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波又三折,病情再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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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波又三折,病情再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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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不以为意:“是么,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怪么?”
“碧君。”
国防部门口,一伙军官发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以前戴老板在的时候,军队的那些人怎么着也要给咱们三份面子,现在呢?今时不同往日咯。”
“怎么说?”
何主任和那个约翰大夫站在旁边,梦境的感觉残存,让他看到何主任吓了一跳,面带惊恐。
“他和父亲关系好像融洽了,我想,这也许是你的功劳。”
“有么,没觉得。”
沈放仔细一瞧,居然是任先生。
他有些自暴自弃,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搞砸了。
“可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那就多谢何主任了。”
“我懒得出门,她自个儿去逛街了。”
约翰大夫伸出一个手指在沈放面前晃着,观察着沈放的反应。
被吓醒的时候是在陆军医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的影像,沈放努力地调整着眼前的焦距,终于一切清晰起来。
“何主任说笑了,生意场上我向来说一不二,好了,先告辞了。”
别有用处的试探,更加让她不耐烦,尤其是在知道了沈放的伤之后。
还有下一次么,如今的他,恐怕不能再又丝毫的风吹草动了。
他的脑袋又痛起来,伸手去抓,猛烈睁开眼睛。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沈放却突然开口:“不,去沈家大院,我想回去看看。”
气氛微妙,沈放摇摇头:“我没事,他们不该麻烦你。”
“太圆滑啊,反而没意思。”
沈放这一系列的行为是非常反常的,这很像是在告别,他真的会走么?如果他再次走了,那么无疑证明了自己对他的怀疑是正确的,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应该怎么面对?沈林有些无所适从。
散会之后众人往出走着,沈放和罗立忠走在后头,听着前面的人颇有微词。
何主任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意思,忙跟着附和:“好,好,那沈老弟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方才何主任说,这里的东西可不是他一个人的,难道是话里有话,相机是被他发现了之后拿走了?
沈林看不见这些,期盼着的事情突然发生,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所以他眼里却依旧满是质疑:“一个多年不把家看成是家的人,结婚的时候都很冷淡,现在不但给你钱,给家人礼物,还经常回家陪父亲聊天,这像什么?”
沈放最瞧不过他这副嘴脸。
沈放闭上眼睛,平息内心,那边何主任没有看到外面有什么人,边回身边把门阖上。
何主任接着电话:“哦……是……好的……这需要你再提交一份材料……”
沈放十分紧张,精神高度集中,被这一个电话吓得有些冒汗。
任先生说着缓缓屈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踉踉跄跄的想绕开这些人,可拦着他的人越来越多。随即他努力的想冲破众人的围捕,可就在这个时候沈林出现了。
这算是给国民党敲响了警钟,而情报的问题,自然怪罪到军统来。
沈放微微一笑,将头一低自嘲一般:“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生和死对我没那么重要。”
沈柏年眼角皱纹更深,招手示意他过来坐着。
早上的时候他还怀揣着憧憬,到这会儿却是没想到,耽搁了整个计划的居然是他自己的病,看来他真的不适合继续再做情报的工作了。
沈放这样的妥协,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何主任想了想,总算是被说服。
沈放脸色从容:“何主任别担心,我今天来,就是让何主任秉公办事,而且还不让何主任白做。”
虽然她想着沈家人能和好一些,不过眼下沈放的身体更加重要一些。
罗立忠和沈放对视了一下,两人有了些许的伤感。
“你口味随你妈,清淡。”
沈放心神不定,不知道究竟该摆个什么表情,干干说着:“不好意思,让何主任费心了。”
当天的街头人流如织,车开到半道上身沈放头忽然间疼了起来,他停车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低头一瞧手中的纸包,他用力地握紧了几分。
他暗语说着监视的事情,田中说的没错,他已经知道了。
沈林拍了沈放的肩膀一下,调整这抑郁的气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什么丧气话。记住,这是你的家,以后得多回来看看。父亲很想你。”
如今他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他晕了过去,做了一个梦。
“听你的,我喝光它,省的每次你都说我浪费。”
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叫姚碧君哭笑不得。
一个急刹车,沈放一身是汗。面前的一切清晰了,是街道上的行人与车辆,楼群。
“你是我大哥,干嘛活那么累。”
说着都要动手了,那人却忽然间抬起头来,低声说:“我是来看你的。”
两人目光统一朝屋外看去,走进来的人居然是沈林。
沈林瞧见沈放有些意外:“你回来了?”
