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田小妹寻亲
第七章 夜墓里刀客借尸
目录
第一卷 出师堪考
第一卷 出师堪考
第二卷 刑场封尸
第二卷 刑场封尸
第二卷 刑场封尸
第三卷 田小妹寻亲
第三卷 田小妹寻亲
第七章 夜墓里刀客借尸
第三卷 田小妹寻亲
第四卷 途中斗法
第四卷 途中斗法
第五卷 太监命根子
第五卷 太监命根子
第五卷 太监命根子
第六卷 赶尸大会
第六卷 赶尸大会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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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秀才认输了……”见我一时想不起来,王二丫在一旁起哄嘲笑。
没多久,沙沙声停了下来,扬土也没有了。我们屏住呼吸,继续观察动静。
当路过一片墓地的时候,突然闻得刨地的声响。断刀客警惕地示意我们趴下。我们趴在一个土丘后面,往坟地探望。
墓地里那两个人影见是自己人,也就放松里警惕,加快了动作。我们不再理会,刀客领着我们继续前行。
“快到了。”断刀客应了一声。
又过了一回,“啪”的一声,突然从里面抛出一具尸体来。
记得我五岁的时候,邻县有个县令被人取了首级,留下一具无头死尸,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这个案子拖了很久也没有破案,最后成为一宗悬案。关于凶手,民间有很多版本。传得最多的是,说是这个县令因为收了一被告一笔巨额贿金,却没有替人办事。这个被告本来就是无恶不作的恶霸,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高薪请了一位功力深厚的刀手戮杀那贪官,由于刀客武功厉害,下手狠毒果断,从而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我见田小妹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无助地望着我,用眼神告诉我,她并不希望我们接这趟活。
干刀手这一行,新刀手刚入行的时候,必须先做一件事——借尸,就是去找一具新鲜的成人尸体。借尸有两个目的,一则可以练胆子,二是刨出的尸体可以当作训练刀技的实靶子。
田古道并不灰心,再三反问。
“请问二位是不是祝尤科的师傅?”来人死水般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声音却透着逼人的寒意。
这时,只见刚才那两个人影开始清理最先抛出来的尸体,年轻的男子接着又开始用铁铲填平墓坑。那个干瘦的在坟地旁烧香,祷告。
于是开始竞猜游戏。
“哈哈,什么嘛!你们真是人不正往邪想,这个谜语的答案是:财大气粗!”田古道露出坏笑。
“好呀,好呀!”王二丫鼓掌附和。
“你想得美!我要是把解药给你们了,还不被你们卖了!这样好不好,如九九藏书果我们输了,就把这床让给你们睡。”田小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王二丫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又不敢发作。
大约半炷香的光景,我们来到一个山坡。坡上有一座茅草屋,茅草屋只有一间房子,里面有一个断臂老者,刀客将我们领进屋子介绍了,老者点头,神色凝重,却不言语。
我突然闻得身后似乎有声响,还未回过头去探望,一个黑影已经飘至眼前。
只见田小妹与王二丫脸上有些羞涩。
我从怀里摸出虎牙镇尺,安慰大家不要怕,先观察一下再作决断。我倒是很期望这真是鬼,如果这墓地鬼魂作怪,我可以用它们来祭我的镇尺。
“没事,是我们的人来这里借尸。”那刀客道。
这时,门板上已经被鬼崽妖写满了几个正字,难分胜负。
“当然有啦,是新郎官!”田古道这小子颇有成就感,接着继续出题:“那我再问你们,女人喜欢男人什么大什么粗?”
“借尸是什么意思?”田古道很是好奇,忍不住问刀客。
来人并不理睬。田古道取出锁鬼绳,他以为这是厉鬼现身,化成人形作祟,他拿起锁鬼绳朝壮汉奔去,准备将其缚了,没想到却被来人一掌震出很远,跌倒在地。
“粽子头,梅花脚,屁股挂把指挥刀,坐着反比立着高。是什么活物?”
田古道听他这么一说,低声对我嘀咕:“秀才,这刀客的训练方法比我们赶尸的要残忍,我们最多杀只小猪来练习技艺,还没有听说用死尸来训练赶尸的。他们的这种方法可以引入到赶尸界啊。其实,做杀手和做赶尸匠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首先要克服恐惧,如果见了死人都怕,那一个杀手肯定杀不了人!一个赶尸匠肯定赶不了尸,为了克服这种恐惧感,用死人来训练是最适合不过的。”
如此反复,双方发出不同节奏的斑鸠声。
田古道脸色一沉,欲再次上前,被我一把拉住,显然这不是鬼魂。
“狗!”
