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三章 燕云经营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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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三章 燕云经营相公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四卷 逝者如斯
第四卷 逝者如斯
第四卷 逝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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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聪明,明师出高徒啊,呵呵。”
刘周一笑:“大人也对孩子玩意有兴趣?”
“大人真是辛苦。”路增道。
众人默然,一直没有说话的刘钦道:“大人还是要三思,如此莽撞恐怕会有麻烦。当日高济战事吃紧,今日……”
路增沉吟片刻道:“老朽明白大人的意思,一技傍身总是好的,只是老夫……”
我一拱手,道了声“不敢”,又道:“下官本来以为北疆荒芜,实在不知是个宝库啊。姑且不论匈厥古的牛羊骏马和皮草,光是北疆七国的特产就各有特色。高济的山参貂皮东珠等等,运到内地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甄国栋应了声“那是”。
“你在打造什么?样式倒是古怪。”
“交给路先生,学生就放心了,呵呵。嘿,这些孩童小的只有五岁,大的不过八岁,三年启蒙出来不过十二岁,我再让他们学三年专业,到了十五岁便可用了。”我勾画着未来的蓝图。
“子阳慎言!按我《大越刑统》,官员不得经商,违者可是株连三族的大罪!”甄国栋一惊,低声道。
“重是重,但也能骑,刚起步的确很累,但是骑起来了也就好了,总比走路轻松些。只是这铁轮上的牙齿着实难打,所以费事。”
“文官可有事要报?”我又问道。
孩子天性,自己的东西被人夸奖总是自豪的,当下演示给我看,如何转动,如何跑马。我知道玄机尽在马腹内,却又不能打开看看,遂问:“不知是哪个巧匠造的这等玩具,真是有趣啊。”
我让路增登车,给他徒弟孟览买了一匹马,回云州去了。
“滚,这里不接汉奸的生意。”说着,居然把我推了出去。
“随在下去云州,救燕云百姓,守我大越山河,复我华夏旧土。”
我见路增不说话,继续道:“先生,学生身负汉奸之骂名不是一日了,但是手中苦无利器,如何与强敌周旋?只好忍辱负重,还请先生怜悯,怜悯燕云数十万生灵!”
最开心的还是章仪,在我身边蹭了很久才端来饭菜,差点把我饿死。
“下官失言,是根本没有这个差价,嘿嘿。”
“我要你把飞骑营每个兵尉都动起来,去给本官到各乡县去教人骑马。不必设学,凡是见到骑术不对的,当下拉下马来教他。每个什长都要去打猎,要带着乡民去打,和匈厥古人一起打。说起来便说军中不发军饷,只好自己打猎为生。当然,主要是学习,学习匈厥古人如何打猎,回来教我。”
“我早就说我有旺夫运,你还诸般推脱不肯娶我。”章仪掏出丝巾帮我擦去眼泪,又翻出了旧帐。
“明大人莫若就在寒舍休息几日,吃了贱内的寿酒再回去吧。”也不知甄国栋说的是真是假,看他神色却看不出端倪。
甄国栋送我出了二进,突然一个孩子骑着一匹木马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我的轮椅了,被一旁赶来的卫士拦下。
终于决定要走的时候,里面又走出来一个老人,径直朝我走来,行礼道:“这位便是明相公?草民路增,见过大人。”
我让人给路增牵了马,并驾而行。
“你小子果然有头脑,有前途,哈哈哈。”甄国栋拍着我的肩膀道,“你算哪门子的燕云经略相公?分明就是个实打实的燕云经营相公!放心,辽东指挥使的位子,一定是老弟你的了。”
孟览把马牵了进来,他师徒二人也不说话,动手在鞍子上绑了那两块木头。
“哼,商贾敢来吗?子阳说的不错,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但是商贾不同,他们要买总是大车装载,难免引强人窥测啊。”
我头脑中豁然开朗,骑术难练在于上马,若是有这个巧器,我的铁骑也未必不能早日练成,欣喜道:“路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若是有此物,我大越的骑兵定能早日练成。不知路先生可给它起了名九-九-藏-书-网字?”