“我猜你也知道,有其他的我会跟你说。”
“我是鲁莽,你可以让组织处分我,不过只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才能接触到国防部的绝密文件,而且那文件我九_九_藏_书_网已经拍照了。不过我的相机找不到了,也许……我已经暴露了。”
“如果何主任是那块地的真正股东呢?我知道罗处长曾提过,能给您的是半成分红……”
“上一次我父亲生病,还给我留了一些钱。这些你不想看到的么?”
沈放走到自己的轿车前,沈林站在门口,开了口:“这些天你经常回来,看来你对这个家的看法有变化。”
这时候沈放突然想起什么,惊慌地打量着四周,急切道:“我的公文包呢?”
姚碧君有些诧异,沈放对那个家一直都没有回去的意思。
何主任说这话,沈放瞧着他,迅速判断着他的态度,不像是发现了自己身份的样子。
“你身上有迷药,你想迷倒何主任偷拍文件?这就是你原本行动计划?”
父亲还是要靠你多照顾,好多事儿我做不到,也许你可以。
“让你出去,没听见么?”
在等死面前,沈放似乎忽然间对这个手术有了些兴趣。
从前那个疏离的陌生人,如今情话比灯火还暖人。
这么重的伤他都不放在眼里,难不成真的不想活了?
他笑得十分神秘,离座之后看到桌子上的牛奶,又重新走回去。
沈放将文件递了过去,表情恢复如初。
何主任即刻便不耐烦了起来。
何主任挂了电话,继续看着协议,对沈放一笑:“给我一成,嘿嘿,这个……恐怕还不是太合适。”

“这样也好,我就耐不住性子。”沈放说着。
“可不是,这让情报工作怎么开展?国防部很多事儿我们都管不了。”
拿到情报,他将桌子上的水杯里的水倒了一些在桌子上,用里面的水润湿了封口,取出里面的文件快速用相机拍摄下来。
下面众多军统军官不说话,沈放和罗立忠对视了一眼,都没有任何表情。
经过走廊,他依然头晕目眩视线模糊。眼前就是国防部前厅的大门,他努力地朝大门口走去,只是步子越走越沉重,视线越来越摇晃。
药力倒是猛地很,何主任当即开始脑袋眩晕起来。
“休息又能怎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你说过养而亲不待,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事情,我这身体,再不抓紧时间,想孝顺的时候也许就没时间了。我总得在我脑袋还好用的时候,把一切安顿好,包括你。”
任先生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算是宽慰:“我会跟组织汇报尽快安排,但你绝对不可以再贸然行动!革命不是让我们送死,是让我们好好活着,继续战斗下去。”
“你……”
姚碧君忙问着:“约翰大夫,我丈夫的病要不要紧?”
姚碧君对他淡然的举动惊到了。
到嘴的肥肉不把握好,说不定就丢了。
任先生接着的话却叫他忽然眼睛泛光。
沈放无奈摇头:“行,钱我会多给你点。”
“一旦这块地所属公路开始动工,承揽的工程公司就接到了大生意,据说那家公司的股票在上海股市挂牌了,到时我们可以放些消息,接了这么大工程,这公司的股票一定飞涨,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钱,如果何主任有兴趣,兄弟愿意从中牵线。”
话题忽然一转,任先生的愤怒一下子烟消云散,转而叹了口气,十分唏嘘:“这是我没想到的,你的病居然这么重。”
出院是偶江副官开车来接,姚碧君与沈放坐在后座上。
一直等待沈柏年把字写完,丢下笔,他才开口:“您的字现在多了几分敦厚,和以前的凌厉相比柔和了许多。”
多么和谐的一家人。
姚碧君从前不知道,这会儿听见之后竟有些呆愣。
沈放就像是一把干柴,碰上火星子都能烧的起来,当即脾气便炸了起来。
“改组的事儿到现在还悬而未决,一切都是未知啊。”
这样欣喜的时候,他应该不会注意到茶水的问题。
他是怎么知道的?
