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夜谈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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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宝贝
第二章 琥珀
第三章 绅士
第三章 绅士
第四章 黑岚
第四章 黑岚
第五章 子夜谈
第五章 子夜谈
第三节
第六章 营救
第七章 花窗
第七章 花窗
第八章 恶魔
第八章 恶魔
第九章 审判者
第九章 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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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那时候方谨行心里是平静坦然,甚至感激的,为了他没看错人。
沈夜熙笑起来,然后伸手搭住姜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谢谢你——所以那两个人应该是去处理我们的,的确,否则他们的阵容应该再宏大些。”沈夜熙笑了笑,脸上似乎隐隐闪过一缕落寞。
没有光,没有声音,连最起码的维持生命的空气都显得那么浑浊稀薄。姜湖知道这四天绝对没有沈夜熙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他会被自己动脉和心跳吵得睡不着,四天的时间不吃不喝不睡……
姜湖说:“我们出去吧,你不想你自己想象得那么乐观。”
“没有计划和外援,卧底不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擅自行动,况且你知道,由于法律环境不一样,我们的卧底大部分都只能做到外围,不可能像香港警察一样,卧底很多年,彻底掌握对方的证据。所以当时光靠卧底一个人,恐怕是做不成什么事的。”
他可以对一切坦然,所以生命力绝对不能有有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盲点。
不等姜湖出声,他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电,拉起姜湖的手,走了进去。姜湖注意到,即使现在是白天,门开着,手电也开着,连他这个近视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沈夜熙的脚步却突然不稳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像他身处黑暗看不见脚底下一样。
沈夜熙点点头,也学着姜湖坐下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伸平手掌,融融的就阳光落在他的掌心上,他微微眯起眼睛,试着把自己从凌乱的记忆里剥离出来,和姜湖一样,以一种冷静的、局外人的目光重新回顾这件事情:“那么他们感觉到了异动,所以才要把我们两个人从关着的地方提出来么?”
“我估计这边没人敢来了,那时候闹得挺大的。”沈夜熙笑了下,伸手摸着一个小小的、漆黑的房间的柱子,“据说我在里面住了将近四天,你进去看看吗?”
有一个人,当他隐隐地猜到了事情的轮廓,即使心里怀着巨大的矛盾、恐惧,也仍然愿意再次踏上这片地狱一样的土地,去追寻那希望渺茫的真相,并且愿意相信那样一个悲伤美好、却只是个猜测的说法。
沈夜熙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听到姜湖轻轻地说:“夜熙,可是我听盛遥说过,当时已经没有你所谓的‘下一批货’了。”
姜湖翻了个白眼,这么严肃紧张的气氛就被沈活驴一句话给敲破了,他深深地感觉自己的感情被浪费了,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杳无人烟的郊区小径上,沈夜熙带着姜湖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小巷子,走过废旧的仓库,地上还有没清干净的血迹,空气中满是尘土和腐朽的气味,连雪的清香都掩埋不去。
等到沈夜熙把车停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一双眼睛望着窗外,眼镜片反射着地上残余的雪光,正在思量着什么。
可是沈队决定的事情向来九头牛拉不回来,所以他危机中想出一个馊主意,他凶狠地扑向对方,用刀子刺向他,杀气腾腾。却没想到沈队像是呆住了一样,任由他动手,甚藏书网至用那种悲伤的目光看着他,放弃了抵抗。
后半句被卡在嗓子里了,因为沈夜熙直接把他拎起来丢到卫生间了:“给我清醒清醒,快点,有话问你。”
“无论怎么样,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活下去。”沈夜熙嗤笑了一声,“这并不难猜,可是我当时……不,直到刚才都没有想到。”
沈夜熙呆呆地看着他:“你是说……”
那源自黑暗的恐惧几乎要压垮他,可是他依旧要回到这里,哪怕踏上这块土地之后,迈出的每一步对他来说都像踩在荆棘上。
“我们的大脑有自动的逻辑程序和批判程序,而接受催眠以后,人的注意力会高度集中,但是知觉范围却窄得多,暗示里的信息会跳过人们的逻辑,这时你会对对方的话深信不疑,甚至会服从他的一些指令。”姜湖指指漆黑的小屋,“你知道么?在我看来,两个人中只能活一个这种事情是非常荒谬的,这不是演电影刻意制造矛盾点,毒贩子即使都是亡命之徒,看你们两个自相残杀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谁都知道人质有两个,他们真的要和警方谈判的话,只带出一个人来,难道警方不会怀疑?不会要求带出另一个?”