我们赶紧收敛起来,停止游戏,和衣睡了……
“哎,九九藏书网我们来猜谜语好不好?”田小妹朝我们撅了撅嘴。
太不像话了,我在心底骂田古道这个谜语有失斯文,弄得大家尴尬得很。
“如果你们输了,怎么办?”我挑衅道。
“把你的解药给我们!”田古道插话进来。
“忆当年,绿影婆娑。自入郎手,青少黄多。受尽几番磨折,几许风波,休提起,提起,泪洒江河。是什么?”
原来,他的一个同门师兄前些日死了,想找赶尸人赶回永顺府保靖老家。田古道问来人到底从事什么行当,对方不答,我们觉得蹊跷,心中不免起了疑团。
“五十两银子!”田古道狮子大张口。
“你个不知道羞耻的浪荡子,怎么出这等谜语。我与小姐还是黄花闺女,你这是羞辱我们!”王二丫终于憋不住,骂了田古道。
“一株空心树,独生东篱边。病入膏肓久,九死一生还。是什么中药?”
两个女子见门角落里摆着一具死尸,本来就很是惧怕,不过有我们在旁边陪伴,稍微安心了点,却毫无睡意,总是找我们搭讪。
王二丫不依,嚷嚷,追着田古道要打。
借尸,一般选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师父带着徒弟,扛起锄锹等工具,找到一座新坟。一定要是刚下葬的新坟,停尸绝对不能超过七天,旧坟是断然不行的,否则尸体就已经腐烂。
只见一座新坟的墓地里发出沙沙的声音,不时有沙土从一个墓道往外扬起,然后洒落,如此反复不止,却没有人影。坟墓上的花圈被甩在一旁。
我们将吴六从的尸体赶进去,置于门角落。因为里面只有一张竹床,我们让给田小妹、王二丫与鬼崽妖睡了,我与田古道就在临床处就地而坐。
“难道遇到鬼了?”田古道低声说。
刀客安置我们晚上就宿于此处。老者生火给我们弄了些吃的,将茅草屋让给我们,自己在侧面的柴房里睡去。
原来是职业杀手!怪不得身上寒气逼人,阴森得很。
或许是听到了田小妹发出的声音,墓地突然恢复了死寂。
“木通、黄花、没九_九_藏_书_网药、独活!”田古道回答。
“你想干什么?”王二丫一把将田小妹护在身后。
我们决定连夜赶往那里。断刀客领着我们前往,鬼崽妖扛着天禄尸字旗,一路无语。
我们便拒绝接活,来人有些急了。我们向他说明理由,赶尸也有行规,来历不明的死尸不赶,底细不清的死尸不赶。
断刀客似乎明白田古道的意思,毫无表情地说:“酬金不是问题,你们开个价吧。”
“想打劫?我们没什么银子!”王二丫声音中夹杂着恐惧,摸索半天,掏出一些碎银子,准备交给来人。
“偷人属作奸犯科,当斩!”我答道。
对职业杀手,我知之甚少。其实,做杀手,和当赶尸匠一样,与做鞋匠、当纤夫没什么区别,目的都是为了谋生,混口饭吃。关于刀客,我听说过这个行当有三条行规:绝不抢生意;若有亲朋好友被杀,即使知道是谁做的,也绝不找同行报复,也不可逼迫同行供出雇主的身分;永远也不能说“这是最后一次”,这是刀客最为忌讳的话语,说出这句话的刀客,几乎都会在最后一次任务中栽跟斗。
断刀客禁不住他的折腾,大概见我们也是赶尸之人,应该懂得江湖规矩,不会四处张扬,就开口相告:
只见那汉子一袭黑衣,长衫下面一身简短装束,背后挂着一把刀,那刀却是断刀!刀虽然残断,刀锋却发着寒光。
借尸是很有讲究的,要先焚香祷告,再抄写灵牌,跪下磕头七七四十九个,请求尸主的原谅。然后开挖,将死尸挖出,再将坟墓填平如旧。事毕,师父又焚香祷告,端着牌位在前面引着死者的灵魂走,徒弟则背起死尸跟在后面。
田古道说完这个谜语,屋内陷入沉默。
“阁下有何指教?”我望了一眼对方,赶尸之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这等意外并无惧意,只是因为多了两个女子,心里不免有些顾虑。
“奶奶个泡菜,到底是人还是鬼啊?”田古道有些沉不住气,压着嗓子对我说。
“不不不,是偷心!”王二丫纠正。
“错!是99lib•net偷哭!”田古道得意洋洋。
来人也没办法,只好如实与我们讲了。来者说自己是刀客,干的是收人钱财、取人性命的活。
见我们要竞赛,鬼崽妖很兴奋。从地上灶边捡起一截木炭,站到门板前,准备为我们充当计裁员。
刀客到底是刀客,做事就是这么爽快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哪有这么傻的官?只怕是脑子进水了!我只知道是官都贪。”王二丫急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对方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你想怎么办?”田小妹反问。
“蜻蜓!”
