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返魂香
第五章 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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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返魂香
第五章 红衣
第一折 返魂香
第二折 婴骨笛
第二折 婴骨笛
第三折 竹夫人
第三折 竹夫人
第四折 无忧树
第四折 无忧树
第四折 无忧树
第五折 来世草
第五折 来世草
第六折 提灯鱼
番外 虫宴
番外 虫宴
番外 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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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走廊中,元曜就已经听见后院传来一阵悦耳的乐音,他仔细听去,有琵琶声、古筝声、箜篌声、笛子声、箫声。许多乐器合奏成一曲繁华靡丽的典乐,泛羽流商,袅袅醉人。
意娘疑惑地道:“您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至今为止,您并未告诉我们您想要什么。”
宽阔的草地上,芳草萋萋,绯桃树落英缤纷,白姬笑着倚坐在美人靠上,她的身边围坐着一群衣饰华丽,容颜俊美的男女。这些人中,有飘逸的白衣卿相,有端庄的帝女贵妇,有疏狂的游侠少年,有清媚的闺阁少女,有风流的王孙公子,有妖艳的胡姬舞女。这些形貌各异的人,正望着庭院的中央。
奇怪,离奴呢?离奴哪里去了?元曜摸了摸头,也懒得理会猫狗掐架,迳自奔向市集去了。
也许是下午睡得太足的缘故,元曜在地上翻来覆去,也没有困意。他翻身坐起,双足对盘,结了一个跏趺坐,闭目学老僧入定。
元曜垂着头,将托盘中的两盏茶一盏放在白姬面前,一盏放在意娘面前。
“一柱秘香幽冥去,五方童子引魂归。既然返魂香是你的愿望,那我就将它给你。”白姬说着,将青玉案上的木匣打开,匣中有三枚返魂香,大如燕卵,黑如桑葚。“自你进入那具躯体开始,三枚返魂香,每七日薰一枚,二十一日后,你就能在那具躯体中返魂重生。”
元曜关好大门,回到里间,他心中有万千疑惑想向白姬询问,但里间的灯火已经熄灭,白姬已经不在了。
元曜心中奇怪,怎么枕在它身上睡着了?白姬呢?春日宴呢?
元曜点头,道:“白姬所言甚是。”
白姬道:“我正好要出门,轩之既然睡不着,不如陪我出去走一走?”
白姬吩咐道:“轩之,去沏一壶香茶来。”
“喵——”一声凄厉而愤怒的猫叫,划破了长安城的静夜。
元曜感到头下毛茸茸的,软软的,侧目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双棕色的眸子。元曜吓得翻身而起,才发现那是一只西域的褐色卷毛狗,正是豢养在后院准备货卖的宠物。
元曜的话尚未说完,就已经吃惊地张大了嘴,白姬手中的青莲又变成了一盏荧荧青灯。
意娘彬彬有礼地道:“谢谢。”
离奴大惊失色,逃跑不及,被扑翻在地,哭着骂道:“死书呆子,你在后院偷懒也就罢了,干嘛把狗放出笼子?!呜呜,我最怕狗了,谁来救救我。”
元曜一溜烟跑了,离奴在后面跺脚道:“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集市早就散了,哪里还有鱼卖?!”
白姬道:“你不恐惧?一般来说,经过昨晚的事情,普通人都会感到恐惧和不安,不敢再留在缥缈阁。”
元曜挠头,不明白自己哪里有趣了。从小到大,从私塾里的同窗,到家中的仆人,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无趣的人。
白姬走向元曜,笑藏书网得神秘:“没关系,我们不会犯夜。”
刚一踏入后院,元曜不由得眼前一花,他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大,手也几乎端不住托盘。
白姬指了指柜台,一只净色瓷瓶中插着一朵青色莲花,道:“不必去找了,这盏青灯不就很好么?”
“好。”小书生欢快地道。
“轩之,你在做什么?”
白姬抚额:“……”
元曜道:“你且等一等,小生去找一盏灯笼。深夜出门,还是点一盏灯笼,免得摔倒了。”
白姬走到柜台边,取了莲花。
褐色卷毛狗一见离奴,突然一跃而起,向他扑来。
白姬望了元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轩之,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清晨,元曜打开店门之后,离奴才回来,也不知道他昨夜去了哪里,更不知他怎么摔折了腿。今天,离奴走路一瘸一拐,看小书生格外不顺眼,一直对他呼来骂去。
白姬仿佛知道元曜的心思,笑道:“浮生一梦,雪泥鸿爪。你在我梦中,我在你梦中,谁之于谁,都不过是梦中说梦。”
“是。”
白姬淡淡道:“不必言谢,我只是在做生意而已。你们得到返魂香,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白姬让元曜送客,元曜听了意娘的故事,倒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惧了,反而有些怜悯这个深情的女人,不,女鬼。
“嘻嘻。”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
“白姬,我们去哪里?”
