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燃烧的冲绳
第二十四节
目录
第一章 失意的恺撒
第二章 反攻
第二章 反攻
第三章 地狱之口
第三章 地狱之口
第三章 地狱之口
第四章 徘徊
第四章 徘徊
第五章 塔拉瓦环礁
第五章 塔拉瓦环礁
第五章 塔拉瓦环礁
第五章 塔拉瓦环礁
第六章 大洋两岸
第六章 大洋两岸
第七章 沿着密克罗尼西亚推进
第七章 沿着密克罗尼西亚推进
第八章 横扫塞班
第八章 横扫塞班
第八章 横扫塞班
第九章 “我回来了”
第九章 “我回来了”
第九章 “我回来了”
第十章 燃烧的冲绳
第十章 燃烧的冲绳
第十章 燃烧的冲绳
第十章 燃烧的冲绳
第二十四节
第十章 燃烧的冲绳
第二十四节
上一页下一页
牛岛中将在国吉高地使出了他的“杀手钢。”他派出唯一的预备队,埋伏在一个险恶的峡谷四周。当美国海军陆战队冒险闯入了峡谷,日军就封锁了谷口,一个连的美军成了关东军老兵的活靶子,光一个叫角尾的军曹就打死二十二名美军。美军援兵被阻,在弹丸之地上空投补给,全部送给了日军。最后,用谢尔曼坦克垒上沙袋,才把哭爹叫娘的伤兵撤出去,出尽了丑。
佐藤二话没说,坐上座位,抽出手枪,干净利落地自杀了。
牛岛未置可否,人却往洞里走去。爆炸的震动摇撼着灯,灯光把他的身影投在石钟乳的乱影上,活象地狱里的精怪。
参谋长长勇中将躺在一张歪扭的帆布行军床上,似睡非睡。每逢冲绳海岸外美军发射406毫米大炮,他就痛苦地抖动一下。长勇在两个半月的苦战中累垮了,心脏病发作,被条原军医部长抢救过来,他再也无法筹划那些狡猾凶狠的第一流阻击战了。病人是不负责任的,他终于可以休息啦。谁知他刚躺下不久,又翻身爬起,声嘶力竭地继续指挥战斗。
其实,即使这些“如果”都实现了,即使美军输掉了“冰山”、日本早晚也要失败。盟国的铁拳迟早会把它砸烂。
牛岛满中将拔出了他的战刀。这是一柄名叫“来国俊”的珍贵宝刀。长勇中将也拔出了他的爱刀,那刀名叫“三池典太”。
战争象是一场足球赛,开始,双方咬得很紧,比分打成平局。后来,红队领先,尤如神助,左一个右一个不断进球,简直打疯了;蓝队无论如何也防守不住,一输到底。
吉野敏中尉和高桥曹长各抱着一颗中将的头颅,用手榴弹自爆了。
战场上的炮声突然出现了暂时的平静。气灯不再摇曳了,把一群人影定格在岩壁上。他们的表情都很宁静,没有死前的冲动,也没有辞世的绝望。八十二天的苦战超出了凡人的忍受限,他们盼着有个解脱。牛岛让冲绳人比嘉给他理了最后一次发。
牛岛满中将走回岩洞、周围飞窜着五O机枪子弹和火箭弹,炮弹把珊瑚岩碎屑崩起来,各种声音使他的耳鼓麻木了;八原博通大佐从上面退入岩洞。他负了伤,肩上渗出大片的血迹。八原参谋对牛岛说:“军长,快到洞深处去吧。八七高地和八九高地都失守了。我要组织洞口的防御。”
长勇参谋长也用三池典太刀切腹自杀了。
牛岛和长勇本应向北方遥拜。但洞口是向着东南方的。他们只好将就着遥拜了。因为美军士兵的汤姆枪弹已经打到了洞口。
不等牛岛满的血喷射出来,伺候在一旁的坂口胜副官就挥起战刀,砍下了牛岛的首级。
突然,大家都不吭声了。连开玩笑的时间也没有了。再迟,恐怕美军的火焰喷射器和炸药就会把山洞封死,那时候可就不这么痛快了。
岩洞外九-九-藏-书-网面,美国飞机在撒招降的传单。装了高音喇叭的吉普车在喊话。声音飘到岩洞里来,有美国人那种酸溜溜的日语,还有日本战俘地道的日语。牛岛恨不得刀劈那些败类,尽管迫击炮弹仅剩下几枚,他还是下令轰击喊话的广播车。
水早成了泥浆。贮存的淡水早光了,人渴了半个月了。每天舔石钟乳上的露水滴,嘴唇和舌头全干裂了,人非常痛苦。想想没几天活头,也不去计较渴不渴啦。
这时候,坂口副官不知认哪里钻出来,也凑上了一句:“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还给两位将军继续牵马缀镫了。”
他很久没见到天空了。天空的动人之处全部展现出来。久雨初霁,天空中只挂着高高的卷云。天空显得高远、博大、深邃、带着永恒的迷惑,把阴晴、云雨、霜雪、风雷统统博爱地收在自己的胸怀中。但是天空立刻将不属于他了,也不属于他的三十二军所剩无几的官兵了。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佐藤经理长把备好的酒端上来。长勇的病似乎全好了。不知从哪里产生了一般气力,他开始大声唱起歌来,唱的是他最得意的民谣调《观音经》。居然吐字朗朗,把凝滞的岩洞潮气搅动得颇为不安。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激动得近乎癫狂了。
