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惊又肉跳。夫妻关系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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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心惊又肉跳。夫妻关系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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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千钧一发的时候,别的话容不得多说。沈放只能拣最要紧的说:“可我现在在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那老板却只摇头:“屋外全是特务,怎么走?当国民党的人是傻子么?除非让你把我们抓起来,据说美国人帮着国民党设计了更多新的用刑训手段,如果我扛不住,你就完了。”
他脸上是焦急,又带着一点遗憾。
从前的方达生事情便是如此,如今再来一次,对他来说近乎崩溃。
“你今天很高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沈先生是经常来,也经常让我陪他,可除了跳舞他什么都没做过。”
当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胡半丁站在一边伺候着,气氛显得轻松热闹。。
在老板说话的同时,沈放伸出手在一边的水杯里沾了沾茶水,接着在桌面上写着:“待会儿有车来接我们,趁此撤离。”
没有片刻,姚碧君拿着酒回来了,径直走到沈伯年边上:“父亲,我这就给您开了。”
这一句说完,正巧沈放拿着酒回来了,有人过来扯她,她随即起身妖娆的离开。
老板点点头,他手里的枪对着沈放,缓缓地说:“这个计划是我们昨天想好的,我们走毫无用处,还暴露了你。”
姚碧君一句话说了好几遍,终于动手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沈放干干一笑:“这我可说了不算,真得跟罗处长商量。”
沈放抬头,发现是一个小乞丐,再低头时候又看见有剩饭掉到鞋子上。
苏静琬忙打断他:“您干嘛动不动就说老。”
他方才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拔枪脱逃了。眼下想来细思恐极,额头上冒了些冷汗。
不知道为何,听了那一番话,她心情大好。
沈伯年似乎对如今的现状看得很透,未来时局将会怎么发展,似乎已经成了定局了。
胡半丁脸上有一股愁绪,微微点头道:“是,前些天听说在夫子庙死了个日本人,那家伙以前是日本军队里的特务头子,还在南京呆过,听大家说他是战犯,可没想到咱们的政府居然请日本战犯来当差,这叫什么事儿。”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说着他推开包厢的门,里面满满当当围坐在饭桌前一批人。
写完收手,两个人视线相对,那老板笑语:“是么,您可真好心,还给我们介绍生意。”
这是实话,长久的相处以来,他对沈放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特殊的看法。
“父亲说的对,不过是战争把人改变了,我就见过很多普通的日本人到了中国就成了杀人的魔鬼。”沈放说道。
“那你得去我朋友那儿看看,他在郊外住。”
别的什么人,指代之明显,不言而喻。
那小孩儿骨瘦如柴,衣裳残破,沈放佯怒,本想动手打骂,可最后还是停下了。
“你弟弟他们走了?”
沈林继续问着:“你们谈了什么?”
“我没必要听你解释。”
感情是这桩事情,他才明白过来,何主任这是将他当成财神爷了。
沈林被噎得说不出话。
沈放只得陪笑:“那是自然,能赚钱得大家一块儿赚,以后也会路子越走越宽。罗处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面露慌张,急忙扫视了一圈众人,发现只有姚碧君注意到了她,尴而后只尬地笑了笑,便把筷子又拿了起来。
沈林对他这话有些意外,不过眼神依旧坚定,瞧了他再回去瞧沈放,依旧有他自己的坚持:“有战争中国人也不会惧怕了,不管引发战争的是日本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交代完这些,面前的三个人却好似比他还要坚定,突然低声说道:“同志,珍重。”
“你们想怎么做?”
姚碧君脸上明显不快,不想被眼前的人扫了兴,只说:“我丈夫就要回来了,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聊天,特别是,你。”
可老板脸上有些笑意,模样从容:“如果我们几个能保住一个,只有你才更有价值。所以只有用我们的命证明你是毫无嫌疑的,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自上次任务之后,在没有见过面的人。
桌面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姚碧君插不上话,但是颇有眼色:“爸,咱们在家吃饭,国家的事儿就不说了吧。”
沈放忙摆手:“哎,别,何主任,小弟愚钝,您还是把话说明白了好。”
沈柏年咽了后唾沫,继续说着:“今晚你们兄弟俩都有心事,我知道,你们都不跟我说,我也不想问,但我必须说一句话,他是你弟,你可以去对付任何人,但不要花那么多心思去对付自己的亲兄弟。”
“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要去哪儿?”