白姬懵了,道:“恐惧,却又不恐惧?这是什么意思?”
元曜睁眼醒来,已经是夕阳近黄昏,他仍然置身在芳草萋萋的后院中,只是绿衣乐师、金衣舞娘都不见了。草丛之中,绿色的螳螂、蚱蜢、绿虎甲在跳来跳去。绯桃树下,七只金色的蝴蝶在翩跹飞舞。
元曜不乐意,道:“古语云,君子远庖厨。小生怎么说也是一个读书人,买菜做饭一向是离奴老弟你的事情,为什么要小生去?”
元曜摸了摸头,道:“这是睡莲,不是青灯。”
意娘可能觉得此时再蒙头遮面,未免有失礼仪,抬手将风帽掀下:“妾身听武郎说,您已经答应给我们返魂香,助我们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白姬淡淡地道:“轩之,如此大呼小叫,实在是有失礼数。”
意娘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元曜失魂落魄地回到大厅,躺在榻上,闭目睡去。
元曜心念一动,突然知道为什么意娘的名字会这么耳熟了。他第一次来缥缈阁时,无意中听见与白姬在里间相会的武恒爻口中念着意娘。
元曜从乐舞中回过神来,奇怪地道:“小生为什么要觉得恐惧?”
离奴单手叉腰,指着元曜,凶巴巴地道:“书呆子,今天爷腿疼,你送完酒之后就去市集买菜,知道了吗?”
意娘转身离去。
白姬笑道:“正说到您和武将军的往事。”
第二天,缥缈阁99lib.net中一切如常,并无异状。白姬睡到日上三竿,才打着呵欠下楼来。离奴倚在柜台后,津津有味地吃着鱼干。
元曜隐约听见离奴在后院哭喊,以为他腿脚不灵便摔倒了,急忙折回来相帮。谁知放眼望去,哪里有离奴的身影?只有一只黑毛野猫被褐色卷毛狗扑倒在地,正发出一声呜咽:“喵呜——”
意娘笑道:“不客气。”
黑猫被摔了出去,“砰”的一声,如麻袋砸地。
元曜茫然:“好玄奥,小生听不懂。什么是梦中说梦?”
离奴挥舞着拳头,气呼呼地道:“爷现在一瘸一拐,都是谁害的?!少啰嗦,让你去,你就去!”
元曜走过去,拎起熟睡的黑猫,从轩窗扔了出去。
“白姬,刚才来了一位名叫意娘的女客人,她说与你有约,正在外面等候。”
元曜一怔,她这般盛妆华容,莫非是要去哪里赴宴?可是这深更半夜,哪家会开宴会?
元曜望着白姬,淡淡一笑,“小生恐惧,却又不恐惧。”
元曜犹豫:“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在街上走会犯夜。”
元曜笑了笑,道:“这意思,大概和梦中说梦一样吧。”
意娘通情达理地道:“没关系。对了,妾身刚才说到哪里了?”
元曜不敢接,更不敢不接,终是硬着头皮接了:“唔,谢谢。”
元曜送意娘出门,红衣枯骨,步履飘忽,她紧紧地抱着装有返魂香的檀木匣,用力到指骨几乎箍进木头中,仿佛那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希望。
庭院中央,一群乐师模样的绿衣人坐在草地上,手持琵琶、古筝、箜篌、笛子、箫等乐器演奏。七名金衣赤足的美丽舞娘正踏着乐曲的节奏翩翩起舞,耳坠双络索,青丝缠璎珞,说不尽地妖娆婆娑。
白姬道:“我知道,你将她带进来吧。”
一名面若绯桃,梳着乌蛮髻的少女笑吟吟地接过了元曜的托盘,为白姬斟酒。一名高鼻棕眸,褐衣卷发的胡姬笑着拉元曜坐下。
“算了,品乐赏舞吧。”
元曜哭丧着脸:“小生都不喜欢。为什么缥缈阁中一日三餐都吃鱼?”
白姬抚额:“……”
元曜还在犹豫,白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轩之。”
意娘没有立刻走,她回身将手伸向元曜。一段干枯的臂骨,五指苍白嶙峋,提着那一盏荧荧青灯。
牡丹屏风上,两名女子的侧影有如剪出的皮影戏人物。
月光如水,从轩窗中透入,照亮了安静的里间。
意娘叹了一口气,道:“妾身与武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结为夫妇,也是恩爱无间,我们发誓生死不离,相惜到鬓白。可是,妾身福薄命浅,先他而去。世人都说人鬼殊途,身死缘尽,但是妾身不信,他也不舍。妾身不饮孟婆汤,不过奈何桥,守着这副残骨与他缠绵相守了七年。如果可以,妾身和武郎都愿意永远如此99lib•net。可是,如今,这副残骨大限已到,即将归尘归土。妾身徘徊人间七年,已经不能入轮回道,这副残骨一旦归尘,妾身的魂魄将无处可以寄托,也无法归地府,等待妾身的将是灰飞烟灭,永堕虚无。唯有返魂香,才能让妾身返魂重生,免去魂销魄散之劫,更能履行当年的承诺,与武郎相惜鬓白。”
白姬品了一口玛瑙杯中的美酒,问道:“如果夜里再有意娘那样的客人上门,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白姬简单地道:“去看意娘。”
“白姬,你怎么了?小生说错了吗?”