湿气、臭气、怨气充满了岩洞里的空间,使它带上了恐怖、幽秘和绝望的气氛。密密麻麻的石钟乳从穹顶上悬垂下来,有些已经同地面上丛生的石笋连起,变成一根根石柱。灯光时明时灭,最后干脆消失。发电机坏了,修理它的工兵早已经投入战斗,恐怕也死了。几盏气灯照亮了洞穴,每当炮弹爆炸,就晃几晃,把石钟乳、石笋、石柱的黑色投影打碎,编织,尤如一群群鬼魅在壁画上跳跃。
牛岛把一杯酒一饮而尽:“哪里哪里,自从芦沟桥事变以来,我的部下多已丧生,此次冲绳决战,又造成部队极大的死伤,让我们一块儿去地狱吧。”
当然,从另一方面看,他在绝对优势的敌人面前,坚守了八十天,杀死了几万敌兵,拖住美国舰队,让神风机杀死了上万水兵,创造了防御战的奇迹。他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牛岛满已经把冲绳变成了日本列岛的防波堤。”
八原高级参谋不在。他利用昨天的暗夜,已经潜入敌人的防线。如果他运气好,或许能透过战线,深入敌后,在某个岩洞中找到一只小船,然后逃回日本。牛岛不让八原与他同死,冲绳之战实践了八原的战略战术思想,他的学问和经验对日本本土防御将是无价之宝。
唱着唱着,长勇的眼泪流了下来,最后难于自已。这里不是东京皇宫前广场,美军的机枪就在洞口狂嚣,破坏了气氛,快点儿动手吧。
他下令陆军医院解散;下令铁血勤皇队解散;下令各部队残部向北突围,然九九藏书后用游击战拖住美军。可是一切都晚了。美军已经在用喷火器焚烧摩文仁洞穴群,条原军医部长、铃木中佐等数十人都被烧死了。
牛岛看到了岩洞口石缝中长着一朵黄色的蒲公英。他念头一闪,如果投降呢?连一朵小花都倔强地生活在大地上,何况是一个人。帕西瓦尔中将不是在新加坡投降了吗?文莱特少将不是在科雷吉多尔岛投降了吗?甚至保卢斯元师也在斯大林格勒投降了。
他说完,破涕为笑,笑得失去了控制。
但它已经不是象征着皇军武运长久的那轮旭日了。
奋战到底,尽职而投降,并非不光彩的事情。他虽年老,可还没到该死的岁数。他想起布克纳尔在传单中对他讲的话……阁下的部队作战顽强,你的地面战术赢得了你对手的尊敬……
他感到沮丧。他觉得肝区更疼了。虽然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他五十七岁的生日,他却觉得自己象个七十五岁的老人。他是老了,担负不了冲绳决战这么重大的任务。他轻率地放走了第九师团。如果第九师团现在冲绳,他还可以再坚持三个月以上。他不顾八原大佐反对发动大反攻,也是失控的反应,连那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他都拒绝接受。他变得婆婆妈妈。从首里撤向摩文仁途中,每走过一具日军的遗尸,他都停下来,合掌祈祷。在美军的弹雨和天降的大雨中,难道不也显得很做作吗。
他在东京羽田机场赴任前,同夫人君子作了诀别,按太平洋岛屿战争的一贯成例,司令官必然与海岛共存亡。他简短说了一句:“军人出趟家门,任何事也不要分心。夫人的任务是抚养孩子们,别的方面就不要担忧了吧。”
六月二十二口夜晚,所有的人都知道再也不会见到明天的阳光了。
人们纷纷让开,在岩洞面对大海的出口处准备了三个自决的位置。正中是牛岛、右手是长勇,左手是佐藤。在座位面前,铺好了白布。
长勇脱去了整齐的军上装,露出一身雪白的绸衬衫,上面有他自己的手书:“忠则尽命,尽忠报国。”
牛岛满的兵力全部用光了。他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向前线派送,日军的血已经流尽。战败的报告接踵而来。八重濑岳、国吉高地、与座岳山地相继失守,真荣平、真壁阵地已被包围,敌人的迫击炮弹冰雹般地落在军部的石洞顶上。洞口就是太平洋,一寸退路也没有了。
最大的“如果”,就是不要发动这场战争,不要在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在中国东北一个叫“柳条湖”的地方自己炸坏自己的一段铁路。因为自从那天之后,一切都象推石下山,不可收拾了。
长勇虽然一副老相,死时却只有四十九岁。
洞穴里的蝙蝠早吓飞了,换上了一群形同兽类的人。日本第三十二军司令部撤迁到这个喀斯特洞窟中,所有进来的http://www.99lib.net人都做了准备,没有人指望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佐藤经理部长打破了沉默:“我们年长一辈的,就先走一步啦。”
天真蓝哪!