罗立忠看了眼沈林:“来的够快的。”
身子突然间出现了一股可以依赖的力量,沈放忙用手紧紧纠缠着,像是突然间癫狂了一样,不顾头部伤痛发作拽着老板狠狠地问:“为什么?为什么那么不想活下去!”
江副官笑着:“到了您就知道了。”
一边胡半丁见她似乎有些艰难,忙接了过来:“少奶奶,我来吧。”
斟满之后沈柏九九藏书年端起酒杯,顺便抬头看了胡半丁一眼,饶有兴趣:“哎,老胡这话说的好,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送走了姚碧君,沈放上了车。
沈放眉头紧皱,他在思量着方才沈林与他的谈话。
他越想着,手心里开始冒着汗,没有去看江副官,但依然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他,同时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际,那里是一把枪。
沈柏年面目慈祥,像是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一点。
“谁想见我?”
沈放显得有些无奈,夹在中间似乎是个两头受气的活计。
曼丽也瞧着她,觉得眼前的人会错了意。
刚离开,吧台边一直注视着两人的曼丽拧着腰肢走了过来,很亲热的坐在姚碧君身边。
何主任面色严肃,道:“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帮人过的舒服么?那就是我们可以均衡每一派的势力,做事儿谁也不得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另一个伙计从沈放后腰把他的手枪掏了出来。
“已经两天了,中统军统都没有反应,看来照相馆的同志没问题,如果有,我跟你就见不到了。”
沈放丝毫不当一回事,手里捞起一件东西随意观摩着,他这个哥哥这幅表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等着视线里的长街空空荡荡瞧不见任何踪影时候,沈林轻轻叹了一口气,继而心事重重走回了客厅。
沈放没有兴致再继续说下去,跳身从桌面上下来,语气轻松:“既然是兄弟,那我告诉你,秘密有时候是可以保护人的,如果真有秘密,那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沈放做出一脸的无奈来。
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我有个朋友想请你们拍一组结婚照,不知道你们怎么收费。”
曼丽笑声银铃一样般:“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抱歉下手重了点,外面中统、军统的人都在,戏不做足了,会让他们看出来。”
经了照相馆的事情之后,兄弟两个人同处一室的感觉叫沈放更加不自在,他表现玩世不恭,垫脚往桌面上一坐,接着诡谲一笑:“这么慎重,你要跟我说什么?”
夜凉如水,平静得跟他如今的心绪一样。
人老了就会变得比年轻时候柔软很多,尤其是在上一次,他同周达元的谈话之后。
江副官点了点头。
何主任见沈放来了甚是热情,三两步迎了上来:“沈老弟,今天这么晚了突然请你来抱歉,抱歉啊。”
临死之人,说话语气淡然,带着一点笑意。
父子两个相视一笑,姚碧君为沈放整理了一下衣服,两人相携便朝着屋外走去。
说到一半,她又想到别的:“对了,还有那个演员柳小姐都是这样的。”
“实话?好像以前我说的都是假的,你这么问我可接不上。”
这话说的像是帮着沈放,也像是发牢骚一样。
当初他自己跟罗立忠还不是没有谈妥,这事情本就不在地位高低,沈放比罗立忠好说话,带来的利益多,就算由沈放出一张嘴说说罗立忠也是好的。
老板扶着沈放,缓缓朝着门口走,语气安慰:“好了,最后一场,你必须跟我把戏演完。”
这样的问题,到底很奇怪。
听他们争辩着,沈伯年忽然咧嘴一笑:“不是怕,战争给普通老百姓带来了什么,你们想过没有?美国人在日本扔了原子弹,两个城市都被摧毁了,受苦的还是普通人。”
话里醋意十足,沈放眯着眼睛打量她了一阵子,看得她十分不自在,过了一会儿他低眉倒酒,将杯子挪过去的时候声音笃定:“你错了,我最在乎的是我身边的人。”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他几乎是咆哮:“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救人。”
“我是见过他,不过谈了几句他的身份就暴露了,那些愤怒的老百姓我一个人拦得住么?”