姚碧君凝眉瞧着他:“你今天可有点奇怪。”
他看了看沈放,是个要回避的意思,沈放忙伸手揽着协议:“如果何主任不方便,我改日来。”
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江副官应声,姚碧君看着沈放声音很轻:“你很在乎我怎么想么?”
“以前没觉得,可今天不一样。”
“哪里,跟何主任做生意就没有后悔这一说……”
这样有些关重要的时候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要进行一次非常冒险的行动,那是他他能想到的最简单也最原始的办法、当然也更为危险。
“这我已经知道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只道是沈放离开了自己,却不知道这些年他究竟受了多少苦。
他这个病不做手术根本不会好,见面是迟早的事情,还用预见?
接着他依旧是那副语气:“不管做什么,我希望能维护秩序,任何事都需要秩序来制约,我担心你是破坏秩序的人。”
“可以,我视力没问题,就是头痛。”
他想说话,却开不了www.99lib.net口。
何主任却瞄了一下那个文件却冲他一笑:“不必,你先坐一会儿。”
沈放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不想对面的人忽然间迈步朝他靠近,替他整理了一番衣裳。
沈柏年从桌前离开,两人朝着坐间走过去,沈伯年一边说着:“嗨,字原本就是打发时间的事儿,不算正事儿,有什么不好打扰的。眼下,我也就只能在纸上写写字了。人生在世,那是白驹过隙,回不去了,有些事该放下的统统由不得你不放下,我是看清楚啦。”
他一抬眼,那人正是何主任。
姚碧君许是觉察了些那个意思,脸上表情有些僵,却并没有言明。
何主任用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走到门旁,开门,向外看了看。
漫不经心地搭话,接着沈伯年对着胡半丁招呼着:“去,叫厨房把那条鳜鱼给蒸了,少搁盐,多放葱。”
沈放终究没有想到别的办法,今日是最后一搏,也是他解放的时刻。
“有棱有角,总会是遭遇更多的磕绊,也就没那么顺畅,这一点,你们兄弟俩一样。”

不过他到底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你真找了人帮我,在国防部还有咱们的同志?”
其实他对他的这个大哥没有恨,只是因为沈伯年而排斥这个家罢了,可如今他也已经欣然接受了。
姚碧君笑了,沈放带着一点敷衍和迎合跟着一起笑。
“放心,相机已经被我们的同志转移走了,你的公文包也被处理过。”
说着他把手里的药瓶扔给沈放。
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谁的心脏也都受不了。
姚碧君看着沈林,眼神认真,这一回,她是实实在在希望沈林知道沈放的情况。
打开了抽屉,找到了那一串数字,试了钥匙,打开保险柜门,开始用微型相机拍摄着文件……
车子行驶在街道上。姚碧君吩咐道:“江副官,你先送沈处长回家,然后绕点路,把我送到电话局去。”
沈放已经不想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以及刻不容缓。
交涉结束,任先生开门走了出去,门被虚掩着,没有片刻又重新被推了开来。
说着他与秦参谋走出了办公室,沈放瞧着,两个人走到办公室外面套间,里面的房门门阖上,可是并没有关严实,留了一道缝隙。
沈放硬挤出一丝笑,故作轻松:“当然,拒绝我,这工程就没有,大家什么也捞不到。”
沈林吸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总是谈不到一块。”
姚碧君嘴里正嚼着东西,说话不大清晰:“这有什么特别么?”
真是大英雄,整个国家的安危都在靠着他一个人维持一般。
外面有人敲门,紧接着便走了进来。沈放忙收手,呼吸明显深重了些,隐隐有些颤抖。
苦口婆心,只是语气平缓下来,众人才敢搭话:“是,明白!”