也许,他本来可以打赢“天一号”作战的。如果精锐的第九师团不调往台湾;如果他听八原的话不发动二次反攻;如果“菊水”作战中神风机的命中率能提高一倍;如果“大和”舰冲上白沙海滩;如果庆良间列岛的特攻艇发挥了作用;如果铁血勤皇队彻底破坏了读谷机场和嘉手纳机场;如果这个台风季节的风暴象往常一样可怕(直到十月份那场可怕的台风才席卷冲绳);如果雨季早来十天半月;如果给他运兵运弹药的船躲过了美军潜艇的狼牙;如果……他就能打赢,他就可以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武士,有时候,胜负之间就象纸一样薄。
黎明到来了。一九四五年六月二十三日的黎明,东方的天边泛起银灰色和蛋青色。太阳就要跃出海面了。牛岛中将下意识地看了看腕上的表:晨四时零五分。大野少佐告知已经向大本营拍发了诀别电,并且砸烂了电台。
牛岛突然想看看太阳。冲绳作战期间,他一直在坑道和洞穴里,首里撤退又逢雨夜,对于一个穴居的人,太阳和海显得异样的美好。多少日本兵,被美军的炸药封在洞中,他们死的时候一定非常痛苦:呼吸窒息,胸肺受到巨大的压力,眼球突出,最后一眼看到的仍然是黑暗。洞穴保护了人,又最后埋葬人。
布克纳尔中将战死以后,第三两栖军军长罗伊·盖格少将接任了他的职务。在陆战队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谁指挥过这么多的陆军部队。盖格名下有四个陆军师,远远超过了陆战队的数量,然而激战方酣,陆军并不计较。
于是,海在牛岛眼里也变成丑恶的了。数不尽的各种各样舰船,被大西洋和太平洋沿岸的船坞造出来,它们挂着星条旗,打不完,撞不尽。一个民族同另一个民族在海洋上作战。海上强权臣服于更大的海上强权,一个造船业输给另一个更强的造船业。几乎所有的帝国都在海洋上进行自己的征服,希腊人,迦太基人,罗马人。撒克逊人,北欧海盗、拜占廷人、阿拉伯人和奥斯曼人、荷兰人和伊比里亚人,最后是日本人和美国人。日本人靠野性赢得了海洋,美国人靠工厂加野性打败了日本人。
泥浆水还是牛岛特意吩咐保存下来的。参谋长喝了水,安然入睡,连炮弹的震动也干扰不了他。长勇是一个极容易激动的人,他曾告诉牛岛,如果不批准“北上”反攻他就自杀。
他们是参谋长长勇、经理部长佐藤、高级副官葛野、电报班长大野少佐、吉村中尉、正木少尉、高桥兵长和军属大迫、根吕铭。
然而这一切,牛岛那灌满了军国主义思想的头脑压根儿就不会去想。
坂口胜大尉九九藏书依法炮制,也砍了长勇的头。他丝毫也不手软。这在任何一个欧洲国家的军队中,实在也是难以找到的。坂口是熊本县人,剑道五段。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会干今天的话计吧?