“这个据说以前是那些毒贩子的刑讯室。”沈夜熙说,这回他没陪着姜湖进去,只是在门口等着他。
“你记得自己都在做什么么?你那时候真的清醒么?”姜湖感觉到沈夜熙的身体极小幅度地抖了一下,他不怎么费力把自己的手从沈夜熙手里抽出来,轻轻地托住沈夜熙的手臂,肩膀抵住沈夜熙的身体。
姜湖非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我能……”
“感觉剥夺会影响复杂的思维过程和认知过程,一开始,你会焦躁不安,精神难以集中,慢慢地,情况变得更坏,你会产生幻觉,你的思维、认知和麻木的感官会合起伙来欺骗你,你甚至会双手发抖、不能笔直走路,痛觉减退,更重要的是,被感觉剥夺的人,受暗示性会增强。”姜湖用一种耳语一样低低的声音说,目光透过清亮的镜片盯着沈夜熙,“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那你记得自己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姜湖问。
沈夜熙猛地用手撑住额头,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直起身来:“我再带你去看看他们当时关方谨行的地方。”
然后……
“有,很多人的,后来DNA检验出来还有方谨行的,法医推断他可能用头撞过墙,指甲也是撕裂的。”
“嗯,差不多。”姜湖没在意,接着说,“所以他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比一般人还要深信不疑,不会挣扎,更不会找什么理由,只是一门心思地要去达成某个目标……”
沈夜熙没说话。
姜湖突然住口不说了,因为沈夜熙的表情随着他的话越变越难看。
当你以恶意去揣度人性的时候,地狱大门打开,魑魅横行。可是如果你有点耐心,有点包容心,有时候,这个世界也不会那么的让人失望。
当沈队凑到他耳藏书网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对方还是有理智的,可是这理智太冒险了。这时候的方谨行失去了他的判断力,他只知道沈队又一次想冒险,像他们被抓的时候那样,因为这男人骨子里就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东西,可是……只有一个能活下去。无论怎么样,这就是结果。
那天,他从自己的黑屋子里被人提出来,一路带到沈夜熙那里,突然见到那要把他眼睛刺瞎了的光,听到震耳欲聋的人说话的声音,他听到他们尖利的大笑,他们对他说,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只有一个人能够继续看见明天的太阳。
“嗯……嗯?”沈夜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迟疑着回答,“我猜多半会走水路从T市转过来吧?当时我们查得很严,几乎断了他们的……”
沈夜熙没理他。姜湖特别困惑地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了?”
有一个人,他在身处绝境精神崩溃的时候,仍然调动起那一点可怜的机智,希望他的朋友能活下去。
“我只是……”姜湖张张嘴,话音轻飘飘地遛出来,却没了着落。
沈夜熙没再争辩什么,顺从地随着姜湖走了出去。阴沉沉的冬日里难得有这样明媚的天气,沈夜熙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点了根烟,姜湖在一边陪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当时想的,他们的下一批货会运到哪里呢?”
姜湖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容易信任别人的原因,信任需要那么一颗无比强大的心,他只是……还不够强而已。
五分钟以后,姜湖从卫生间里晃悠出来,看来冰水对他的刺激作用有限。他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冒出点泪水的痕迹,弓着身子,下巴抵在桌子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桌布发呆,直到微波炉轻响一声,沈夜熙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浆糊你怎么还梦游?去把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
姜湖听到这里,就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夜熙翻了个白眼:“那你年休假是不是也想加班?”