任先生走到门口,从虚掩的门缝看了看屋外动向,小心翼翼继而将门阖上,并反锁上。
“啊呀,我不是说了么,这事儿,我没办法,你怎么还来?”
“你是我弟弟,非要特立独行么?”
约翰大夫感觉到沈放的异样,随后检查了沈放的脉搏看了沈放的眼底。何主任倒是没察觉,关心地问着:“你醒了,沈副处长。”
“这,这是在哪儿?”
十点整。
“我可以把这个项目里我自己的股份转给你。”
是的,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解放了。
“父亲还记得我的口味。”
“什么该不该的,你也不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医院的人说你昏迷了,这很危险。”
“出院?你现在得静养……”
沈放眼珠子明亮,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有活力,不过在沈伯年面前还是尽力收敛着,故作乖巧:“看您专心写字,没敢打扰。”
“原来你是个间谍。”
他改变计划,收好了迷药,然后从包里把微型相机掏出来放在兜里。
沈林没有说话,看着沈放,时间好像是停顿几秒钟。
沈放从强烈的紧张中安定下来,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从门缝里可以看到何主任与秦参谋正在聊着什么。
约翰大夫许是察觉了屋里气氛的缓慢变化,忙出言拦着:“何主任,他的病情需要静养,不能说太多话。”
这也许是他与姚碧君以夫妻关系相处的最后时刻。
说完后他还不忘补一句“记住,以后任何时候有行动都必须向我请示汇报。”
姚碧君没有回头去看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里面何主任正低头看着文件,他打了招呼,何主任笑脸相迎,却还是照旧问着:“哟,沈副处长,这次来是公事还是私事?”
姚碧君,耳根一红,有不太好意思:“你又胡说。”
眼皮已经沉地撑不开来,但他还是挣扎着想去够电话。沈放悠然将电话移开,目光与他相视,静静等着他浑身瘫软无力,如一滩烂泥跌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比以前关心了一些吧。”
何主任瞧见他的模样,有些惊奇:“沈老弟你的脸色很不好呀,不是真后悔了吧?”
就因为这样才选择了那么疯狂的做法么?
沈放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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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边还在沉思着,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等发觉有人立在了身边,一抬头看见姚碧君,神色一愣。
“那也不能这样贸然行动,你这是在送死。”
他一路疾驰,最后到五里坡的时候,他看见了车前缓缓清晰的任先生。
沈放看了看药瓶道:“行,钱过两天我派人给你送来。你没再去玩牌吧。”
约翰耸耸肩膀,笑容很深,无可奈何:“好吧,还是你脑袋里弹片的问题,一直不取出来,就会一直压迫你的脑部神经,以后尽量避免刺激,太高兴太不高兴都不太好,如果再出现今天这样情况,你会更麻烦。”
会议室里正在开会,现场气氛凝重,毛副局长正在讲话:“这次国军对共产党苏北地区的根据地进行清剿,反遭共产党的暗算,我方损失严重。这只有一个可能,共产党事先得到了消息。这是不能容忍的,军统的职责就是千方百计堵住情报漏洞!”
沈放依旧在冒汗,努力克制着却适得其反。
他倒是明白人,当下似乎就猜到了这其中有什么名堂,眉头微蹙,按住太阳穴看着沈放,话语已经挤不出来。
终于了事,何主任拿出钢笔正要准备签字,沈放的一只手捏着手帕,等何主任低头在文件上签字,就要向杯子里下迷药。
它正疑惑,不知所措,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一个清洁工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沈放无奈一笑:“父亲还是要靠你多照顾,好多事儿我做不到,也许你可以。”
“你能看的清楚么?”
