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宝贝
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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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宝贝
第四节
第二章 琥珀
第三章 绅士
第三章 绅士
第四章 黑岚
第四章 黑岚
第五章 子夜谈
第五章 子夜谈
第六章 营救
第七章 花窗
第七章 花窗
第八章 恶魔
第八章 恶魔
第九章 审判者
第九章 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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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里哼着断断续续的歌,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嘘,别害怕,一会儿就结束了,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小天使……”
他双手抱在胸前,靠在电线杆子上,盛遥和杨曼几乎代表了市局里俊男美女的最高水准,两个人站在一起,本来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如果背景倒霉的臭味没有那么十里飘香的话。
苏君子是队里唯一一个拖家带口、有妻有女的人,这场景对每个为人父母的人冲击都太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哭声才缓缓地平息下去,他的眼神变得呆滞而木然,然后他忽然默默地蹲了下来,从堆得乱七八糟杂物里找出了一个针线包,盘腿坐在地上,腰背挺直,仿佛在完成一个仪式一样,双手托起血迹斑斑的白裙子,极其小心而专注地开始用针线缝补衣服后面的裂口。
杨曼伸手一指:“滚远点!”
盛遥指了指一边:“你站远些,去上风口上,别熏着。”
杨曼顺手把他藏书网的外衣搭在一边,绑好绳索紧跟其后:“得了吧,我是有点洁癖,可是咱不就是吃这碗饭的么,有什么好嫌的。在局里,女人都得当男人,男人只能当牲口,你一个牲口,就不用对我一纯爷们儿风度啦。”
有一具小尸体还没被腐蚀太多,趴在地上,背部的皮被整个削了下来,肋骨不见了,露出里面的内脏,几只老鼠正在啃食着,那孩子没了头。
盛遥:“哎,兄弟,没事吧?”
然后他站起来,从门口走到墙角,又折回来,一开始脸上的表情非常平和安静,可是在这么来回来去走的过程中,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焦躁,突然,男人的脚踢到了原本堆在墙角的一件衣服上,在充满了汗臭味道的成人廉价衣物里,夹着一件扎眼的童装,那纯白色的小裙子上染满了血迹,背后的拉链部分有一条被外力硬扯坏的口子,男人的猛地脚步定住了。
盛遥把烟从兜里九九藏书掏出一半,看了看旁边正在翻法医验尸报告的杨曼一眼,怕她嫌弃烟味,又给塞了回去。
说完,杨曼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地方距离市中心已经很远,十分欠规划,到处都是长长短短的小胡同,不远处是几栋老旧的筒子楼,马路的另一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平房民居。小河沟大约是和下水道连着的,疏于治理,水面上堆满了生活垃圾,臭气熏天,一般嗅觉正常的人压根不会往这边来。
盛遥眨眨眼睛,贱兮兮地问:“美女,你误会什么了?”
杨曼:“盛遥,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把一个死孩子扔在这,并且尽量不引人注意?”
此时,小河沟附近围了一圈荷枪实弹的警察。
难道沾满了血迹的手也知道罪恶和忏悔吗?
黑洞洞的桥洞中,微弱的灯光下,各种腐败的味道充斥左右,而那小小的、布满疤痕一般的青苔与地衣的桥洞里,排着四具幼童的尸体。
对方有气无力地冲他摆摆九*九*藏*书*网手:“桥、桥洞里……”
“如果是你说的第二种可能性,那么那边有个热电厂,不少职工都在这边住,晚上值夜班到几点的都有。”杨曼翻了翻手里的另一打材料,“你说会不会有潜在的目击者?他为什么没把女孩的头扔进水里?有没有可能是正好有人经过,凶手受到惊吓,慌忙逃窜落下的?”
“你在上边等着,我下去看看。”盛遥把外衣脱下来扔给杨曼,叮嘱说,“别下来,底下太脏。”
他们个个都是尸首分离,早一些的已经只剩下白骨,近期的尸体还能勉强辨别出人形,被利器砍下的头和身体中间塞了脏兮兮的填充物,然后被人用粗线和身体重新缝合在了一起。
盛遥忍不住偏过头去,低低地说:“幸好下来的不是君子。”
当他拿起针的那一刻,他突然由极度的混乱安静下来,转为极度的专注,好像世界上除了这一件事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值得他关心。他飞针走线,阵脚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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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得如同专业的机器缝制出的,极其整齐美观,恐怕连最有经验的裁缝的手工也不过这样,这件事似乎能改变他整个人的状态,男人眼神、神态全部安静了下来,甚至他似乎从中找到了一丝宁静的愉悦,裙子缝好的那一瞬间,他扯断线,那一刻,他面对着布满发黄的墙壁上,表情几乎是虔诚的。
盛遥抬起头来,和她对视一眼,正这时候,排查现场的年轻警察顺着绳索爬了上来,二话不说,先踉踉跄跄地跑到一边,吐了。
杨曼眼角瞥见他的动作,摆了摆手:“你抽吧,烟味也比臭味强——你说这个王八蛋,害了人家孩子不说,还把尸体扔在这,这是存的什么心?”
杨曼接过来,瞅着他撇撇嘴:“我求求你了盛公子,能麻烦你别这么温柔体贴吗,老让人误会。”
他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肋骨放下,突然慢慢地蹲下,双手捧起了那条染血的小裙子,“呜呜”地哭起来,嘴里颠三倒四地说话:“我不九九藏书网是故意的,我不是坏人,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他怀里的东西发出轻轻的碰撞音,男人宝贝一样地抱着它们——那是一截一截处理干净的人肋骨:“妈妈会喜欢你的,会喜欢你的……”
“我能想到两种可能,”盛遥叼着烟,走了一圈,居高临下地看着黑洞洞的下水道说,“要么是孩子太小,凶手能把他们装进手提袋里,这是有可能的,他可以假装治理河道的工人,带着尸体袋下去,被人看见了也不会留意,甚至带上带上隔绝沼气的防毒面具遮挡自己的长相,这样的话,凶手一定是个沉着冷静、胆大包天的亡命徒。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附近虽然有人来往,但毕竟位置偏僻,凶手可以等早晚没人的时候过来实施抛尸,那他一定非常熟悉周遭环境。”
盛遥失笑,可是当他到了下面的时候,这笑声很快卡在了他的喉咙里,杨曼紧跟着下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妆容精致的五官顿时扭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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