沈放一笑,酒杯在手里把玩着,回头瞧着沈林道:“看来大哥对有些事儿很不满啊。”
沈林没有说别的,只点了点头,沈柏年还继续说着:“这个国家兄弟倪墙的事儿还少么,在沈家不能这样。”
面前的人却只是苦笑:“我走不了的,就算我走了,我一家老小也都在敌人手里,不知道他们会受什么样的苦,这样走我不能安心,他们也一样。”
从沈林的口吻与问题来看,似乎照相馆的三个人应该并没有叛变才对,否则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才对。
江副官开门,沈放一下地便看见了友谊饭店的招牌。有些诧异,不过走进去之后,一切与他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同。
任先生把钱揣在怀里,目光看到了钱里夹着的纸条。
胡半丁自然懂他的意思,方才那张激动的脸顷刻便缩了回去,低着头闷声道:“是,大少爷。”
这算怎么回事,威胁么?
也就是这两日,沈放想了很多。
沈林和沈放附议,不管怎么说,一致对外的时候,还是可以同仇敌忾的。
沈林却明显是逼问的意思,身子凑得比以往要近了很多,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夫子庙的事儿闹的那么大,田中是跟你见面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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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个初见时候一心要撤离的沈放,如今心思已经大不相同。
语气冷冰,眼神坚决。
顿了一顿,何主任看着沈放一会,继续说着:“总之,这些话也就是跟你说说,也让你提醒一下那个老罗,你们哥俩可别脑袋一蒙,把好事儿做拧巴了。”
他说的是田中,更像是顺带着将沈林说了一嘴。
屋里面沈放刚要说话,那老板脸色一变,打断他道:“你听我说,现在留给我们时间不多了。”
她中间顿了顿,咂了一下舌头若有所思:“就是在说日本人的时候。她好像有一些不一样。”
语罢回头一瞧,旁边两个伙计也默默的点头。接着那老板交出了一卷胶卷递给沈放。
“只是活着可不行,人应该活的更好,更有尊严。”沈放补充着。
屋子里头,老板把手中的棍子扔在地上,缓缓走到伙计身边,躬身将沈放的枪拾拣了起来拿在手里。
随即又凝眉,有些迟疑:“不过何主任为啥不直接找罗处长,生意上的事儿,找他比找我强。”
何主任这才恢复刚才初见的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没错,老弟是一点就透。”
“你们根本就没想走?”
站在饭店走廊里的居然是国防部的何主任。
莺歌燕舞,一曲完毕,两人坐到一边,沈放很绅士的去给姚碧君拿他存的好酒。
何主任为双方介绍,沈放与他们拱手打招呼。
走了两步后,沈林忽然从身后跟了上来叫住他。
沈放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付了钱起身离开。
他明知道,却不肯说出来,故弄玄虚,叫沈放更加难以捉摸。沈放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但脸上依旧有笑。
“我倒是也想找他,也不是怕他不好说话,这不是担心谈的多了少了大家弄的尴尬,老弟你人缘好,不贪小利,所以想让你在中间调节一下。”
罗立忠瞧着他,笑得暗含深意:“在里面的可是你的亲弟弟,我贸然行动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沈放说着一边回头看向沈林,沈林也摆头瞧他,四目相对之时,沈林语气冷冽严肃:“政府自有政府的想法,我们不用妄加评论。”
一边的伙计将沈放衣服拉开,将窃听器抽了出来,扔在了一边的茶杯里。
偏厅之内,沈林立在门口把着门扇,等着沈放走了进去,他才反身将门阖上。
女人过招,暗箭难防。
沈放再度玩世不恭地笑了:“你非让我说田中拿个假文件试探我是么?我还没因为这个跟你们中统算账呢。”
人常说人之初性本善,好与坏相对,有坏便会有好。

看上去免不了嘴上的夹枪带棒。
沈放的额头出了汗,表情尽量柔和:“去帮你嫂子叫辆黄包车。”
离开沈宅,夜色里的街道没有什么行人,车子一路飞驰。
“怎么没有,那小日本身份暴露了,被夫子庙的老百姓给打死了,就是我没赶上,要不我也去打两拳。在中国的日本人个个都该死!”