白姬浅品了一口玛瑙杯中的美酒,笑了笑,道:“梦中说梦啊,简单来说,就是你我在此说梦。好了,不要再管梦的问题了。春日宴中,应当品乐赏舞,不要因为谈玄,就错过了眼前的真实。”
元曜正在懵懂中,离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双手叉腰,凶巴巴地道:“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原来是溜到后院来偷懒了!喂,书呆子,鱼买回来了吗?”
意娘已经掀下了风帽,元曜有些好奇她长着什么模样,遂偷眼瞥去。灯烛之下,一袭红衣裹着一架白骨端庄地坐着,那颗骷髅头正用黑洞洞的眼眶注视着他。
“好……”元曜茫然道,随即又惊恐地道:“不,不要,外面太黑,小生害怕!”
白姬道:“那,你就留在这里。”
青玉案旁的一席、一被上,空空如也。原本应该睡在这里的离奴不知踪影,只有一只黑猫四脚朝天,翻着圆滚滚的肚皮,睡得正香甜。
元曜一惊,意娘已经是死人,去哪里看她?去郊外的坟地么?可是,这个时间怎么能够出城?再说,去坟地看骷髅,需要盛妆华容,如同去皇宫赴宴一样么?
白姬不知何时站在了大厅中,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月圆如镜,夜风微凉。
元曜提着青灯,怔怔地站在原地。
离奴拉长了脸,道:“因为爷掌勺,爷喜欢!快去给主人送酒,送完酒之后,就去市集买鱼,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偷懒!”
“小生会礼貌接待,绝不会失了礼数。”
你昨晚溜去了哪里,怎么摔折了腿,我哪里知道?关我什么事?元曜心中委屈,但却不敢违逆,只得讷讷道:“好吧,可是要买些什么菜呢?”
月光下,白骨裹红衣,渐行渐远,融入了夜色之中。
“白姬,你怎么了?”
元曜睁开眼。
“啊!好。”元曜吃惊地接过青灯,提起来凑近了细看,没有变成青莲,还是青灯。青灯中间还有一截蜡烛,青色火焰在幽幽地跳跃着。
元曜的七魂吓掉了六魂,还剩一魂所主的理智让他踉跄后退,失声惊呼:“鬼!有鬼——”
“不客气。”元曜道。
“好。”元曜不自觉地靠近白姬。他偷偷瞥了一眼意娘,心中非常恐惧。
“哦,好。”元曜乖乖地答应,放下鸡毛掸子,99lib.net接过了托盘。
白姬的声音缥缈如风:“我不是神,也不是佛,我从不助人。缥缈阁的规矩,一物换一物,我给你们返魂香,你们也要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不知怎么,元曜就站了起来。隔近了,他才发现白姬穿着一袭绣着白牡丹的曳地长裙,挽着一道白蝶敛翅的绫纱披帛,梳着乐游髻,髻上簪着一朵盛开的白牡丹。平日淡扫蛾眉的女人,今夜难得地细涂鹅黄,精点口脂,两边唇角还以螺黛点着靥妆,整个人如同暗夜中盛开的一朵白牡丹,华美中透着几缕幽艳。
白姬、元曜沉浸在乐舞中,春日午后的时光流水般过去。当绿衣乐师华美的典乐换做轻缓的雅乐,金衣舞娘旖旎的舞步变得轻灵时,白姬淡淡地,突兀地问元曜:“轩之,你不觉得恐惧么?”
