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折纸游戏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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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暗色天幕
第一幕 暗色天幕
第二幕 暴风雪山庄
第二幕 暴风雪山庄
第二幕 暴风雪山庄
第三幕 雨的模仿
第三幕 雨的模仿
第三幕 雨的模仿
第三幕 雨的模仿
第四幕 折纸游戏
第四幕 折纸游戏
第十章
第五幕 寂寞的雏鸡
第五幕 寂寞的雏鸡
第五幕 寂寞的雏鸡
第六幕 人形躺下了
第七幕 从网中逃逸
第七幕 从网中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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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比这一刻更憎恨这个十年的朋友,他明知我对深月的感情,却从来没有对我提过这件事。
“嗯,我还是没什么自信,可是,连兰都遇害了,所以,我想我还是……”
我真的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现在就把心脏挖出来给她。
我一时无法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我大约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答案的大脑,拒绝去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怎么了?”他用嘶哑的声音问,“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走在我后面的深月,可是,我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这就是枪中对美的诠释吧,可是——不是有生命才美吗?
“‘死’真的是一种很悲哀的事,尤其是深信自己还有无限未来的人突然死了。”
我们在鸣濑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下离开大厅,我踩着梦游般的步伐走在深月前面,爬上楼梯,从回廊走到楼梯平台。
“好像需要移植,可是,我的血型比较特殊,很难找到合适的心脏。即使找到了,成功率也很小。”
没错,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奇怪,这是非常理所当然的现象。
管家大步走到壁炉前,看着掉下来的画框,说:“锁链断了,大概是老旧了吧。”
不,我不该这样指责他,没有当事人的同意,他也不能随便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对,一定是因为这样。
幸亏是垂直地掉下来,所以没有往前方倒。
那个金边画框看起来很重,如果掉落的角度不对,很可能压坏装饰架上的物品,或收藏木屐的那个玻璃箱子。
像断了发条的小丑娃娃般伫立着:
我边说边走向她。九九藏书
听到我一本正经的语调,深月浮现出有点疑惑的笑容,拢拢乌黑的长发。
“我的心脏先天就很虚弱,应该算是某种先天畸形吧,在此我也不便详细解说。从小,我只要做一点剧烈的运动就会很痛苦,甚至昏倒。中学时,因为症状太严重,就去看专科医生,才知道是心脏方面的疾病。”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说你舍弃了未来,所以才会这么美。我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他说最好不要知道;最好是充满了神秘感,可是,我……”
可是,作为一个喜欢她的人,枪中为什么不把她的心引导到另一个方向?
此时,右边通往走廊的门打开来,整整齐齐穿着黑色背心的鸣濑出现在门口。
不知道是支撑画框的绳子或锁链断了,还是挂钩断了,挂在墙上的肖像画突然掉下来了。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惊讶地“啊”了一声。
无法克制的冲动,让我说出一长串的话,可是,看到深月的反应,我突然说不下去了。
不会吧……
“咦?”抚弄着长发的她,骤然呈静止状态,疑惑转变成惊讶。
我瞥了一眼礼拜堂,表示我是从那里出来的。
枪中的话在我心中一一浮现。
深月的声音充满了感叹,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像了,实在无法不感同身受吧。
就在这时候,突然剧烈的“嘎哒”声响彻大厅,把我跟深月都吓了一大跳。
既无法更接近她,也无法再开口说什么。
跟她相距两米、面对面站着的我。
“我——”
“我——我希望你……”
“可是……”
“他明知道,还让你站在舞九九藏书网台上吗?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可以演戏……”
她今天的打扮也是黑色长裙、黑色毛衣,站在肖像画面前,让镶在金边框里的画,看起来像一面大镜子,而不是画。
深月没有回答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她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的脚下,淡淡说着——没有一点自艾自怜的感觉。
“我想问你一件事。”
“不,”我发出呻吟般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她现在的心态是平静的“谛”观。
“对了,我想跟你谈一件事。”深月把头发拢到后面,好像在暗示我换个话题吧,“昨天我不是在这里跟你说过8月的那件事吗?当时我没什么自信,所以没有说。”
“谢谢你,铃藤。”她微笑着。
因为芦野深月正独自站在壁炉前,跟那幅肖像画面对面互望着。
“那幅画掉下来了。”深月回答,“我们没有碰它,它就突然掉下来了。”
之前,我没有特别去端详过这个标本,这只鸟全长约五六十厘米,深紫黑色翅膀,与翅膀同颜色的长尾巴上有白色条纹,眼睛四周有红色圈圈。
枪中是说,因为这样,她才如此美丽吧?
“铃藤,”深月的声音唤醒了我,“已经2点半了,该上楼去了。”
“枪中本来就知道这件事吗?”
