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空之卷
第24章 论剑
目录
卷一 地之卷
卷一 地之卷
卷一 地之卷
卷二 水之卷
卷二 水之卷
卷二 水之卷
卷二 水之卷
卷三 火之卷
卷三 火之卷
卷三 火之卷
卷三 火之卷
卷四 风之卷
卷四 风之卷
卷四 风之卷
卷四 风之卷
卷四 风之卷
卷四 风之卷
卷五 空之卷
卷五 空之卷
卷五 空之卷
卷五 空之卷
第24章 论剑
卷五 空之卷
卷六 二天之卷
卷六 二天之卷
卷六 二天之卷
卷六 二天之卷
卷七 圆明之卷
卷七 圆明之卷
卷七 圆明之卷
卷七 圆明之卷
卷七 圆明之卷
上一页下一页
由于武藏的客栈就在斜对面,很快便回到客栈,他从门口摸黑走上二楼。本来以为伊织已经睡了,不料房间里铺着两床棉被,却不见伊织的踪影,枕头也整齐无人睡过的痕迹。
武藏回道:
他保持坐姿往后退,并递给武藏坐垫。
“大家对古时候传下来的刀剑和密藏的名剑,只认为它很珍贵,却不知如何爱惜它。就像盲目溺爱小孩,却不知如何教养的双亲一般。不,人类的小孩将来可能再生出优良的孩子,在多数当中,一些愚笨的小孩尚不碍事,可是刀剑就不一样。”
“它的刀质非常优良。”
“嗯!的确有理。”
从耕介口中犹如听到光悦的声音,武藏不禁低头俯听。接着,他说:
“那么您先来看看那个房间吧!”
“这么说来,在下的佩刀让老板您感到厌恶喽?”
不知不觉间,街上已是灯火通明。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这里是磨刀店,当然会有人寄刀剑于此。
“我也认识光悦先生,还曾受过他母亲妙秀的照顾。”
耕介一听,有如面对贵人大驾光临,立刻卑躬曲膝地说道:
“除了刀剑本身之外,好像任何事都随着时代每况愈下。从室町到战国时代,冶刀的技术日趋退步,将来可能会越来越差。我认为我们必须保护古刀,因为这些是日本祖传的名刀,即使现代技术再好,也仿造不出第二把刀了。这实在是一件既可惜又令人遗憾的事。”
武藏说出自己的希望。
耕介亲切地说。
武藏睡不着,他走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屋檐下等待。
耕介非常高兴。
老板所指的小屋,屋顶是用牡蛎贝壳铺盖成的。
武藏沉默,耕介更不说话。
“多少钱?”
耕介不知何时已经吩咐妻子准备饭菜。
“我还是还给您吧!”
“您住贩马街的客栈不如住在我这里,我二楼有一间空房,您就搬来住吧!”
耕介一听,面露惊叹之色:
“不,不,听了老板您所说的话,在下也受益匪浅。光悦先生所教出来的弟子的确不同于凡人。”
耕介看看武藏。
“您看,很可惜有三四处生锈了。不过还是可以使用。”
“啊!那我没办法。”
“哦!”
“原来如此。”
“您所说的我都了解了。请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将此大义铭记在心。”
耕介问道。
“不。”
耕介当然不知武藏的来意,只把他当成一般的客人,但当看到武藏的刀之后,态度一变。
www.99lib.net耕介先生。”
武藏随身携带的手雕观音像留在法典草原,这会儿身边连半尊佛像都没有。
武藏没有说要借,因为他根本不想把刀还给耕介。一把名匠冶炼的名作,自有一股吸引人的强烈魅力,不等耕介回答,武藏内心已要定这把刀。
耕介说出师父的名字时,整个人昂首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门房看武藏一脸的迷惑。
“请收起来。”
“那么我为您磨吧!不,应该说能为您这样的武士研磨灵魂之刀是我们磨刀师的光荣。”
武藏有点担心。
对方说着,削瘦的肩膀更加耸立,单手扶膝,另一只手接过武藏的佩刀。并恭敬致礼。
耕介一脸和悦地说:
耕介鬓发微秃,头上长了一粒好像被老鼠咬过的肿瘤,贴着膏药。就像窑变中自然形成的变化,更增添几分古趣。
武藏因一时的贪念而感到烦躁,若是出价,那必是把昂贵的刀……武藏满心迷惘,却压抑不住拥有它的欲望,便脱口而出。
“可以。”
几杯下肚之后,主客已经不拘小节,敞开胸怀高谈阔论,谈的话题全与刀剑有关。
“这么说来,您就是那个在一乘寺下松击败吉冈一门,轰动一时的宫本武藏喽?”