我点了点头,正说着,路增已经出来了,手里拿着两块三角形的木头。
“路上不好走,恐怕有些拖延,过几日也就到了吧。”章仪道。
“老夫还设计了一种双兵弩,两人方能操作,能射五百步远。”
“下官哪里敢和大人平起平坐?六四吧,下官四,大人六。”我谦虚道。
甄国栋一阵大笑:“本官没什么成本,怎么好意思分大头?还是对半开,有钱大家赚嘛。”
路增也跟着笑了笑,突然道:“大人,刚才大人讲学时,老朽想到个小玩意,不知能否随老朽去坊间,老朽做出来给大人看看。”
大军到达之后,各营统领照我的吩咐把兵卒散入各个乡县,表面上是成家的成家,务农的务农,实际上还是一般要点卯早操,依旧是我大越军士。
“大人,燕云两州地处前沿,自然下官接手,然后以朝贡地税的名义送到山海州大人这里。大人也是一般,将货物以朝贡税赋的名义送往内地,换成银子。一进一出的差价,自然落到了大人的手里。”
我告辞了甄国栋,对刘周道:“南市,粗工坊,快些。”
“先生何必自谦?”我笑着带路增进了义学。
“嗯,路先生若是觉得哪些孩子有天赋的,还请多教些东西。我这也是因材施教,样样通虽然重要,却不能变成无一精啊,呵呵。”
我一笑,对史君毅拱手道:“下官见过指挥大人。”
“飞骑营石载。”
“本官令尔三人率本部精壮,勘探燕云地理,十日后返回报告。”“末将等领命。”
“今年丰收,各乡县的仓廪都有存粮。只是,大人,给匈厥古进贡的女子……从别路去买吗?”
“这种铁马骑起来不累吗?”木马轻,孩子能骑,但是全铁打造的铁马谁能骑得动?
我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那我怎么还没有收到圣旨?”
路增沉思片刻,道:“老朽不愿钻研杀人之器,大人请回吧。”
他的言语不善,我却不能否认,硬着头皮道:“正是。”
我一个新手,按照路增的指导居然在马上也学会了如何换箭盒,简单易懂。
“路夫子早安。”众学童乖巧的问候道。
“大人的想法,真是非常人所知啊。”
“末将等领命。”
我却因为此行的巨大收获而兴奋不已。
“你走吧,我师父过了七十,不必服役。”那个壮汉又出来喝道。
诚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不过我并不死心,道:“先生可知兵家之祖孙宜子?孙宜子也不愿钻研杀万人之道,却还是领兵终身,正是因为以暴止暴,以暴抗暴。先生,杀人之器亦是救人之器啊。”
我抚弄着,道:“如此就能连发十八箭!果然是利器啊。”
“策马狂奔是不可能的,但是坐上去装装样子总能够吧。我是要做个表率,连他们残废的父母官都骑马,男人不会骑马就要被人看不起。你记得戚肩吗?他在北疆小小年纪就会骑马,说明并非人的因素,而是长官的原因。只要长官鼓励,百姓就能做到。”
“无妨,老朽那里有现成的,若是不够用,临时打造也不费事。给明大人这么一说,老朽觉得浑身有了冲劲,真要老朽等到明年倒也等不了了。虽然老朽碍于师承不能倾囊相授,却不会比一般木匠差。”
孟览抱我上马,把我的脚穿入木块,又钻入马腹下把两块木块联了起来。
路增脸露惊讶之色,问我:“大人有何事要老朽效力的?”
“你也骑马?”章仪瞪大了眼睛,“可你的腿。”
我敷衍了几句,心思落在了木马上。这木马和一般孩童的玩具不同,乃是可以动的,下面有三个轮子,只不知如何让他们滚动。
“你跟我来,把大人的马牵进来。”路增招呼孟览。
“能射多远?”我瞄了瞄望山问道。
“大夫,您这是……”
我一进门,被吓了一跳,幸好没有膑骨跳不起来。回头看看章仪,想来她已经知道了,转惊为喜,笑道:“你们怎么来了!难怪今天喜鹊不叫了呢。”
这些都是平高九-九-藏-书-网济的主力,现在归我节制……我心头一热,圣上还没有抛弃我,虽然只有不足十万人马,到底是精锐之师啊。
“学生不敢让先生服役,学生愿以师礼待先生,只求先生指点我燕云工匠。学生不求宝物,只求利器。”
我在庭院里勒马,气喘吁吁,叫道:“娘子,为夫回来了。”当下已经有下人帮我下马,推来了我的轮椅。
不一会,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扫了我两眼,道:“你是何人?”
