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暗色天幕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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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暗色天幕
第一幕 暗色天幕
第七章
第二幕 暴风雪山庄
第二幕 暴风雪山庄
第二幕 暴风雪山庄
第三幕 雨的模仿
第三幕 雨的模仿
第三幕 雨的模仿
第三幕 雨的模仿
第四幕 折纸游戏
第四幕 折纸游戏
第五幕 寂寞的雏鸡
第五幕 寂寞的雏鸡
第五幕 寂寞的雏鸡
第六幕 人形躺下了
第七幕 从网中逃逸
第七幕 从网中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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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一点。”
“刚才那个大叔不是说过了吗?暴风雪会持续一阵子。”坐在壁炉前的名望奈志,嬉皮笑脸地说,“听了天气预报,暴风雪也不会停啊。”
“嗯。”
“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是我问的,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会让我觉得不自在。”
“不知道耶!”彩夏嘟起厚厚的嘴唇,显得有点茫然,“白秋就是北原白秋吧?”
“对,我很喜欢这些句子,怎么说呢,我觉得戏剧的开幕也是一样。”枪中露出陶醉的神情,双臂交叉在胸前,“‘过此乃神经苦涩之魔睡’——的确是这样吧?铃藤,你不认为吗?”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
散落在沙龙各个角落的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但是,谁都无意回到房间。大概是跟我一样,体力虽然耗尽,精神却反而异常亢奋吧。
我停下翻书的手,开始在记忆中搜寻。
“那么,《摇篮曲》呢?”我说,“那首《金丝雀唱着摇篮曲》。”
“是古董吗?”
枪中很快唱过一遍,彩夏还是一脸茫然。
“这条路,某天曾经走过,啊,没错,洋槐花盛开着。”
“你知道他的诗吗?”
“怎么可能知道。”
听到我这么说,她静静地点点头,说:“他姓‘Naruse’。”
彩夏更张大了眼,说:“啊,发声练习用的……”
依序洗完澡后,大家又不约而同地走向刚到时被带去的二楼中央房间(把这个房间称为“沙龙”,应该是最适合九*九*藏*书*网的吧)。忍冬医生也来了。
“红色棒棒糖A、I、U、E、O,浮藻、小虾飘游着。”枪中说着,笑了起来。
““啊,这一首我知道。”
“喂,藤村是什么东西啊?”彩夏不知道何时来到我左边,丢出了这么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吧,白秋写了很多童谣,例如《赤鸟》等等。”
“你怎么会知道?”
“对了,”坐在兰身边,跷着二郎腿的榊由高说:“甲斐,你的随身听不是有收音机功能吗?”
“《啾啾白颈鹤》、《慌张剃头师》也是白秋吧?”
没有人回答兰的询问。这间沙龙、餐厅里没有放置电视,隔壁图书室也不可能有吧。
“就是岛崎藤村啊。”我很认真地回答她,“你不知道《初恋》这首有名的诗吗?‘初次见面的你,站在苹果树下,你的前发挽起,发上插着一把花梳子。’”
“大家都受惠过吧?”
“刚才带我们去房间的那个女人,是这么叫他的。至于那个女人,她说她叫‘的场’。”
“Naruse?”我的头脑中,突然浮现出“鸣懒”这两个汉字,“那个男人的姓吗?”
“不用你管!甲斐,拜托你去拿。”
“不知道耶。”
“是‘伊万里烧’吧?”深月说。
我忘了告诉大家,枪中跟深月有血缘关系,深月的父亲跟枪中的母亲是表兄妹。知九*九*藏*书*网道他们的关系后,就会觉得他们的确长得有几分神似。
“嗯。”甲斐将手中的香烟,捺熄在桌上烟具盒中的烟灰缸里,懒洋洋地从沙发中站起来。
“柿右卫门……是日本彩绘瓷器创始人的名字吧?”
“铃藤,你还记得《邪宗门扉铭》吗?”枪中说。
“她自己告诉你的吗?”
这时候,枪中走过来,站在我跟深月背后,看着柜子里的东西,喃喃说着:“这是‘色锅岛’吧?”
餐点、房间、洗澡水等,都准备得非常周到。但是,也因此更凸显出家仆们冷漠及特意压抑感情般的表情与态度。还有这个屋子的主人,既肯如此招待我们这群素未谋面的人,又为什么不愿意现身跟我们打声招呼呢。
“也有一些小说呢。”
“啊,铃藤,你流口水啦。”
“还有大家更熟悉的吧,”深月眯起细长的眼睛,一副很想笑的样子,插嘴说,“《五十音(日文字母)》也是白秋的作品吧?”