他打开箱子,里面仅有一套礼服,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领章钉得极标准。礼服的左胸前有八枚勋章,大正五年他从陆大毕业以来,这些勋章记录了他的戎马生涯。他穿上礼服,在前胸又别上另外的两枚勋章,在右胸衣袋下别上一枚特大的勋章。那是日本军人的最高荣誉——金鸢勋章。
佐藤的尸体被撤下去了。论轮到剩下的两位中将。他们俩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目静思,准备离开这个养育他们的尘世。
金红的朝阳终于升起在太平洋上。
海变成了敌人的海,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牛岛模摸索索,找到一只衣箱。从首里坑道中撤退的时候,所有的书籍、杂物和私人物品都丢弃了,文件和信件也烧光了,仅仅留下了这只箱于。
长勇参谋长不唱了。他也没有抹去泪水,呷了一口酒,对牛岛说:“军司令官阁下,阁下之死是接近了极乐世界。而我,由于积恶太多,身体恐怕得下地狱,在三途河边,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分手啦。”
他为自己的求生欲念感到可耻。
它从洞口的悬崖下,一直铺展到目力难及的天边,延伸到地球曲面下极远的海岸。深蓝色的波浪镶着间断的白边。岛礁、波涛、迷雾、冰山、台风、海啸、潮汐和涌,都容纳在海的怀抱中。珊瑚、鱼虾、海藻都生息在蓝色的大陆上。这片曾经是别人的海,被日本帝国占据了,现在又被迫从嘴里吐出来。日本人从海上冲杀过去,打败了亚洲人、俄国人、欧洲人、澳洲人和美洲人。现在,他们又从蓝色大陆的尽头反攻回来,把日本人赶回老家。牛岛对美国人丝毫不抱幻想。他知道美国占领军会象日本占领军一样,肢解、强奸、蹂躏、消化、同化、毁灭这个民族和国家。
伤兵绊住了牛岛的脚。他们不知道是军长,骂骂咧咧。几个女学生护士已经被折磨得忘掉了自己是女性,倒头依偎着伤兵就睡着了。一个好色之徒垂危之际还动手动脚。牛岛很伤心,一批批怀着青春梦幻的青年人跟随他成为他乡之鬼。美丽的少女,再也不能唱歌,不能恋爱,不能生儿育女,却握着冰冷的手榴弹,准备结束自己刚刚开始的生命。
清冈永一大佐也不在。还在向摩文仁村撤退中,他就失踪了。他也许被一枚炮弹打死了吧,雨夜中,多少人成了阴鬼。
盖格少将就任第十集团军司令官以后,重新划分了陆战队和陆军的战线,严令两个军种都发起猛攻。第二天,美步兵九十六师副师长埃尔斯利准将战死。冲绳之战达到了最高潮。
三十二军司令部的幸存者集结在一个炮弹箱桌于周围,成99lib•net一圆圈坐在石地上。
他接着向大本营和第十方面军司令安藤吉利大将发电,陈述战斗已到最后关头:“今冲绳已陷敌寇之手,吾实愧对天皇陛下及全体国民。我虽死魂犹系大和,谨在此向上司和同僚的情谊表示感谢。”
长勇收住了笑声:“既然如此,那我在三途河边继续给阁下当参谋长罗。”
牛岛是不是有些后悔呢?
牛岛也知道自己意气用事,丧失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而这种自我控制力,他一直引以为自豪。
人到了快死的时候,反而清醒了,甚至连麻木的思想也活跃起来。
日军残部集结在三个互相联系的地区里。第四十四独立混成旅在八重濑岳和具志头村;第二十四师团在真壁和真荣平;第六十二师在米须村。所谓旅,也不过几百人,一个师,也才千数人。幸而地形对守军很有利,美军也失血过多,攻势减缓。日军居然还夺回了重要的一五七点六高地。
电报员发完电报以后,将抄收到的一份敌人电报递给牛岛。电文密级低,竟很容易被破译出来,原来是敌军司令布克纳尔中将在六月十七日已经阵亡。牛岛感到几分满意。
他昏昏沉沉,重新迈过伤兵(有些已经是尸体了)。弹药箱、机枪架和散乱的器材把他的腿撞疼了。
晚了。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把几个民族卷进去,作战的国家都是全民族动员起来奋战。战斗也打得太血腥、太残忍,屠杀处处发生,报复比比皆是。一切都来得太晚了。在那古老的时代中,英法两国的战士,互相礼让,请对方先开火的遗风早成为历史。如果战争最后的结果会写在一张小学生用的草稿纸上,日本帝国又为何要从瓜达尔·卡纳尔、莫尔兹比和英帕尔,一直拼到九州呢?
不过这也仅仅是日军的回光返照罢了。
电报班长大野少佐和吉村中尉,率领着一百余名能动弹的残兵,冲出洞口,消失在摩文仁的山野中。
海面也是宁静的。
牛岛也在坚持最后的指挥。
他终于走到了岩洞口。
他坐下来,向冲绳县民发了一封明码电报,并在电台上做了广播。他感谢冲绳人对他的帮助和付出的巨大牺牲。牺牲是真的,“帮助”却是被迫的。实际上冲绳岛的大部分居民对日军的态度非常冷漠。他又向被困守在几个孤立阵地上的日军发出了最后的命令,他也不知道有谁能收到他的电文:“出于全军将士三个月的奋勇战斗,我军任务遂己完成……但是,目前我军刀折矢尽,全军危在旦夕,部队间通讯联络全部断绝,军司令部已无法指挥。今后在各局部地区的部队和幸存士兵各自为战,到最后时刻希发扬敢斗精神和永生的大义。”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把“来国俊”刀刺入腹部。
牛岛挪过身,把长勇中将从床上扶起来,就着昏暗的灯光,试着给他倒杯水。又是婆婆妈妈。由他吧。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