一日,正要去州里的义学给那些穷苦孩子授课,路增来找我。
我叹气道:“谈何容易,要想雪耻,单靠我燕云之力,非十数年之功是不成的。”
“路先生,学生请你来,也正是想让你看看学生授课的情形,还请指教。”
下了学,我回到官署,众将按剑分列两旁,金甲夺目,杀气盎然。我在首座坐下,众将行军礼,动作划一,让窦众卿等文官惊咋不已。
“路先生,学生曾听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学生就是想让先生利我大越之器,别无他意。”
“呵呵,还是李将军说继续打大夫的旗号,大夫在高济打了两三年,破军星的名号已经让敌人胆寒了。哦,还有,大夫看看这个。”史君毅递给我一道圣旨。
我翻开书页,带着学童们诵读起来,再教他们写法,讲解字意和用法。不知不觉过了一柱香的时候,我让他们提问,予以解答。等香燃尽,我让人发了糕点和豆乳,看着他们吃完才放他们回家。
“不,子阳,这笔钱,你我均分,如何?”
“学生也是受启于师门,我师门传道便是如此,三年之后分两条路走,各修的各的。”我笑道。
“大人要草民改的弩已经改好了。”路增把一把怪弩递给我,“此弩能一次发射三支弩箭,下面的箭盒里能装五排十五支弩箭,又有压簧,上面的射出之后下面的会自动顶上。兵士只需扳动这个括机就能上弦。”
我讲得有些热,松了松衣襟,道:“路先生觉得这些学童如何?”
不过此物一出手,我突然又来是灵光一显,倒不急着走了,悠悠道:“大人啊,下官此番来北疆,也算长了不少见识。”
“嗯,她们近来就在说你的养马法,都觉得养马比不养马上算,而且现在马价低得离谱呢。”
“公子,这木马倒是别致啊。”我对那孩子道。
“二位将军要去各县分配驻军。本官打算将两营拆了,配置各县教练乡团,讲解作战事宜,平日无战之时一般要下田重地,是为军屯。随后,两位将军要任军学教席。”
车上,路增知道我才不过三十,听了我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连孟览也不由对我肃然起敬。
“大人所言不差,原本弩箭不如弓快,但是老夫的这个弩比弓更快。大人请看,这个箭盒是能拆下来的,只要尺寸合适,战阵之上只需换个箭盒便可。”
“大人,那为何不见商贾呢?”
“路增……打造金器吗?下官正想给拙荆打造一副耳环,可惜没有合适的匠人。”我假意沉思道。甄国栋笑道:“那路增手艺不错,贱内也常去照顾他生意。就在南市,叫粗工坊的便是了。”
“我燕云二州的纲领,便是要藏军于农猎,藏财于商贾,藏我战力于九地之下,来日春暖花开,我便动于九天之上,一举破敌。今日不妨定下个条款,三年自保,五年不贡,十年教训!”我朗声道,用热血冲淡送子民上路的悲愁。
“妙啊,不过子阳说的不对,怎么是落在我手里?”
我让刘周找了两匹匈厥古战马,苦练许久总算能够安安稳稳坐在马鞍上了。这几天骑着马到处巡视,着实引起了全城的轰动。
我看两人脸色不好,笑道:“莫非两位将军还怕没仗打吗?若是能给国家教出几个将军,那可是比斩杀两个敌军大将更大的功勋呢。”
我笑了笑,觉得不妥,道:“后面是李将军打的,你们这么不是让他难堪吗?”