白姬跪坐在青玉案边,对意娘笑道:“请坐。”
白姬看见元曜,笑道:“轩之,你来得正好。漫漫午后,无以消磨,大家就举行了一场春日宴。来,来,一起来品乐赏舞。”
元曜苦着脸,端酒走向后院。
元曜满腹疑惑,疾步向后院走去。
春草柔软如毯,桃花飘飞若絮,乐声美妙绕耳,舞姿曼妙醉人,身边美人环绕,元曜只觉得自己置身在梦幻之中,如此美好,如此愉悦。
白姬使唤元曜搬了一张美人靠去后院,她躺在上面晒太阳。离奴准备了一壶西域葡萄酒,一只玛瑙杯,正要一瘸一拐地送去后院,看见元曜心不在焉地拿着鸡毛掸子拂扫货架上的灰尘,立刻将送酒的活儿推给了他:“喂,书呆子,把这酒送去后院给主人。”
“妾身颜陋,惊吓了公子,这盏青灯就送给公子,以为赔罪吧。”
意娘用手——不,应该说是雪白的臂骨,——将风帽再次戴上,掩去了骷髅头,抱歉地道:“妾身真是失礼,惊吓到公子了。”
见离奴的脸色渐渐泛青,小书生急忙起身开溜:“小生现在就去集市。”
白姬对意娘歉然笑道:“真是抱歉,这是新来的仆役,还没有习惯缥缈阁,有些失礼了。我们继续吧。”
元曜不自觉地侧头望向白姬,想确认她也在自己的梦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她的梦境,他会觉得怅然若失。
也许是阳光太温暖,也许是乐声太柔缓,元曜渐渐地觉得困倦了,耳边的乐曲缓缓地远去,舞娘的身影慢慢地模糊,他伏在褐衣卷发的胡姬膝上睡着了。
“可可……是是是……”元曜惊魂未定,牙齿发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元曜怕野猫又爬进来,关死了轩窗。
元曜穿过衣香鬓影,笑语喧喧,走向美人靠上的白姬,他心中疑惑万分。缥缈阁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客人?他一直在大厅里,怎么都没看见?另外,那些豢养在后院的珍奇鸟兽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只剩下空空的笼子?
咦!离奴哪里去了?难道是如厕去www•99lib.net了?他的床、上怎么会有一只黑猫?元曜暗自思忖,离奴向来爱干净,他如厕回来,看见一只野猫睡在自己的被子上,一定会很生气。他今夜睡不好,明天一定又会对自己恶形恶状,呼来喝去。
“怎么会呢?小生从没觉得脑子里少了东西啊?!”
元曜不敢再窃听下去,赶紧去沏茶。
元曜一拍脑袋,“呃,小生睡忘了。”
意娘将青灯放下,跪坐在白姬对面。
白姬笑了,道:“我要的东西,时机一到,我自会拿走。”
元曜一下子愣住。莫非,刚才的一切其实是一场梦境?没有夜客来访,没有红衣枯骨,没有返魂香?可是,手中的青灯却告诉他一切不是梦,刚才确实有一架枯骨来缥缈阁中买走了返魂香。可是,他定睛一看去,手中哪里有什么青灯?明明是一朵青色睡莲,花瓣层叠,犹带露珠。
净瓷瓶中的青莲正是昨夜意娘送给元曜的‘青灯’。
白姬和那群衣饰华丽、容颜俊美的男女也不见了。凄迷的春草中,大大小小的笼子里,缥缈阁豢养的毛羽华艳的鸟兽们又都回来了,它们或眠或醒,或伏或立,悠闲而自得。
元曜懵懵懂懂地坐了。
白姬笑吟吟地道:“给,轩之,拿着。”
三春天气,阳光明媚,缥缈阁中却生意冷清。
“不,我只是在想,轩之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少了一根筋。”
“哦,离奴老弟如厕去了,一只野猫爬上了他的床。小生怕离奴老弟回来之后生气,刚刚将野猫扔了出去。”
白姬笑了笑,嘴角的两点靥妆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娆魅惑:“赴宴?轩之,你说对了,今夜月圆,长安城中倒真有一场盛宴呢!我们走吧。”
元曜沏好茶,端入里间。白姬与意娘仍旧对坐说话,青玉案上多出了一个镂刻云纹的檀香木匣。
青玉案旁铺着离奴的寝具,席被上空无一人,一切都如同最初的模样。
“白姬,你这般盛装,倒像是去赴宴,而不像是去上坟啊!”
元曜带意娘进入里间时,青玉案上已经燃起了灯火,地上铺着的离奴的寝具也都不见了踪影。
白姬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轩之,你先下去吧。”
离奴想了想,道:“小香鱼,大鲤鱼,鲫鱼,鲈鱼都行,既然是你买菜,你喜欢哪一种,就买哪一种吧。”
“啊!白姬,谢谢您!”意娘的声音充满惊喜,随即哽咽道:“您的大恩大德,妾身与武郎没齿难忘。”
“是。”元曜垂首告退,走到门口时,无意间回首。
这样华丽的曲子只有皇家的宫廷歌宴中才能听得到吧?为什么会从缥缈阁的后院传来?
元曜一直不敢看意娘,只是埋头走路。待得意娘出门,他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走好。”
关好窗后,元曜转过身来,正要上楼,却见白姬举着一盏灯火,袅袅走下楼来。灯火中,她眼角的朱砂泪痣红如滴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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