只是争执的战火一旦起来,似乎什么话题都能斗上几句。
这样的事情,好似之前在汪伪政府那一遭,沈放的心不免揪了起来。
“当然,也必须要活的有秩序,守法则。”沈林话里更是若有深意。
“没什么,她说你的舞跳的很好。”
回到密室,放下擦鞋箱子,他连忙掏出来对着灯下看着。
沈放神经紧绷,目光扫向江副官以及那名军官的腰际,他看到了腰间衣服突出,里面有枪。
任先生看完信,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这话说的明白,你想要挑破这个秘密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既然如此,你还跟我谈什么兄弟。
说的倒好,兄弟,可他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一个兄长该做的。
这些都是未知的。
“恩,好。”
余光注视周围,说起话来嘴没有大张,低头只能看见任先生的帽檐子。
好好地气氛被打乱了,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不知道应该怎么开一个新的话茬子,沈柏年若有所思,回头看了一眼苏静婉,忽然开了口:“日本人也不是都该死,他们也有普通人。”
他和这里所有人都不大一样。
“这我同意,对魔鬼的惩罚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进了大门,沈放依旧一脸的随意。那老板见到他走进来,眼神忽然间变得凌厉,但是语气依然缓和:“先生,您上次照的片子洗好了。您看看。”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接下去究竟应该怎么办,脑袋后面却忽然被人猛击了一棍子,这一下重击,引得他旧伤复发,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视线一片模糊,隐隐约约觉得身后有血水流出来。。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艰难的转过头,身后之人拎着一根棍子眼神冷冷地看着他,正是那个老板。
沈林依旧严肃:“也许是你隐瞒的事情太多了。”
这样的气氛叫姚碧君莫名兴奋,经过夸奖,更不想提别的了。
何主任面色突然间便有些不快,干咳了两声:www.99lib.net“沈老弟,你该知道土地审批的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包厢里的人,可都关系到要害,军纪处的周处长,装备处孟处长,军训处的程主任,军队里的派系不少,国防部里面自然也是各个派系组成的,你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这些门道吧。在军队里做生意最怕的就是照顾了这头,也许就得罪了那头。”
“可惜,咱们的政府好像心思不在清算上。”
沈伯年虽然老了很多,不过今日却好似重新有一股年轻时候的劲儿,叫沈林不得不认真。
沈放顿了顿,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还要我说下去?”
“他要夺枪……”
他那个亲哥哥一心要置他于死地,他们这样一家团聚的时候,或许有一次多次。
看着曼丽被拉进舞池,沈放坐下一边开酒一边笑着问到:“跟她说什么呢?”
此刻门外随着罗立忠的行动,沈林带着的人也跟了上来。一众军统、中统的特务都聚集在了照相馆外面。
姚碧君瞧着他的样子,忽然间意兴阑珊:“算了,没什么重要的。”
沈放坐下抬脚,任先生动作娴熟。
老板随即厉色道:“别跟我演戏了,你不是共产党,你是军统的人,我在舞厅里看到过你。”
沈林抬起视线,接着点了点头:“是的。”
他们两个人明明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事情却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沈副处长,打扰了,有人想见您,麻烦您去一趟。”
这让对面的沈伯年面露欣喜,咧嘴笑着:“难得你有心,有没有酒无所谓,能在一张桌子前吃饭就行了,这才是一家人的样儿。”
江副官恭敬有礼,微微笑着:“沈副处长,我也是奉他人之命,来找您的,打扰您的雅兴了。”
何主任搭在他肩膀的手又拍了拍,像是已经走到了门口,步子陡然停了下来:“你就是年轻,官场上讲官大没头,谁还能大的过委员长?我们是讲低调,不动声色的数钱才安全。”
那老板缓缓回话:“我们发现了你军统特务的身份,本来已经控制住了你,不想你突然夺枪还打死我两个伙计,我只能打伤了你,再次劫持你。事后他们问你的时候,你这样说就行了,跟现场复原会一模一样。”
音乐声再度响起,沈放还想拽着姚碧君继续,忽然瞧见江副官和另外一名国民党军官走了进来,张望一番之后最终走到他的身边。
饭毕之后,沈放起身穿衣,准备离开。
边上的公寓里,罗立忠耳朵里一阵“兹拉”电流声,接着信号被切断了,半分音讯也没有,这动静将他吓得站起了身来。
“你就是沈先生的老婆?”