这样的特点,从汪洪涛口中说出来很多回了,沈放留给他的印象自己很清楚。
眼前影像模糊,何主任的头似乎变成了两个。
有一半的几率,这样的赌博,到底没什么大的意思。话还没说完,沈放忙出言打断。
他惊恐地看着何主任,自己努力的爬起来想逃走,突然田中又出现了拦住去路,他再转身,发现罗立忠也突然出现挡住他。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只是如今何主任喜不自胜,哪有空考虑这些。
沈林点头:“任何人的变化都有原因,或许某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暴露一个人的想法和下一步的计划。”
话里有话,似乎很多事情都已经十分明了了。
沈放悠哉:“身体的情况我早就知道了,在这儿和在家待着,没区别。”
沈放将神往后面靠背一靠,摊开手十分随意,好像终于才找到了在家的感觉。
沈放歪过头,故作调皮模样,那是姚碧君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不过他话锋忽然一转,像是一早就做好的安排:“但记住得保护好情绪,这是我给你开的药。”
那张常日里严肃的脸上顷刻有几分温和:“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我担心你。”
姚碧君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激动:“你……没事吧。我在单位,听说你突然晕倒了,吓了我一跳。”
沈放长长松了一口气,抬手看表,9点40分。
“两成?”何主任有些吃惊。
吃过饭坐了一阵子,走的时候沈林跟了出去。

如今的监视不过姚碧君一人,沈林只能向她询问。
“都是小事,咱们这个才是大事,来,咱们可以把这个文件签了,我说沈老弟啊,这文件签了你可别后悔。”
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现在只有我能接近那份文件。”
这样一说,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边有动作一边说着:“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改日再聊吧,我先走了。”
沈放额头出汗,手里握紧了拍摄完毕的微型相机,掌心也是汗。
毕了还很关心地问着:“你今天去医院了?身体要不要紧?”
如今沈放对一切的情况都不清楚。他的身份有没有暴露,任先生没有见到自己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以及现在他自己的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沈柏年闻声抬头,这才发现了沈放站在一边。
一边胡半丁看见他来正要说话,他却甩手示意胡半丁不要做声,两人就那么静静站在一边。
沈伯年提到他故去的夫人,眉目有一股哀伤涌上来,这个是偶门外忽然传来轿车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先生,打扰了,我来打扫房间。”
那样的一张脸和表情凑得这样近,还说着这样的话,阳光从车窗打进来温柔极了。
说完话后他便直接仰头喝干了牛奶。
眉目微微皱着,语句略停顿,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到了沈宅,作别姚碧君,沈放走进偏厅,里头沈柏年正专心低头写字。
这么久了,或许他们之间的的相处方式本就该是这样子。
听到这样的称谓,约翰有些疑惑地瞧着沈放:“她是你太太?”
她如今越发不理解沈林为何会这么怀疑着沈放,甚至明里暗里为沈放辩驳。
“你得说清楚点。”
沈放点头,接着见约翰看着姚碧君欲言又止,即刻就懂了他的迟疑与顾虑。
何主任看着微型相机,脸色阴沉,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姚碧君搁下杯子,将手搭在杯子边上,视线微微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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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沈放打开书包,包里有一份股份转让文件,另外一个纸包里面是药粉。他将文件递给了何主任,同时将纸包捏在手中。
这还偏偏碰上个打破砂锅问到底儿的主儿。
约翰大夫哼笑,眼神与他对视:“我就知道咱们会再见面,你果然又来了。”
“在医院,你可吓坏我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等着两个人走了湖区,沈放慌忙翻开自己的公文包,可是左右倒腾着,唯独不见里面的微型相机,这叫他一阵心慌。
“这是按你的需要配的剂量。”
何主任低头签字,沈放笑容还撑着,可因为反复的刺激,忽然间脑袋再次开始晕眩起来。
执拗不过,姚碧君只好顺从着。
“这很重要吗?”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
这是他最爱吃的。
就在伸手将要够到那个微型相机的时候,一双脚出现在那个相机边上,一只手先一步把那微型相机捡起来。
沈放长出了一口气,将车停在国防部门口走下去。
何主任跟秦参谋告别,转身回来的时候,沈放刚好坐在原来的沙发上,点头笑了笑。
“可这次送我出去的机会错过了,我又走不了了。”
说完话他走出了咖啡店。
到达国防部门口,在秘书的引领下,他走进了何主任办公室。
“出去。”
走出何主任的办公室,紧绷的弦松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约翰不紧不慢,依旧是从前的话:“我跟他说过可以做手术,不过有风险,人脑是最复杂的系统,弄错一根神经也许人就彻底……”
临近大门口,他终于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他手里的公文包也摔了出去,文件散落一地,那个微型相机露出了一个边缘……
“明白了,你不用说了。碧君,我想出院。”
“所以总是格格不入?”