“我只是推断,不一定对。”姜湖扶着门框,小心地从漆黑的屋子里走出来,“从结果往回看,你说当时你们在这里的一个卧底,挑起了他们之间的内部争斗。”
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即使只是推断,即使只有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即使……沈夜熙也受不了这个“万分之一”。
“我……”
有一个人,他在被朋友背叛伤害之后,事后却一言不发,哪怕被人认为是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质疑他作为一个优秀刑警的能力,也努力地守着那个人生前身后、最后的名誉。
“你已经不记得了吧,其实当时是你和方谨行冒险带人断了他们交货的货源,抓住了一批走私毒品的惯犯,之后对方火力太强,你们俩为了掩护其他人才被抓住的。”姜湖轻轻地说,“夜熙,你还要查下去么?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只有你一个当事人,可是你却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清醒。”
因为当真相不能被追溯时,我们依然选择纪念。
“鬼迷了心窍。”沈夜熙下意识地纠正。
“你http://www•99lib•net在极限环境下的心理状态,就像是个空白的刻录机,四天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交流的后果,是你会极容易受到对方言语、甚至肢体语言的影响,甚至你会顺着他的逻辑走,自动地为他的话寻找理由,你会清楚得记得当时每个人说的每个字,每个人的每个动作。”
姜湖想,如果不是万分恐惧,那样一个在队友们的描述中风趣幽默又冷静自持的人,是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头去撞、用指甲去抓那封上铁板的墙壁的。
“况且就算对方真得像你想得那样,想看你们像古罗马斗兽场里的奴隶一样自相残杀,他们怎么会……”
那时方谨行在暗室中濒临崩溃,他甚至用自己的头去撞墙,为了那么一点点声音,为了遮盖住铺天盖地而来的幻觉、幻听。
沈夜熙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无声地颤动起来。
“他们怎么会才派两个看守。”沈夜熙喃喃地说。
沈夜熙立刻反应过来:“那谨行……”
他没有能深入思考,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只知道这就是个事实,这就是真理。方谨行当时几乎是毫无道理地迷信这句话。
这回姜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跟上。
几乎失去了认知能力思考能力甚至感官都麻木的人,立刻就接受了这一句话。
沈夜熙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你就陪我下去看看吧,就看这一次。”
沈夜熙手里端着盘子,用胳膊肘在姜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机灵点,别跟条死狗似的,一会吃完跟我出去。”
姜湖用手电在墙上打了一圈:“墙上有血迹。”
“我想他当时的状态应该和你差不多,从他的伤痕来看,他可能还要严重一些,”姜湖说,他的眉间轻轻地皱了一下,“可是有一个地方我觉得非常的奇怪,你知道,受暗示影响的人,有些类似于被催眠,就像我们平时说的那种鬼迷了心眼的那种……”
他被推推搡搡地扔进了另一个屋子,金属的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把小小的刀子被丢在地上,他们俯视着他,用一种戏谑、疯狂、贪婪、变态的眼神。他抬起头,用模糊的视线努力辨认着那倒在墙角的另一个人——他那走路像风一样,说一不二,好像有他顶着的时候,连天都塌不下来的队长,变得那么消瘦,那样双目无神地缩在角落里,甚至看向他的视线里有那么一丝让人绝望的凝滞。
这一刻,他们身处于不同的世界里,姜湖想伸出手去,却知道对方连自己的口型都读不到。
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姜湖终于伸手打开车门:“好吧,你带我去看看。”
他的幻觉会是些什么呢?也许是自己的朋友在另一个地方失声惨叫的动静,也许是毒贩子扭曲狰狞的脸,也许是各种漆黑中的恐怖的刑具……也许只是恍惚间,觉得不停地有人往他的头底下塞东西,黑暗中像是有什么生物一样……
要不然呢?
沈夜熙觉得自己永远也没办法做到那么洒脱,死了的虽然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摸着自己的良心活着,过去固九_九_藏_书_网然不能改变,然而依然有被祭奠的权利。
多年的战友,深刻地了解对方,方谨行几乎脱口就说出能最大限度激怒沈夜熙的话,然后沈夜熙也确实被激怒了……可是即使这样,沈队也没有半分想要他死的意思。
“这是后来君子跟我说的。”沈夜熙扶住额头,伸手在紧皱的眉心捏了捏,深深地吸了口气,“谨行是被对方的手枪里的子弹打死的,正中前额,还有他曾经用头撞墙、指甲里有伤痕的事,是法医那边的张大姐告诉我的。我在里面被关了四天的事,是莫局告诉我的……至于其他那些我告诉你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经历,或者我‘以为’自己的经历。”
他想,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然后他看见沈队身后,那门外的枪林弹雨……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离市区越来越远,姜湖一开始还蜷在车上闭目养神,后来道路太颠簸了,生生地把他给颠醒了。
沈夜熙愣住。
“可是我觉得……”
“坐在太阳底下的时候,你很容易看穿对方的用意和心思,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你已经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幻觉,逻辑和认知能力受损。”姜湖用指甲轻轻地在沈夜熙手腕上划了一下,“就像这样,即使你现在闭上眼睛没看见我做了什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发生,不痛不痒,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把你的眼睛蒙上,再加上滴水的声音,你很容易就会相信自己的手腕被割开了。”
结果第二天早晨,沈夜熙的造型彻底走了惊悚路线,一头乱发,胡子拉碴,再加上两只充血的眼睛,整个一个ET。姜湖一睁眼,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足足看了三十秒,才迷迷糊糊地问:“夜熙?”