“刚响了两枪,里面什么样还不知道。”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接着的行动很快进行着。
苏静琬忙跟着:“是啊是啊,别老说什么打仗打仗的,咱家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姚碧君恍然大悟,即刻放下筷子起身:“哦,是呢,我都给忘了,是杏花村,我这就去拿。”
沈放倒是不自谦,点头笑得更深了:“这倒是,这事儿我很有自信。”
“那是,忘了跟你说了,咱们是老乡。”
一方反对一方坚持,还有一方夹在中间保持中立,这样的组合出不了什么好的结果。
“这个……得看具体的情况而定。”
傍晚时候,沈放带着姚碧君一起回了一趟沈宅。
“你的朋友?”沈放诧异,不相干的人聚在一起又有什么话说。
沈放神秘一笑:“今天还早,咱们去舞厅消遣会儿。”
何主任语气试探,面色温和。
接着身前的人也没有抬头,只有声音飘过来:“既然这样,组织上要求你们一起撤离,方案跟以前一样,制造车祸,掩护的尸体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带他们去郊外,就说有朋友要拍照,去现场看一看,我们的人会从中设置路障,隔开跟踪的特务。”
“但对中国来说更重要是避免战争,可现在的国民政府在国内做的一切恐怕不是这样吧。”
上一回他同罗立忠便是没有谈妥,沈放当时情非得已才让他得了好处,他这倒好,还黏上沈放了。
早些年间,他喝醉的模样这时候恐怕两个人都还历历在目。
他歇了一口气,后面的话更长:“这个据点早就暴露了,我们尝试过撤走,但没用,根本离不开南京城,对方把我们几个盯得死死的但却一直不下手,我一直不明白到底要干什么,但在你走进照相馆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留下我们是为了等着你来。国民党的人想用我们来试探出你的身份。这就是留下我们的价值。”
何主任拍拍他肩膀,搭着他往里面走着,一边说:“老弟有所不知,今天这个局大家凑齐了不容易,而且也是刚刚谈好,我的几个朋友想见见你。”
沈放笑得畅快:“好说,好说。”
她说的倒认真,不过一回头,身边上的沈放却似乎并没有听她说话。
喝上一口,沈放也突然来了兴致,反问道:“那我是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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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他掏出手绢擦了擦鞋,顺势环顾四周,却发现不远处有黑衣人跟踪,继而又看到了几个擦鞋摊。
“没什么,田中那家伙说要跟我叙叙旧。”
以前在老虎桥监狱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态度,现在又来。
沈林也模样认真:“我需要真相,记住这是在家里,此刻你不是军统的人,我也不是中统的,我们是兄弟,我要的是兄弟之间的对话。”
他语气故意假装,像是提醒。
正中间的摊子上一个擦鞋的,帽檐压得很低,是任先生。
“就这些?”
沈放只得默默将枪又推了回去。
就他这样处处抓着沈放不放,居然还期盼着让沈放自己坦白。
只一句话,姚碧君便明白了,脸色随即沉了下来:“我丈夫经常来这儿,就是找你?”
姚碧君有些差异:“你是?”
姚碧君方才瞧见了苏静婉的异样,这会儿细细思量了一会,没想通才好奇问着:“苏静婉以前是做什么的?”
摇晃的车厢内,他和江副官坐在后座上,司机是那位军官。
好在国民党虽然发现了他们,却并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
两个身体在两阵声响之后尽数倒地,血流了满地,这场面叫沈放一下傻了,惊呆在当场。
姚碧君忙挤出一个笑来,自在一笑:“我就是好奇,刚刚吃饭的时候,我觉得她有点奇怪。”
吃到半截时候,沈放突然想到什么,对姚碧君说道:“碧君,我们不是给父亲带了一瓶好酒么?”