来回拉锯,较量了几个回合,似乎没有输赢,只有继续下去。
“我听我们那里老一辈的人说,坟地里发生这种怪事,一定是棺材里的尸体发生尸变,准备爬出墓道。我们快跑吧……”王二丫吓得快哭出来,田古道赶紧将她嘴巴捂住,生怕她惊动了不干净的东西。
“偷人!”王二丫快言快语。
“虫入凤窝不见鸟,七人头上长青草;细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猜四个字!”
田小妹先出招。
“什么官不仅不领薪水,而且还要请人吃饭?”
断刀客告诉我们,他师兄的尸体就在米公山的一个偏僻处。
“师兄,刀客身上命债很多,少则也有几条人命,多则上百十条。刀客死了之后,阴气比一般的尸体要多得多。在路上,容易招来孤魂野鬼,特别是他杀过的人。如果灵魂没有得到超度,则会四处飘荡,如果遇到杀手的阴魂,则会纠缠在一起,这样使赶尸的难度加大,甚至还会弄出不测事端来……”田古道好像在与我商量,其实这话却是说给断刀客听的。
“盗墓贼!”田古道压着嗓子说,作势就要冲出去干预,被断刀客一手按住,动弹不得。在我们那里,干盗墓是断子绝孙的勾当,是要遭天谴的。
“秀才,你们到底要到哪里去呀?”田小妹冷不丁问了一声。
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望着我们一干人马的架势,一边看着天禄尸字旗,一边望着两个女子,似乎不能确定,大概他从未九-九-藏-书-网听说过赶尸匠带着美女赶尸的,满脸狐疑。
“哇……”田小妹吓得禁不住发出声来,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田小妹就势紧紧抱住我的胳膊,双手冰凉,浑身直哆嗦。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们!”他从口袋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漠然地递给田古道。
“竹篙!”
我心想,这家伙不是劫财,莫非要劫色?
“偷什么不犯法?”田古道露着阴笑出谜。
待确定我们的身份之后,来人讲述了来由:他正要去找赶尸匠移尸,见我们扛着天禄“尸”字幡旗,就顺便问一声。
田古道接过了银票,尽量压抑着惊喜,脸上还是闪过一丝稍瞬即逝的悔意,大约是后悔没有将价码开高一点。王二丫与田小妹在一旁惊呆,张大了嘴。
田古道悄悄对我耳语:“秀才,这两个女人怕我们非礼,所以不敢合眼,我们得想个办法摆脱她们的纠缠,好好做个美梦,我困死了。”
“风、花、雪、月!”我答道。
过了一会儿,一只脏手从墓道伸出,摸索了一阵,接着冒出一个脑袋来,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见四周没有异常,一个人翻了出来,然后朝墓道里伸手,又拉出一个干瘦的人影来。
突然,隔壁传来几声咳嗽,是那老者在抗议我们的吵闹。
一顶斗篷下面,一张冷峻的脸孔,一双死水一般的眼睛。我仔细打量,一个武士打扮的壮年男子拦在我们前面。
田古道有些失落,插话道:“你们太文绉绉了,听着酸,我给你们来点通俗的。”
对方无语。
“咕——咕咕——咕咕咕——咕”只见刀客用手做成喇叭状,朝墓地发出斑鸠的叫声。
“尾巴一根钉,眼睛两粒豆,有翅没有毛,有脚不会走。请问是什么?”
此时,月儿已挂在空中,凉月如水,洒在我们身上。
背尸也有特别讲究,背尸人必须与死尸背靠背,在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绝不能让死尸看见前进的道路,否则会厄运降身。越山过桥,都要焚香,以防死尸灵魂走失跟不上。到了目的地,方可将尸体放下,再焚香祷告。
刀客沉默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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