“还可以动手术或想其他办法呀,怎么可以现在就放弃了。”
下雨了,下雨了。
我关上门,从中间夹层回廊下面走到一楼大厅时,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芦野,”
——对,她舍弃了一切,但不是绝望或老年人的了悟。
冗长的沉默,笼罩着宽敞九-九-藏-书-网的挑高大厅。
“他说,”我决定说出来,“他说你舍弃了未来。”
她喃喃述说的声音实在太悲戚了,我不忍再听下去,更进一步靠近她,拼命找话题想跟她说,于是,我想起了那件事——
这段时间内,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冻结了般伫立在原地。
听到深月的声音,我立刻严阵以待。
大概是正好经过时,听到了刚才的巨响。
“我刚听到这件事时,非常震惊,不停地哭,也变得很绝望。可是,奇怪的是,过一年后就一点都不觉得怎么样了。不过,既不是自暴自弃,也不是对人生绝望。该怎么说呢?”
深月可能也对我这样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吧。
我耳边响起了令人怀念的歌魄——不,现在已经变得恐怖而且可恨了。
为什么认同她的“舍弃”,还用那些话来赞美她?
可是,我能说出口的只是沙哑而陈腐的台词。
“对不起,我知道这种事即使有人问起,我也不该吸入便说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因为我想让你知道。”
——简直就像个奇迹,所以她才会……
“我会叫末永来修理,请不要放在心上。”
“今天早上的场说过‘对未来失去兴趣’这么一句话,昨天,枪中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我活不长了,所以……”
同样无言伫立着的深月,仿佛就要被吸入后面的肖像画里消失了。
“画——”深月用手捂着嘴巴,“怎么会突然……”
“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好吧,很危险呢。”
“枪中?他说了什么?”
我回过头去看深月的斜后方,发现声音来自壁炉的上方。
“我是不是九九藏书网不该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唯唯诺诺地任视线在黑花岗岩地板上游移。“那是我不该知道的事吗?”
她避开我的视线,默默一次又一次地摇着头。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边说还边看看深月跟画框中的画,两相比较。
“心脏?怎么了……”
我想到损毁的烟具盒、温室里枯萎的兰花,而现在——现在又……
没错,也许如枪中所说,是解脱了对生的执著,拥有如此平静的心,才能塑造出深月现在庄严神圣的美,但是,我无法苟同枪中这样的想法,我不要她这样美,不管她多么不好看,多么丑陋,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她紧紧掌握住属于她唯一生命。
“你很在意这幅画吗?”
“医生告诉我父亲,我很难活过30岁。父亲烦恼了很久,才决定告诉我这件事。”
我在心中不断嘶喊着——我不要这种的可以确定,只有她有资格接下厄里斯投出的金苹果,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夸张。
“嗯,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啊,嗯。”我甩甩有点麻痹的头,这才会意了这个新话题的意思,“你是说当时可能在电话那一端的另一个人?”
他的表情还是像戴着假面具般的冷漠。
“他也说不好,可是,我喜欢演戏。”
深月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好像在告诉我她明白了,但绝对没有讨厌我或逃避我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我实在不懂……”
听到她这么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觉心痛不已。
“不可以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只有一点可能性,也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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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希望。”
“即使会缩短你的生命吗?”
可是……
小雉鸡也很冷很寂寞吧。
老旧的锁链断裂,画掉下来了。
这回她对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代表什么意思。
如果真发生这种事的话,我一定会就这样一辈子站在这里。
我很想大声告诉她——你绝对有价值!
“是的。”
“我跟一般人不一样,”她平静地说着,把右手轻轻贴在胸前,“心脏不一样。”
我想到昨天黎明时,在图书室听枪中说的事,还有,那之后在梦中见到的玻璃墙另一面的脸庞。
途中经过走廊尽头的门厅时,我突然注意到摆在角落的鸟标本。
我把手贴在额头上,深深凝视着她,好不容易才发出喘气般的声音“啊”。
我问我自己,眼前的这件事到底代表什么意义?
有很多话想告诉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连肖像画掉落之前她要告诉我的话都忘了问。
确定是我们之后。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片刻,深深的叹息飘落在紧绷的空气中。
小雉鸡呃喔呃喔啼叫着,
顿时,我觉得心脏好像被狠狠地揪了出来。
“总之,我觉得心情很平静,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说。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是雉鸡的标本。
——她舍弃了没有希望的将来,平静地过着现在的生活。
“而且,我也不想拿别人的心脏活下去,因为我觉得我并不是有那种价值的人。”
然后,又继续抬头看着墙壁上的肖像画。
下午快2点时——彩夏离开好一阵子后——我也离开了礼拜堂。
“她是多少岁时过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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