙民力已疲,哪还经得起这个顽童天子的祸害。第一首尾联直言不讳,说自己之所以这样披星戴月地赶路,只为了让皇帝尽快班师回京。第二首将自己比作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如此往来奔波,却总没机会回家探望,与百岁高龄的祖母错失了最后的一面。言至尾联,深沉的无力感跃然纸面,只觉得自己这一切奔忙都只如螳臂当车,只希望朝中大佬能在这关键时刻有所作为吧。

羽檄西来秋黯黯,关河北望夜苍苍。
张永虽是宦官,却是有实而无名的朝廷大佬。他原是“八虎”之一,后来成为扳倒刘瑾的名人,是多少次狗咬狗的斗争与倾轧之后的光荣幸存者。倘若不考虑“正邪不两立”之类的儒家大义,那么必须承认他真有一身令人钦佩的过硬本领。
《年谱》记载,王守仁是以一番大道理感动张永的:“江西之民久遭宁王荼毒,如今大乱之后又遭旱情,还要勉力供应京军和边军的军饷,困苦到了极致,一定会啸聚山林;这些人当初参与宸濠之乱尚可算是胁从所致,如今倘若被穷困所激,真的反了,天下必成土崩之势,到那时再兴兵平乱就不容易了!”张永深明大义,徐徐说道:“我这次来,不九九藏书网是为了抢功,只为小心维护皇帝而已,毕竟皇帝身边小人太多了。只不过皇帝很有性格,只有顺着他才能把事情办好,万一逆了他的心意,只会徒然激起那些小人的愤怒,于天下苍生无补。”王守仁信了张永的话,将宁王一干人犯做了移交,自己既不回南昌也不回赣州,索性在杭州西湖净慈寺称病不出了。


烟艇避人长晓出,高峰望远亦时登。


在净慈寺称病的日子里,焦虑并未减轻多少,失眠仍是他的痼疾,这是《宿净寺》四首为我们呈现的样子:
若为此夜山中宿,犹自中宵煎百忧。
自嗟力尽螳螂臂,此日回天在庙堂。
百战归来一病身,可看时事更愁人。
万里秋风嘶甲马,千山斜日度旌旗。
史料未载王守仁这样做是出于怎样的考藏书网虑,但很可能是针对张忠、许泰的一项戏剧化的图谋而来。后者打算将被俘的宁王及其余党放归鄱阳湖,让武宗打一场尽兴的水战,然后奏凯论功——照例,除了劳民伤财之外,这是一个人人都能得到好处的安排。谁料这个不识趣的王守仁竟然擅自行动,亲自将宁王一干人犯解出南昌!张忠、许泰连忙派人追赶,在广信追上了王守仁的队伍。王守仁拒不从命,但眼见得原计划已行不通,便当机立断,趁夜过玉山、草萍驿,到杭州找张永去了。
移家早定孤山计,种果支茅却易成。
如何十年别,依旧不曾闲?
何人真有回天力,诸老能无取日谋?
世路久知难直道,此身那得尚虚名!
以明哲保身的考虑,既然张忠、许泰已到南昌,不妨交接一番,结交一番,从此事不关己,张忠、许泰也乐得维护自己。王守仁却未如此做,而是在九月十一日将藏书网宁王等人押解出南昌,准备直接向武宗献俘。
千里风尘一剑当,万山秋色送归航。
灵鹫高林暑气清,天竺石壁雨痕晴。
山僧对我笑,长见说归山。
边烽西北方传警,民力东南已尽疲。
道人莫问行藏计,已买桃花洞里春。
看来即便“立诚”如王守仁,也必须坦诚“世路久知难直道”,包拯那种“直道是身谋”的作风也许在包拯的时代行得通,在王守仁的时代却只能和“迂腐”画上等号。只是不知道王守仁在学术上该怎么解释自己“曲则全”的老子式的态度,也许,他会取儒家权变的理论来为自己辩解吧。
但同样显而易见的是,张永虽然是权力斗争的高手,却绝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君子,没可能被王守仁用道德原则说服。王守仁之所以去见张永,也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了。想来张永虽属奸佞,但总还有几分最基本的理智,不像张忠、许泰那般荒唐。重要的是,张永显然与张忠、许泰有隙,所以哪怕事情对张永无甚好处,但只要不使张忠、许泰得到好处,也就是对张永有好处了。
老屋深松覆古藤,羁栖犹记昔年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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