“金币二十枚。”
武藏尾随其后,这房子并不怎么宽敞。茶室外的走廊尽头架着一个梯子,爬五六阶便可看到上方有一间约八张榻榻米大的房间,窗前可见杏树树梢,嫩叶上布满夜露。
“我秉持师父的教诲,绝不研磨杀人用的刀。”
武藏说着。
好像是住在附近的男子走进来说:
好刀必然有它的魅力。武藏光是握着刀鞘便可以感受到刀魂。
他问武藏。
“多年来我看过不少刀,却鲜见像这么长的刀。不过……”
“你是这把刀的主人,比谁都了解它。它是肥前的好刀。但是,你要我磨得锐利有违我的本意。”
“嗯!也有道理,请问您师父是谁?”
武藏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要选哪一把。虽然他也希望能拥有一把好刀,但他向来一贫如洗,根本不敢奢望。
看来这主人在酒酣耳热之际,似乎也累了。武藏趁机告辞离去。他一走到屋外,发现街上灯火已熄,到处一片黑暗。没想到他在那儿逗留这么久的时间,现在一定是半夜了。
“那是多少?”
武藏在灯下对着刀看得入神,他自言自语说:
他拿出一把很长的武士刀,放在九_九_藏_书_网武藏面前,证实他刚才所说的话并不假。
这太令人高兴了。武藏不客气地收了下来,又想到自己一贫如洗。只拥有一把剑的浪人,身无长物足以回报。
磨刀本来就是要磨得锐利,而把刀磨得锐利不就是磨刀师的本分吗?
“好吧!既然您如此迷恋这把刀,我就把它配给您吧!不过,您也得送我一样东西。”
耕介毫不在意。
“那么我这里有几把刀,虽然不是什么好刀,但在磨刀期间,您可以借一把去用。”
武藏若有所思。
武藏求之不得。
虽然武藏是来磨刀的,实际上是因为他看到招牌上写着本阿弥门流,心想必是京都出身的磨刀师。说不定正是本阿弥师的门下徒弟,也许可以打听到久无音讯的光悦是否平安,而且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光悦的母亲妙秀是否依然健在。
这人好不莫名其妙,为何说不能磨呢?武藏被拒,心里有点不悦。
“我家没有杀生的工具,你到别处去借吧!”
“是的,我就是武藏。”
“……?”
“如果您不买,我可以借给您,您拿去用吧!”
“大家只是口头上说着,刀剑是我国的神器,是武士的灵魂。然而,无论是武士、商人或神官,大家都不爱惜刀剑。我曾经怀抱志愿,花了数年走遍各地神社和大宅第,去寻找古刀中之精品。但是我发现,很少人能因为拥有自古以来著名的刀剑而心满意足,甚至没有几人能好好收藏。这使我感到非常悲哀。譬如说信州的诹访神社拥有三百多把历史悠久的俸纳刀,其中只剩五把没有生锈。另外伊予国的大三岛神社的藏刀是出了名的。我花了一个多月调查的结果,发现虽然几百年来所藏的三千把以上的刀剑,也只剩十把还闪闪发光,实在令人遗憾。”
耕介同意武藏的说法。
接着,他用棉纸握住刀柄,拔刀出鞘,静静地将刀刃举在眉尖,从刀柄到刀锋,仔细端详,就在这时候,他的眼神突然一变,仿佛镶进另外两只眼睛,炯炯发亮。
“嗯……”
“对。我的招牌上并未写着磨刀店。因为我要磨的是武士的灵魂——而此事鲜为人知,却是我磨刀师父的教诲。”
“好像还没回来,他不是跟先生您一起出去的吗?”