这些东西如今对他没有用处了,他想要的东西,值得用这个来换。
“为什么不?你是我老婆。”
沈林目光一直没有挪来开,从头到尾都盯着她。
一连串的动作完成之后,收拾好一切,他又看了一次表。
“股份多了自然分的钱就多,可赚钱的方法不只是依靠股份,这事儿成了大家才都有好处。”
虽然办法笨了些,可那是最直接有效的。
前面的一切的都跟梦里想象相似,他进入办公室与何主任谈话,只是何主任看完协议之后,他没有去关门,而是电话意外地响了起来。
他将这一切想了一遍,脑袋里像是要炸开一般,听见问话,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沈放算是打趣,就在这时候,约翰大夫推门而入。
任先生却只摇头:“不能说的我不会说,不过我知道你尽力了,这次获得的国民党战略部署方面的情报非常关键,你的冒失鲁莽也算值得。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一切如常,要忍耐克制,组织上会尽快重新安排你离开。”
“你对我的看法不是也有变化么?”
放下杯子的时候他还不忘跟沈放调侃:“怎么,那老罗不当铁公鸡了?不只是你办事很利索,还是老罗想明白了啊……”
他这一句话问出口之后,忽然才想起在玄武湖边,任先生说过,必要的时候他会派人来做帮手。
“接着呀。”
电话局对面的咖啡厅里,侍应生将咖啡端了上来,姚碧君端起来抿了一口,沈林直接问着:“最近沈放有什么异常吗?”
可就在那一刹那,又出了新的状况。
姚碧君没在意他说的话,只询问着:“我们的关系这也要跟你汇报?”
那边任先生果然点头:“是的。他还说你非常着急想离开南京。而你的身体的确很不适合继续潜伏下去。”
何主任抬头:“哎呦,秦参谋,怎么?你们军需处又要调整规划么?”
约翰想了想:“以前见到你的的时候,我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不过现在以你的情况看也一半的几率,但如果不做手术,神经压迫会越来越严重,所以……”
何主任、田中、罗立忠的面部扭曲,狞笑着。
说到一半,何主任阻止了秦参谋说下去。
趁这个空当,沈放迅速将纸包摊开,将药投进了何主任的茶杯里,一面迅速地晃了晃,一面将纸攥在了手心里。
他不顾众人的围观,努力的向自己的公文包爬过去,眼中只有那个微型相机。
“好吧,看在你那么有诚意,审批的事儿我想想办法。”
他似乎睡着了,一场大梦初醒。

语气徐缓,说的是真心话。毕了又将视线向前一直,对着江副官说着:“先送我去沈家大院,然后送我太太去电话局。”

“担心什么?也许我死了,你会更轻松一点,没那多压力,你活的也更畅快。”
沈放笑了:“我有那么奇怪么,也许是你选的路不好。”
“还是那块地的事儿……”他说。
“说吧,我不想瞒着我老婆。”
他看到沈林冷冷地穿过众人向自己走过来,一步步逼近自己,随即面无表情的举起枪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额头。
现在的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十分包容。
约翰耸耸肩。
依靠了片刻,www•99lib•net似乎觉得屋里是少有的清净,他又重新直起身来四处看了看,好奇问着:“苏姑娘,不在家?”
他这会儿正心里打鼓,有些不知所措,任先生的出现就像是给他安了心一般。沈放迫切地想要说话,却被任先生用手示意阻止。
他如今是这境况,可以想见从前的沈伯年。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知道自己身上有迷药。
姚碧君准备了早餐,沈放吃完后准备离去,突然间咧嘴一笑,心血来潮一般:“在家吃早餐,感觉真好。”
接着他按照数字去拧保险柜的门,门“咔哒”依旧不能打开,他又一把一把钥匙试着。
毛副局长扫视一周,愤怒变为叹气:“我知道现在军统面临改组,你们都人心浮动。但是别忘了,在坐的所有部门在抗战的时候都是立过功的,在情报工作上我们没输给日本人,也不能输给共产党,明白么?”