那是沈林的安排,沈放那个时候一向不在意沈家的动向,更不在意沈伯年身边究竟是个什么女人。。
“情况怎么样?”沈林问着。
“怎么?”沈放意外回头。
他自己憋着不问,这会儿反倒沈林非要自己提。
沈放接过来一瞧,笑着点头:“不错,挺好。”
明光照相馆门口海报上,柳如烟依旧笑靥如花。沈放立在门口看了一阵子,嘴角隐隐上扬,接着昂扬大步走进了照相馆。
而这事情是中统办的,再说下去只会扯到自己身上,沈林此刻沉着脸看着胡半丁,是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的意思,道:“老胡,你话太多了。”
“何主任,您这可太突然了,我还在陪老婆呢,这么约人可真弄得兄弟我手忙脚乱啊。”
“这是南京的城防工事,城市结构、还有守备南京的国民党军队的驻地的照片,我们都拍下来了,希望有一天能用得上,现在这些都交给你。”
喜乐门依旧是人潮人海,舞池里,沈姚碧君在沈放的带领下,舞步也熟练轻快了很多,两个人脸上都绽乐开了花。
这是最好的安排。
沈放面上有些释然,热烈笑着,佯装久别重逢的喜悦。
“你干什么……”
“组织已经安排好了,你怎么这样冲动!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沈放有所察觉,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说起话来尤为艰难:“你,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沈放。”
沈柏年点了点头:“以后常回来。”
没想到沈柏年却摆手回绝:“没事,现在不喝,再老点就更喝不动了。”
“哦,那更难得了。”
“也算您的熟人。”
那眼神复杂,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爸,我和碧君先回去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沈放思绪深重,突然间有个身影慌里慌张的撞在了他身上。
“您的意思是,我最好听您的话?”
沈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
“那您直接跟罗处长谈不就行了,您几位可都不比罗处长的层级低。”
他自己随即上了楼去,沈放略迟疑,但最终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沈放手停在枪把上,笑得有些尴尬:“客气了,想见我的人,还挺神秘。”
沈柏年点头:“这是要跟日本政府清算的,包括他们那个天皇。”
沈柏年少闻外面的事情,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有些诧异:“哦?还有这样的事?”
这些他都知道。
他表现激动,咬牙切齿。边上苏静婉夹了口饭刚到嘴边上,听了这话突然身子震了一下,手里的筷子落在了桌子上。
姚碧君接过酒杯:“是么?”
沈放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着:“其实一直煎熬的是你,不是我,我劝你也放松一点,这都是我们的选择,你选择这么问,我就选择这么的回答。”
那副视死如归的神色,叫沈放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附近的公寓里,罗立忠占据一间,沈林和吕步青在不远处,一同凑着热闹。
虚惊一场。
沈放凑近与她碰杯:“当然,而且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沈林咽了口唾沫,低头后又重新扬起头来:“如果有时间,有些事儿想跟你谈谈,跟我来一下。”
“你!”
沈放头疼欲裂,喘息越来越重。
沈林扫了他一眼,语气冷冰冰:“不是不满,是担心有些人做事儿会出格。”
那一天,天阴阴的,昏暗的光线之下,南京城显得古朴萧瑟。
兄弟俩还要争论下去,胡半丁开了酒,一面给沈柏年斟上,插嘴打断道:“是啊,大少爷说的对,人做99lib•net事不能出格,不过政府做事也不该出格啊。”
江副官摆头看向他道:“到了。”
慌乱之间,其中一个人朝另一个直接开了一枪。那人应声倒地之后,他又毫不犹豫调转枪口冲自己的胸前也是一枪。
她目光停留在曼丽身上,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诱惑。
“你有不能说的么?”
本来事情由着他的安排,他们全都能够安然撤出去,可偏偏又来了这么一出,形势瞬息万变,沈放这会儿也有些慌乱。
沈放缓步走了过去,任先生抬头道:“先生,擦鞋吗?”