但是,武藏万万没有料到会在此看到佐佐木小次郎的刀,不禁令他想起往事。
“请选一把您中意的。”
“来喝一杯吧!”
这时有人走到门口。
“磨九九藏书网刀本来就是要磨得锐利啊!”
“老板。”
“好的。”
说到此处,耕介吞了一口口水,眼里重新燃起光芒,削瘦的肩膀耸得更高。
“不,不是这个原因。我来到江户也受很多武士磨刀之托,却无一人能明了刀剑真正的意义。只会卖弄他们的刀如何把人切成四断,或从甲胄砍到脑门等等,认为刀剑就是必须磨得锐利以便杀人。我对这些实在厌恶极了,几乎想要放弃这行业。几天前我改变心意,将招牌重新更改为"灵魂研磨所",可是,上门的客人还是要求将他们的刀磨得更锐利,真令人沮丧。”
武藏渐渐觉得他颇耐人寻味。倒不是欣赏他的才能或机智。若用陶器来比喻,他就像一尊朴拙的茶碗或陶瓶,让人想一探究竟。
武藏也一脸狐疑地望着耕介。耕介摇摇头,说道:
耕介把刀收进鞘中,望着武藏。
便从腰间取下佩刀。
“那么我选这把。”
“就是这个。”
“只要我开的价就行了。”
耕介用手势阻止武藏继续往下说。
“每个拿刀来的人都是要我把刀磨得锐利,他们都认为只要磨得锐利就行,这令我很不满意。”
接着他又说:
“你有没有钓竿?有的话借我一下。现在河边涨潮,好多鱼浮出水,可以钓很多喔!要是我今晚丰收,一定送来给你当晚餐。可不可以借我钓竿啊?”
武藏非常懊悔不该有此贪念,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些钱。
拔刀出鞘,果然是吉野朝代的名作。虽然武藏认为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不配拥有这么高级的刀,可是,在灯下他还是凝视良久,不忍释手。
“欢迎光临。”
本来愁容满面的武藏听完之后,顿时心中的压力全都烟消云散。
耕介带武藏到外面房间。
武藏越看越滑稽,却不形于色,表情也转为和悦。
“不急。”
武藏回答没有。
耕介带武藏入内。
他问武藏。
武藏不推辞。
“师父从室町将军以来,便以磨刀为业,连皇宫的刀剑都是他研磨的。我师父经常说:本来,日本的刀并非用来杀人或害人。而是为了维护治安、保护社稷善良百姓、消除邪恶,可说是降魔之剑。而且站在人道的立场,上位者更该自我警惕,把随时佩戴在九*九*藏*书*网身的刀剑看做是武士的灵魂——因此我们磨刀的人也要秉持这种精神来磨刀。”
“打扰了。”
“我师父光悦曾说您会雕刻,如果您有自己刻的观音像,我就用这把刀跟您交换。”
武藏原本轻松地流览那把长刀,蓦地,他大吃一惊,这不是佐佐木小次郎的“晒衣竿”吗?
那邻居吓了一跳赶紧走开。接着,耕介面有难色地看着武藏。
说着,瞪大眼睛望着武藏。
耕介把“晒衣竿”拔出刀鞘,刀背对着武藏,交给武藏看。
“您看这把也是别人托我磨的刀,很可惜全都锈了。”
“对不起,您还有其他的刀吗?”
隔了一会儿武藏才开口。
武藏交代过后,正要离开。
耕介说道:
耕介摇摇头。
似乎听到武藏的声音,厨子野耕介这才从春秋大梦中悠悠醒过来,他缓缓地抬头。
“你的招牌上写着"灵魂研磨所",其他还有什么吗?”
“因此,师父只要一看到好刀,就像看到这个国家的希望之光。如果拿到恶剑,便满心厌恶,更别说拔去刀鞘了。”
“没在战场上用过。只是聊胜于无,经常带在身边,是把平凡的廉价刀。”
不过,武藏只说了一句:
“你先到门口再看一次我的招牌再说吧!”