我们分好房间,才放下行李,刚才那个戴黑眼镜的女人就来告诉我们,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入浴,并说明浴室的位置。浴室跟厕所都在同一层楼的左边突出部分——亦即女士们被带去的那一边,跟走廊交接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是一群不速之客,根本没有立场去批评这件事。这里就像旅馆一样,一个人一个房间,再奢求更多就是不识好歹了。
“啊,你是艺术大毕业的嘛。不过,初代酒井田柿99lib•net右卫门在有田首创‘赤绘’的说法,充其量只是传说,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我整颗心顿时紧缩,再度一一看着并排的书脊上的文字——北村透谷的《蓬莱曲》、土井晚翠的《天地有情》、荻原朔太郎的《吠月》、《青猫》、若山牧水的《海之声》、岛木赤彦的《切火》、崛口大学的《月光与小丑》、西条八十的《砂金》、三木露风的《白手猎人》……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睛却情不自禁地移向橱柜内所收藏的书籍上,每一本书的装订都是古色古香。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里所收集的书,全是明治中期到大正时期的诗集与歌集。这时候,首先飞入眼帘的,通常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作家的作品。所以,我第一眼就看到北原白秋的《邪宗门》与《回忆》,以及佐藤春夫的《殉情诗集》。
“你知道的不少呢。”
“好像都是初版装计,说不定是真的初版本呢。”
“那么,收音机呢?”兰急躁地巡视所有人,问,“没人带来吗?”
“有啊,”甲斐幸比古坐在两人前面抽着烟,有气无力地回答说,“要我去拿吗?”
我喜不自胜地伸出手来,推推橱柜的玻璃窗,玻璃窗没有上锁。我从并列的书籍中,轻轻抽出《邪宗门》。鲜红色的书脊配上金色文字;封面右半部是跟书脊一样的鲜红色;左半部是淡黄色底配上细细长长的画线。我曾经在某资料照片中看过这本书,这确实是1909年——www•99lib•net明治四十二年的初版本。
“嗯,没错,‘有田烧’又称为‘伊万里烧’,伊万里大致上分为‘柿右卫门’、‘古伊里万’与‘锅岛’三种样式。这是其中的‘锅岛烧’,‘锅岛烧’中的彩绘器皿,就叫做‘色锅岛’。”
“我仔细观察过那个男人,他的确老是盯着你看。”
深月就站在旁边。其实,想趁机向她告白,也是我走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她正出神地看着一个放在柜子右边的彩绘盘子。
“大概是吧。真受不了,到处都是这种东西……不但品味好,保存得也非常好。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怎么收集到的,真想见见他。”这应该是他的真心话吧,他大大吐了一口气,“你们看,旁边那个盘子就是我刚才说的‘柿右卫门’。有没有看到一堆余白?那片粘稠状的乳白色部分称为‘浊手’,是柿右卫门的特色之一。”
我追随她的视线看过去,直径约20厘米大小的盘子,上面的图案是蓝色波浪夹杂着飞舞的红叶,非常华丽。这种彩绘瓷器,跟在餐厅里看到的碗盘不一样,连我这种人都可以轻易看出有多华丽,我喜欢。
深月忧思重重地皱起蛾眉,视线又回到装饰柜里的盘子上。
“对了,她也跟那个男人——鸣懒是吗——一样,一直盯着你看呢。”
“哟,”枪中发现我目光移动,也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并排的书籍上,“都是精华呢,子规、铁干、藤村、茂吉……”
“藤村?看来这位收集先生,特别欣赏藤村九九藏书跟白秋呢。”
“还有《赤鸟小鸟》、《雨》、《暖炉》等等……真的很多少呢。”
“五十音?”
大部分的剧团或剧研社,都把《五十音》当做发音发声的基础训练题材。老实说,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作者是北原白秋。
“怎么可能,”枪中说,“即使是彩夏,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条路》这首童谣吧?”
我环视着室内的家具,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地走到面对壁炉右手边的装饰柜前。这个装饰柜的高度,大约到一个大人的脖子位置,是个长方形的柜子,几乎占据了壁炉到右手边那面墙的所有空间。里面大多是盘子、壶之类的物品,中央有一块排列着书籍的区域。我没有枪中那种鉴识的眼光,不过,光看里面的物品,我也知道是具有相当价值的收集品。
“‘过此乃旋律烦恼之群,过此乃官能愉悦之园。’对吗?这应该是仿《神曲》一节的讽刺诗文吧。”
“在大学学过一点。”
“那是什么歌啊?”
“好想听天气预报。”希美崎兰全身沉在一张沙发椅中,抚梳着还未全干的茶褐色头发,“谁的房间里有电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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