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看，他都是唯一看到杀害弗雷德丽卡·格鲁内瓦尔德的凶手的人。

拉尔夫·鲍耶·佩尔松弯下腰想再拿一罐啤酒，感觉到腰带紧绷在肚子外面，他伸出手，终于抓住了塑料袋的一角，这时，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像刀扎一样。

前小商人拉尔夫·鲍耶·佩尔松，佩尔松建筑有限公司的创办人，已经无家可归四年了。起初一帆风顺，公司很成功，大把的盈利合同、新房子、新车，生意越来越多。但是随着工作的竞争日趋激烈，犯罪团伙依靠来自波兰以及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的廉价非法九_九_藏_书_网劳工进入建筑行业，公司便开始走下坡路了。欠账的账单越堆越高，直到无法继续保留汽车和房子。

他从口袋里拿出日记本，撕下一张空白的纸，铺在日记本皮革封面上。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思考着该写些什么。他该怎么写？哪些事比较重要？

诺言刚刚许下，便付诸实施。

他慢慢地朝东走去，转入甘露南街，一直走到邻近卡塔琳娜南校区的葛丽泰·嘉宝广场。就是那位深居简出的女演员小时候上的学校。

四年前的一个晚上，鲍耶外出买东西，便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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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去。本只是在街区附近转个弯的事，却变成了至今尚未到头的散步。

他开始写，尽量写得清晰明了，这样别人不会误会他的意思。

地面的冰凉侵入他的头部，跟脑袋里温暖的醉意混在一起。他浑身发抖，然后一切都炸开了。仿佛一列火车直直地撞上了他的头。

喝完啤酒、生活变得简单一点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地铁去克鲁努贝里的警察总部，告诉他们在圣约翰内斯教堂下面的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

读了关于谋杀案的报道之后，他知道一个叫珍妮特·科尔九九藏书伯格的警察负责调查工作，他去警察局要找的人就是她。但是他很不情愿。流落街头的生活让他有了严重的警察恐惧症。

广场中央有一个石块铺就的圆圈，沿着圆圈的边缘种着一圈角树和七叶树。拉尔夫·鲍耶·佩尔松找到一把树荫下的长椅，坐下来，思考着他要跟警察说什么。

他没有错过介绍女公爵被害消息的传单，很明显，是他给凶手带的路。但是真的会是那个脸色苍白、比他的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如此野蛮地杀害了他不幸的姐妹吗？

过去忙碌的电话没有动静了，过去那些所谓的朋友要么消失了，要么不愿跟他有任何联系。

鲍耶站在青年大道上的国营酒类商店外面。十点刚过几分，他手里拎着一个淡紫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六罐出口啤酒。诺兰古德啤酒，百分之七的酒精含量。他打开第一罐，告诉自己这是他最后一次喝液体早餐。他一摆脱哆嗦，就能掌控自己的生活了，他只需要一罐啤酒就能恢复平静，而且他觉得自己挣得了一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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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要重新开始。

如果写封信寄给警察会不会更好呢？

他可以描述一下那个女人当时穿的外套。还有她幽深的声音，那不寻常的口音。那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长很多的蓝眼睛。

啤酒是温的，但是已经足够了，他仰起头，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作为对他为她带路的酬谢，她给了他一些钱。当她拿出钱包的时候，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他是一名调查凶杀案的警察，他这一看就会极为重要，原因很简单，这会让嫌疑人的数量大为减少。

他瞪大了双眼，从椅子上掉下来，背朝下摔到地上，手里还抓着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