耕介懒懒地回答。
一脸不解地望着武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献丑了!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武藏觉得他的话有点夸张,浑身不自在。
“耕介先生,这把刀可不可以让给我?”
“难道还没回来吗?”
耕介刚好心情不悦。
“哦?为什么?”
耕介从刀架和刀箱中选出几把刀,并列在地上。
武藏将刀刃面对自己,刀背向耕介还给他。
“幸运地,这把刀是镰仓以前名匠所冶炼的。虽然要下点功夫,但是生锈的部位能磨掉。古刀即使生锈了,也只是表面薄薄一层。可是近世的新刀,若是生锈,恐怕就不能使用了。新刀一生锈就像长了恶性瘤一样,会侵蚀到刀心的部分,光凭此点便可辨别新刀的冶炼技术根本无法和古刀相比。”
“没错。”
“你说的怎么磨是什么意思?”
耕介把其他刀收起来。
于是武藏要求耕介给他几天时间。
他这才想到自己打瞌睡的时候,客人上门,于是赶紧以手擦去嘴角的口水。
“请问这把刀的主人是否亲自来此呢?”
“您这么喜欢它吗?”
耕介望着刀,自言自语。
他将刀放回耕九九藏书网介面口前。
“不愧是好眼光。”
这对夫妻向武藏敬酒。
“……”
“所以你看到在下提出同样的要求而拒绝吗?”
说完,他好像想起什么事,突然站起。
耕介将刀与武藏相比较。
“我已经写在招牌上了,我的师父是京都的本阿弥光悦。”
武藏如此说明。
“不,我根本不想借。我第一眼看到它便想拥有它,心里面受到这种欲望的煎熬,虽然明知道无法拥有,却又要借来用,将来还的时候一定会很难过。”
武藏心想,这男人未免也太悠闲了。虽然招牌上大言不惭写着:“灵魂研磨所”,可是,真让他研磨武士的灵魂,恐怕再好的刀都会被他给磨钝呢!
“那是我的磨刀房。”
武藏告诉耕介,明天便搬来此住,并雕刻观音像。
“不,有一次我到细川家办事时,细川家的岩间角兵卫先生要我在回家前顺便到他家去。我去的时候,他便将刀托给我,说是他客人的。”
“不尽然。老实说刚才我看到你的刀刃伤得严重,上头还沾着无数死者的血迹——还以为你是那种夸耀杀人无数的浪人,才会心生厌恶。”
他把刀推回给武藏。
“原来如此。”
“我这把刀为什么不能磨?难不成我的刀再怎么磨也是一把钝刀吗?”
一谈起刀剑,耕介几近忘我。原先苍白的脸颊变得像少年般红润,口沫横飞,口水喷到对方脸上也不在意。
“什么事?”
“请坐。”
“我不能磨你的刀,你拿到别处去磨吧!”
“但是既然磨刀……”
耕介觉得纳闷。
“你要我磨得锐利或是不锐利呢?”
“哦!这把刀好长啊!带这把刀的人一定是个不寻常的武士。”
这个男人对于上门的客人一脸冷淡,惟独面对刀剑时,不论它是名刀或钝剑,必定慎重敬礼。
武藏下楼摇醒门房。那门房睡眼惺忪地回答:
“……奇怪了。”
“你这把刀是祖传的吗?”
“让我看看。”
说着,坐直身子。
伊织对江户城并不熟,也许迷路了。
“你想要我怎么磨?”
“因为这是一把大刀,必须扛在肩上才能携带,刀主人委托我将它改为佩在腰上的刀。若非身材魁梧而且手法高明的武士,是无法将此长刀佩戴腰上的。”
武藏回答此刀并无特别来历。耕介又问:这是一把战刀?还是日常使用的刀?武藏回答:
“为什么?”
“有什么事吗?”
武藏并说出当年与光悦交往的情形,这令耕介好不惊讶。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