“无他,日后打仗,将军们若是不知地理怎行?”待三人归列,我又道,“宣九-九-藏-书-网猛营成敏,龙门营阮睦。”
众将见我落泪,都有些惊慌。昔日出生入死也没有哭过,今日居然喜极而泣。
我坐着和孟览闲话起来,不谈不知道,一问之下,这个虎背熊腰的高大汉子居然只有二十出头!我联想到自己花白的头发,不由心酸,笑道:“该成家了,莫非你师父不准吗?”孟览笑道:“师父倒是给我说了几次了,就是没个准头。”
“呵呵,能早则早,反正他们也闲得很。只是这工具……”
“你是明可名?燕云经略相公明可名?”那人眯起眼睛,问我。

“大夫莫非走到哪里都要办学?呵呵。”成敏笑道。
“路先生,学生还有一个不请之情。”
“李浑将军授了南北高济路都指挥使,要常驻高济了。”郑欢道,“史将军听说也要授辽东路指挥使了,呵呵。”
我下了车,看到的是一间破旧的铺子,里面木工、风炉具全,不知算是木匠铺还是铁匠铺。
“哦,说起来城里新来的那个路增还有些本事,木工活了得,还擅长打造金器。”甄国栋接口道。
“劣徒无知,唐突了大人,还请见谅。”路增客气道。
路增看着我,沉思半晌,道了句:“好吧。”
我晃了晃大腿,腿居然被稳稳固定住了,拉了缰绳出去走了走,果然比往日舒服了许多。“多谢路先生的巧具。”路增笑道:“这只是木制的模型,既然大人用起来舒服,明日老朽打造一副铁的送来。也是适才大人要老朽骑马,老朽实在跳不上去,想出来的笨办法。”
我也有些满意,吐了口气,道:“重病不能用猛药,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只要匈厥古人少来几次,三五年后燕云就能小康了。”
孟览红着脸,嘴里说了什么,没听清。
甄国栋一愣,转而惊色尽去,抚掌大笑道:“妙计,妙计!果然妙计!子阳莫非有何规划不成?”
“大夫,我们在高济打了个大胜仗,打得倭奴人没脾气了。当日不知道大夫授了燕云经略,以为大夫还要回来,所以一路都是打的大夫的大旗,此次班师也正是把大旗再还给大夫。”史君毅笑道。
我让章仪去备了火锅,众人一起吃热闹些。席间我说起当日回到京师发生的事,惹得众将悲愤不已。“不过,现在燕云已经有了起色,诸将一来,我的军学便能办起来了。”
“大人,谁说我们经商?我们不纳税,那便不是经商了啊。”
我不以为意,道:“哪里,在下此来,实在有事求路先生。”
“标下史君毅、石载、郑欢、成敏、沐英杰、阮睦、刘钦,参见大夫。”
“末将在。”
“强人,强得过大人的卫队吗?商贾不能赚的钱,我们为何不能赚?”
“不过……正德、飞骑营应该是在李浑将军帐下吧……”
“华夏历来重男轻女,其实我倒觉得妇人不比男子差。我的性格里若是还有那么一丝值得褒扬的,恐怕都是娘教的……”我叹了口气,继续扒饭,“我要让云州的子孙,从他们的母亲那里学会做人的道理,所以我先要把道理告诉这些妇人。而且,妇人最会嚼舌头,我的政军策略若是由她们传播,更快些。”
“巾帼园如何了?”我问她。
“孩子玩意?哼哼,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卖了个关子。
“夫子早安。”
“大人真是上马管军,下马治民,老朽算是彻底服了大人。”路增一躬到底。我连忙扶住,道:“学生受不起,若是先生应承了,能否十日后就来授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顽皮!”甄国栋训那孩子。看那孩子的眉眼就知道是甄国栋的儿子,我当下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公子生得龙凤之姿,日后定然大有作为啊。”做父母的,听到别人夸自己孩子哪有不高兴的?甄国栋当下抱起儿子,给我讲那些陈年旧事,无非就是显摆自己儿子如何聪明过人。
“所以我要你去啊,就算你的见识不足,还有你夫君呢。”章仪笑着打我,我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怕她们乱说,这世上得了便宜还
九九藏书网
要卖乖的到底不多,你只要告诉她们得的便宜就是了。”
我来了兴趣,欣喜道:“还请路先生领路。”
“一百五十步。”
一顿饭吃到夜深,索性命人把铺盖都备在公署里,众将围着火盆又给我讲高济战事,一直到了东方泛白众人才睡下。
不一时到了路增的作坊,孟览正在打造什么,见我来了连忙奉茶。
“末将领命。”
章仪笑道:“现在全城的妇人都喜欢来,是越来越挤了。不过,你为什么把妇人都集中起来聊天呢?还供应茶点,我真看不透你呢。”
“下官再多嘴一句,大人,金子银子是好东西,可明晃晃地放在那里总太危险,莫若换成丝绸布帛大麦稻米等物,即便有御史多嘴,还可以说是为了充实边路。下官的意思,再给圣上写道折子,若是圣上也点头了,那更是风风光光的捞钱啊!”
