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撷取文字的人
多米诺骨牌和黑暗
目录
序幕 堆积如山的瓦砾废墟
第一章 掘墓人手册
第一章 掘墓人手册
第二章 耸耸肩膀
第二章 耸耸肩膀
第三章 我的奋斗
第三章 我的奋斗
第四章 监视者
第四章 监视者
第五章 吹口哨的人
第五章 吹口哨的人
第六章 梦的挑夫
第六章 梦的挑夫
第七章 杜登德语词典
第七章 杜登德语词典
第八章 撷取文字的人
多米诺骨牌和黑暗
第八章 撷取文字的人
第九章 最后的人间陌路人
第九章 最后的人间陌路人
第十章 偷书贼
第十章 偷书贼
尾声 最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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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弗兰兹·德舒尔!
他坐到餐桌旁,抓住妈妈摊开的一只手。
他们的父亲常常和他们一起关上灯,点亮一支蜡烛,在烛光里看着多米诺骨牌倒下,这样使得游戏更有趣更好看。
三种可能
又是一个人类的孩子,真是太机灵了。

现在,厨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个人都试图压倒别人的声音,好引起注意,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一个人开了口。
“不行。”
门里面,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争论达到了高潮。“全班最优秀的成绩,”一个怪物说,他已经声嘶力竭了,“更别说他的运动天赋了。”真该死,他为什么要在狂欢节上赢那些比赛呢?
“爸爸?”
鲁迪和妹妹们每人推倒一个方向的骨牌,看着它们倒下,最后,中间的塔也轰然拦腰倒下。小女孩们欢呼雀跃起来。
一个小姑娘回答了他的问题,九*九*藏*书*网是最小的贝蒂娜,她只有五岁。“有两个怪物在里头,”她说,“他们要带走鲁迪。”
后来,等穿军装的人离开后,两个男孩,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四岁,鼓起勇气面对着厨房。
用鲁迪的妹妹们的话来说,厨房里坐着两个怪物。他们说话时不紧不慢,说话声撞击着厨房门。斯丹纳家的三个孩子在厨房外面玩多米诺骨牌,剩下三个在卧室里悄悄听收音机。鲁迪希望自己不要和上个星期学校发生的事情有牵连,他拒绝对莉赛尔讲那件事,也没有在家里提过。

他分别摆了三条骨牌通向中心,然后,他们一起看着精心设计的骨牌倒塌,为这被毁灭的美丽瞬间而高兴。
亚历克斯·斯丹纳抬起头。
他的哥哥科特走进屋来。
“可惜我听说过那里发生的事。”这个声音他不会弄错,是他爸爸浑厚的声音。
科特先开九_九_藏_书_网口说话:“他们要带走他吗?”
鲁迪·斯丹纳哪儿也不去。
1.亚历克斯·斯丹纳不会遭受与汉斯·休伯曼相同的惩罚。
“一派谣言,”这干巴巴的、低沉的声音例行公事地回答了这些疑问,“我们学校从建校以来就是顶尖的学校,比世界水平更高,我们教育出来人的是德国公民中的精英……”
2.鲁迪会离开家去那所学校。
他朝她们摆摆手,等待亚历克斯·斯丹纳的下文。亚历克斯说话了。
德舒尔。
他擦亮第二根火柴,再次把蜡烛点燃,空气中传来火焰和碳的味道,很好闻。
“鲁迪,蜡烛在滴油了。”
“来吧,鲁迪,快点。”
鲁迪的耳朵紧贴在门上,蜡烛在他手上融化了。
可紧接着,他恍然大悟了。
亚历克斯和芭芭拉·斯丹纳不会透露当多米诺骨牌像死尸一样倒在99lib.net起居室里的时候,厨房里谈话的内容。要是鲁迪能一直在门边偷听,哪怕再听一会儿就好了……
不过,鲁迪没有向父亲走过去。
他坐了下来。
“不行,我们都不能动。”
他把手上的蜡烛油刮掉,借着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抽身回来。他刚坐下,蜡烛就熄灭了,因为他的动作太猛了。屋里一片黑暗,唯一可见的是白色的长方形的厨房门的轮廓。
一个灰暗的午后,学校的一间小办公室
三个男孩站成一行,他们的成绩和身体都被彻底地检查了一遍。

“我们可以点支蜡烛吗,鲁迪?”
“是的,但请你理解,斯丹纳先生,这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目标。想想你儿子能得到的机会,这真的是一个特权。”
鲁迪注视着科特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但科特没有回答,他留神听着厨房里九_九_藏_书_网的谈话。“那里面在干什么?”
电灯开关在门边。
“我可以把它们推倒吗,鲁迪?”
“那我呢?”
“特权?比方说光着脚在雪地里跑步?比方说从十米高的跳台上跳进三米深的水里?”
他转身和妹妹们玩起了骨牌。
他们站在门厅里,灯光晃着他们的眼睛。
他用一只手笨拙地拨弄着额前的头发,几次想开口,却没有出声。
“你说什么?”
他们的母亲把手臂放在桌子上,手掌心朝上摊开。
他的两条腿都疼起来。“我们找根火柴吧。”

3.有可能,他会活下来。

“准备好了吗?”
鲁迪不能继续偷听了。
如果他走进去,可能一切都会改变。

不是弗兰兹·德舒尔的错,是他自己的错。他不仅想向折磨过他的人炫耀才能,也打算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所有人,也就包括了现在厨房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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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残酷的命运却没有让鲁迪在正确的时候走进厨房。
他点燃蜡烛,关上电灯。
他悄悄走过去,一只手握着火柴盒,另一只手里拿着蜡烛。
玩了第四局多米诺骨牌后,鲁迪开始把骨牌立成一行行,摆成一个穿过起居室的造型。他的习惯是留下一些缺口,以防妹妹们淘气,她们经常来捣乱。
“不行,”她说,又重复了一遍,“不行。”剩下的人又争执起来,但同样的声音使他们再次安静下来。“请你们,”芭芭拉·斯丹纳恳求他们,“别带走我的儿子。”
沉重地抬起头。
“这些东西看上去就像死尸。”他说。
他脸上的表情鲜明,意志坚定。
随后几个星期里,他告诉自己——或者说,是替自己辩护——要是那晚他听到了剩下的谈话,他就会走进厨房。“我去,”他会这样说,“请带我走吧,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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