说着他趋身在柜台边上摸索了一阵子,拿出沈放上次拍的照片走了过来。
周旋的游戏,枯燥又无聊。
“老了就是老了,比起那些没熬过战争的人,老点算什么,起码还活着。”
这问题姚碧君没有想到,愣了愣之后刚要说话,沈放却又拦住了:“算了,别回答我,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
沈林焦灼地眉头微蹙,想冲进去,又有些犹豫。
沈放眼睛有些艰难地睁着,瞧见人影晃动,接着有个力气将他搀扶着:“起来吧,咱们该出去了。”
这一回沈伯年却将他打断:“不!一个当权的政府不能代表一切,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战争带来的后果不是一天两天能消除的,没有很好的手段只会再次引发战争。”
沈放懵然,知所措,只见那两个伙计忽然演戏一般大喊着。
他们这个家,经过了太多的波折,曾经零零散散,而今能有这样的局面,沈伯年想也不敢想。
“我用的着解释么?我不过告诉你,我嫉妒你,你找了个好男人。”
出了大门,沈林送沈放和姚碧君离开。车子绝尘而去,沈放透过后视镜瞧着沈林静静伫立在沈宅门口,显得孤单而凄冷,眼中露出一丝忧伤。
沈放眼瞧着那老板目光不大对劲,一边说着,他一边与屋中的两个活计对视了一眼。还不及反应,那俩人突然出手按住了沈放。
他伸手握住沈放使劲晃着,表达热情与愧疚。
姚碧君看着舞池里的曼丽,一颦一笑连她这个女人也忍不住多看一眼,于是指着曼丽饶有兴致地问沈放:“你是不是喜欢那样的女人?样子好看,身材又好,凹凸有致。”
下一刻他正要拔枪,偏偏在这时候车子猛地一晃动,继而停下了。
沈放目光凝视着他好一阵子,继而缓缓说道:“如果我说,任何时候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你还要怀疑下去?”
此刻的他不免有些慌张。
沈林回身走到他身边,面色郑重:“我需要你说实话。”
我想过任何一种撤离方法,但是都行不通,我和他们任何一方出了南京城,敌人一定跟的很紧,很容易暴露其他同志。我决定了,由我来掩护照相馆的同志撤离,用你的方案把他们送出南京。国民党更想要的是我,照相馆的同志只是诱饵,出城以后我会想办法先下车,拖住国民党的人。别怪我没跟你商量,就按照我说的做吧。或许这是我为组织做的最后事儿了,只可惜没能脱下伪装自由的呼吸一次,不过我相信我的愿望你们会实现的。
“这是他们应该受的惩罚,不需要同情。”
“是啊,以前从不觉得跳舞有意思,不过现在感觉还不错。”
接着的两日更是十分安静,不是那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而是一潭死水一般的平稳,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戛然而止了。
“哦,你说什么?”
很快地外面便已经被军统的人团团包围了。
虽说他从沈林那边得到些意思,不过却也不敢笃定。这会儿到底是谁想见他?难道照相馆里的人真的叛变了?
时间恍如静止了一样,四周沉寂得叫人有些耳鸣。沈放头疼加重,他看着老板坚定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一边看着的沈林忙嘱咐胡半丁:“让父亲少喝点。”
何主任这才有些笑意:“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只是提醒一下老弟,别只顾着听罗立忠的。好多事儿他也得看别人的脸色。”
视线重新直视时候,却见沈放将车子转到另外一条街道。
何主任笑得若有深意:“都是国防部的人,有宪兵司令部的,也有主管后勤的,个个都身居要职,都想跟你谈谈生意,赚点养家糊口的钱,不过大张旗鼓的把你叫出来总有些不方便,还望沈老弟见谅。”
上面字迹潦草,写的似乎很慌乱:
屋子里沈伯年正襟危坐,方才的谈话他听得一字不差。
沈伯年听完之后有些唏嘘。
“不知道。怎么问起这个了?”沈放漫不经心地搭着话,这个话题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
姚碧君问着,沈放却答非所问:“你跳的好多了。”
有声音喊停,几个人也觉得这样聊下去不是个好法子,随即便是安安静静的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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