随着一声枪响,那黑洞洞的枪口冒出火花……
沈放点点头,边上任先生着急而愤怒,却不敢太大声响:“谁批准你这样的!你知道这样冒险行动的代价是什么?如果你暴露了,与你有过接触的同志都会被调查,甚至连你在日伪时期的行动都可能被查出来,你是疯了么。”
这四个字,叫沈放顿了顿,儿时的事情一幕幕涌现。
就是这一句话,沈林思来想去总觉得这话里有事情发生。
这样解释,何主任模样是恍然大悟,有些赞赏地看着沈放。
可何主任却继续发问:“你的股份白白的给我?为什么?我很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晕倒一次算是异常吗?”
接着一众军官叹气附和。
对面沈林没有接话,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到:“你们关系怎么样?”
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还用问我?你什么事儿不都一清二楚?”
沈柏年闻话一笑:“你们兄弟俩,还是你的脾性像我,像我年轻的时候。”
何主任递得更近了,最后将包放在他的病床上,还一边说着:“老弟要小心啊,这里的东西可不只是老弟一个人的。我已经通知你们罗处长了,老弟身体不好,以后得多注意,咱的生意还靠着你呢。”
三天以后的清晨,初升的阳光朗照着整个南京城,像一副油画。
姚碧君求助的眼神看着约翰,约翰面露无奈:“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做手术。”
“今晚你也别出去,咱们爷儿仨一起吃顿饭。”
何主任翻开看了看,面露喜色,与此同时将一只手探过去端起了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两大口。
“这都想到了,年轻人,有办法,看来我只能答应你了。”
这话略显生分,像是在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何主任,这次我草拟了一份材料,给您提高股份,您如果没有意见,我们可以按照上面的进行。”
接着在沈林的目光里,他发动车子,缓缓离开。
沈放表情却是了然:“他说我神经质,脑子不清楚,做事张狂是么?”
他几乎是怒声咆哮着,可那清洁工却反倒走了过来接近他。
眼睛酸酸的,这样的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煽情。
“何主任,您的事儿谈完了?。”
“我算明白汪洪涛向组织汇报的时候为什么会把你描述成那个样子。”
沈放噗嗤笑出了声,难得的开心:“我说的是实话,只是跟着我这样一个家伙对你不太公平。”
他手中的纸包里是他通过黑市搞到的迷药,用它把人迷倒进而窃取情报,这是一个非常低级的法子,不过没有关系,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中午他便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
沈林起身:“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从今天起,看紧他,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
话到一半断掉,后面不吉利,他摊开手意会着。
许久不见,看来发生了不少事情。
何主任从一边把沈放的公文包拿了过来,沈放却脸有有惊愕地瞧着他。没敢去接,愣了一会。
他强忍着眩晕接过何主任的文件,把文件放在公文包里,并努力克制自己的眩晕跟何主任握手。
沈伯年边说着边点头,确定着自己说的话。
不久之后国民党果然对中共根据地进行了进攻,因为沈放的情报,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约翰大夫还不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不这么说,怎么能让病人老实听话。”
沈放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好吧,如果何主任您有的是两成的股权呢?”
沈林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我在担心,也许沈放会突然做出什么让人想不到的举动。”
人活的久了就是不一样,尤其是贴近生死的时刻。
秦参谋回话:“看您说的,我怎么可能老找您的麻烦,这是国防部下发的新文件,军需处可必须跟你汇报,要不以后的预算规划可难做了……”
“你有多大的把握?”
姚碧君思考了一下,才又说着:“他最近的确对我……”
他慌张地打开了抽屉,找到了档案袋上写着的一串数字,还有一串钥匙。
“那……约翰大夫,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这叫姚碧君猛地抬头将他看了一眼。
他自己的病他自己知道,越来越多的状况出现,预示着他即将到来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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