“大人尽管吩咐。”
“学生不是让路先生收徒。路先生只需教他们些木工基本,能做个几案,修修门窗,削几把木剑便可。学生教他们读书也不是为了让他们考状元的,呵呵。”
“大人请上马。”路增道了句。
“到时大人也不必再背着汉奸之名了。”
“那……老朽可以应承下来,只是不知大人的用意何在?云州的木匠不够用吗?”
我笑了笑,道:“你们也别光顾着聊天说地,布也得给我织出来,我还要用布换马呢。不过我高价买来的匈厥古马,便宜一半卖给他们,真胸闷啊,呵呵。娘子啊,为夫也想学骑马,你教我吧。”
我一进大堂,满座的学生们异口同声问安。我拱手算是回礼,道:“这位是路老夫子。”
“路先生,明年这些孩子就学完了字奁,也识得一、两千字了。所以学生就想,让他们学木工和铁工。”
我点了点头,又问史君毅等人把大军扎在了哪里。“大人,大军还在后面,一班文吏看管着,我们等不及,先驰马来了,总比他们快了三五日,呵呵。”石载笑道。
路增在后面找了个空席坐下,教工也给他递上一本《字奁》和笔墨。
胡乱吃了些茶,我便以燕云公务繁重为由告辞。
“大人不是说明年……”
我喜出望外,连忙还礼,道:“路先生客气了。”
“嗯?此话怎讲?”
“大人,此次商队交上来的税额比上月又多了三万两。领队的还说,若是没有意外,以后恐怕还能更多。”
“哪里,大人过誉了。老朽也早年也来过燕云,只看到一副死气,大人居然能让燕云重新活过来,这才是大才啊。”
“这……明大人学究天人,老朽只是一介草民,一个木匠……”
“三年专业?”
这义学只是我振兴燕云的一环,却也是重要的一环,今日路增撞到了枪口上,我怎么可能不让他落水?
“天助大人啊。”
马车在城里跑了一刻,在粗工坊门口停下。
众人落座,郑欢先对我不声不响娶妻发表了些歪理,被章仪如剑般的目光顶了回去。
“末将等不敢。”
“登其上马,登马入王庭,便叫马镫吧。”
“大夫要扩兵?”沐英杰夹了块牛肉,问我。
元平四年八月,辽东的一角,我裹着厚厚的棉衣,前往蒙学授课。前日众将的到来也给这片冷土带了一股冷气,全城都在打探是否又有大军要来了。
“我非但要办学,还要办大。日后这燕云若是能出几个如将军一般的人物,我也不算白来。现在我的蒙学尚未结束,只有从百姓中挑选识字的,还有军中那些什长,先予教授,等学成之后,授兵尉职衔。”
“大丈夫何患无妻,改天让你嫂子给你相一个,她在巾帼园可吃得开。”我笑道。
“大人,这对钗子是下官找那高济商人高价寻来的,听说是高济王室的用物,想来勉勉强强也能配上夫人了。”其实,这对钗子是从新安令的密室里找到的,我知道这些东西价值连城,私下脱手恐怕不便,还不如拿来打通关节。刘周去匈厥古也带了不少,送给匈厥古的达官贵人。我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路先生,九九藏书网当日学生在高济用兵。行军无聊给兵士们授课,学生发现,医士的医术再高明,却来不及救许多人,以至许多伤得不重的人也殉国了。所以学生要医士去授课,让兵士们都多少懂些医理,如此便能互相救助,因伤殉国的人大为减少。”我道出高济时的经验,“现在学生也是如此,让他们多少懂些木工,同时还要教他们医术、地理等等,也是节约人力,早日振兴起燕云。”
“路先生真是神人啊!”