“我们还是回去吧?况且我觉得,有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已经永远随着死了的人埋在了地底下了,你觉得你有可能把它再挖出来么?你不是一直说凡事都要有证据的,否则猜测永远都是猜测。”
姜湖顿了顿:“我只是推断,没有依据。”
“他们先是找到了方谨行,但是没有立刻处理掉他,而是经过商量,把他带到了你那里。”姜湖定定神,轻咳了一声,“我能想到的,有两个原因可能性最高。第一,关方谨行的这个地方不方便动手,很可能毒贩子内部产生了什么分歧,有想要向警方妥协的,也有死不回头的。第二,就是方谨行当时情况不大好,却并没有崩溃到他们想要的程度,甚至他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理智的样子刺激到了他们,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想要在最后关头也给自己找点乐子。”
姜湖点点头:“如果我们假设别人从客观的角度告诉你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当时,我们这边准备好谈判专家要和对方接触这件事,应该多半是真的。”
“我……不是很明白……”沈夜熙抬头看着姜湖,他觉得大脑里出现了一段空白的东西,很久以前,他一直笃定自己曾经在小黑屋里的记忆,他记得方谨行扑向他时那可怖的面容,记得那些地底下渗出来的腐朽的味道,鲜血的味道,记得那盲眼、聋耳的窒http://www.99lib.net息感,可是突然间,他对那些都不是很确定了。
活下去的是他……还是沈夜熙。
“……啊?什么话?”姜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迷茫地问,“我昨天……”
沈夜熙没言语,半晌,才轻轻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我知道……”
“请客。”姜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沈夜熙皱皱眉:“你是说催眠里讲的那种……嗯,类似于被试接受暗示的能力?玄玄乎乎的。”
姜湖说,死了的就是已经死了的,过去了的,就是已经过去了的。
“不能!”沈夜熙瞪他,“奖金……”
这样看来,不是沈夜熙已经超越了人体极限,就是他出现了恍惚和幻觉,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的情况。
有一个人,他至死都没能开口表达出自己的心愿和想法,甚至没有机会留下遗言让人怀念,甚至冒着会身败名裂的危险。
“……哦。”姜湖眼睛半睁不睁地站起来,飘到厨房,打开微波炉,把两杯牛奶拿出来,然后继续之前的动作,趴在那发呆。
他们来到关方谨行的地方,看来他当时的待遇并不比沈夜熙好,甚至还要惨。
太阳慢慢地向中天靠拢,沈夜熙猛地扬起头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拳头用力地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裸露在严寒里的皮肤立刻破了皮,姜湖一言不发地把头转到一边,装作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两个人飞快地解决了早饭,开车走了。
“这时候他们要么把你们放出来,借以去和警方谈判,要么杀了你们,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孤注一掷。”姜湖说。
姜湖却没动,只是转过头来看着他,车里光线不好,沈夜熙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他低声说:“你想好了么?一定要追溯已经死了的过去么?我表达不大好,也许说得不那么对,但是所谓‘过去’,就是已经确定、已经不能挽回不能回头的东西,你抓着一点不知真假的蛛丝马迹就追寻过去,何必呢?”
沈夜熙伸手在驾驶位上拍了拍,以唤回姜湖的注意力:“到了,下车吧。”
沈夜熙:“你昨天晚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关沈夜熙的那个地方,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勉强还能看见一丝丝光,可是这里几乎算得上是完全黑暗的,连墙缝都被铁皮钉住,连姜湖进去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给绊住。
沈夜熙没接茬,睁大了眼睛偏过头来看着他:“哟,浆糊,你刚才说了一个成语!”
姜湖立刻坐直了,比打了鸡血还精神:“我们一会去哪?”
沈夜熙知道这个著名的案例,他只是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腕子上留下的清浅的白印。
姜湖平时不大注意锻炼,很瘦,沈夜熙能感觉到他身上坚硬的骨头,然而他忽然觉得那种来自骨头的硬度非常的坚实,熟悉的黑暗带给他的不安,奇异地褪去了一点。
姜湖在里面转了转,然后回头对沈夜熙说:“你知道所谓‘暗示性增强’是什么意思么?”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这时候,沈夜熙忽然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其实说起来,我真的觉得自己被关的时间没有四天那么长……”
如果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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