我点了点头:“众将也知道我忍辱负重,没有大军,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大人,燕云两州事务实在耽搁不下,下官真的不宜久留。哦,夫人的寿礼下官也带来了,请大人笑纳。”我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对翡翠钗子,做工精美,比之大东珠也不遑多让。
“下官不敢忘记大人栽培。”我躬身告退。
“末将在。”
甄国栋让下人给我添了茶,道:“子阳不必客气,某草字叔原,不必再称大人。”
“不知大夫所为何事?”窦众卿自负了解燕云,问我道。
孙士谦等人也来了,随他们一起到的还有圣上的圣旨,也就是加我三军节制衔,领军师将军号。
我耐心听着,总算听懂了些,正是当日甄国栋的儿子骑的木马。
我知道人不可貌相,拱手施礼,道:“在下明可名,求先生做些孩子玩意。”
“但是论见识……”
史君毅连称不敢,道:“圣旨还没下,就郑欢话多。不论如何还是大夫标下,大夫莫要折了小将的福分。”
“正威营史君毅,正德营郑欢,树功营沐英杰。”
“是。”
“一百五十步!”我虽然不是行家,但是能射一百五十步的弩也实在够远的了。
“这,哪有送两份贺礼的道理?”甄国栋推了推还是收下了。
“末将在。”
“若是路先生不弃,请落座,待学生授课之后还有事详谈。”我微笑道。
路增愣了愣,道:“大人真是教导有方啊。”
“大人宽坐,老朽去去就来。”
“不错,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马上要入冬了,过冬的粮食准备得如何了?”
到了云州官署,我让人拨了一套宅院给路增,作为他的作坊和居所。本来孟览还抱怨什么,不过见过我的官署之后就不再有什么怨言了。
“大军终于要来了,大军来了,大人也不必再担着汉奸的恶名了。”刘周也替我高兴,笑了两天了。我摇了摇头,道:“我忍辱负重不是为了一朝扬眉吐气,我要的是华夏千百年基业。这支大军还不足十万,远远不够啊。”
三人一笑,我策马回府,忍不住骑得快了些,居然没有跌下来。
“尚未想到,大人觉得如何呢?”
我心头一黯,我的名声居然这么臭,汉奸……抗击匈厥古非一日之功,我这个汉奸恐怕也要做一段日子了。刘周骂骂咧咧一阵,劝我回去。我知道路增这种人不是轻易会变主意的,却又不舍得这么走,路上设想好的一切都成了幻影。
我打开一看,居然是调拨正德、正威、飞骑、树功、宣猛、龙门诸营并辎重、游击营归我帐下节制。
路增也没有说话,一直到了义学门口,路增道:“大人既然有事,老朽先告退了。”
“啊!”路增居然忍不住退了一步,道:“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刘统领放心,我已经有了安排。我扩军不扩营,到时候匈厥古一来满城皆兵,匈厥古一去,还是只有不足十万的守军。”我笑道,又把匈厥古的见闻告诉众将。
“是铁马的脏腑,呵呵。”孟览说到手里活,话也多了,给我讲起铁马的构造来。
说到戚肩,我的心又飘到了高济,不知道现在高济的情形如何了。
“路先生在吗?”我朗声问道。
我仰头倒在靠背上,道:“一百人啊,即便是买来的,也是父母的心头肉。我怎么忍心?让人去牢里找找,有些姿色的,年纪不过二十五的,看有多少,不足的再去买吧。进贡匈厥古的这笔钱要摊到每个燕云人头上,也让他们知道,现在的安稳日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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